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有個伴似乎很美好

    傻羊兒的手輕輕劃過水面，泛起一陣漣漪。他波水清洗身上的傷口和血漬，礙于體型的限制，他只能無奈地放棄清理腹部到大腿的傷。

    大致上清理好后，眼看一旁的狐貍們還在說話，傻羊兒決定待在溪流邊休憩，等他們處理好情緒再動身。他無聊地看著逐漸漆黑的天色，身體整個疲憊了起來，若不是天色提醒他休息時間到了，他都沒發現，他的腿已經累得動不了。

    今天發生的事多到傻羊兒的神經緊繃，一刻都不得間，不管是被狼抓抑或是看到酷狼，他都覺得一顆心怦怦亂跳，彷彿要跳出體外，害傻羊兒以為自己的身體出問題了。現在一休息，身子放松、心臟不亂跳了，睡意卻開始朦朧起來。

    傻羊兒覺得好睏，眼皮彷彿有千金重，一瞬間就閤了起來，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傻羊兒睡得很熟、很沉，腦子陷入混沌似的，無法思考，只覺得累。可是，每當他要睡著時，總聽見有聲音喊他，逼不得已，傻羊兒睜開眼。

    「傻羊，睡傻了？」

    傻羊兒呆了一呆，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酷狼就站在旁邊，低頭俯瞰，對著傻羊兒笑了笑。

    「不是你說想在草原看星星？怎就睡著了？」酷狼語帶責備，眼里卻充滿笑意。

    傻羊兒被嚇傻了，明明剛剛才在溪邊，怎么突然到草原了？「你、你怎么在這…」傻羊兒語調高昂地說，表情有些興奮。能再次看到酷狼，傻羊兒整個人都不好了。

    「嗯？什么我在這邊？我一直在你旁邊。」酷狼說，語氣有些擔心。他靠近傻羊兒，頭抵上對方的額頭，問：「怎么？不舒服了？」

    傻羊兒呆了一會兒，直搖頭：「沒！我好好的！」

    「那就趕緊看星星。」酷狼轉過頭，望向天空。

    被酷狼觸碰的額頭彷彿被燙了一下，熱熱的，不過傻羊兒一點也不討厭，反而有些雀躍。雖然對酷狼的出現和說法感到疑惑，甚至搞不清來龍去脈，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只覺得心口怦怦跳著，臉頰熱熱的。傻羊兒盯著酷狼的背影看，廣大的草原和燦爛的星空都沒有酷狼的背影讓他心生嚮往。

    在他眼前的是強大溫柔的狼，是幫助他渡過難關的酷狼，雖然是羊的天敵，卻從未對他造成威脅。酷狼是這樣的特別，怎么會有動物怕他呢。

    這樣強大、特別的酷狼會寂寞嗎？

    腦中的思緒又再度朦朧起來，傻羊兒覺得自己又快睡著了。他勉強撐起眼皮，說出心中的疑惑：「你會寂寞嗎？」

    回應他的是一片沉默，傻羊兒睏得眼皮直打架，可是他還沒等到答案，他還不能睡。

    就在傻羊兒眼睛瞇起來的瞬間，酷狼轉過頭來，眼神溫柔，然后就只剩一片黑暗，隱約聽見模糊的聲音，便沉沉睡去，直到吵鬧聲再次繚繞約耳。

    「傻羊！醒來了！快醒醒！」

    「…唔？酷狼…？」傻羊兒疲憊地張開眼睛，眼前還朦朧一片，只隱約記得酷狼在他旁邊。

    「酷狼？你做夢還是傻了？是我，看清楚點！」紅狐貍撐開傻羊兒的眼皮。

    「紅狐貍是你啊…」傻羊兒有些失落，原來那些是夢，沒有大草原、沒有星空，更不會有酷狼。

    「當然是我，來你側身，我幫你清傷口。」紅狐貍毛柔順光澤，已沒有骯臟的沙泥，那些傷痕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傻羊兒挪動了身體，說：「你都洗乾凈了？」

    「當然，昨晚白狐貍幫我弄乾凈了。」語畢，挑水潑在傻羊兒腿上。

    「白狐貍對你真好。」傻羊兒笑了笑，然后看著紅狐貍臉微紅地說：「那是，彼此彼此。」

    「明明就很好，不懂為什么吵架…」

    「就因為太在乎…，所以吵囉！」

    「在乎？」傻羊兒歪頭。

    「等你以后就懂了…」紅狐貍不再說，這些心情對傻羊來說，都太艱澀難懂。

    傻羊兒點頭，安靜地躺著任由對方在他身上忙上忙下。

    「我拿了果子來，羊你能吃嗎？」白狐貍嘴里刁著樹葉，里面是滿滿的紅果子。

    傻羊兒點頭，「沒吃過，不過我太餓，吃什么都行。」他是真的覺得餓了，餓得前胸貼后背，幾乎沒力氣。

    「你湊合著吃，等到草原，有得是食物。」清理完后，紅狐貍也懶洋洋地趴著，美其名等傻羊的毛干，實則是他也累得慌，似乎睡一覺都無法體力，昨天實在是榨乾體力了。

    「你們休息吧！這里很安全。」白狐貍剛剛採果子時，順便把周遭巡邏一次，沒有狼的蹤跡，四周寧靜得彷彿被孤立的島。

    紅狐貍聽了直點頭，緊繃的神經完全松懈下來，馬上又睏了，「那好，我先睡一覺。」

    傻羊兒倒是沒什么反應，慢慢地吃著果子，酸甜的汁液順著乾澀的喉嚨流進胃里，原本沒反應的胃似乎受到刺激運作起來，傻羊兒煞時覺得飢腸轆轆，這點而果子不夠填他的胃。

    他緩緩起身，往四周的雜草走去，吃了起來。雖然口感沒有草原上的嫩草鮮美，但是在溪流旁的雜草，是也沒有森林里的草乾硬，對于現在餓到可以飢不擇食的他來說，非常好吃了。

    這樣緩慢吃草的時光，似乎是好久以前的記憶，明明不過是兩個禮拜前，現在卻覺得好久遠，甚至覺得能這樣悠間的吃草是一件怪異的事。

    傻羊兒轉過頭，看見白狐貍和紅狐貍窩在一塊兒，心臟突然噔咯一下。不知怎么的，他覺得這個畫面太美好了，他只能靜靜地凝視著，動也不敢動，彷彿一點聲響，就會破壞這寶貴的片刻。

    紅狐貍就這樣躺在白狐貍的懷里，好像很甜蜜。

    傻羊兒頓時覺得心里美滋滋，有一個伴陪著，似乎是很美好的事。他的思緒飄到很遙遠，想著羊村一伙兒窩在一起吃草，牛村的小牛窩在母牛旁喝奶，然后又想到夢中的他和酷狼，那片星空和草原，那抹笑容和背影，以及最后那句模糊的話。

    傻羊兒不知道那句話的意思，不過每當回想一遍，心口彷彿流進一股暖流，像吃了糖一樣的甜。

    「現在，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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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七夕情人節快樂

    讓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