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就算死，也不怕

    這章著重兩隻狐貍的感情戲，拜託不要覺得矯情。

    p.s今天縫合傷口，只能躺著。全篇用手機打出來，也用手機發文，希望排版沒有太大問題。

    —————

    重逢的馀韻結束后，紅狐貍將白狐貍引走狼后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說得緊張澎湃、繪聲繪影，連一旁的傻羊兒都不知道原來當時這么驚險，心口怦怦直跳，突然覺得自己好勇敢。

    紅狐貍說得精彩絕倫，反觀白狐貍則是眉頭深鎖，一股怒氣騰騰而起。

    他沒想到當他陷入危機時，紅狐貍的處境也是九死一生，更沒想到以為他死亡的紅狐貍，竟然沒有求生意志，對于這點他很生氣，他們約定過，不管任何一方發生什么事都要為了自己好好活著。

    紅狐貍似乎發現白狐貍的不對勁，「怎、怎么了嗎…？」

    白狐貍慍怒地看著紅狐貍，說：「你答應過我，會好好活著。」

    紅狐貍愣了愣，有些心虛地撇過頭，低聲嘟囔：「我有好好活下去，只是想幫助傻羊。」

    「你沒有遵守承諾，甚至讓自己受到傷害。」白狐貍瞄了紅狐貍身上的傷口，眼神更加深沉，「我了解你，你不會毫無策略，更不會魯莽地為了一個朋友輕易與狼叫囂。」

    紅狐貍無法反駁，他確實該好好過活，像其他同類般從來只為了自己而活，可是他卻違背了自己過去的法則，執意協助傻羊兒。他承認當時，他覺得死亡或許也是種解脫。

    在沒有白狐貍的世界，活著的意義是什么…？那時，他迷惘了。

    白狐貍看著對方失神的表情嘆了口氣：「我無法永遠陪著你，當危機來時，我無法確保我們可以毫發無傷，所以你要對自己好，想盡辦法活下去。我寧可你逃走，再找一個伴。」只是白狐貍沒有說的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會想盡辦法讓對方先脫離險境，就算是以生命為代價。

    這句話彷彿像砲彈一樣讓紅狐貍跳了起來，「閉嘴！不準再說下去！」紅狐貍瞪著對方，喊道：「我不會再找一個伴！」

    「紅兒，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這個騙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嗎？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冒險，不需要你犧牲。」紅狐貍咬緊嘴巴，心中酸澀難受。

    平常他們忌諱談論這個話題，只是發生這件事以后，白狐貍認為不能再避之不談。他發覺他無能為力，他不能給對方任何保障。

    死亡一直伴隨左右。

    「還是你嫌棄我，想踹了我？行！我不會糾纏你！」紅狐貍氣急，說得眼眶都紅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然是什么意思？叫我找個伴，難道你不是我的伴？那在你心中，我是什么？」紅狐貍越說越難過，以前的事像潮水一般涌上心頭，他們是如何備受冷眼地對待、嘲笑后才走到一起，現在彷彿是個笑話。

    「紅兒，你知道在我心中你有多重要！只是，如果我有個萬一，你去找黑狐貍，他會替我照顧你。」經過這一次，白狐貍深刻感覺到必須要有安排，他打算找他之前熟稔的哥們，交代一下，以免有個萬一。

    「我不需要其他狐貍，如果你死了，我就跟著死！」紅狐貍一脫口而出，就后悔了。白狐貍表情兇狠，毫不留情地打了一巴掌。

    紅狐貍覺得臉頰火辣辣，心卻泛出冷意，「還說你不想踹了我…」，看著對方欲言又止，紅狐貍斂了眼簾，「我知道了，我會去找黑狐貍，你走吧。」

    白狐貍睜著眼，覺得手心的痛似乎都比不上心口的疼，他緊握的拳頭松了又緊，「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紅狐貍轉身，不想再聽白狐貍說的任何話。

    「我嘴笨，不會表達。紅兒…你知道我的意思，你先冷靜冷靜。」白狐貍后退幾步，不去打擾，他知道這時候紅兒什么都聽不進去。

    傻羊兒不明白剛剛明明氣氛很好的，甜蜜蜜的重逢，怎么一瞬間這么僵，充滿火藥味？

    看著紅狐貍孤獨地趴著，傻羊兒想起那些日子趴在洞口等待的日子，紅狐貍的眼睛似乎又流出水來了。

    傻羊兒緩緩靠近紅狐貍，趴在他身邊。

    「傻羊，別理我。」紅狐貍悶悶地說，抬手抹了把臉。

    「羊毛很暖和，可以給你溫暖。」傻羊兒笑了笑，希望藉此讓對方提起精神。

    紅狐貍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傻羊兒覺得紅狐貍笑起來很好看，眼睛彎彎的，像月兒彎掛在星空，特別漂亮。

    「你應該多笑。」傻羊兒將手劃過溪流的水面，冰涼的溫度讓他感到舒服。

    紅狐貍瞟了眼傻羊，嘲笑：「像你笑得這么傻？」

    「我真的很傻？」

    紅狐貍點點頭又搖頭，「有時候就是要那股傻勁。」

    他和白狐貍就是沒有那個傻勁，總是先想到后果，就像現在這樣，明明好好的，卻要為了以后擔憂。如果能像傻羊兒奮不顧身，該有多好？

    紅狐貍搖搖頭，別傻了，傻羊也是做了所有打算才隻身來到森林，最壞打算就是死亡。

    「你們是吵架了？」傻羊兒看著在遠方來回踱步，焦躁的白狐貍，再看著無精打采的紅狐貍，不由分說。

    「他想踹了我。」

    「什么是踹了你？他打你？」傻羊兒疑惑，他沒看到白狐貍動手動腳。

    「是分手，就是不和我在一起了。」紅狐貍解釋道。

    「可是，他看起來不像討厭你。」傻羊兒看著沒離開過的白狐貍，感受不到厭惡的情緒，相反的，他感覺到白狐貍很像親近，迫不及待走過來。在他印象中，如果討厭的話是連靠近都不愿意，就像以前其他羊疏遠他一樣，他身邊總是空著一大塊草皮。

    「傻羊，以后我跟你過，怎么樣？」紅狐貍說。

    「一起過？」

    「就是一起生活。」紅狐貍眨眨眼。

    「可以，啊不過我不會打獵。」

    「沒事，我自己就行。」

    「那遇到狼呢？」

    「你替我引誘他們，我先逃！」紅狐貍笑了笑，帶點狡詐。

    傻羊兒想了想，點頭：「行！你記得跑快一點，我擋不住他們。」

    「傻瓜，你會被吃掉。」

    「噢！對啊！沒事，我不怕！」傻羊兒微笑。

    紅狐貍眼神溫柔，對于這隻羊他肯定狠不下心，也無法放著不管。如果讓傻羊落單，肯定會被欺負。

    正好趁這時候和白狐貍分了，才不會讓對方攤上危險。他不能再給白狐貍添麻煩，他也不能讓白狐貍因為他遭受苦難，單靠白狐貍的身手，躲過狼群輕而易舉。

    「那就走吧！」紅狐貍帶著傻羊兒繼續往草原的方向走，經過白狐貍時，他停了下來。

    「今后，我們分道揚鑣。之前那個洞xue我有藏好，你可以去找看看，應該還能住。我會和羊一起走。」紅狐貍眼神飄移，盡量不和對方對到眼。

    「不行！」白狐貍急了，「他不能保護你！」

    「我不需要被保護！」

    「不行！」白狐貍堅決反對，「如果又發生上次的事情怎么辦？你去引走狼？」

    「我們都分了，你管這么多！」

    「我說過要照顧你，你必須要毫發無傷，在我死之前，你不能死！」白狐貍擋住紅狐貍的路，甚至瞪了傻羊兒，心意堅定。

    「死死死——你只會把死放在嘴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我有多難過，我不要你死，我不想害死你，沒有我，你可以過得更好！」紅狐貍說出心里話，眼眶泛紅，倔強地抬頭，不讓眼淚流下了。

    「紅兒…」白狐貍心軟了，看著紅狐貍自責，他心疼。白狐貍靠近紅狐貍，輕輕在他嘴上親了一口，「對不起…」

    白狐貍總以為自己愛對方比較多，他以為，紅狐貍只是因為從小跟他一起活動，才會對他有依賴感，誤以為那是喜歡。

    白狐貍很愧疚，他讓紅狐貍遭受不平等對待，甚至帶他離開，如果他沒有喜歡上對方，紅狐貍不會過得這么辛苦。所以他發誓不能讓紅兒受任何一點傷，一丁點兒都不行。

    白狐貍抱著紅狐貍，說：「別哭，誰說你害死我，我心甘情愿。」

    紅狐貍將頭埋在對方懷里，「混蛋木頭！你不懂，對我而言你有多重要。」

    「嗯…，現在懂了。」白狐貍安撫紅狐貍，心中卻更為堅定。

    一定不能讓紅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