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生存

    第一回

    一種不妙的預(yù)感在孟晨心底蔓延開來，一反應(yīng)過來，她立刻跨大步向前緊緊拉住阿堂的手臂，同時間喊道：「李子快把青帶走！」

    然而，李子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一時情急，她只好用力把阿堂推倒，接著轉(zhuǎn)身拉住李子就跑。如她設(shè)想，青果真跟了上來。

    孟晨的心砰砰地狂跳，逃跑的過程中，她強迫自己思考對策，腦海中浮現(xiàn)的卻是過去的阿堂偶爾會露出的無害表情，只要想到此，她就很難將他跟那個冷酷的阿堂聯(lián)想在一起。

    她忽然想起，回頭看向一吭不響、任由她拉著的李子。李子目光迷惘地望著她，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她無從向他解釋起，只能尷尬地跟著沉默，唯有現(xiàn)在拉著他跑這件事是她不用多想的──她得設(shè)法改變現(xiàn)在的情狀。

    「我想要相信你。」

    她才剛移回視線，李子的聲音便從身后傳來。她心頭一緊，產(chǎn)生微微的愧疚感。

    「孟子，」他又開口，「當(dāng)過去看到我被人欺負(fù)時，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要阻止那些人……」

    就如同現(xiàn)在她想阻止阿堂。

    「你去阻止了嗎？」

    她腳步一頓，前進(jìn)的速度跟著慢了下來。

    「我試著阻止過……」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緩和自己起伏的心情，「但我還是慢了一步。」

    那天她趕到的時候，李子已經(jīng)滿身是傷，手腳、臉、身體……就連心想必也都傷痕累累。

    她遲了。

    說來，她并沒有真正成功阻止過那些人去傷害李子。總是慢了一步，總是無能為力。就像對阿堂一樣。

    無意識地松開了手，她最終放開了李子，并停下腳步。

    「這次……我一定要阻止。」她咬牙，注視著他，「不能讓這些事又發(fā)生在李子身上。」

    這一刻，李子對她揚起了嘴角，彷彿正意味著「原諒」。

    她由衷地松了一口氣。

    －－－

    不能讓阿堂碰觸到青或李子。

    至今為止，阿堂似乎能讓任何碰觸到的事物消失。因此孟晨意識到，保護他們的方法──就是避免碰觸。

    但是阿堂的行蹤她實在難以預(yù)料，有時候會忽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冒出來，她不得不繃緊神經(jīng)留意四周。

    另外，雖然阿堂有出現(xiàn)在校外的前例，但是大多數(shù)她還是只有在校園內(nèi)會看見他。不明白原因，但是她現(xiàn)在打算帶李子離開學(xué)校，也許幸運的話，能夠就這樣避開這次的飛來橫禍。

    但她終究低估了阿堂。

    他們好不容易接近了校門，卻看見阿堂彷彿預(yù)料到他們的動向一般，早已佇立在校門口正前方，仰著臉望著上方。

    她趕緊拉著李子停住，在間隔幾十步的距離外，屏息觀望。

    周圍沒有其他人，連一隻麻雀都沒有看見。

    局勢僵持。

    這時候，她發(fā)現(xiàn)阿堂現(xiàn)在的眼睛呈現(xiàn)黑色。

    阿堂恢復(fù)了？

    孟晨的疑惑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因為緊跟著更讓她驚訝的──她看見阿堂眼睛的顏色竟然游移在綠色與黑色之間，時而綠色，時而黑色……

    「阿堂？」她試探地出聲，阿堂下巴微微一動，卻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動作，也沒有要移動腳步的跡象。

    「孟子他到底……」

    沒有聽進(jìn)李子的話，因為孟晨看見阿堂的身子輕輕一晃，接著竟整個人跪坐了下來。

    她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

    她似乎想起來了。

    那天，她第一次見到阿堂的那天。

    她見到的，并不是現(xiàn)在的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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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yù)計第六章或第七章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