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筆記 第69節(jié)
他緩聲說:“小書,我從來不高看性/愛的力量,但是我也確定,我從前低估了性對于我的影響?!?/br> “……什么意思?” 梁嘉聿安靜片刻,松開自己放在她身上的雙手。 他從未有這樣嚴肅過,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林知書。聲音卻那樣輕: “小書,我怕我會后悔放你離開?!?/br> 第51章 西西莉亞與勞倫斯 梁嘉聿想, 并非是天生的口腹之欲淡薄,或許是沒遇見真正喜歡的東西。 他坦然自己并非絕對意志堅定之人,懸崖勒馬, 松開圈在她纖細腳踝上的手。 第二天上午十點, 兩人一同去民政局辦理手續(xù)。 填寫信息,林知書這次沒寫錯梁嘉聿的名字。 所有材料都準(zhǔn)備齊全,敲章、簽字,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 回到家中, 公寓門廳有前來等候的律師, 一同上樓, 梁嘉聿接來律師早已準(zhǔn)備好的材料。 林知書有所預(yù)感,梁嘉聿這樣做事周全的人。 父親的公司一直經(jīng)營良好,梁嘉聿把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遞來林知書面前。 “簽完字, 你父親的公司就重新回到你手里?!?/br> 律師抬手指明簽字位置,又遞來一只黑色簽字筆。 林知書伏在茶幾上,手指捏住簽字筆的地方幾乎發(fā)青,借以克制心頭起伏的洶涌情緒。 梁嘉聿如今兌現(xiàn)他說過的所有話, 一句也不作假。 眼淚掉下來之前,林知書快速簽了字,以截斷那種情緒的蔓延。 再抬起眼已一切正常,她朝梁嘉聿和律師都說:“謝謝, 謝謝?!?/br> 梁嘉聿:“公司方面不需要你出面管理、做決策, 你拿著股份即可有相應(yīng)的收入。這份文件也簽下字,你家原來的房子也歸你?!?/br> 林知書有些遲疑:“其他叔叔呢?我記得這房子原本實在公司名下的” 梁嘉聿笑了笑:“公司現(xiàn)在是你的和我的?!?/br> “什么意思?” “除你以外的股份, 我全都收購了。我決定把房子給你, 所以不用擔(dān)心其他人的想法?!?/br> 林知書幾乎說不出話,梁嘉聿也無意讓這種悲傷情緒蔓延。 律師核對的需要簽字的材料都已簽好, 便提前離開了公寓。 房門關(guān)上,林知書站起身子朝臥室跑去。 再次折返客廳,林知書將三張卡放在茶幾上。 “這張是你從前給我的一百萬?!绷种獣贸龅谝粡埧?,卡面已有些舊了,“我之前捐款一直用的這張卡里的利息,我還有固定捐款學(xué)生的聯(lián)系方式,到時候也一起給……給chole吧?!?/br> 林知書又拿起第二張卡:“這張是悅風(fēng)酒店的房卡,謝謝你?!?/br> 第三張卡,是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雖然是你給我的生日禮物,但是我現(xiàn)在已拿回我父親的股份,所以……這張卡還是應(yīng)該還給你?!?/br> 林知書說完,給出安靜的等待。 梁嘉聿卻沒有任何的拒絕。 “小書,我尊重你的決定。” 幾乎不用多言,梁嘉聿知道林知書如今鐵了心要自己出去闖一闖,不肯再多借用他的力量。 因此尊重她所有決定,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樁樁件件,如今分得清清楚楚。 再多糾纏,也在這一刻解開結(jié)頭,落成兩段。 林知書長長、長長地吸氣,也長長、長長地呼氣。 “多謝你,梁嘉聿?!?/br> “不客氣,小書。” - 離開前夕,林知書和烏雨墨一起吃了飯。 兩人約好誰也不準(zhǔn)流眼淚,卻在一見到面就雙雙圈紅眼睛。 烏雨墨給林知書送了平安福,她特地坐車去隔壁城市求來,送給林知書希望她一個人在外平平安安。 林知書送了烏雨墨一只她肖想太久的攝像機,希望很多年后烏雨墨一定成為有名的攝像師。 梁嘉聿開車來接,他先送烏雨墨回她的住處。 烏雨墨下車之后,請他們兩人稍等。 她快速走進屋子,帶著一只拍立得又出來。 “給你們倆拍張照?!?/br> 像是擅作主張,可林知書去看梁嘉聿。 梁嘉聿已牽起林知書的手。 安靜的夏夜,他們站在車的旁邊。頭頂?shù)臒艄獠⒉幻髁?,因此照片有些模糊,像是很多很多年前?/br> 林知書看向鏡頭,梁嘉聿卻沒有。 照片從相機的頂部緩緩?fù)鲁?,林知書松了梁嘉聿的手上前去看?/br> 她看著鏡頭,他看著她。 - 八月二十日那天,梁嘉聿送林知書去機場。 她兩只箱子裝滿,托運時自己搬上傳送帶。 揚眉去看梁嘉聿。 梁嘉聿就如她愿送上夸獎:“力大無窮?!?/br> 林知書笑得彎下腰。 無人有意制造悲傷氣憤,托運完行李,梁嘉聿跟著她一起進安檢。 他今日也有出差行程,私人飛機,起飛時間定在送走林知書之后。 兩人買來咖啡,坐在登機口的公共休息區(qū)。 “辛苦梁老板了,今天不能在vip休息室休息?!?/br> 梁嘉聿笑:“偶爾換換環(huán)境,也是不錯的體驗?!?/br> 林知書努力穩(wěn)住咖啡杯,笑得身子直晃。 梁嘉聿就接來她杯子,叫她笑個痛快。 登機的時間還尚早,兩人坐在椅子上平靜地聊天。 林知書同梁嘉聿講很多學(xué)校的事情,她已注冊學(xué)生賬戶,最近收到很多學(xué)校的郵件。 梁嘉聿總是認真地傾聽,及時給予回應(yīng)。 像是他們從前還在家里的時候。 十點一刻,飛機開始值機。 林知書就站起身子,背起自己的書包。 “我要走了,梁嘉聿。”她說。 “好?!绷杭雾惨惨煌酒鹕碜?。 林知書走去人群后面排隊,梁嘉聿也跟著一起。 “是不是從未在登機時排過隊?”林知書笑著問他。 梁嘉聿也笑:“的確?!?/br> “感覺如何?” “還不錯?!?/br> “怎么說?” “拉長了送別的時間。” 梁嘉聿語氣平淡,終于在林知書要走之前,提起“送別”這個詞。 林知書鼻頭在瞬間發(fā)酸,但她不想要哭。 兩人隨著隊伍緩慢地前進。 林知書說:“謝謝你,梁嘉聿?!?/br> “你說過無數(shù)次了,小書?!?/br> “我想最后再抱你一下,可以嗎,梁嘉聿?” 林知書偏頭去看他。 梁嘉聿沒有回答,抬手抱住了她。 他或許輕輕親吻了她的頭發(fā),或許并沒有。 一個簡短的擁抱,像是這間機場里最平常不過的告別。 “再見,林知書?!绷杭雾矊⑺偷綑z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