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凝若曇花-8
香凝拿出那枚劍花玉墜,沒察覺自己望穿秋水的眼光猶如曇凝,直到發(fā)現(xiàn)上頭掛著銅鎖翻面看著像是梅型,試著往那柱上梅型凹陷貼去竟然吻合!頃刻以梅型刻痕為中心,機(jī)關(guān)層層向內(nèi)凹陷翻摺,不久形成四方洞口,香凝往里一伸,拿出一把略短且極輕的劍。 「原來真在柱里,難怪此柱建在樓臺之上算是大了些。」香凝端詳一番,獨(dú)自嘀咕。 不久,水軍匆匆拿來水律紅竹簫上的紅梅玉牌,香凝暫且靜默一旁想看他笑話,怎知放上玉牌竟也吻合!香凝不禁猜想這大哥根本隨地掛著機(jī)關(guān)之鑰,任誰都能開啟?不住笑出聲,水軍回頭之際她便拿出藏于身后的劍。 「欸?」水軍困惑的看她一眼,伸手查探柱里果真空無一物,不解問道:「你怎么找到的?」香凝這才晃晃手里劍花玉墜下的銅鎖與玉牌相似的梅型,只得相視而笑。 「大哥怎么回事,解鑰甚多啊?」 「大哥也是健忘之人,總把機(jī)關(guān)之鑰藏在顯而易見的地方,就怕自己忘了。」 「那也是,竟藏在律兒簫上玉墜……」 「律兒的東西惡宅之中甚少有人識趣,自然不會去拿。」水軍望向她手里玉墜又說:「更何況是這把銅鎖,不過三把,予我予你予他……」 「那四弟怎上樓臺?」 「憑四弟輕功,上一樓臺何難之有。」 「也是。」香凝點(diǎn)頭,收起那枚玉墜,假裝沒看見方才那人眼底一絲難察的傷,隨即開了新話題:「你找的就是這把劍?」 「嗯,想著此劍正適合你。」水軍接過那把紅劍,細(xì)細(xì)檢視。 「重量極輕……」香凝心想:「要不是這年代,還以為是玩具塑膠劍……」 「此劍有一美名『鐵紅顏』,是以紅巖鐵礦鑄成,且為女人所造劍身,故有此名。」水軍抽劍端詳劍況,不時解說。 「所以是女俠的劍囉!」香凝藏不住雀躍的眼神發(fā)光。 「呵呵,如你所愿,但你下了樓可別再如此藏不住情緒。」水軍雖看不厭那笑容,卻怕惡宅之人見那笑里單純,使她引來禍端。 「總有一天我會練出一身無須你擔(dān)心的好功夫!」香凝自信笑說:「那時你可要給我何種獎勵?」 「本王以身相許你可接受?」 「呿,不接受!那不知許過不盡數(shù)的女人,沒那價值。」香凝嫌棄地說。 「呵,夫人吃醋了?」水軍笑著,語氣有些嘲弄。 「我比較想吃早飯。」香凝淡漠的語氣,沒讓他嘲弄成功。 「呵,也是,那就走吧。」 兩人并肩而下,回到水軍房里已有黑影人備菜一桌,見水軍出現(xiàn)紛紛匆忙離去,深知這大王平日最討厭有人在他眼前晃盪,若無要事自然得閃遠(yuǎn)些,否則桌上酒杯都成殺人武器,飛射如鏢,鑲?cè)朊夹模榱祟~骨,頓時失命。 「這些人是僕人?傭兵?」香凝入桌,輕聲湊近問著,就怕隔墻有耳。 「都是,那是惡老爺撿來的孤兒之中資質(zhì)不如九少的孩子,一併養(yǎng)大了為僕。」 「果真似惡非惡,如君如賊。」香凝脫口而出的心得,讓水軍睜眼瞧著。 「你……可記得也對我說過這句?」 「我說過嗎?」香凝沒所謂的問。 「嗯……不記得也罷。」 「你昨天故事說到一半呢,說下去可要花多少時間。」 「那可多著……」 「怎會?不過五年。」 「五年……」水軍又將話語藏入心底:「積累話語只想著哪日你能聽見,卻怕再也沒機(jī)會相見,想說的話卻也一句沒少……日日遽增。」 「嗯?」香凝等著下句。 「恍如隔世。」簡短四字,道盡水軍心中一切。 香凝心里一震,頭皮一麻,彷彿電流竄過心上,傳來一絲焦苦,幾乎讓她確信那并非夢境,而是曇凝刻意遺忘的記憶,在那場大雪里凍結(jié)了與他相遇的光影。 「我是真少了一段記憶。」香凝淡淡一說。 「或許是那場大雪惹禍?」水軍不敢迎上她的視線,內(nèi)疚那時他并不再身邊。 「或許吧。」 「獨(dú)獨(dú)少了那段記憶,可想那段記憶令你十分痛苦。」水軍再也藏不住落寞,眼角被嘴角牽引一同向下,自顧自責(zé),哪怕從沒親口確認(rèn)過曇凝心意如何。 「聽你這么說那段記憶定是有你了?」香凝無視他心落神傷,試探的問。 「是阿,你誰都記得,唯獨(dú)對我陌生不就是鐵證?」 「那你又不說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哪知道是痛苦或者另有其因。」 「不了,現(xiàn)在這樣倒好,我可不想再惹麻煩。」 統(tǒng)領(lǐng)大惡之城,大王之位,樹敵更多,若是那段過往渲染開來,讓人得知水軍弱點(diǎn)即是眼前伊人,害了自己倒是無妨,害了她才令人椎心,水軍不想再歷椎心之痛。 「好吧。」香凝淺淺一笑,笑里藏著看透真相的傲。 猜想這人是不想告白了,把情意藏在心底的男人,讓她甚是欣賞,因?yàn)殛P(guān)老爺當(dāng)年也是如此對待自己的媽,如今白頭偕老之約不見,卻不曾看兩人有想離開對方的眼神,為此,香凝算是對水軍刮目相看,自當(dāng)完成女俠學(xué)技的任務(wù),早日獨(dú)當(dāng)一面。 「走吧,學(xué)劍去。」水軍淺淺一笑,起身領(lǐng)著她往水云住處。 門外竹架小亭,亭上攀著花藤,藤身交雜疊出亭頂供人乘涼,水云正在亭內(nèi)擦劍,很是悠間。 「七弟。」水軍沉穩(wěn)語落。 「三哥!」水云聞言起身向兩人招呼,見香凝手中紅劍,不掩雀躍地問起:「三嫂手里可是鐵紅顏!」 「嗯,之前藏劍,正巧給她用著。」水軍代為解釋。 「請多指教。」香凝言語簡潔,似笑非笑但也別無殺氣。 「呵,三嫂可真跟三哥如出一轍的話少。」回視見他三哥定定瞧著,也就話不多說連忙拿起一旁長劍,演練基本給香凝見識,不過才看一眼,香凝就將基本舞劍之法熟記,畢竟她在道館生長,這點(diǎn)基本不過小事一樁。 「三嫂真有天份,一眼就會,一點(diǎn)就通阿。」水云有些驚訝,又說:「看來不出半月便有我一半功夫,那可真不得了了!」 「嗯。」香凝淡淡一笑,算是接受他的稱讚。 「這倒讓我想起鐵紅顏有一套劍舞……」水云挖掘著記憶深處。 「劍舞不過是讓人賞心悅目,何來防身之力?」香凝話聲打斷他的思考。 「那可不同,鐵紅顏乃為女子所鑄之劍,劍法定也為女子所創(chuàng),若學(xué)成,一回身、一揮劍,藉著身段柔順累其威力,劃破空氣,力逼敵人,斷其筋骨卻不見血。」水云說完又嘆一聲:「可謂優(yōu)雅唯美的殺人之技阿!無奈我是男兒,學(xué)來無用……」 「那你可還記得?」香凝掩住心中期待,冷語一問。 「是忘了些許,但總會想起。」 「想起之前就先教你會的吧。」水軍不耐煩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