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筆記 第53節(jié)
剛剛金鳴接了一個電話,就走出了病房。 烏雨墨想出去看看,林知書拉住了她。 她掛了兩瓶水,又睡了好久,現(xiàn)在精力恢復了不少。 林知書聽出金瑤的聲音,她想,金瑤或許是來找金鳴的。 卻沒想到很快,梁嘉聿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 門被打開一半,林知書聽見外面?zhèn)鱽黼[約的哭泣聲。 金鳴扶著金瑤從門口走過,梁嘉聿反手關上了門,像是關上一場正在發(fā)生的戰(zhàn)爭。 烏雨墨站起身子:“我去弄點熱水。” 梁嘉聿朝她點頭,說:“謝謝你,烏雨墨。” “應該的。”烏雨墨走出病房。 林知書已感覺好多,她并沒有詢問外面的事。臉上帶著很淺的笑意,看著梁嘉聿:“你怎么知道烏雨墨電話?” 梁嘉聿走到她床邊,先伸手探探她額頭。 “我上次怎么知道她地址,這次就怎么知道她電話。” “梁老板果然神通廣大。” 梁嘉聿把她手放回被子,“怎么忽然叫我梁老板?” “因為你是我衣食父母啊。” 梁嘉聿看著她。 病房里的光線冷白,照得她一張小臉更是沒有血色。 嘴唇不再紅潤,梁嘉聿手掌撫住她側臉,拇指摩挲了下嘴唇。 金瑤以為林知書朝他告了狀,于是在病房外毫不保留地和盤托出。 梁嘉聿其實并不驚訝,他從小就知道金瑤是什么樣的人,只是沒想到她這次做得這樣過分。 一切應該到此為止,她母親離開,他和她們家的緣分應該就到此為止。 “下次不用這樣回來。”林知書說,“只是小感冒而已,掛完水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生龍活虎啦!” 林知書笑起來,鼻頭擠出可愛的紋路。 梁嘉聿沒有說話。 林知書又說:“你下次不能這樣叫烏雨墨突然來找我,她在工作,不好半路離開的。” “我給了她三萬的補償,但的確是我不對。”梁嘉聿說。 林知書失笑:“好吧……其實我是想說,你弄得大家都好緊張,把金鳴叫來,你又飛回來,真的沒必要。” “小書,”梁嘉聿卻打斷她,“你有要對我說的話嗎?” 林知書想起剛剛門外的爭吵。 “金瑤……和你說什么了?” 梁嘉聿望住林知書,“沒有,她沒有對我說什么。” 林知書眨眨眼睛:“……沒有,我沒什么特別要對你說的。你想聽什么?我不明白。” 告狀?如何告狀? 說金瑤如何罵自己是寄生蟲? 可她分明說的是真話。 但梁嘉聿沒有追問。 他把手伸進林知書的被子里,握住她的手。 “你最近瘦了。” 林知書說:“我在減肥。” “為什么?” “為了……漂亮。” 梁嘉聿安靜了一會:“希望你是在以自己身體健康的前提下。” 林知書聲音很輕,說:“好,我會注意的。” 她覺得,她很難再在這個時候控制住情緒。 梁嘉聿這樣溫柔、這樣輕輕握住她的手。 “你要不要先回家,這里沒辦法休息。” “我現(xiàn)在不需要休息。”梁嘉聿說。 林知書努力擠出笑容。 “可我今天生病,可能沒辦法很有趣讓你開心哦?” 梁嘉聿安靜地望著林知書,她甚至可愛地聳了聳肩,嘴角無限上揚。眼尾卻無力地下落。 上一次林知書耍寶、逗笑他是什么時候?上一次她輕盈自如地講笑話又是什么時候? 就連梁嘉聿自己都忘了。 記得更多的,是她這段時間的淚水。 這不是梁嘉聿從前會覺得有趣、有意思的事情,這不是他覺得自己會喜歡林知書的理由。 他沒有任何道理留下來。 可是……他不止一次連夜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來見她。 林知書松開了他的手。 “你先回去吧,真的。” 梁嘉聿卻傾身,輕輕含住了她的唇。 第38章 勇敢的鴕鳥 金鳴來換梁嘉聿的班, 烏雨墨還有工作,當天晚上就先離開了醫(yī)院。 梁嘉聿在病房里陪了一晚上,早上回公寓休息。 開水倒來放在床邊柜上冷著, 林知書伸出手請護士小姐扎針。 今天再掛四瓶水, 下午沒問題即可出院。 金鳴剛到不久,哈欠連連。笑著看林知書扎針。 “你不怕疼?” 林知書心情還不錯,搖搖頭:“只要我不看,我就不怕。” “勇敢的鴕鳥。”金鳴盛贊。 林知書笑起來。 護士小姐掛好吊瓶, 調了速度就出去。 金鳴把椅子拖著靠近床邊, 對林知書小聲說:“對不起。” 林知書眨眨眼:“什么意思?” “金瑤的事。” 林知書依舊裝傻:“什么事?” 金鳴看著林知書, 也笑了出來。 “我要是梁嘉聿,我也喜歡你。不對,我本來就喜歡你。” 林知書看著金鳴的樣子, 又想到昨晚梁嘉聿也問她有沒有要對他說的,再聯(lián)想到金瑤的哭聲。 她面容有些局促,問:“你們都知道了?” 金鳴揚眉:“你沒聽到昨晚金瑤是哭著被我拉走的么。”他眉頭瞬間緊皺,“一路上哭得我心煩意亂。” 林知書看著金鳴, 卻想到昨晚的梁嘉聿。 原來梁嘉聿都知道了。 可林知書心里沒有半分開心,她覺得好丟臉、好丟臉、好丟臉。 即使金瑤是罵她的,但其實也是戳穿了她。 現(xiàn)在梁嘉聿也知道了,她是一只寄生蟲。 金鳴湊到她面前:“你怎么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林知書看著他:“……你們……知道金瑤說我什么了?” “金瑤昨天以為是你告狀, 梁嘉聿才回來的。所以在外面又把你罵了一頓。” 林知書羞愧地用手捂住臉, 那只掛著水的手受到針的牽連,痛得她又立馬放下。 “我沒臉見你們了。”林知書說。 金鳴笑得不行, 把她剩下的那只手從臉上拉下來。 “金瑤的話你也敢聽進去。” 林知書愁眉苦臉地看著金鳴:“但她說我是寄生蟲, 其實也說的沒錯。” 林知書不敢同梁嘉聿討論這件事,倒是和金鳴可以袒露這些心事。 “她說得其實沒錯, 我就是梁嘉聿的寄生蟲。吃穿住行都是他的,認識的人脈都是他的,就連進萬通也不是我正大光明投遞簡歷進去的。”林知書有些沮喪,“我知道公司里大家會說我的小話,但我其實真的沒法反駁。說到底,我其實就是什么成果都沒有。” 赤裸裸地把自己攤開,像是開腸破肚,風吹過來,冷得人瑟瑟發(fā)抖。 金鳴說:“有句話我覺得你可能不喜歡聽,但,我也是寄生蟲,金瑤也是寄生蟲。你知道,金瑤從出生到現(xiàn)在只花錢、不賺錢。所以在我看來,做寄生蟲沒什么問題,只要被寄生的那個人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