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完蛋,居然把內心吐槽直接說出去,得死得死得死…… 老尤卻看他這樣覺得有趣,不依不饒沒想放過他,“差別對待?那你什么時候也默寫回回滿分,作業當模板,省賽隨便拿獎,英語單科再沖個第一給我呢~” “算了老師,您還是繼續吧。” 溫故就像個泄氣的皮球,朝林止醒做“居然跟爺藏著掖著”的口型,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頹廢地趴回桌。 “還剩語法填空和作文。”林止醒看了眼那人受打擊的模樣,片刻后把頭轉向英語老師。 “速度相當不錯,作文列個框架就行。”老尤贊許道,“你也去坐下寫,剛好等溫故默完幫他批掉吧。” 溫故差點被口水嗆到,然后和表情同樣不太好的林止醒互瞧了眼,兩人臉上都閃過點嫌棄和不情愿。 身后老尤催促,溫故才認命開始伏案書寫,校服布料在他手肘稍瞬擦過,隨后林止醒面無表情坐下,儼然是個冷酷監考官。 也顧自寫題,一筆一劃。 英語辦公室西側因為地理位置好,當初學校翻新時,為它裝了面巨大的全景落地窗。 從這里可以看到學校的沉寂后花園。 石板上爬滿了青苔,兩旁是簌簌作響的茂密的竹林,小路走到盡頭是面紅磚鋪的墻,上面掛滿了垂式藤蔓,葉片舒展。 溫故停筆看過去。 他知道這“墻”只是個幌子,它的右側有個方形的空洞,是用來進出人的,只是被厚厚的藤蔓和竹葉遮住,使得石板小路像是止步于此。 而學校會議室就在后面。 也不知當初學校建設時,為啥要把會議室設計在這種地方,鬼知道會議室的門會藏在墻后啊,玩機關啊! 不過溫故想到的是另件事。 是開學后第一次班長會議,因為分班后事情很多,是臨時召開,到場的人不是很齊。 溫故還清晰地記得,當時他匆匆趕去,撩開墻洞上的藤蔓。 會議室的大門就在幾步之遙,于是他低頭看著資料加快腳步,卻沒料到里面恰好有人往外走,也是步履匆匆。 好在這一進一出的兩人都比較瘦削輕盈,反應也比較快,同時向兩旁側了側,所以也沒什么事。 但溫故左手上戴的手表卻不小心和對方的手表碰上,不過僅是微微一碰,又立馬分開,因為手表的主人都覺得,這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擦肩。 溫故一開始沒多想,只是往前走去,結果忽然在會議室門口怔住了,骨節分明的右手將左手手腕連同手表一道抓住。 抓的甚至過緊,指尖略略顫動有些發白,然后他茫然地轉身看了一眼。 那人已經走了,連背影也沒有,只留下藤蔓在輕微地拂擺,陽光從葉的縫隙間透過,仿佛從未有人到來。 “剛剛這是、怎么了……”溫故當時喃喃道。 方才手表相撞的那瞬間后,他竟恰似即將墜崖者被踉蹌拽回的怦然心悸,這是從小到大,他從未體會過的情緒的變化。 那大概是個,第一感覺讓自己賞心悅目的人吧,溫故這么想,就算如此,第一感覺再賞心悅目,也不過萍水相逢罷了。 他聳聳肩,回身上樓。 但現在想來,溫故有些遺憾自己沒關注那人是誰,就連男生女生都不清楚。 他嘆了口氣,把寫好的卷子擱給林止醒,“對了,開學后第一次班長會議你是不是沒參加?” 林止醒拿過試卷,似是奇怪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那天中午有事,我提前去的,結束時你們剛好過來。” 溫故哦了聲,撐著腦袋看林止醒拔開筆蓋,那雙手骨節分明修長,相當漂亮。 他的目光移到林止醒的腕部的手表上,再看了眼自己右手上的黑表。 鬼使神差的,他抬手伸過腕背向下,手表在林止醒的手表上輕碰。 微弱的撞擊聲傳出。 溫故感受了下自己的心跳,貌似沒有變化,他見林止醒一臉麻木迅速收手,試探性問道,“你有啥特別的感覺嗎?” 林止醒把手表扶正,“有。” “真的假的。”溫故尤為詫異,“你感覺到了什么?” 林止醒冷漠:“我感覺到你是個傻子。” …… “靠。”溫故迫于老尤還在辦公室的無奈,壓低聲音回嗆道。 “林止醒,我還以為矛盾化解后,我倆是可以和平相處,我看你還是趕緊改掉默寫,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比較好。” 溫故覺得自己真是白癡了,那人是陳百歲都不可能是林止醒。 然后他看見,林止醒在看向他默寫卷的第一眼,就紅筆劃動。 “不至于吧?”溫故湊過腦袋。 政府:gover. 是沒毛病,但溫故卻看到單詞的后面有個紅圈,“這是什么標記?” 林止醒指著單詞尾部溫故習慣性落筆時的一點,“點號在英語里是句號的意思,只能跟在句子后。” 溫故只覺眼角抽動,“你公報私仇!” 說罷他也拔開紅筆,把那個點上的圈涂掉,結果剛把筆移開,林止醒又迅速補上,接著圈上一整列,兩人直接開了小學生對掄模式,直到被老尤喊停了才作罷。 “你倆能不能有點兩班班長的樣子?幾歲了啊還這么幼稚。”老尤坐在辦公桌那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