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為聘 第9節
書迷正在閱讀:獨秀、裝乖就能有老婆、心上漣漪、甩了線上男友后我被親哭了、閃婚豪門大叔,甜爆了!、產科男護士穿進豪門生子文、將軍難撩、作繭、行云聲、不許拒絕我
“沒事吧?” 視野里出現一雙黑靴,裴悅芙抬頭,于沉沉夜色中,瞧見一個高大挺拔的黑衣男子,嚇得一激靈。 認出這個冷面不好惹的男子是兄長的隱衛,裴悅芙爬起來,佯裝堅強地哼了聲:“將門之女,才不會嬌嬌氣氣。”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開。 承牧沒有多看一眼,兀自走進素馨苑,手指一轉,多出兩片葉子,放在唇邊吹了幾聲。 東臥已就寢的男子睜開眼,眸光平靜如水,似料想到了來者的目的。 須臾,兩名男子走過拱橋,來到一座綃幕翻飛的六角涼亭。 裴衍負手立在柱邊,聽完承牧關于剿匪的稟報后,稍一點頭,“辛苦了。” 承牧站在斜后方,冷峻的面容看不出一丁點的情緒,“漏了一個,恐會作祟。” “無礙。” “裴灝那邊......” “有魏野看著。” 承牧放下心,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細長的精美木匣,放在了漢白玉桌上,算作遲來的賀禮,“恭喜世子。” 裴衍輕笑一聲,“多謝。” 翌日辰時,秦妧從楊氏那里請安回來,再次瞧見了徘徊在葫蘆門前的裴悅芙。 小老幺穿著一條粉藍間裙,腰系丹繶,俏生生如朵鈴蘭。 秦妧歪頭笑問:“還是為昨晚的事前來?” “你知道我因何找你?” “略微猜到。” 裴悅芙揚起下巴,“那你說說。” “來為表姑娘澄清。”秦妧邁開步子,朝院心走去,“不必麻煩了,此事與表姑娘無關。” 裴悅芙小碎步跟上前,“那你還挺明事理的。” “多謝夸獎。”秦妧坐在石凳上,命暮荷去取盛放零嘴的攢盒,還親自泡了一壺綠楊春,“揚州一帶產的茶,賞臉嘗嘗?” 綠楊春雖為名茶,但在世家子弟眼中,實在算不得稀奇,但裴悅芙還是坐了下來,雙手接過茶盞,輕嗅慢啜。 秦妧打開柒木攢盒,邀她品嘗揚州的特色果餌。 裴悅芙疑惑,“你的嫁妝,不是在來的路上被劫了嗎?” “這些是你兄長準備的。” 兄長對她還真是上心,這不禁令裴悅芙感到迷茫,自己當初暗戳戳地撮合表姐和兄長,是不是自討沒趣了? “大哥是不是對你動心了?” “什么?” 裴悅芙托腮,回憶起兄長對其他女子的態度,又想起昨晚無意中偷看到的畫面,嘴上一時沒個把門的,接著道:“大哥昨晚趁著你睡著,碰、碰了你的嘴。” 高門繡戶的子弟,很少會親吻妻子的唇,以此,顯示對妻子的尊重。在裴悅芙看來,親吻是件儇狎輕浮的事,不該發生在夫妻間,更遑論偷偷地碰。 秦妧大為錯愕,裴衍那般磊落的人,怎會偷碰她的唇,是誤會還是喜愛? 不愿與一個沒及笄的小丫頭談論風月,秦妧尋了個話題,糊弄了過去。 ** 入夜星月黯淡,秦妧梳洗時,耳邊不斷響起裴悅芙的話。 若是裴悅芙看岔了,自己還能與裴衍大大方方地相處。若是沒看岔,是否說明,他曾覬覦自己的準弟妹? 他們才成婚多久,他總不能是在這兩日對她動心的吧。 掬起一把水拍了拍臉,秦妧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在此困惑,不如試探一二,方可解心疑。 迤地裙裾沒過腳踝,她走到窗邊落座,故意像昨晚那樣,枕著手臂裝睡,百無聊賴地挨到了二更。 房門發出“咯吱”一聲,有人走了進來。她一咬牙,扯開衣襟,重新趴下。 裴衍進來時,發現小妻子又躺在窗邊,闊步走過去時,本打算晃醒她,卻發現她衣襟半開,露出一側圓潤肩頭。 冰肌透粉,散發縷縷清香。 裴衍的手,落在了衣襟的領抹上,將動不動。 裝睡的秦妧快要承受不住劇烈的心跳。若答案是后者,她該如何接受這份“覬覦”? 然,下一瞬,滑落的衣襟就回到了鎖骨之上,掩住了雪肩...... 秦妧重重松口氣,心下稍安,看來是裴悅芙誤導了她。 裴衍懷瑾握瑜、浩然正氣,怎會對差點成為準弟妹的女子心懷不軌!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右腕上傳來一道清涼。 裴衍在試探她的脈搏。 旋即傳來一聲漫不經心的問話,“故意裝睡?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心口一緊,秦妧睜開眼,坐起身訕訕地舔了舔唇。為了不“出賣”裴悅芙,她打算扯個謊圓過去,“今兒聽......” “我要聽實話。” 誰能騙得過多智近妖的裴相啊,秦妧底氣不足地交代道:“小姑說世子昨晚對我越矩了,我想......” “你想試探我是不是個好色之徒。”裴衍替她回答后,似笑非笑地問,“還滿意嗎?” 秦妧想說,她并不是這個意思,但有些解釋越描越黑,就像當初她試圖解釋鵝梨的事,差點難以收場。既如此,還是盡早止住為妙。 “世子光風霽月,是我狹隘了。” “昨晚,我是碰了你。”說著,裴衍抬手,撫上她的唇傷,“還疼嗎?” 秦妧微瞠美眸,感受到帶著薄繭的指腹一下下蹭著她的唇rou,酥酥麻麻的。 可經過剛剛的試探,她對他再也生不出懷疑,只覺得這是一種超乎男女的關心。 畢竟,唇上的傷是因他所致。 “不疼了。” 下唇被按住,她開口時,露出了整齊的貝齒。 裴衍低笑一聲,溫和寬厚,瞧不出一點兒慍怒。 秦妧心中生暖,越發覺得他像個好兄長,對她既耐心又包容。 作者有話說: 男主八百個心眼...... 換文名了,姐妹們,改叫《嬌嫁》哦 第8章 ◎謀她。◎ 可他的手指停留的有些久,與唇溫交融,快要融為一體。秦妧僵坐不動,像極了年紀小的meimei,在兄長的“安撫”下,呈現出的乖順模樣。 是想在貧瘠的親情下渴望一份關愛嗎? 連秦妧自己都分辨不清。 夜已深,秦妧有了倦意,可心里還想著一件事。 婚后的第三日,新婦會偕同夫君歸省回門,可她的娘家早已支離破碎,生母含恨離世、生父不聞不問、義父義母是個幌子,別說回門,就是返鄉,她都不知真正的家鄉在哪里。 察覺出她的彷徨,裴衍松開那片嫩唇,“怎么了?” 對于悲傷的事,秦妧不喜歡老生常談,悶聲搖了搖頭后,提起昨晚考慮的事,“咱們可以將西臥和書房打通嗎?這樣方便些。” 敏銳如裴衍,怎會不懂她的用意,只覺好笑,但一直打地鋪不是長久之策,再健壯的體魄,也會病垮,“讓魏野去辦吧。” 秦妧心生歡喜,適才還聚攏云翳的眉間漸漸舒展,笑起來眼梢媚挑,慧黠靈動。 裴衍剛要提醒她別翹起狐貍尾巴,門外忽然傳來老管家的聲音。 “稟世子,府外有人求見。” 亥時三分,何人如此冒失,不請自來? 在秦妧不解之際,管家讓暮荷遞進來一個綢布包裹的物件,看樣子是件佩飾。 裴衍瞥了一眼,面上不見異樣,抬手接過時,攥在手中,沒有當著秦妧的面打開。 高門有高門的規矩,想要入府做客,需先遞上拜帖,等待答復。況且,不少門侍在是否通稟,以及答復的時長上,都是看人下菜碟兒的。能讓老管家親自過來一趟的,必是貴客或重要之人。 “我出去會兒,不必留燈。”裴衍起身,披上棠棣暗紋的寧綢深衣后,拉開隔扇走了出去。 秦妧怔然,隱約察覺出他的不悅。 暖幽清香的侯府院落,一排排六角蘭花掛燈點亮夜色。裴衍走到后院的角門前,對老管家和門侍吩咐道:“你們暫且退下。” 老管家覺得不妥,“來者邋里邋遢,老奴恐他莽撞,沖撞了世子,還是讓下人陪著吧。” “無妨,退下吧。” 在侯府,無人敢忤逆裴衍的話,老管家擺擺手,帶著一眾門侍和護院退離了后院。 夏日熏風將至前,總有幾日沁涼,裴衍拉開角門時,身上的氣息漸漸凜然,黑瞳更是蓄著濕潮的波瀾。 府外,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靠在元寶槭上,當見到裴衍本人時,臉上凝滿萬千情緒,臉皮卻是一松,扯出笑來,“呦,裴大世子,您可終于現身了。為了見你,小人可是跋山涉水,不遠萬里前來投奔啊。” 他刻意加重“投奔”二字,可嗓音著實怪異,發出氣音,與正常嗓音不同。 面對咄咄之勢,裴衍淡淡迎上,少了平日里的溫煦,“開門見山吧。” 男子清清喉嚨,偏頭啐了一口,收起了笑,“那我也不廢話了。上次的劫持,加上弟兄們的自由,世子打算拿出多少銀兩封我的口?我可事先做個提醒,順天府離此不遠,世子想要耍花樣,大不了咱們就魚死網破。等驚動官府,世子橫刀奪愛、殘害手足的丑事,可瞞不住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