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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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儂遵守了他的約定,披頭士懷抱著滿腔熱血,起早貪黑地表演,最終被人發(fā)掘,得到了去德國漢堡演出的機會,從此走上了真正職業(yè)樂隊的道路。 而“格林”嘛,當(dāng)他們的名聲越來越大,終于有一天東窗事發(fā),消息傳到他們的家長耳朵里,這引發(fā)了一場大地震。 “告密者究竟是誰?”喬尼生氣地攥著拳頭。 “是雷吉……等等,邁克爾,你坐下。”愛德華制止邁克爾去打擊報復(fù)的意圖,“事已至此,你去把人打一頓也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把事情變得更復(fù)雜。”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埃迪?”威廉眼巴巴地看著愛德華。 基于他們父母的要求,綠墻公學(xué)已經(jīng)停止了他們的社團活動,并且限制他們四人出校。面對校董的指令,即使布朗先生有心幫忙也愛莫能助。 他們好幾場演出都不得不臨時取消,愛德華焦頭爛額地通過電話向客戶賠禮道歉。可想而知他們的信用絕對會受到影響。 “其實我們應(yīng)該早有預(yù)料。畢竟我們就在利物浦活動,被發(fā)現(xiàn)是遲早的事。”喬尼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信紙。 這是奈廷格爾家寄給愛德華的信,滿紙寫滿了憤怒的批判,信里說搞搖滾樂隊實在是太“下流”,太“不體面”了,他們的所作所為是給家族蒙羞。 實話實說,比起喬尼家里寄來的信,這封信已經(jīng)措辭足夠文雅。他的父親咒罵得更加不堪入目。 除了勒令停止他們的樂隊活動,愛德華和喬尼還被要求立刻回家。 “威廉,你等我回來。”愛德華走之前,還樂觀地對威廉說,“我會和父母好好溝通,也許我可以說服他們支持我們的樂隊。” 威廉相信了。可是愛德華和喬尼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威廉等啊等啊,直到愛德華和喬尼本應(yīng)該畢業(yè)的那天,他們依然沒有出現(xiàn)。只有從劍橋寄來一封他們的信——他們的長輩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們送進了大學(xué)。 “威廉,好好讀書,到劍橋來找我。”愛德華在信中這樣叮囑他,可威廉壓根不想看這種屁話。 他顛來倒去地研究這封信,確信其中半點沒提到愛德華對他的承諾以及他們樂隊的未來。 “邁克爾……”捧著那封來信,威廉茫然地看向邁克爾,“愛德華騙了我……他們不會回來了。” 邁克爾接過信,簡單瀏覽了一下內(nèi)容,而后將信紙撕成碎片。 當(dāng)披頭士在漢堡一天演唱十二個小時,艱難地追求夢想時,格林這支校園樂隊就這樣戲劇性地解散了。 威廉和邁克爾都失去了舍友,于是干脆申請住到同一間宿舍,他們不可避免地越走越近。 他們用很多時間交談,威廉跟邁克爾講自己的家庭和童年,他第一次向愛德華以外的人吐露內(nèi)心的傷疤。 邁克爾聽的時候總是很安靜,就像一只不會回應(yīng)的樹洞,反而給了威廉更多安全感。 “有時我寧可自己是一個孤兒,”威廉說,“也比生在奈廷格爾家要自由自在。我不明白為什么我的父母要恨我。不是因為我本人,而是因為我的命運或是我的外在。” “你無法決定出身。”邁克爾開口了,“就像我,我是一個私生子。” 這也是邁克爾第一次告訴別人他的身世。 東窗事發(fā)后,奈廷格爾家的來信里尚且咒罵過威廉。而邁克爾這邊什么都沒有。 沒有電話,沒有來信,除了定期給他打?qū)W費,以及壓下那些可能產(chǎn)生的丑聞,邁克爾那神秘的家庭對他是徹底的無視。 “我們的出身無法改變。”邁克爾說。 威廉接道:“但我們生而自由。” 錦衣玉食有什么用,重要的是自由、自由,到頭來最珍貴的還是自由。 威廉和邁克爾沒有再組建新的樂隊,但是每當(dāng)他們看向?qū)Ψ降难劬Γ寄芸吹奖舜搜鄣撞话捕ǖ幕鹈纾绯鲆晦H、永不熄滅。 這期間,披頭士在利物浦和漢堡之間來來回回,列儂跟威廉炫耀他們在漢堡作為伴奏樂隊錄了一張唱片。 誰也沒想到,這張名為《我的邦妮》的唱片為他們帶來了經(jīng)紀人布萊恩·愛潑斯坦。在這位經(jīng)紀人的幫助下,他們的樂隊走上正軌,還得到了去迪卡唱片試音的機會。 當(dāng)時并肩而行的伙伴,似乎離威廉越來越遠。曾經(jīng)與列儂定下的約定越來越遙不可及。 威廉不知道該怎么辦。他什么時候才能脫離家庭的掌控,自由地選擇自己的人生?成年后嗎?還是讀完大學(xué)?抑或是找到一份自食其力的工作? 到那時他還記得曾經(jīng)的夢嗎?他是否還能燃起此刻的熱情?他是否還有著志同道合的朋友? 每當(dāng)想到這些,他就為自己空度的時光感到煩躁不已。 1962年4月,伍德蘭德的電話執(zhí)著地響著,直到威廉把它接起來。 “斯圖死了。”列儂的聲音在電話里有些失真。 威廉掛掉電話。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跑去找邁克爾。 斯圖居然死了。那個浪子不久前才在漢堡找到真愛,威廉還給他寄去了訂婚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