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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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檀令在那間農(nóng)家小院住了沒兩日,就被告知要換地方了。 “我送你去南州郡外的康西郡,那兒有駐軍,很是安全。” 陸峮見兩個女使忙著收拾東西,剛剛午睡醒來的嬌小姐還坐在床沿上,一副呆呆模樣,心頭一熱,恨不得上前親死她! 可他還沒能解決奚無聲那軟蛋小白臉,待將那伙叛軍收服了,他再回來向嬌小姐邀功! 這幾日事兒多時間緊,光顧著伺候她了,到時候也該叫他盡一盡興。 崔檀令慢吞吞地抬頭,就看見陸峮嘴角那蕩漾的笑意,不由得顰眉:“我走了,你很高興?” 陸峮笑意一收,有些摸不著頭腦:“咋會呢?” “那你為什么要笑得那么開心?”崔檀令不高興了,她本來就因為又要和陸峮分開而感到有些不適應(yīng)。 對,就是不適應(yīng)。 這幾日陸峮雖然白日里在外邊兒跑,但晚上總是要回來的,有這么個熱烘烘的人暖被窩,崔檀令睡覺都更香了,再也不會半夜驚醒。 之后睡覺沒有這么大一個‘湯婆子’抱著,崔檀令不免有些遺憾。 陸峮怎好將自己心里邊兒這樣那樣的念頭訴之于口,只好捏了捏嬌小姐單薄的肩背:“我忙完了就來陪你,成嗎?” 崔檀令不理他,這話說得好像她是什么一離了郎君就嬌氣得受不了的嬌小姐…… 她才不是! 為了表達自己的決心,崔檀令接下來都沒有多和陸峮說話,頂多是在上了馬車之后叮囑他:“把我給你做的帽子戴上。” 山野里的風(fēng)本就刮人臉皮,他那張臉若是再不搶救一下,崔檀令半夜不小心碰到了她都怕自己把他當成老樹幫子。 所以她趁著陸峮這幾天白日外出的時候,特地用他縫了這么一頂虎頭帽。 崔氏三娘子在外常有美名,這倒不是沽名釣譽,她在女紅針線、繪畫彈琴這方面技藝十分嫻熟。 但耐不住她懶,因此除了跟著嬤嬤學(xué)習(xí)女紅的那段時日,家里邊兒能得到三娘子繡品的人寥寥無幾。 崔檀令回憶了下,上一回送出去的,好像還是瞳哥兒周歲的時候,她給做了個紅艷艷的虎頭肚兜。 虎頭肚兜……虎頭…… 崔檀令突然想起生病那一回,陸峮埋在她肩窩里含含糊糊說的‘陸虎頭’。 是他的小名嗎? 聽起來……只比她要遜色一些而已。 崔檀令接過紫蘿拿過來的繡簍,面無表情地在想,畢竟小犀牛放在哪里,都是很有分量的! 小犀牛準備給她的虎頭郎君做一個保暖的虎頭帽。 那頂針腳細密,色彩卻并不鮮艷的虎頭帽,就是在崔檀令思考著小犀牛和大老虎碰上,誰會更勝一籌的過程中誕生的。 現(xiàn)在它戴在了陸峮頭上。 為了不叫陸峮覺得虎頭帽幼稚不肯戴,崔檀令還特地換了針線顏色,這頂虎頭帽上的老虎瞧著雖然肥嘟嘟的,卻很有幾分王霸之氣。 愈發(fā)襯得底下那張刀斧雕刻般俊美出挑的臉有一種叫人不敢直視的銳利鋒芒。 見他乖乖戴了,崔檀令滿意地點了點頭,別被風(fēng)雪吹得更糙了,不然晚上摸起來不舒服。 陸峮看著她明明開心,卻要故作高傲的姿態(tài),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腚。 崔檀令驚得險些摔下馬車,好在樹一她們還在屋里搬東西,沒跟著一塊兒出來。 “你別想我再給你做什么東西!” 冷冰冰地丟下這句簡短有力的威脅,崔檀令輕哼一聲,再不看他,自個兒掀開簾子進了車廂。 樹一和紫蘿將娘子的行李都安置好了,上了馬車見她微微嘟著臉,靠在一條墨綠色鑲錦毯子里不動彈,還有些奇怪。 紫蘿心思簡單些,直接問了:“娘子,這條毯子您不是說要給主子拿出去嗎?”現(xiàn)在可是十一月了,在風(fēng)里趕車多冷啊。 還是她們娘子會體貼人,給主子縫了看了就很喜慶保暖的虎頭帽不說,還要給他準備披在身上御寒的毯子。 主子能娶到娘子,真是好福氣! 想到那人的厚臉皮,崔檀令冷哼一聲:“給他做什么?用不上。” 陸峮在外邊兒似乎是笑出了聲,清朗的男聲在快速駛過的風(fēng)里顯得有些意外的動聽。 “有兕奴做的虎頭帽,我不冷。” 紫蘿來回張望一番,決定先拍一拍娘子的馬屁! “娘子的女紅做得真好,主子戴著虎頭帽更俊了,和娘子在一塊兒一瞧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神仙眷侶!” 乖乖,為了拍馬屁,她可是連小時候她阿娘帶著她去村頭聽戲那幾句詞兒都用上了! 看著娘子的臉色慢慢好轉(zhuǎn),紫蘿心里一喜,顧不得外邊兒的主子是個什么反應(yīng),連忙殷勤地替崔檀令捶起腿來。 陸峮駕車雖快,卻很平穩(wěn),沒有叫崔檀令覺著顛簸惡心,臥在柔軟蓬松的毛毛毯子上,她很快就睡著了。 至于那條墨綠色的鑲錦毯子?自然是叫外邊兒勤勤懇懇趕車的陸峮披著了。 · 崔檀令被安置在了康西郡中一座安寧祥和的小城中。 陸峮握著她的手:“不是我不想先送你回長安。可我實在不放心。” 崔檀令仰起頭,看進他分外認真柔和的眼瞳里。 “還是放在離我近一點的地方,我能安心些。”陸峮捏了捏她漸漸豐盈了些的面頰,覺得這手感不錯,又低下頭去親了親,等到被這嬌氣的女郎瞪了一眼,他才笑了起來,“照顧好自己,知不知道?” 崔檀令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陸峮又捧著她的臉親了好幾下,等到時間實在來不及了,他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等我回來若是見到你又瘦了,瞧我不親死你!” 這人就愛逞嘴上威風(fēng)。 但是。 看在他要去打仗的份上,崔檀令手指一滑,鉤住了原本已經(jīng)轉(zhuǎn)身要走的男人,腰帶的系帶。 這個動作叫女子來做,難免帶了些挑.逗之意。 被她一根手指觸碰著,人已經(jīng)酥麻到了天靈蓋的陸峮艱難地轉(zhuǎn)過身,握住她不老實的小手,嚴肅道:“聽話,時間來不及了。” 他須得出城去同大軍會合,時間緊張,他又怎是區(qū)區(qū)幾炷香功夫就能完事兒的那等孬貨! 他珍之重之地親了親嬌小姐的額頭:“等到一切都解決了,我再來好好伺候你。” ……這人想什么呢? 崔檀令忍了又忍,牽著他的手送到門口,才輕聲道:“我給你做件衣裳,等你回來穿。” 這人真是不講究,幾件粗布衣衫來回換,雖說是在外邊兒須得低調(diào)行事,可也不能穿得這樣糙。 她仰起頭,那雙沾著秋露的瀲滟妙眸看著他,明明沒有再開口,可陸峮就是覺得,她一口氣說了好多好多情話。 把他的心都泡得酸酸軟軟的。 “回來就有新衣裳穿。”陸峮對著她微微揚起唇角,“真好。” · 饒是奚無聲對郭荊心存不滿,可大敵當前,只有仰仗他這么一個得用些的武將。 不過兩日,陸峮率領(lǐng)的軍隊便攻破了南州郡最南邊的松溪、扶風(fēng)二城,正日日派著小兵過來與他們的駐軍叫板。 郭荊看了一眼坐在主帳內(nèi)的奚無聲,狠聲道:“可惜那陸峮竟沒叫底下兵士對著城里邊兒的人搶東西……不然,咱們也能抓住這點做文章,叫他的名聲更臭!” 本來就是草莽出身,如今還縱使將士們進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等不賢之主,誰會真心跟隨? 坐在主帳內(nèi)的其他將士連忙附和。 奚無聲輕輕咳嗽了一聲,無端想到了頭一回邀崔檀令出游去看晚楓時,她問自己的話。 百姓的命不是命嗎?若是他得掌大權(quán),卻無百姓民心,焉知不會有被推翻的那一日。 他已經(jīng)在這上面吃過一次苦頭了。 “郭將軍,迎戰(zhàn)吧,無需做那些算計。”奚無聲忍著想咳嗽的欲望,對著郭荊一字一頓道,“想來郭將軍威猛善戰(zhàn),陸峮一介草莽出身,如何能敵過將軍神勇?” 郭荊被這素來叛逆的小皇帝一夸,原本還有些不滿和擔憂的心頓時舒坦了不少,但他還記著陸峮從前的戰(zhàn)績,能靠著三年時間就從一介小地方打上長安的殺神,能是個沒點兒真本事的? 武將的直覺叫郭荊不敢貿(mào)然出戰(zhàn),只撫須道:“且等臣再探一探他們的底氣!” 奚無聲一笑:“郭將軍莫不是怕輸給陸峮?也是,從前圖將軍、沈?qū)④姟詳∮陉憤n馬下,郭將軍愛惜名聲,不肯落敗,也是常理中事。” 帳內(nèi)其余將士小聲議論的聲音陡然大了些。 郭荊被這么一激,果然忍不住了,站起身來一揮披風(fēng):“臣豈是那等沽名釣譽,貪生怕死之人,不過為著陛下大業(yè),臣雖死猶榮!” 說完,他便點了幾個將領(lǐng)與他一同出去,瞧著氣勢洶洶,竟是十分自信。 奚無聲看著他的背影,笑得幾乎又要咳出血來。 郭荊驕傲,以為自個兒是傳統(tǒng)武將世家出身,一定能敵過陸峮這種半路出身的草莽叛軍。 ……可誰知道結(jié)果呢? 想到不知去向的崔檀令,奚無聲放開捂著嘴的手,掌心暗沉的血色沒叫他眉心波動半分。 · 兩軍交戰(zhàn),戰(zhàn)火連天,刀劍鏗鏘之聲綿延不絕。 郭荊身披戰(zhàn)甲,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顯得很是威風(fēng),他瞇了瞇眼,看著遠處那個騎在赤黑駿馬之上的威武將軍,同身邊的副將道:“那便是陸峮?” 副將點了點頭,說了一聲:“果真如傳言中說的那般,很是魁梧。” “光是身子壯實有什么用,在這戰(zhàn)場上,靠的是武力與心計。”郭荊冷哼一聲,沒再猶豫,策馬上前,準備與陸峮好好戰(zhàn)上一場。 從前他奉命戍守長安,沒能與這有著戰(zhàn)神名號的叛軍頭子在戰(zhàn)場上有什么交際,還被人罵是窩囊廢。 今日他就要叫他們瞧瞧,誰才是窩囊廢! 行至陣前,郭荊忽地想起那崔檀令。 左右小皇帝咬死了是他劫走了人,那他便也認下這個罪名,用這消息來刺激一番那陸峮也好。 自己的媳婦兒被敵人擄去了,清不清白尚且不知道呢,如今又不知所蹤,只怕是…… 郭荊冷冷笑了一聲,還沒開口,就被對面那驚雷一般的大嗓門兒先給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