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為聘 第74節(jié)
咕嘟咕嘟的聲音回蕩在兩人的耳邊,令秦妧本就發(fā)著低熱的身子更為熾燒,她抿緊唇,避免發(fā)出不爭氣的聲音。 是她在做他的“雇主”,不能輸了陣仗。 “別......” 看他越發(fā)投入,秦妧開始后悔,后悔撩了他。 不管是咬、嘬、嗦中的那個字,都會讓她敗下陣來。 光潔如玉的肌膚泛起雞皮疙瘩,秦妧翹起繡鞋中腳趾,揚起脖子哼唧了一聲,氣息明顯不穩(wěn)。 不知過了多久,裴衍倒了下去,頭枕手臂,重重的呼吸,隨后,在秦妧還未緩釋過來時,再次單手扶住。 “那邊。” “......” 這個晌午,秦先生沒有用膳,卻已飽腹,濡養(yǎng)身心,比藥膳管用得多。 秦妧躺在靠窗的一側(cè),有些難為情。不過,的確緩解了她的痛苦,也不發(fā)熱了,身體極為輕松。而接下來的幾日,應(yīng)該還會讓他幫忙吧。 “這幾日,有勞秦先生了。” 一口一個秦先生,自然沒有“夫君”好聽,但恰恰在這么個陰雨的陌生環(huán)境下,滋生出了新鮮感。 裴衍舔去潔白齒關(guān)上的余甜,輕輕的“嗯”了一聲,扯過被子蓋在腰和腿上,意味不明道:“誰家的小娘子耐不住寂寥,趁著夫君不在,出來尋野男人了?” 秦妧恨不得給他一腳,嘴角一彎,“是裴家的娘子。” “嗯,知道了。” “家夫受了重傷,不太能行事,卻嫉妒心強,還請秦先生多擔(dān)待。” “尊夫不能行事么?” “至少此刻不能。” 兩人背對而躺,說著荒唐的對話,氣氛卻格外寧和。 暗沉的天色使人困倦,秦妧很快睡了過去,卷翹的睫羽隨著呼吸輕拂。 裴衍扭頭看去,反手將被子勻給她,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暗流涌動的世俗,兩人在偏僻一隅,除去榮華,尋得了暫時的寧靜。 后來的裴衍回想往昔,發(fā)覺他最富有的時刻,并非是在做世子時,而是在這細(xì)雨連綿的晌午,秦妧與他真心相對時。 作者有話說: 多多留言哦,傷心難過打滾滾(哇哇哇) 發(fā)50個紅包 感謝在2023-05-03 21:50:35~2023-05-04 21:47: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相府門生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24097661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4章 ◎拿捏他。◎ 煙雨朦朧的村莊, 放眼望去巒壑起落、處處幽蹊,鳥哢、蛙叫、蟬鳴環(huán)繞其間,比繁華街市晨早的喧鬧聲悅耳得多, 若是可以拋去榮華,擇漫浪綠野棲息, 也不失為一種意境享受。 已換了布裙紗衣的秦妧蹲在潺潺碧潯旁, 與燒飯的劉嫂一同洗著衣裳, 有說有笑, 并未因境遇變差而愁眉不展, 反倒享受沉浸在田園之中的自在感。 大抵是一種隨遇而安吧,而這份安然自得,與往昔的伶俜飄零不同, 她的身邊有了可以信賴和依靠的伴侶。 木盆里疊放著葛麻衣裳,秦妧學(xué)著劉嫂的方法,以木杵搗衣, 像極了勤奮能干的小婦人, 令牽著老牛路過的壯漢們頻頻流連。 一名頭戴斗笠的老漢對身側(cè)扛著鋤頭的小伙低聲道:“瞧見沒, 這是新搬來咱們村的秦家娘子,也姓秦, 不知與她男人之前是何種關(guān)系。瞧那細(xì)胳膊細(xì)腿, 一看就是落了難的鳳凰。” 扛鋤頭的小伙一直盯著溪邊的秦妧,喃喃道:“我早就見過她了。鄭叔, 聽說她男人久臥病榻, 是個廢物, 真是可惜了這么俏麗的小娘子。” 老漢聳肩一笑, “大壯, 可惜了也不是你能肖想的, 還是勤勤懇懇種地,來年開春娶個老實的女子吧,這小娘們你可養(yǎng)不起。” 那也比廢物強吧,名叫大壯的小伙蹭蹭鼻頭,又偷偷打量起溪邊人。 樸素的米色齊胸布裙,外搭一件墨綠紗衫,露出雪白的鵝頸,柔美的宛若墨水畫中人,初遇驚/艷,再遇攝魄,已不止一次入了他的夢境。 心有不甘下,他先隨老漢回了自家,換上新做的夏衣,小跑著去往溪邊,見秦妧還在,舒了一口氣,快步走過去,裝作口渴,蹲在秦妧身邊掬起把水喝了下去。 身側(cè)多出個健壯略帶汗味的男子,秦妧不適地往旁邊挪了挪,斜眸提醒道:“你在下游,喝的都是洗粉。” 沒想到秦家娘子會主動同自己講話,大壯受寵若驚,忙不失迭地走到上游,蹲下繼續(xù)喝水,“喝了也無礙。” 蹲在溪對面的劉嫂可不認(rèn)同,“大壯子你可別亂講,喝多了是會中毒的。” 大壯咧嘴笑開,露出森森白牙,還拍了拍結(jié)實的胸膛,“劉嫂放心,我身體好著呢。” 劉嫂也算是個美婦人,經(jīng)常被她那個瓦匠丈夫拿出來炫耀美貌,可與這位秦娘子站在一起就黯然失色了。大壯管不住眼睛,偷覷向身側(cè),黧黑的面龐泛起殷紅。 看他衣襟半露、一拍肌顫的樣子,劉嫂沒眼看,嫌棄地用洗衣水潑他,“去去去,別嚇壞秦家娘子。” 自從長開,秦妧時常被男子以類似的目光打量,早已麻木,但這個名叫大壯的年輕男子目的性太強,秦妧不想惹事,潦草地洗完剩余的衣衫,與劉嫂示意了下,就端起木盆走開了。 大壯盯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心里愈發(fā)癢癢,扭回頭看向劉嫂,“聽說嫂子在秦家做工,若有需要的地方,盡管提。” 為了不泄露心思,他補充道:“我是看在你們夫妻的面子上,幫幫新搬來的鄰里。” 劉嫂不解,“你能幫上什么?” “什么都行啊!她家男人不是腿腳不方便,定是坐不了粗活的。” 劉嫂想了想,還真有用得上他的地方,“秦家的灶臺裂開了,你得空過去一趟?” “行啊!” 為了不引起當(dāng)?shù)卮迕竦膽岩桑嵫苊阂暗热朔诎堤帲灾赂浇拇迕駛兌家詾榍丶抑挥行》蚱薅恕?/br> 晌午炊煙裊裊,秦妧走進(jìn)灶房,給劉嫂打起下手。 兩菜一湯清淡至極,但其中不乏蟲草等珍貴食材。 對此,劉嫂見怪不怪,只當(dāng)他們是落難的商賈,一時吃不慣野蔌,以余錢維持著好吃好喝,不過還是會看不慣,偶爾提醒兩句。 “我看那些大塊頭的仆人都被遣散了,想必你們也快囊中羞澀了,還是拮據(jù)些為好。” 秦妧端起托盤,“您說的是呢,等家夫調(diào)理好了,我們就將手里存的珍貴食材當(dāng)?shù)魮Q些碎銀。” 用圍裙邊擦擦手,劉嫂勸道:“看得開就好,日子還長,慢慢來。” 秦妧喜歡與樸實的人打交道,含笑頷首,娉娉婷婷地走進(jìn)正房,軟柔著嗓子,看向倚在炕上的布衣男子,“秦先生,用膳了。” 裴衍放下自繪的村落地形圖,想要改掉她的稱呼,“妧兒,該叫為夫什么?” 秦妧翹起櫻唇,裝聽不懂,端起清粥坐到炕邊,舀起一勺喂過去,“秦先生張嘴。” 自從她生下雪霖,在他面前是愈發(fā)肆無忌憚,媚嫵中不乏傲氣兒,舉手投足自帶韻味,眉眼化作小刷子,癢得人心癢,奈何傷勢還未恢復(fù),無法治她,還要任由擺布。裴衍搖搖頭,張開嘴吃進(jìn)粥,卻被燙了舌尖。 “怎么?”秦妧立馬吹吹,無辜地解釋道,“我不是有意的。” 瞧她那得意的小模樣,裴衍磨磨后牙槽,躲過粗瓷碗放在一旁,拉住她的腕子往懷里一帶,單手扯起她系胸的裙帶,溫潤中透著股兇蠻。 將一位如玉的君子逗怒,也算自己的本事,秦妧“寬容”地看著他,還抬手摸了摸的頭,“秦先生比雪霖還急。” 快要被她的話氣出內(nèi)傷,裴衍輕輕嗤笑,眼看著布裙落至腰間,抬手扶了上去。 秦妧微微仰頭,咬住櫻唇,感受著他近乎報復(fù)的攻勢,“迷醉”了媚眼。 身體仿若找到了原本的鑰匙,甘愿為他開翕。 迷醉間,她想起生母在夕陽西下同她依偎時說過的話—— “妧兒日后若能遇見一個真心相對的男子,不妨敞開心扉一次,但只能有一次。若那男子不值得,一定要及時收心。” 那時太小,不懂娘親的意思,如今想來,是娘親的一種告誡吧。當(dāng)不由自主的動心時,愛意與戒備相生相伴,付出愛的同時,不能忘記如何收心。 可跟前的這個男人,令她原本戒備重重的意識,徹底無了章法。原來喜歡一個人,是真的能夠飛蛾撲火。 “時寒......”她沉醉著半合眼簾,抱住了裴衍的頭,讓他靠得更近一些。 裴衍在半飽時,被“溫?zé)帷卞θ玖丝∶妫踔帘艦R到了眼睛。他偏開臉,用搭在秦妧臂彎的外衫擦拭起來,眼底還是很疼。 見狀,秦妧紅著臉攏好衣衫,轉(zhuǎn)身取來清水,替他沖洗起眼睛。 等恢復(fù)了視覺后,裴衍掬起水抹了一把臉,洗去了天然的護(hù)膚好物,摟住秦妧的腰,將人帶到面前,“另一邊。” 秦妧以食指抵住他的眉心,意味深長道:“秦先生不要貪得無厭。” 裴衍好笑又好氣,強勢地扣住她。 鮮艷的裙帶從指骨滑落。 屋里傳出女子的怪嗔,恰被拎著糯米灰漿走進(jìn)院子的大壯隱約聽得,登時使這光混子酥了半邊身子,剛要偷聽墻根,卻發(fā)覺劉嫂從灶房走了出來。 “大壯,這邊。” 大壯做賊心虛地走過去,燒紅著耳朵蹲在灶房內(nèi)開始糊灶臺,耳畔回蕩著珠璣般的聲音,渾身的血液止不住地沸騰,人也蕩漾了起來。 秦家娘子真是個絕色,還很賢惠,不嫌棄自己的廢物夫君。這樣的女子,怎可被誤了韶華。 惋惜地皺起濃眉,他動了些歪心思,卻無膽兒直接挑明。 反正時日還長,等她那廢物夫君沒銀子養(yǎng)她了再說! 正屋里,收拾完囂張的小婦人,裴衍也足夠飽腹,一口飯菜都吃不下了,他以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嘴角,拿起未繪制完的地形圖,繼續(xù)忙碌起來。 多日不曾走動,身體稍稍有些僵,他斜瞥一眼背對著正在整理衣裙的小婦人,“幫為夫捏捏腿可好?” 秦妧掩好被摧揉后的自己,扭頭輕笑一聲,帶了點怨氣,“秦先生想得可真美。” 裴衍失笑,抬起一條長腿,用腳輕輕踢了下她的臀。 秦妧轉(zhuǎn)身過來,作勢要還手,卻被裴衍摁在膝上。 兩人鬧了會兒,最終還是秦妧擔(dān)心他傷口崩裂而叫了停,任勞任怨地替他捏起腿。 “回頭給你做個輪椅,也方便推你出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