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筆記 第86節
最后來到林知書曾經租住過的地方,梁嘉聿曾經在這里等過林知書,看著她下公交,看著她走進屋子,他卻沒有出現。 如今,她走在他的身邊。 屋子里的臥室已轉租給其他人,林知書沒有了進去的鑰匙。 住在這里的兩年時光明明還歷歷在目,但林知書確定,它們已屬于過去。 金鳴在當天晚上和他們匯合,四個人一起吃了飯。 晚上住在學校附近的酒店,第二天的畢業典禮是在下午四點半。 林知書有兩張客人票,她又額外買了一張。去禮服區穿戴好畢業服,距離典禮開始還有一段時間。 梁嘉聿請了攝像師,今天不用烏雨墨幫忙。 攝像師拍了很多很多張照片,梁嘉聿今天穿著正式,襯衫、馬甲、外套,一件不落。 林知書穿著畢業服站在他的身邊。 烏雨墨站在攝像師身后,不禁感嘆:“他們真的好配。” 金鳴無聲笑笑。 典禮在四點半開始,林知書與畢業生們坐在一起。 校長一個個叫名字,先是博士生,而后是研究生。 林知書在走上臺的一刻,梁嘉聿拿起手機錄像。 她腳步輕盈,臉上掛著欣喜的笑容。散下的黑發自如地在空中晃動,接過校長手里的畢業證。 下臺之后,她跟隨其他畢業生繞觀眾席一圈,而后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典禮結束,是學院舉行的畢業晚宴。自愿參加,每人需要注冊名額并且繳納80美元。但今年學院發來郵件,說全部免費,并且每人可以攜帶兩名客人。 金鳴當晚還要飛回紐約,因此參加完林知書的畢業典禮后就離開。 六點多,林知書帶著梁嘉聿還有烏雨墨一起前往晚宴地點。 三條長到幾乎看不見終點的長桌,上面擺滿了精致的餐具。白色蠟燭被高高架起、點亮,下面是盡顯奢侈的花團錦簇。 高懸屋頂上垂下數個巨大的水晶燈,溫黃燈光輕而易舉塑造隆重氣氛。 烏雨墨忍不住一直在四處拍照,梁嘉聿牽住林知書的手。 畢業典禮之后,烏雨墨為她重新補妝。 白皙眼皮上涂上亮晶晶的眼妝,此刻溫黃燈光下,林知書看過來的目光像是在閃爍。 梁嘉聿靠近她,林知書手掌抵住他嘴唇。 “我的妝面不能被破壞。” 梁嘉聿彎起眼角無聲地笑,“我只是想問你喜不喜歡今天的晚宴?” 林知書更笑:“是太喜歡了!” 前來晚宴的都是林知書同一個學院的同學,熟人多,氣氛又好。 烏雨墨在一旁忙著四處拍照,林知書就和梁嘉聿在人群里聊天。晚宴還沒開始,大家拿著酒杯四處走動。 林知書如今酒量增長,她同梁嘉聿一起喝軒尼詩。 晚上八點,晚宴正式開始。 烏雨墨和梁嘉聿分坐林知書的兩邊。 院長發表致辭,并非是什么嚴肅的勸誡,反而言辭幽默,逗得大家連連大笑。 小五分鐘的演講,末尾感謝了今天這場晚宴的贊助人。 林知書偏過頭來同梁嘉聿講悄悄話:“原來今晚有人贊助,怪不得不收錢呢!真大方!” 梁嘉聿靠近她,應和道:“的確。” 院長結束致辭,說要請那位贊助人也上來講兩句。 林知書隨著眾人一起鼓掌。 ——卻聽見梁嘉聿椅子挪動的聲音。 林知書已經不太記得那年離開時,她都對梁嘉聿說了什么了。 她說,她不想再做一只猴子了。她說,她不想變成金瑤,變成一個永遠等著梁嘉聿來愛她的人。 她說,她要去美國,她說,她一定要和他離婚。 她說了太多、太多的話,林知書其實已經記不清了。 她今天穿得這樣漂亮,烏雨墨為她細細畫了漂亮的妝,黑色長發卷成大卷,落在纖瘦肩頭上。 而他穿襯衫、馬甲、外套,銀色領帶夾夾在胸口的位置。 學院晚宴,有人贊助全場,因此才聚集得起這樣多的同學、朋友。 隆重晚宴,花團香檳,每個人都穿得無比正式。 這樣鄭重、這樣隆重的場合。 林知書有些暈眩,或許是因為她剛剛喝得有點多了,或許是因為此時此刻周圍實在太安靜了。 腦海中話語紛呈,雜亂無比,卻在偏頭看到梁嘉聿的瞬間,清晰地回響起自己的聲音: ——“梁嘉聿,我想我不算一個很差的人。我不值得有一個幸福的愛情,一個鄭重的求婚,和一段健康的婚姻嗎?” 梁嘉聿沒有走到很遠的地方。 他只是站起來,而后單膝跪在了林知書的身旁。 世界變得很安靜,像是此時此刻天地萬物都為他們停下來、屏持著呼吸、放慢了心跳。 視線當然模糊,如何止得住。 因梁嘉聿從未忘記過她說的每一句話。 第65章 新婚快樂 烏雨墨為他們拍了一張照片。 晚宴的所有人當作背景, 梁嘉聿在親吻林知書。 面頰上的那滴眼淚在頂光的照耀下,變成一顆美麗的珍珠。 從前多有痛苦、矛盾、猶疑與潰敗,也在壯士斷腕的決心之中徹底破繭成蝶。 飛躍千山萬水回來, 梁嘉聿沒有離開。 那天晚上充滿了歡聲笑語、淚水與驚喜, 林知書的妝容難以保持完美,但她收獲了這個世界上所有最真摯的祝福。 晚宴結束之后,三人回到酒店。 林知書與梁嘉聿在房間里洗完澡,梁嘉聿為她吹干頭發。 林知書抬起雙手, 欣賞梁嘉聿為她買的第二枚鉆戒。 沒錯, 梁嘉聿又給她買了一枚鉆戒。 粉色透徹、八角切割, 戒圈是一排碎鉆。 “這次還是沒能提前問你的意見,”梁嘉聿調小風擋,“之后一定你挑。” 林知書今晚其實喝醉了, 她目光很難聚焦,聲音也是。 “你還要給我買多少戒指?” 梁嘉聿笑,放下吹風機。 “理論上來說,是想要多少都可以。” 林知書咯咯地笑起來。 她剛剛洗過澡, 面頰還透著淡淡的緋紅。或許也是因為她喝醉了。 黑色的長發散落下來,梁嘉聿將人轉過身子,低下頭問她:“現在沒有化妝,可以親了嗎?” 林知書搖頭, 偷笑道:“你不能親我, 但是我可以親你。” 梁嘉聿笑出了聲。 “我和你講人人平等,你和我講特權。” 林知書點頭, “是呀, 因為梁嘉聿愛我。” 她目光是渙散的,聚焦到梁嘉聿臉上的時候需要靠很近。 梁嘉聿低下頭, 輕輕地吻她。她有些喝醉了,因此梁嘉聿沒再費事給她穿睡衣。 林知書說:“我跟上你了,梁嘉聿。” 梁嘉聿:“嗯。” 她意識有些模糊了。 “你以前走得……太快了,我跟得很辛苦。” 梁嘉聿:“抱歉,小書。” 林知書搖頭。 “不是的……不要你和我說抱歉。是我走得太慢了。” 梁嘉聿撫住她的臉龐,問她:“那現在你走得快了嗎?” 林知書笑起來:“我現在在飛了。” 梁嘉聿就把林知書抱起來。 高高地,林知書被抱在高高的空中。 兩個人一起倒入柔軟的床里。 林知書想,她和梁嘉聿那時分開,誰也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