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呢班長，注意高冷人設。”溫故朝林止醒比了個中指，然后被那人用筆敲開。

    溫切了聲，開始乖乖訂正，“你這次返校考英語考了多少分，能問不?”

    林止醒在旁邊看著那飛揚的字跡，視線停在手表的位置，若有所思，聞聲半晌后才撐起眼皮。

    “145。”

    溫故直接頓筆看向他，半響后他才緩緩問道，“你還記得陳百歲的要求嗎？”

    對方不置可否。

    “……希望我不會拖累你。”溫故悶聲悶氣地說，“你今天晚自習有沒有多的時間？”

    話一出口和林止醒對上眼神后，溫故就意識到，這人就像在老房時那樣，再次與自己心照不宣。

    第13章 偏科

    “試卷和答題卡都在這兒了。”溫故把東西丟在林止醒桌上，然后很快一疊相似厚度的卷子攤到了他的桌面。

    溫故發現，林止醒的卷子被按著語數英物化生、試卷答題卡草稿紙的順序，用夾子夾成了一本，非常清爽，整齊到跟書店里買的一樣。

    他看看自己手里的，再悄悄打量了下林止醒手里的自己的卷子，不光順序沒排過，還居然有張是倒著的，表情有點痛苦。

    “有事？”林止醒奇怪地看了眼表情猙獰的溫故。

    “沒事，臉抽筋，現在好了。”溫故立馬恢復帥臉，畢竟毀形象可是大忌。

    他掏出眼鏡戴上，邊在心里懷疑林止醒有強迫癥，邊干起正事兒。

    –

    天已經逐漸暗下來了，只剩下地平線還泛著白光，天地界限一片模糊，還真難以分辨是黎明還是星出日入，是夢境還是現實。

    a 班教室打著明晃晃的燈，藏在白光里。

    嚴格來說，今天才是溫故留在學校上晚自修的第一天，到目前為止感覺還不錯，空調很涼快，教室窗戶寬敞，他飯后還順便欣賞了下落日余暉。

    當仇千結通知大家說，平時書都可以直接留這兒，有人鎖門管理，相當于第二個教室時，溫故立馬展開行動，不然這沒有人情味的新桌子讓他會坐立難安。

    他讓上課用的課本依舊躺在3班，把額外刷題整理的練習都挪來，還順帶捎了幾瓶礦泉水，立馬讓他a 班的抽屜也豐富起來，正式成為第二個窩。

    心情好還有小部分是因為林止醒。

    溫故不得不承認，他和林止醒在某些方面，還真能心有靈犀，就在溫故想問要不要互看下兩人目前的各科情況時，林止醒也恰巧想到了這個問題。

    于是兩人罕見的一拍即合。

    溫故覺得這叫聰明人不用廢話。

    坐他前面的是語文課代表，見快上課了，正在研究如何把吃一半的酸奶放進塞滿書的抽屜，嘗試著各種刁鉆的角度。

    他見后面突然沒了聲奇怪回頭，發現溫故和林止醒都在看著什么東西。

    于是課代表好奇地摸過一張，發現是返校考的試卷后有點震驚，“你們為啥看這個，作業寫完啦？”

    溫故也沒抬眼，隨口道：“為了信仰。”

    林止醒：“嗯。”

    課代表更震驚，“醒、醒哥，你也為了信仰？？？”

    溫故伸手，幫課代表把頭轉回去，“他說的是第二個問題。”

    在遲疑著思考了片刻后，教室里忽然傳出語文課代表悲憤交加的哀嚎，“我一科都還沒動，你們兩個是人嗎！？班長你要對我受傷的心靈負責，快安慰我!”

    溫故從抽屜里找出包辣條，堵住課代表的嘴。

    然后他把林止醒的試卷放下，花了5分鐘也沒能從自己作為年級第二，卻被第一拉出三十多分的陰影中走出來。

    問，就是孩子自閉了，難怪之前殺不過這人，他媽的三十多分怎么殺?

    他長呼了口氣，向林止醒攤開手掌，勾了勾清瘦的手指。

    林止醒移來視線等他下文。

    “我的心靈也受到了傷害，你要對它負責。”溫故欠抽起了個壞心眼，故意惡心他，輕舔了下嘴唇，用委屈的眼神盯著林止醒。

    他本以為林止醒會送他個白眼，或者說“無聊”。結果林止醒只是回看他，片刻后把拿著黑筆的手舉到了溫故的手掌之上。

    就在溫故奇怪他想干嘛時，林止醒拇指一推，筆蓋啪的一聲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安慰。”

    這一瞬間溫故愣愣地盯著筆蓋看，仿佛魂都被吸進去了。

    只感覺冰涼的金屬蓋在他手心一點點染上溫度，變暖、變熱、變燙，最后竟衍生出灼燒的刺痛感，不看控制地蔓延向指尖。

    心猛然撞上胸膛。

    “你……”溫故回過神來，瞬間收手將筆蓋攥著，眼神有點不自然地瞟向別處，“切，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他把蓋子丟進自己的筆袋，嗖的拽上拉鏈。

    林止醒好心提示:“這是我的筆蓋。”

    “對啊。”溫故滿意地拍拍筆袋，“沒收。”

    林止醒懶得和他扯，把自己的成績單挑出來，放到兩人位置之間的椅子上。

    前面被下了禁語令的語文課代表抱著辣條，實在是忍無可忍，“你倆把桌子并一塊會死啊。”然后又立馬怕抽地轉回頭去。

    溫故褥了把課代表的頭發，沒有廢話。

    他和林止醒現在只是勉強休戰期，被迫結為了“拒絕社死”聯盟。但他并不能保證他不會和林止醒互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