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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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覺得自己特別正義,是甚么正道大英雄,實則毫無同理之心,自私膽小又怯懦。我逼你這些就是讓你也好生體會體會,甚么叫肝腸寸斷,無能為力!” 蘭澤終于將這么多年的憤恨在今日統統發泄出來,也不枉他在澤蘭殿被禁足那么久。 當年天雷刑陣之外他苦苦求情換不回他一點點惻隱之心,他也被師父那一掌劈掉了大半修為,再不能動彈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好友遭受極刑,以致仙骨盡斷,落得個天人永絕的下場。 是他要將事情做得如此決絕,如今一切已無法挽回,假惺惺地懺悔,說再多又有甚么用?望舒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他永遠失去了一個好朋友。 此仇在心中日積月累,終于叫他找到一個好機會,與迦葉聯手致使佛珠落入凡間,歷百千劫難,這是迦葉給靈鷲做的局。 事態如何發展,珠子的命運如何,早就在命盤上定下了的。在珠子落入輪回塔下的一瞬間就已注定,更改不能。這顆干凈佛珠該歷的劫一個也少不了。 而蘭澤能做的,就是在他參與進佛珠這場命中注定的劫難之時阻擋住他,絕不給他施以援手的機會。 并且要壓著他,讓他親眼看著他的珠子飽受磨難,體會那種有心去救卻被人阻擋的潑天絕望,讓他也體會體會自己當年是甚么感覺。 所以他將他押到飽受磨難的珠碧面前,讓那顆趴進泥里的可憐臟珠子看看,他喜歡的人多么干凈,簡直纖塵不染,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他施以援手。 他不會讓珠子知道靈鷲是受他控制,就是要他對靈鷲徹底失望,這樣的好戲,才是他滿意的。就連蘭澤也沒想到,最后他會親自捅靈鷲一劍,這是意料之外,倒是格外解氣。 蘭澤袍袖一揮,水鏡中畫面一轉,那凄厲嚎啕的控訴之聲與吵吵嚷嚷的嘲笑謾罵聲頓時消失了。 畫面暗了下來,也安安靜靜地,沉默了許久。 不再有誅心的刺耳聲刮撓耳膜,靈鷲逐漸平靜了下來,桎梏自己頭顱的蘭澤的手也松了,靈鷲以為這一切磋磨終于暫告一段落,漸漸地平復了一點心緒,不再抖縮成一團,雙手也試探著放了下來,果然耳邊靜悄悄地,以為蘭澤終于撤了那道要命的水鏡,不再與他僵持了。 靈鷲心中糾結許久,方才敢慢慢抬起頭,睜開眼睛。 然而事實上水鏡并未散去,只是鏡中的景象安安靜靜的,且昏黃一片。 鏡中是間破爛臟污的柴房,顯然還是人間。 柴房靠著簌簌往下掉灰墻皮的墻根處擺著一張硬邦邦鋪著茅草的床,床上躺著一灘爛唧唧的rou。床頭有光透進來,昏黃污濁。 靈鷲猛然向殿外看去—— 果然,殿外亦是金烏西沉,昏黃一片。天上與凡間的時光流逝是一樣的,再看進鏡中就可得知此時鏡中的景象就是眼下所發生的事。 透過昏黃的光線,靈鷲詫異地往前爬了兩步,抬頭努力分辨鏡中床上那灘爛唧唧的rou,有腦袋、肩膀、腰線、和腿。 隱約可辨是個赤裸的,背著他們的人形。 是誰呢…… 這灘rou也說不清是個什么顏色,說是白嗎?身上又布滿了大大黑紅色的疥瘡,大的有拳頭那般大,小的也有拇指頭般的個頭,一個個一點點連成一片,遍布肩腰臀腿,大的疥瘡往外流著或濁黃、或猩紅的膿血。 此時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一只油光水滑的老鼠。老鼠踩著那灘爛rou,來到了爛rou的肩背。那塊黑的最嚴重、最大片的地方。 蘭澤見眼前場景,暗笑一聲,又將袖一拂,畫面登時變大了數倍,老鼠出現在畫面最中間,碩大一只,腳下踩著的爛rou更明顯了,那一片爛rou早已被一個拳頭般大的褥瘡蛀出了一個黑色的大洞,洞里隱約可見森白的肩骨,以及……爬行的白蛆。 “吱吱——吱吱——”老鼠一頭扎進那洞里開始啃咬腐rou,這灘爛rou劇烈一震,猛地一翻——隨即一聲凄厲嘶嚎陡然炸開,幾乎要將靈鷲殿頂撕裂! “——珠兒!!!”那灘原本背對著他們的爛rou驀地翻了過來,靈鷲看清了他的臉。 那是珠碧,那是珠碧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靈鷲好似被億萬雷劫當頭劈下那般痛苦,朝水鏡爬去,瘋狂嘶吼著,哀嚎著,恨不得鉆進去替他承受著潑天痛楚! 珠碧像條掉進滾油鍋里的活魚,猙獰著面目扭動狂叫,揮舞著手臂竭力抬起那一側肩背,將那只半個身子都鉆進自己褥瘡的萬惡老鼠拽出來,丟在地上,然后驚魂未定痛苦至極地哀嚎哭叫,不受控制地打著擺—— 拿老鼠被一陣大力拽出來的前一刻還緊緊咬著rou、嚙著骨,隨一陣大力被猛地抓出來的一瞬間帶下一大塊腐rou,飚濺出一股黑紅黏膩的臭血,鉆心的痛,用言語根本形容不了萬分之一。 靈鷲見此情形徹底瘋了!他尖叫著撲向水鏡,用盡了力氣一拳一拳揮過去,可除了打出四溢的水花濺自己一頭一臉,沒有嘶嚎作用。 “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鏡子這頭瘋癲嚎啕,珠碧也在鏡子的那頭無助哭喊,哀哀求饒,可他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能就這么被沉重的鐵鏈縮在床上,垂死掙扎。 “靈鷲……救救我……”鏡中的珠碧哀哀地落著淚,翻著眼看窗外昏黃的天際,嘴唇顫抖著一開一闔,“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