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筆記 第34節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林知書難得這樣認真,金鳴揚眉:“什么都可以問。” 林知書闔上了菜單。 梁嘉聿走得匆忙,并未告訴她去倫敦是做什么。但其實他根本也沒有必要告知林知書任何事。 林知書很難啟齒一件事,她在微博同城上刷到了金瑤的社交賬號。 而梁嘉聿走的那天,金瑤放出的照片上有梁嘉聿的半只手臂。 林知書認得他最近戴的那支手表。 林知書覺得,自己總在清醒與做夢中來回徘徊。 梁嘉聿在車里等她時,像是做夢。而梁嘉聿一聲不吭離開時,又把她拉回現實。 又或者,送她去和吳卓看電影根本也是清醒與做夢交錯。一方面,他舍不得自己在天黑一個人打車,一方面,他即使知道她是和男孩子一起也不會生出任何負面的情緒。 有時候冷靜下來,林知書覺得一切過分清晰。 梁嘉聿喜歡她,但沒那么喜歡她。 至少,沒有她喜歡他那么多。 林知書看著金鳴,她問:“你知道梁嘉聿現在在做什么嗎?” 金鳴愣了一下,但很快也轉過彎來。 “他沒和你說他回倫敦了?” “這個我知道。” “哦,那就是他沒和你說他回倫敦是做什么?” 林知書點頭。 “所以你其實是因為這個今天才不開心的,對吧?” 林知書沒有說話。 金鳴皺眉閉眼。“我沒想到你這么喜歡他,算了,本來就是所有女人都喜歡他。” 林知書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金鳴笑了笑,說道:“金瑤母親病危了。” 林知書雙眼微微瞪大。 “所以他不是故意不告訴你他為什么回倫敦,也不是要隱瞞他和金瑤在一起的事情,他只是不想把金瑤母親的病情到處擴散而已。”金鳴靠在座椅里,“嘉聿哥從來都是很體面的人,不會散播別人的私事,我想你一定深有體會。” 林知書這幾天心里的困頓在一瞬間消散。 羞愧甚至更甚,她這樣無端地去揣測梁嘉聿。 林知書手指捏住杯子,開口道:“……那,那你知道金瑤母親現在情況有好些嗎?” 金鳴:“年紀大了,承受不住再做心臟的手術,其實也就是挨著。” 林知書聽出他話里意思,怪不得梁嘉聿也要前去。 “你呢,你怎么不回去看?” 金鳴笑了笑:“你忘了,那不是我母親。我如果回去,只會在——” “你別說出口。”林知書打斷他說話。 金鳴也就停止。 兩人點了餐,服務員收了菜單離開。 林知書手指一直在杯壁上摩挲,她問:“如果我問梁嘉聿和金瑤的事,會不會冒犯到你?” 金鳴笑起來:“冒犯到我哪里?” “金瑤畢竟是你jiejie。” “你見過我叫她jiejie?” 林知書確定金鳴并不反感,她又問:“你覺得梁嘉聿有喜歡過金瑤嗎?” “我記得我上次和你講過他們的故事。” 林知書點頭。 “你給我描述了事件,但我想聽你的感受。” 金鳴靜了一刻。 “你知道嗎?嘉聿哥如果真的喜歡一樣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的。” “但他每年都去參加金瑤的生日,還給她送貴重禮物。” “他時間自由、金錢自由,做這些算什么難事?” 林知書又說:“畢竟認識了那么多年?” 金鳴笑得停不下來:“金瑤如果性別為男,嘉聿哥照樣對他好。” “……那你覺得,怎么樣才算是愛呢?”林知書問。 服務員推開包廂門,送進餐食。 林知書只目不轉睛地看著正在思考的金鳴。 “我覺得……”金鳴在回想自己的過去,“如果你愿意為一個人浪費時間,或許就是愛。” “浪費時間?如何定義?” 金鳴:“花時間去參加生日會就不算是浪費時間,因為這是目標明確且有收獲的時間支出。浪費時間就是,他在不在這都沒關系,但他選擇在這里。” “比如,一個人去看電影,一個人在外面等她三小時?”林知書脫口而出。 “嘉聿哥在電影院外等你三小時?”金鳴敏銳地嗅出不對勁,卻又搖頭,“怎么可能,他從不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 林知書的手冰涼,或許是這刺身下方的冰塊散發出太多的寒意。她跟著金鳴搖頭,說道: “沒有,沒有。他沒有。我就是隨口一說。” 第24章 我想你了, 梁嘉聿 既怕梁嘉聿不愛自己,又怕他愛自己的證據是捕風捉影。 林知書陷入情感的漩渦。 烏雨墨問她,有沒有搞清楚自己是喜歡還是感激。 林知書想說,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是喜歡, 但她說:“不清楚。” 烏雨墨破案:“那就是喜歡。” 林知書:“……” 林知書這輩子沒陷入過這樣的困境,但她知道,沉迷于此只會叫她一事無成。 期末來臨,林知書也跟上烏雨墨去圖書館復習的腳步。 現下軟件的事情她被踢出了團隊, 反而可以自己安排時間。 吳卓來找過她幾次, 他代其他人同林知書說對不起。 林知書問他怎么選。吳卓不說話。 林知書讓他不用再來找自己了, 她也不會怪吳卓。 誰也沒道理天生要站在她那一邊,林知書理解吳卓的選擇。 天氣越來越來冷,圖書館的位置也越來越難占。 林知書每天早上五點去排隊。她修兩個專業, 考試都比其他人多。 晚上十一點半踩著宿舍關門的點回來,又在床上用耳機聽半個小時的英語聽力。 學習重新讓林知書回到正軌,梁嘉聿已很久沒有消息。 林知書偶爾點開金瑤的賬號,她發得并不勤, 但林知書翻到新照片。 是梁嘉聿坐在醫院的走廊里閉眼小憩。 很辛苦吧,不然怎么會這樣也能睡著。 她沒有去給梁嘉聿發任何消息,她想,或許梁嘉聿現在并不需要她的打擾。 他在倫敦有他自己的生活和要做的事情, 她不是他唯一的生活。 這種想法有些悲哀, 卻也給林知書帶來額外的鎮定。 她翻看自己的筆記本,第一頁上是她同梁嘉聿生活在一起的初心。 讓梁嘉聿開心, 僅此而已。 二月初, 各門考試紛紛結束。 宿舍樓里不時會碰見提前離校回家過寒假的人。 烏雨墨問林知書今年過年怎么過。 林知書想了想:“不出意外,應該是一個人。” “他呢?”烏雨墨問。 林知書知道她問的是誰:“他在過他自己的生活。” 烏雨墨想了一會, 問道:“你計算機的考試是不是有一門在二月中才考?” “是的,所以我要一個人在宿舍待到那時候。” 數學系的考試后天最后一門,大部分人考完就走了。 烏雨墨說道:“我考完還要接幾個拍照的單子,大概也要二月中才離開南市。” “什么意思?”林知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