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招供(上)
“周韜,夫妻多年,你我之間的信任竟然如此脆弱,我說過很多遍,我和林思慎之間是清白的,那兩次見面只談他的女兒,要我怎么說你才肯相信?你終究是不信,所以殺了林思慎。可你殺害他們的原因怎么可能只是因為我?當初的你多么正直善良,我怎么可能相信你竟然會私吞公司財產?我不相信,于是現實狠狠甩了我一個大耳光。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會突然找到這些證據吧?要不是那次住院我偶然碰到了林思慎的女兒,我也許要被你蒙在鼓里一輩子了。我隱瞞你我逐漸轉好的病情,就是想去尋找那些證據,我多希望我永遠找不到它們,這樣或許他們的死就和你無關;可是偏偏事與愿違,是你,就是你,當證據擺在我面前,我怎么都不愿意接受,當年那個正直善良的你在商海里浸染多年終是變了。 我不能替你隱瞞,真得做不到我試過的,我不能摸著良心告訴自己他們的死與你無關,我也不能挖掉我的眼睛說瞎話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些證據,我更不能接受每天和殺人兇手處在一個屋檐下。 我的人性始終都在,我的良知也從未泯滅,雖然你是我丈夫,但我不能縱容你犯罪。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今后就不再見面了,總歸夫妻一場,我還是要替你去還債。” 2015.11.01 姚霜 這封信看到最后,周韜眼里的火苗逐漸熄滅,最后眼神呆滯地癱坐在椅背上蠕動著雙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這時門被打開,陳隊和那位警官再次走進來。 “周韜,你還不想說嗎?” 見他沒反應,陳隊又用手指關節叩了叩桌面。 周韜木木地轉動著眼珠,多年前的回憶開始排山倒海似地涌進了他的腦子里。 2007年2月,他和林思慎相識于公司年會上,兩人一見如故,雖然一個是市場部經理,一個是財務主管,工作上沒多少交集,但私下相處卻不錯。 那年五月,他第一次邀請林思慎來家里做客,由他親自下廚,而妻子姚霜則負責招待他。 “小霜,把廚房里的菜端一下,可以開飯了。”他穿著圍裙在廚房里喚他的妻子,只聽到她回了一句“知道了”,卻半天沒有進來。 他以為妻子偷懶不愿意進來拿,無奈地笑嘆了口氣,擦干凈雙手正要端著紅燒獅子頭出去,結果剛打開廚房門,看到客廳那一幕時,他嘴角的笑意一僵,轉而又勉強維持住。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他的妻子能跟另一位異性聊得這么好,笑顏如花,紅唇張合著說個不停的樣子真是少見。 “我來幫你一起端。”姚霜見丈夫出來,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朝林思慎示意了下,忙站起來去廚房幫丈夫端菜。 “你們聊什么這么高興?”周韜忍不住問道。 “就聊林思慎的女兒,小姑娘長得可愛又有趣。”姚霜含笑說完,已經端著一盤菜出去了。 聽了這話,他心里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卻沒特別地放在心上。 第二次邀請林思慎來家里是在6月14日,就是那一次他們的友誼出現了裂痕。 原來他查到了自己這些年私吞公司財產的證據,他不想舉報他,所以勸他將以前私吞的金額都盡數補全,他便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 周韜內心惱怒,沒想到這個他視為朋友的男人竟這般固執,墨守成規,他甚至愿意和他一起分享這筆財產,他都不同意,于是他內心大為不快,但證據在他手里,便只好先答應了,只是要求他給自己半個月的時間準備。 后來吃飯時,他從洗手間出來 ,只見兩個背影挨得極近,那是他的妻子和他的朋友,兩人腦袋都快湊一起了,不知道在低頭看些什么,只聽妻子笑得格外開懷。 他們不曾察覺,身后有一雙眸子沉沉地盯著他們,眼里掀起驚濤駭浪,風卷云涌,呼嘯著,翻滾著,最后被黑暗所吞沒。 那一晚,他極力遮掩著自己起伏的心緒,將林思慎送走后,揚起的嘴角終于被扯平,他眸色不明地看著正在忙碌收拾著的妻子,最后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抱進了臥室里。 她被他折騰地眼神失焦,越是反抗,越是激起他的怒意,他的動作與溫柔毫不相干,怎么用力怎么來。 “今晚和林思慎在聊什么,這么開心?嗯?” “沒,沒聊什么,就說他,他女兒的事?”一出口,話都是支離破碎的。 “又拿他女兒說事,就是這么敷衍我的?”他怒極反笑,于是剛緩下的動作又急促了。 “沒,騙你,林思慎,過幾天生日,他女兒和妻子,要準備給他過生日。”她搖了搖頭,意識清醒了些,但嗓音啞得不行。 “他什么時候生日?”周韜停下動作若有所思道。 “下周一” ……… 說到底,周韜還是不信任妻子,或者說他就是以此為借口要除掉女主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