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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系學姐的白月光是我 第47節

    誰不知道沒有調查過程的聲明就是空口白話,學校還不是為了把事情壓下去才這么說的。

    但這話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于是他只問:“你看過黎以白的論文和那份會議紀要的對比嗎?”

    男生推了一下眼鏡,“兩份原文我都仔細找來看過了,黎以白的論文雖然相較之下更加深入完整,但與會議紀要上的發言所提及的觀點的確存在很高程度上的相似。”

    “這不就對了。”卞格敲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既然觀點重合,學術研討會的召開時間又在她論文完成之前,那是不是能夠說明她確實有剽竊別人觀點的嫌疑?”

    不等身旁人回答,他又轉過頭去,看向斜對側坐著的人,高聲道:“我認為,像這種學術不端的人就不應該加入我們的課題組,否則難免敗壞了組里的學術風氣。”

    聞言,周遭旁觀吃瓜的人也竊竊私語起來。

    畢竟如果項目中有人出現學術造假行為,會影響整個項目的結項,所以有前科的人在課題組中的確是一個風險。

    見眾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坐在黎以白身旁的方覺夏皺起了眉,“卞格,學校都已經出調查結果了,你還不依不饒是想干什么?”

    卞格皮笑rou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身正不怕影子斜,黎以白如果真的沒抄她怕我說什么,何況現在證據證明她就是有學術造假的嫌疑。”

    方覺夏無語,“今天是課題研討會,你別在這說這些不相關的話題,有什么事可以等會議結束了再說。”

    “怎么叫不相關的話題?如果不是因為那篇剽竊來的論文,黎以白哪有資格坐在這里?我看她這種學術不端的人根本不配當徐老師的學生!”

    卞格的話語聲剛落下,就聽門外傳來了一道蒼老有力的嗓音。

    “是誰在說我的學生學術不端?”

    一名鶴發童顏的老教授從門外走進,一直沒有說話的人站起了身,“徐老師。”

    徐教授對黎以白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卞格,問道:“你是誰的學生?”

    不待卞格回答,跟在她身后的一名年輕男人連忙上前幾步,賠著笑道:“老師,這是我的學生,他只是來幫我送一份材料的。”

    說完,男人看向卞格,不耐煩地偏了一下頭:“既然材料送完了,卞格,你可以回去了。”

    聽到導師這么說,卞格知道自己這是被踢出課題組了,頓時心都涼了。

    他心中怒氣更甚,不甘心地攥緊了拳,咬牙道:“老師,我只是說出了一個事實而已,憑什么把我踢出課題組!?”

    看他還敢頂嘴,男人頓時沉下了臉色,“卞格!”

    徐教授抬手攔住了他,“你有維護學術環境的心固然很好,但是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就斷定別人學術作假,有沒有想過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麻煩?”

    她看向眾人,徐徐道:“在以白大二的時候,她就已經把她的論文初稿給我看過了,eco教授組織的學術研討會也是我推薦她參加的,你們所看到的那份會議紀要的發言,正是以白本人在研討會上發表的演講稿,所以她不存在任何學術作假的嫌疑,希望這件事可以到此為止。”

    什么?!

    卞格愣在了原地。

    參加學術研討會的那個人就是黎以白?!可是參會的人里根本就沒有她的名字啊?

    除非……她沒有用本名。

    卞格目光怔愣地看向一桌之隔的女人,心里霎時升起了一股寒意。

    她根本從一開始就可以拿出和徐教授交流過的證據反駁自己,但她卻什么都沒有做,只是任他把這件事宣揚出去,讓他以為自己真的抓到了她的把柄,直到在他最得意洋洋的時候才揭露出事實,叫他再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這女人……

    卞格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會議廳。

    研討會結束,黎以白向導師告了別,收拾好材料正要離開,卻被徐教授出言叫住。

    “你上次交上來的論文我看過了,方向點很不錯,其中有幾個細節可以再完善一點,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們探討一下。”

    黎以白微笑點頭,“好的,麻煩您了。”

    “嗯,最近怎么樣?”

    “一切都好。”

    “都好就好。”徐教授笑了笑,“當初你說想去o大留學,我才把你推薦給了eco教授,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后來又改變了主意,但既然選擇了留下來,希望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影響到你的狀態,明天的青年論壇好好準備。”

    “好的,謝謝老師關心。”

    和徐教授告別,黎以白離開了會議廳。

    她來到一樓,發現外面又下起了小雨,細密的雨絲淅淅瀝瀝地飄著,將行道兩旁新開的白玉蘭打落,令漫溢開的濕氣也攜帶了一絲淡雅花香。

    她向來沒有帶傘的習慣,也不喜歡在下雨時出行,于是一如以往站在檐下,看著眼前落雨,打算等雨徹底停了再走。

    天色漸晚,文科樓的燈亮了起來,門前來往的行人愈發稀少。

    黎以白望著眼前不絕如縷的雨幕,沉靜的目光隨意一掃,卻忽然朝一個方向凝了住。

    目之所及的不遠處,一道遠山淡墨般的清冷身影自薄暮細雨中撐著傘朝她走來,直到站在階下,撐傘的人抬了眸,向她伸出了手。

    “學姐,我來接你回家。”

    第43章 自由

    黎以白看著向她伸出的那只手, 沒有片刻遲疑,染了涼意的手探入掌心,與之緊密地握了住。

    暮色被風雨暈開, 相攜而行的一雙身影走在雨幕中。

    微側的眸掠過身旁人眉眼,黎以白問:“怎么想到來接我?”

    “看學姐走的時候好像沒有帶傘。”

    “帶傘了的話,就不來接了嗎?”

    楚渝笑了一下,“也要接的。”

    分明是一雙有些冷感的眼眸, 卻在笑時會彎出一點月牙狀的弧度, 將眼角清晰的線條勾得柔和, 于是看起來冰消雪融。

    黎以白覺得很有趣。

    “小魚在外面和在家的時候看起來好像不太一樣。”

    楚渝看向她,“哪里不一樣?”

    修長的指骨抬起, 纏住了撐傘的那只手,黎以白若有所思地笑,“很正經。”

    與她在家獨處時, 總是像一只敏感又害羞的兔子, 什么都還沒做, 就退避地縮回了自己的兔子洞中。而在外時,卻顯得游刃有余許多,清清冷冷地正經著,仿佛披上了一層雪做的外皮。

    柔軟的手心將她包裹住, 楚渝點了一下睫,“有嗎?”

    儼然又變回了那副兔子模樣。

    “有。”黎以白笑著,又說, “只是看起來膽子還是只有一點。”

    意有所指的話語將記憶帶回昨夜,垂著眸的人頓了頓, 目光飄忽著沒有說話。

    天色被落雨暈成一幅暗沉的水墨畫,沿街的路燈也似蒙上了一層水霧, 將光影照得昏蒙不明。

    兩人行至校門外,楚渝正要招手打車,卻被身旁人牽了住。

    “我們先不回去。”

    黎以白看著她,“小魚愿意陪我走走嗎?”

    楚渝自然不會拒絕,只是有些疑惑,“我以為學姐不會想要在雨天停留。”

    黎以白笑了一下,“我是不喜歡雨天,但是因為你在,所以也沒有那么抗拒。”

    撐傘的人總會成為讓她愿意停留的理由。

    楚渝抿著唇,唇角卻還是不自覺地微微翹起。

    “那學姐想去哪里?”

    “南樓公園西口有一家小店,很久沒去吃過了,今天忽然想起,有點想和你一起去。”

    低柔的語調微微勾著,似掃過心上的一尾細羽。

    楚渝脊背酥軟,毫無異議地點頭,將傘往她身上再偏了些,就牽著她的手同她往公園走去。

    南樓公園離學校不算遠,卻也說不上近,有大約兩公里的距離,是大多數人雨天絕不會想要走的一段路程。

    公園附近的行道都修成了曲折有致的青石板路,斑駁不一的石板早被來往行人踩得異常光滑,經雨水打濕后就泛了一層沁涼的水色,令人走起來總要格外當心。

    楚渝每次見到公園外古色古香的那塊題詞牌匾時,總會想到那句“清風明月無人管,并作南樓一味涼”。

    只不過修建此地的人顯然沒有多想,只是因為南面的荷花池邊有一座名人曾居的青磚小樓,因此才得了南樓一名。

    走近公園拐角,發覺紅柱黛瓦的涼亭下有人正在彈吉他。

    纖細的身影融在半昏暗的燈光里,清透的女聲哼吟般地低唱著。

    “由于跟你度過一個下雨天,當孤單看著雨點都會愉快點”

    也是一首和雨相關的歌,粵語的發音并不標準,偶爾還有幾個彈錯的和弦,調整一下就又唱了下去。

    像是遇見了一個意外的驚喜,楚渝在亭中人看不見的角落停了一會兒,隨后朝身旁人遞去帶笑的一眼。

    微彎的眼尾透了些得意的意味,好似在說“你瞧,雨天也是很好的對吧”。

    黎以白笑起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

    這小家伙。

    最后一絲天光也沉入黑夜時,她們終于到了黎以白口中的那間小店。

    小店就在公園西門斜對面,門面并不大,掛在門口的木招牌卻泛著年深月久的溫潤光澤,看起來是家老字號。

    許是因為下雨,店里人不多,兩人尋了個靠窗的位置落座,很快就有店員上來倒了兩碗熱茶,并留了一本菜單,笑說要點菜的時候再喊他。

    楚渝正在收傘,竹青色的傘面上綴了幾朵被打濕的白玉蘭,大約是蹭過低垂的樹枝時不小心沾上的。

    黎以白看著她,眸光中斂了些不明顯的深色。

    “你好像很喜歡用直骨傘。”

    將傘傾斜著放在墻邊,楚渝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頭,“因為我不會收折疊傘。”

    從小到大,她都沒學會怎么把用過的折疊傘再妥帖地收整回去,每次總是理得像個用炸毛了的雞毛撣子,無論怎么耐心都疊不整齊,到后來索性就不再用折疊傘了。

    未曾料到是這樣的理由,黎以白輕笑,“很可愛。”

    楚渝略微赧然地垂了垂眸。

    夜里沒有太多口腹之欲,兩人隨意點了幾道家常菜。

    點過菜后,楚渝覺得有些口干,于是端起手旁的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