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到這里,白涼涼尷尬地無地自容。 走在他前面的遲牧似乎察覺到了白涼涼的反應,凌厲的余光撇來,他命令道:“待會兒上朝就在我旁邊,你什么也不用說,更不用做。” “是。”白涼涼小雞啄米般乖巧點頭。 太監們掀開掛滿珠翠的長簾,白涼涼默默跟在遲牧身后,兩人一前一后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朝議殿。 遲牧坐在金碧輝煌的龍椅之上,見白涼涼在一旁傻站著,于是招呼侍女在他的椅側搬了一張小椅子。 一旁的首領太監似乎想說什么,但又因為害怕忍住了,只能偷偷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白涼涼。 后妃上朝是絕對不符合祖制規矩的,陛下先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把昨日剛納的后妃帶上了?還刻意賜座留在身邊? 白涼涼感受到別人的目光,他又害怕又不自在,只能挺起身板讓自己看上去勇敢一點。 時辰已到,隨著首領太監舞動長鞭,鞭撻空氣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后宮。 無數文人武臣分兩邊列,整整齊齊地從大殿門口長長的玉階上走來。 “跪——”首領太監高喊。 臣子們同時跪下,對著高高在上的遲牧連叩三次首,伴著太監的一聲“興”這才起身。 白涼涼感覺到底下的臣子們正一臉狐疑地看著自己,弄得他渾身不自在。 但就像首領太監不敢提起一樣,這些臣子們最后也都選擇了默不作聲。 “陛下,臣白豎,有事摻奏。” 就在這時,站在人群前列的一名官員出列行禮。 白豎?白涼涼敏銳地聽到了這個名字。這不就是原著中那名心懷野心、給男主攻下蠱的大jian臣嗎? “說。”遲牧冰冷的目光凝聚到白豎身上。 白豎被他看得整個人直發毛,雖然他已經在遲牧手下為臣多年,但每次被他用這種眼光盯著依舊會渾身戰栗。 “陛下,臣有一子,名叫白玉,他潛心苦學醫術多年,如今已入職宮中的太醫院,臣斗膽請求讓他為陛下請平安脈。”白豎硬著頭皮接著說,他微微低頭,怕自己因控制不住眼中翻騰的野心,從而被人發現。 只要這暴君答應,那么他們父子二人的計劃便大功告成了。 “若是朕沒記錯的話……”遲牧瞇起眼睛,不怒自威。“之前你上書讓朕迎娶生辰八字合適的人為妃沖喜,今日怎得又自薦白玉來為朕醫治?” 白豎的冷汗直冒,打濕了后背。 他原本是打算晚些時候再提此事的,可是白玉前些日子考進了宮中太醫院,一直沒有機會接觸到遲牧,只能提前實施計劃。 好在遲牧的反應也在預料之中,白豎早在上朝之前就想到了該如何答復:“回稟皇上。” “陛下龍體欠安,納妃沖喜是為喚神庇佑,微臣自薦犬子是為了盡忠本分。” 一旁的白涼涼聽得心里直窩火。這兩父子狼狽為jian,明明是打算竄奪皇室,卻硬是打著盡忠的幌子,話說的你還真就挑不出什么毛病。 白涼涼怯怯地轉頭,想要去看遲牧有何反應,卻沒想到正好與對方的眼神撞在一起。 他慌亂地移開眼睛,再偷偷向遲牧望去時,對方正高傲地睥睨眾臣,仿佛剛才兩人之間的對視只是錯覺。 “不用了。”遲牧漫不經心地否決:“朕曾經請了數十名名醫來診斷的頭疼,他們都對此束手無策,請個平安脈又有什么用?” “這是為了陛下的龍體著想,還請陛下三思。”白豎觀察著遲牧的反應,見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暴躁易怒,覺得有點驚訝,于是繼續堅持道。 “哼”遲牧冷哼一聲,嘴角上揚,露出含義不明地笑容:“那就有勞他了,下午讓他過來吧。” 白豎眼睛一亮,用盡全力才壓抑住內心的狂喜,他咬了咬舌頭,劇痛讓他克制住自己,沒有做出過激反應。“陛下圣明。” 【叮!系統提示,已經入危險分支點,您的舉動、語言將會對世界產生不可逆影響,請宿主謹慎抉擇!】 系統冰涼的警告聲響起,把白涼涼嚇了一大跳。 是的,他的一舉一動會影響到遲牧的命運,他必須想辦法阻止白豎父子的陰謀。 可是他該怎么把這件事告訴遲牧? 白涼涼悶悶不樂地坐在小板凳上攪動著自己的手指。接下來,還有不少權臣上諫他完全沒有聽進去,他就這么怔怔地坐到了下朝。 “想什么?”遲牧早就注意到他完全不在狀態,但還是耐心地等待早朝結束之后才開口,要是以前,他可不會覺得自己能這么耐心。 “沒……沒吃早飯。”白涼涼頓了頓,最終改口,他原本想說的是“沒什么”,但又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夜,遲牧捏著他的下巴,眼神晦暗地告訴他自己這一生最討厭的人就是對他說謊的人。 他害怕遲牧,所以不敢做什么忤逆對方的事,他該怎么做才能提醒遲牧小心白豎父子二人? 遲牧沒有反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的味道。 “陛下……”白涼涼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也不知他有沒有看出自己在說謊。 他原本以為遲牧這次又要動怒,但是這次對方卻沒有。 “吃飯。”半晌,遲牧終于吐出了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