鎮北重案組 第22節
“你怎么......”陳瑞成十分驚訝,他自認為自己的偽裝很不錯,可是祁霧卻輕易的看出他們一行人是警察,這讓陳瑞成對祁霧又多了一份好奇。 祁霧聳聳肩,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幢二層小樓,說:“那就是鎮史館了,先進去看看吧。” 古仙鎮的鎮史館有一百多年的歷史,經過多年的風吹日曬和雨水沖刷,門口牌子上的字已經模糊不清了,陳瑞成上前發現大門只是虛掩著并沒有上鎖???,但向內看去,樓里沒有一絲燈光。兩個人推開大門走在院子里,時不時踩到枯枝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請問有人嗎?”陳瑞成抬手敲了敲面前的木門,問。 很快門里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隨后木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了半張臉。那人緩慢開口,沙啞的聲音在夜色里回蕩,讓人毛骨悚然:“你們是誰?來這干什么?” “您好,我們是外來的學生,是來研究古仙鎮的人文文化,然后打算宣傳這里的旅游業的。”祁霧掏出了包里的證件,禮貌地說道。 門里的人沒有多說什么,也沒有查看祁霧的證件,只是將門開大了一點,把兩個人讓了進來。在鎮史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門里人的面貌也漸漸清晰,那是一個枯瘦的老人,頭發亂糟糟的,其中一只眼睛似乎患有疾病,沒有黑眼球,只有眼白,乍一看很駭人。 鎮史館大廳內,老人簡單介紹了兩句:“一樓右邊的房間是建筑歷史,左邊是經濟歷史。你們應該都不感興趣,二樓最里面那個房間是鎮子人文有關的記載,你們可以去看。看完了自己離開,不用知會我。” 人文資料室門口,陳瑞成注意到了門牌上管理員的名字,他拍下來發給了王思睿,讓他幫忙查找一下相關信息。這間資料室看起來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一推開門就是濃重的枯木味道和撲面而來的灰塵。 資料室里有五排三米高的木制橫柜,上面塞滿了一本一本的舊報紙和鎮史記錄本。每抽出一本柜子都會顫巍巍的晃動一下,好像下一秒就會轟然倒塌。祁霧顯然是早有準備,掏出護目鏡、口罩和手套遞給了陳瑞成。 不久后,祁霧捧著一本記錄走了過來,指著其中的一行,說:“你看,這里確實記錄了有冥婚的習俗,看來那些傳說也并不是憑空捏造的。” “很奇怪的一點。1970年前和1985年之后都有很詳細的記錄,但是唯獨這一格,70至85年這十五年之間,完全沒有任何記錄,有些可疑。”陳瑞成指著一格空空如也的架子,說。 “那也就說明,在這十五年間,古仙鎮發生了什么事是不能被記載進鎮史的。”祁霧和陳瑞成對視道。 簡單將有用的資料拍照之后,兩個人就回了民宿,這樣一折騰到了半夜陳瑞成才洗漱完回房間。卻見幾人還在聊天,便問道:“你們怎么還不睡?” “下午睡的有點多了,現在清醒得很。”張珈凱放輕了聲音,怕吵到隔壁已經入睡的韓荔彤和黎筱瀧。 “對了,組長明天早上我們打算去爬山。”崔前程啃了一口蘋果說道。 “爬山?”陳瑞成就勢坐到了張珈凱身邊,問。 “古仙鎮的后山,聽說是叫霧門山,當然因為地理位置偏僻沒什么名。”王思睿一翻身由趴著轉為側坐,說,“天還沒黑的時候,我用便攜無人機掃描過了山體,進行數據分析之后發現這山不高,地勢也不復雜,還是很適合走走看看的。” 聽聞,陳瑞成不置可否:“對了思睿,我讓你查的那個鎮史館管理員,有什么特殊的嗎?” “祁守業,現年75歲,古仙鎮戶籍,是古仙鎮鎮長祁守財的弟弟。小學文憑,喪妻,其他的就沒有了。”王思睿將ipad遞過去,說道,“對了,他哥哥祁守財在三年前已經去世了。” 陳瑞成看著ipad上的黑白照片陷入了沉思,照片中的男人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雖一身布衣但身上仍透著一股非凡的氣質,陳瑞成不禁疑惑道:“我還是比較好奇,他是怎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第55章 藏尸井 第二天一早,重案組就帶著簡單的行李準備出門去霧門山,正巧碰見了提著水桶的老板祁向東。祁向東笑呵呵地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我們打算去霧門山轉轉,聽說那邊風景不錯。”孫赟禮貌回答。 聽到這話,祁向東臉色一暗,將水桶重重放到了地上,正色道:“你們怎么能去那個地方啊!不吉利,不吉利啊!” 據祁向東講述,霧門山自古就有很多邪門的傳說,古時候商隊經過半山腰就會被莫名其妙吹來的風沙迷住眼睛,再睜開眼面前就是青面獠牙的野鬼。 之后有了古仙鎮,怪事也沒斷。一次,一個女子帶著自己一雙兒女從古仙鎮翻過霧門山回娘家,登到山頂時天色已晚,孩子走累了吵著要吃東西,這時女子看到遠處有微弱的燈火,走近發現是一個破茅草屋搭成的茶館。店主是一個親切的婆婆,婆婆給她們端來了糕點,又囑咐他們可以到內屋睡一覺等天亮再趕路。 女子心疼兒女,便把糕點全讓給兒女吃了,之后便放下戒備睡著了。第二天一早,女子被凍醒,她發現自己居然是睡在一處野墳里,而身旁的兩個孩子都面色發紫沒了呼吸。她扒開孩子的嘴,居然看到的是滿口的紙錢。女子這才意識到昨晚那個婆婆哪里是活人,根本是個害人的惡鬼,那糕點就是上墳用的黃紙錢。 “要不咱們別去了,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黎筱瀧抱著胳膊打了個冷戰道。 “這么大的太陽你怕什么。”張珈凱不在乎地說道。 見幾人仍沒有放棄的想法,祁向東只能嘆了口氣:“罷了,你們不信的話就去吧,但是千萬記住,別去山腳下的破樓,也別靠近樓后的枯井。還有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來,今天可是七月十五啊,你們千萬小心。” “我怎么覺得那個老板說的像真的?”崔前程跟在隊伍后面心里不禁也打起了鼓。都說這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今天又是鬼節,難保不會出什么事。 “放心吧前程,我剛剛又掃了一遍山體,根本沒發現什么奇怪的東西,這山也不高,我們快點走,中午就能回來。”王思睿說,他cao作著手里的控制器,橙黃色的蜂鳥型無人機便從高空降落到眾人頭頂幾米處。 一小時后,重案組到達了山腳,看到了祁向東口中的那個破樓。樓體占地面積不大,一幢三層正方體樣的,外墻斑駁不堪,墻皮大塊大塊脫落露出下面陳舊的磚瓦,不難看出它曾飽受風雨摧殘。孫赟上下打量了一下樓體后推測道:“這個樓應該有年頭了,目測50年以上樓齡,風格偏傳統,大概就是鎮子里誰家自己蓋的吧。” “門是鎖著的,但門鎖沒有落灰,臺階也很干凈,不像是荒廢很久的啊。”張珈凱想上前透過窗戶看看里面的情況,結果卻被嚇到后退幾步,罵道,“這誰在窗口放著面具啊,靠,嚇老子一跳!” 窗戶內,一個表情詭異的木制面具被擺放在架子上,空洞的雙眼好像是在注視著窗外,以防有人靠近,讓人說不出地恐懼。 隨后重案組來到了樓后的枯井,井口用茅草遮住,看不到井里的情況。井邊也布滿了枯草,即使有人來過也很難留下腳印。簡單在破樓周邊轉了幾圈后沒有什么特別的發現,陳瑞成便招呼大家繼續向霧門山山頂前行。 一路上都很順利,登頂的那一刻,看著遠處的鎮子和湛藍的天空,大家都感受到了久違的放松。拍照留念之后,韓荔彤和黎筱瀧在一片空地鋪上毯子,大家打算休息一會吃點東西再從原路下山。 王思睿坐著只感覺屁股下面有東西硌著,他伸手去摸索,結果從毯子地下的土里拉出來一截白骨,他心里一驚:“我去,這什么情況。” “是成年男性的脛骨。”韓荔彤就地取材戴上塑料手套后接過骨頭檢查后說道,“死亡時間起碼有十年了。” 突然出現的白骨讓所有人都沒了看風景的興致,重案組現在在意的是,這截腿骨的主人是自然死亡后被土葬到山上,經多年雨水沖刷逐漸裸露出土的,還是遭遇謀殺后被拋尸在此? “我傾向于前一種情況,別多想了,把它放到原來的地方再埋埋吧。”陳瑞成說道。 晚上八點多,張珈凱正拿著撲克牌要和王思睿大戰,突然就聽見民宿樓下一陣嘈雜,張珈凱打開窗只見民宿門口聚集了一群人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他閑不住想去看熱鬧,就披了個外套,趿拉著拖鞋下了樓。 等往人群里擠了擠才知道,是有人在破樓前的草叢里發現了一具尸體。陳瑞成帶著人趕到現場,可惜現場已經被圍觀的鎮民踩的不像樣子,要想發現兇手的足跡基本是不可能了。 “哎哎哎,你們這些來旅游的小年輕什么情況啊!”人群中有人不滿地說。 還好陳瑞成有隨身帶警官證的習慣,他亮了一下證件,說道:“警察,現在全部退出三百米外!” “韓法醫,尸體交給你了。前???程,找到第一發現人給他做一份詳細的筆錄。思睿,現在迅速聯系最近的轄區派出所讓他們提供警力支援,注意是現在立刻出警。張珈凱黎筱瀧,對枯井進行排查。孫赟,跟我一起進破樓看看。”事不宜遲,陳瑞成立刻進行分工。眾人也紛紛表示了解,四散開來。 王思睿離開現場幾米給派出所打了十幾個電話但都無人接聽,于是他便先回到現場,就看見空地上碼放著一排尸體。尸體都是從井里打撈上來的,總共有22具。韓荔彤檢查后發現這些尸體死亡時間參差不齊。有的已經完全白骨化,有的只白骨化了一半,還有一些剛開始腐爛,像是近期死亡的。 “我大大小小的案子辦了這么多,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多尸體。”張珈凱摘下頭上的礦燈,邊解著腰上的安全繩邊說。他剛又下井勘驗過,在井底發現了一些衣服碎片和皮質殘留,或許對確認死者身份有幫助。 陳瑞成與孫赟來到破樓正門,拍照取證后孫赟用鉗子破壞了門鎖,兩人手持電筒入內。進入樓里,鼻腔就被濃重的香味充斥。大廳四周的地上被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盆,里面栽種的花種類不同,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散發著巨大的香味,聞多了叫人有些惡心。 “這個樓應該是兇手殺人的場所,他種這么多花是為了掩蓋尸體腐爛的味道。”陳瑞成在矮柜上發現了幾絲噴濺式血跡,說,“鎮子里一直都有這個樓鬧鬼的傳說,基本沒有人會靠近,所以他也并不擔心自己所做之事會被發現。只是現在有一個問題,他到底為什么要殺這么多人?” 第56章 jiejie “這邊派出所的人呢?聯系了嗎?得讓他們把尸體找地方安置,我們才能進行進一步檢查。”韓荔彤摘掉手套問道。 王思睿聽聞又打了一通電話,這次終于不再是忙線了,電話被接起,傳進王思睿耳朵里的是醉醺醺的酒話:“喂?誰,誰,誰啊,大晚上打他媽什么電話,擾老子好生活。大家不用管,接,接著喝!” 無故被罵了一通的王思睿無奈地搖搖頭,看來派出所是徹底指望不上了。 “你不能進去,我們在查案。”崔前程攔住了要往現場沖的祁霧。 “行,我不進去也可以,這個給你,這是古仙鎮近三十年失蹤或者是外出打工一直未歸的人員名單,應該可以幫助你們確認尸源。”祁霧將手里的幾張紙遞給崔前程,說。 崔前程看著紙上娟秀的字跡,不難猜出這是祁霧自己整理的。可同時崔前程對祁霧的身份更加懷疑,一個民俗學的大學生,是從哪里搞來的這些內部資料? 半夜,重案組才回到民宿。祁向東正在前臺打瞌睡,聽到動靜便起身和眾人打招呼。 “這么晚您還沒睡啊。”黎筱瀧將相機隨手放到了桌子上,問道。 “這不是等你們回來鎖門嗎,這是我剛燒的熱水,暖暖身子。”祁向東說著端來茶水,而在他放茶壺的時候,崔前程注意到祁向東手上有一塊紅斑,像是胎記。 ”房間內,孫赟將一個雙手大小的檀木盒子小心翼翼放到了桌子上,說:“這是在樓里找到的盒子,但暫時沒有找到鑰匙,我們現在要考慮是否需要將其打開。 “打開吧。”陳瑞成說著架起了手機準備進行錄像,按照規定對于案件相關證物的檢查需全程錄像并附有說明。 孫赟戴好手套之后用鐵絲打開了盒子,盒子內部的儲存空間并不大,里面只有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中是一位年輕女子的全身照,女子身穿的確良襯衫和黑色長褲,長發被用紅繩編成兩個麻花辮搭在胸前。五官清秀,看上去年紀并不大。值得注意的是,女子右手上也有一塊像是胎記的紅斑。 “思睿,查一下身份信息。”陳瑞成將照片裝在透明袋里遞給了王思睿,說。 王思睿拿著照片感覺有些棘手,從照片的風格和破損程度來看,起碼是40年前的照片,查找難度不容小覷。 “根據祁霧提供的資料和彤姐的檢驗結果,有幾具尸體的身份現在可以確認。”崔前程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用筆圈出了其中一行,說道,“祁正國,1994年外出打工失蹤,左臂殘疾;祁為,2003年外出打工失蹤,先天缺少三根手指;祁春華,2005年回娘家探親失蹤,因疾病左手截肢。” “那些所謂和家里人說自己出去打工的人根本沒去縣城,他們連鎮子都沒出,就被人殺害并且拋尸井里。”張珈凱皺眉道。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兇手與這些村民有什么深仇大恨,多年間要殺這么多人。 經過走訪調查得知,已確認身份的幾名死者都是土生土長的古仙鎮人,且一直生活在古仙鎮,甚至還有著些遠房的血緣關系。最關鍵的是,他們多年前都是聽取了同一個人的建議和介紹才決定出去打工的。那個人便是重案組下榻的民宿老板,祁向東。 “我真的盡力了,年代實在是太久遠,我只能查到這個女人叫丁向紅,是a省人,出生于1957年。其他的就查不到了。”王思睿無奈地搖了搖頭,說。 “向紅?向東?”孫赟摘掉眼鏡揉著鼻梁思索著,這兩個人會不會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說道,“我想起來了,我之前在打拐辦協助整理材料,記得很多年前有一個女大學生失蹤,懷疑被拐賣。因為那個女大學生的手上有一個顯眼的胎記,我印象很深刻,應該就是這個丁向紅,而且......” “而且什么?”張珈凱急性子地問道。 “而且我好像記得那個女大學生是有個弟弟的。”孫赟說道。 陳瑞成和張珈凱離開房間來到樓下,祁向東房間的門虛掩著,張珈凱抄起一旁的笤帚抓在手里,然后敲了敲門。幾秒鐘之后門開了,祁向東垂著頭緩慢地走出來,他看了看兩人,自覺地伸出了雙手。 房間內,木桌的一邊坐著祁向東,另一邊坐著陳瑞成。陳瑞成率先開口:“祁向東,我們將對你進行問詢,全程錄音錄像,是否明白?” “明白。”祁向東說。 “姓名,年齡,籍貫。”陳瑞成問。 “丁向東,1962年生,籍貫a省。”祁向東,不,丁向東回答。 陳瑞成點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將從井里打撈出的尸體照片一張張給丁向東看:“這些人的死和你有關嗎?” “是我殺的。”丁向東點頭承認。 突然,房門被推開,祁霧走進來,說道:“是因為她們害死了你對吧,害死了那個有著大好前途的花季少女。” 丁向紅,生于1957年,1979年參加高考成為了一名大學生。1981年春天,丁向紅受同學邀約去離家幾公里的地方游玩,她和同學關系很好,沒有任何戒備。但沒想到半途,同學卻帶她走到了一條偏僻的小路,四下無人時,同學伙同藏在草叢里的幾人將丁向紅迷暈帶走。 等丁向紅醒來,已經是兩天后了,她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在一間破舊的屋子里,丁向紅拼命呼喊也無人理會。后來,進來了一個中年女人,說是要將丁向紅嫁給自己的兒子,任憑丁向紅如何哀求都不愿將她放走。好在那女人的兒子受過教育,對母親這種行為很不齒,于是在某天母親出門時,偷偷解開了丁向紅的繩子將其放走。 可丁向紅剛跑到村口就被祁守財,也就是古仙鎮死去的鎮長所發現,鎮長不但抓回了丁向紅,還將她玷污,過程中被弟弟祁守業發現,祁守業出手制止卻反被祁守財打瞎了一只眼睛。得知此事后,中年女人到祁家大鬧一場,要了一大筆錢,并且讓丁向紅立刻與兒子成親,但兒子始終同情丁向紅,不愿強迫她,后又找機會在一個夜晚將丁向紅送到后山附近想讓她翻山離開,可最終還是被中年女人發現。 逃跑中,丁向紅不慎掉進井中摔死,兒子也意外摔倒磕破額頭留下了深深的疤痕。但故事到這里還沒有結束,那中年女人是古仙鎮遠近聞名的陰媒婆,她居然為了賺錢將丁向紅的尸體嫁給病死的男人做陰婚妻子。兒子實在是忍受不了母親的種種行為,于是背井離鄉,至死未回。 “你,你怎么會知道這些!”聽到這,丁向東早已滿臉淚水。 祁霧沒有說話,只是抽出一張照片放在了丁向東面前,那是一張黑白的老照片,其中是一個帥氣高大的男人,美中不足的是,男人臉上有一道縱深的疤痕,從左額角一直延伸到左眼內眼角。 “你是,祁海的孫女?他還好嗎?”丁向東拿著照片雙手顫抖,問道。 “去年的七月初二,他因???為心臟病離世了。”祁霧說,“我會知道這一切是因為爺爺的日記,而你知道,應該是因為祁守業吧。” “長姐如母,我是jiejie帶大的,和jiejie的感情親得不能再親。jiejie失蹤之后,我們全家都瘋了一般尋找,但始終沒有結果。直到五年之后,我偶然打聽到jiejie可能在古仙鎮,于是便辭了工作來到這里。為了不被別人發現我的目的,我偽裝成了赤腳醫生,還認了一個鰥夫做干爹。一次祁守財找我喝酒,他喝多了,無意間說出了拐走我jiejie并將她害死的事,我當時就發誓,一定要替jiejie報仇。后來我結識了祁守業,他將這一切都講述給了我。” “那你為什么要欺騙和殺了那些鎮民呢?他們是無辜的啊。”陳瑞成問。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祁霧緩緩開口道,“如果當時鎮上有一個人愿意對丁向紅施以援手,那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丁向東最終因為故意殺人將被判處死刑,而重案組去鎮史館找祁守業時,卻發現他早已吊死在了橫梁上。離開前,陳瑞成約見了祁霧,兩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那口枯井前,陳瑞成開口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會知道我們是警察了嗎?” 只見祁霧從包里掏出日記本,放在草地上用打火機點燃,說道:“也沒什么特別的,只是警察會有固有的職業習慣,稍加觀察就能看出來。比如你和那位穿牛仔衣的警官,步伐穩健身材結實,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非軍及警。還有那位扎頭發的jiejie,手指上有細微的劃痕,雖然噴了茉莉香水但依舊掩蓋不了身上淺淡的福爾馬林味道,應該是法醫吧。” “你真應該考警校。”陳瑞成贊嘆道。他驚嘆于祁霧作為一個非刑偵專業的大學生居然能在短時間內敏銳地捕捉到這么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