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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話(五)

    所有的事情要有始有終,誰與誰約會,便應負責到底將她安全送到家,陳笛佳沒有讓麥以皓陪伴,順帶送了一個“滾”字給他做分手禮物,而余家宸將湯淽送到她家樓下。

    余家宸不是她的什么人,沒有資格也沒有義務讓她不再流淚,臨走前,她卻小力地扯他的襯衣下擺,嗓子依然有些啞,原本清透得像天上被月亮嗑碎的的星星,此時此刻倒像被渾濁的煙蒂燒過。

    “你沒有要說的話嗎,哪怕一句。”

    或許連天父都看不慣,頃刻間晚風邂逅烏云,一同遮過清輝,豆粒大的雨點嘩然落下,沖刷她白凈的臉,襯衣和裙擺灌滿水,緊緊地黏在她身上。

    雨勢越來越大,樹枝兇狠地撓向路燈,使得燈光慘淡而不知所蹤。

    “活該。”余家宸終于送她一句話,回過身,眉眼搭著淋濕的頭發,從中看她同樣被雨水裹著的身體。

    “我說過,我只是一個旁觀者,現在還要再補充一句,我連旁觀的角度都那么狹隘。”

    “但你記得我講過的故事。”仍帶有被局外人原諒的妄想。

    余家宸隱隱知道她需要解釋,依舊聲線干凈,暫且把所有不倫的關系都放一邊:“我也記得你評價我講述的故事,沒有邏輯,不完整,而你的卻很完整,完整到讓我想起這個世界上所有被創作出來的東西都是有相似邏輯的,電影有斯奈德節拍和三幕劇,故事有起承轉合,音樂有段落對比,而湯淽的邏輯就在于……”

    時間和他的聲音同時靜止,唯有不停敲擊地板的雨聲,他沒有說下去,她仿佛預知后續,突然抬臉,臉執拗得發白,聲音帶著直白的情緒,接他的話:“你想說……我是被喬治和凱莉創造出來的孩子,永遠都擺脫不了他們陰影嗎!”

    余家宸發覺自己始終是個庸俗的普通人,旁觀者又如何,只要出現在這個有規則和制度的世界,尤其在這個社會,講什么情理,講什么評判標準,按著這個該死的標準,湯淽壞得要命,小三,插足者,破壞感情。

    他冷笑:“是,但這不是你這么做的理由,全天下可憐的人太多了,你算老幾?”

    湯淽第一次見這樣陌生的余家宸,她心里的冰塊碎了,她終于能體會到一點情緒。

    余家宸越來越刻薄:“你這是在輕賤自己,目前的狀況是你應得的,我不管你為什么討厭陳笛佳,你要同她道歉。”

    湯淽盯著他的臉,樹林揚起一片淺灰色的陰影落在他臉上,到他濕透的校服襯衣,她覺得刺眼:“你算老幾?她又算老幾!就你干凈無憂無慮,就你可以置身事外,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討厭陳笛佳。”

    “這是你做小三的理由嗎。”余家宸問得很快,問得平淡而又不給余地,絲毫不給她喘氣的機會,“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你會笑我的。”湯淽聽后,終于被逼得崩潰,眼淚混著雨水拼命往下掉,她覺得好難受,就像當年撞見喬治和凱莉離婚吵架一樣難受。

    余家宸怔愣,第三次撫她眼淚,連糊在她嘴角的發絲也撥開,但這次是帶著脾氣的撫摸,當手觸碰到她擁有一片淚痕的臉頰之時,她的簇狀睫毛困如蝶,垂死掙扎一般,他只覺她該死又可愛,可憐又可恨,明明難以啟齒,卻非要這么試探不道德邊緣,懸崖勒馬。

    “剛剛不是很沖嗎。”他不得不承認她在這時還有著虛無縹緲的美麗和落魄。

    湯淽不是個好人,她原本是被他質問的那一方,卻還要試圖掌握主動權,索性將冰涼的掌心覆蓋在他手背,帶著一起抹淚,閉著眼慢慢啟唇,隱隱抽泣之聲:“是因為情話,麥以皓的情話,我才……”

    她說完,不愿看到他取笑,驀地張開濕熱沾滿淚水的掌心,捂著他的嘴唇,他望她依然低頭掩飾,淺淺地動著,好似在親吻,實則是在叩問:“你還喜歡他?”

    湯淽艱難地搖頭,喉嚨干澀:“從來沒有過,我知道他把陳笛佳看得很重要,他放不下陳笛佳,又不能抗拒我。”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段亂七八糟的關系里付出多少,但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麥以皓和陳笛佳鬧別扭,她聽那些愛的恨的不甘心的話從他嘴邊溢出,他想親湯淽,被她用掌心堵住,她聽他用細細綿綿的情話誘哄,千言萬語都是急切的渴求。

    一切都很明朗,湯淽要聽這些。

    她迷信誰人的詩歌和信件,沉溺于喬治對凱莉的許諾,他用那么真誠的語言,一字一句磨成青澀的、酸甜的糖屑,被凱莉用水一般柔滑的帕子裹著,在溫熱里漸漸融化,可惜它又是一切劣質品,融化以后帶出一陣塑膠苦味。

    亞當和夏娃,白蛇和許仙,紫霞仙子和至尊寶,男人和女人的情話,湯淽一遍遍讀過,就在她知道凱莉和喬治離婚的故事以后,突然動搖,但她依然要聽,在迷信和失信之間徘徊,找到令她共情的話。

    多可笑,可笑得連余家宸知道全貌以后,照舊無法同情,“我是不是應該慶幸我中文很爛。”

    湯淽卻說:“比麥以皓說得好聽。”

    “所以你喜歡我是因為這個?”

    她點頭,又搖頭。

    余家宸的眼神定在她臉上:“你根本就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分得清分不清有意義嗎。”

    湯淽承認分不清,但她偏要用漂亮的話反駁,“陳笛佳就是麥以皓修飾的話,是費盡心思演繹出來的譬喻,而麥以皓是她這個精致主義者過分控制的標點符號,不可能永遠不偏不倚地用對,他們遲早要分手,我在他們之間算什么!”

    余家宸抬一抬眼,全然不顧雨水在他臉上如何作祟,站于孤單的路燈之下,借著光看她被淚水洗清的眼睛,還有她張合的小嘴,好與壞全由此出。

    “給他們下定義,說得真好聽。”

    他靠近,汲著雨水扣她的下顎,“看著我。”

    她拒絕,睫毛,眼角和嘴邊都是剔透的水珠,他用力掐她,迫她正臉對上他眼睛,“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現在就是逃不過你爸帶給你的影響,講那么好聽的中文,用一句句話掩飾做過的錯事,你要追求邏輯,圓因果,你有沒有發現你缺失什么。”

    湯淽疼得皺眉,心也揪著,臉近到仿佛要被他吻過,可惜沒有那么繾綣,只剩她咄咄逼人地質問:“你憑什么教訓我。”

    “憑我喜歡你。”余家宸幾乎沒有思考。

    兩人的呼吸都激烈起伏著,身體緊緊挨靠在一塊,泥濘的雨水滾到他們腳邊,就如他們的心跳那般,空氣中漂浮的每一粒塵埃都被混亂糾纏,這一場短暫的緘默成為最漫長的心靈對視,他看她,她沒有躲避,仿佛過錯都在這場雨。

    余家宸終于放開她,輕了些聲音說:“我喜歡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的想法真是超乎我預料。”

    湯淽難以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感覺呼吸困難,她茫然地睜著雙眼:“潛臺詞就是你沒想到我是這樣的人,你剛剛又在裝什么清高正義。”

    “我承認。”

    知人知面不知心。

    當下兩人都無法冷靜,雨沒有停,湯淽不想對峙下去,轉身小跑回家,余家宸全身淋濕,急切需要尼古丁應對,到附近士多要一盒煙。

    他多久沒抽過煙,此刻靠向擺出士多店外面的雪糕柜,在遮雨棚下打一根煙,雨絲下墜,煙霧撲在他眼前,上升至破爛昏黃的燈泡。

    風雨越發洶涌,幸虧被玻璃窗鎖住進不得這房屋,插播的天氣預報剛結束,杰西卡從掛有藍綠紅臺標的電視畫面抬起頭,望見一身濕淋淋的湯淽,失神地站在玄關處。

    杰西卡急忙拎起沙發上的毛毯上前,裹到她身上,伸手撇開搭在她泛白肌膚前的根根頭發,貼心地說:“小珍,趕緊去沖一下,不然要感冒。”

    湯淽低著頭,整個臉都涼涼的,杰西卡發現她的眼睛泛紅,察覺不妙,但出于呵護又不敢多問,畢竟她只是一個后媽。

    湯淽沒有說話,披著毛毯進入浴室,在鏡子前脫掉校服,果然有明顯的吻痕,她突然扒下肥皂搓出泡沫,用力地往脖子揉,反倒揉得更紅了。

    洗好以后,湯淽心里仍有郁結,她忍不住點開手機,嘗試撥一遍凱莉的電話,無人接聽,第二遍,屏幕的時鐘指向深夜零點,凱莉那邊是中午十二點,卻依然沒有回應。

    不再打第三遍,凱莉回了個視頻通話,湯淽揉揉眼睛,接聽,一聲濃厚的鼻音把凱莉嚇到。

    凱莉發現湯淽接連打了兩個電話,以為她有急事,“怎么了?眼睛那么紅。”

    湯淽望見凱莉,她的媽咪總是以一顆柔軟的心包裹自以為受傷的自己,她再也忍耐不住,“媽咪,我好掛住你……”

    “別哭,我很快抽時間回去探探你。”

    凱莉多久沒看見湯淽哭過,一哭便停不下來,這一幕莫名讓她想起那個濕熱的下午。

    凱莉買好離開香港的機票,正在收拾行李,湯淽坐在沙發上全神貫注地摳著小手,電視機正播放輕快的動畫片,色彩鮮明的公仔說說笑笑,卻怎么都無法遏制她的難過,她難過到朝自己發脾氣,不再摳手指,咬著牙一下一下捶紅自己的膝蓋,難過到朝凱莉發脾氣,推倒凱莉的行李箱。

    凱莉慌忙把她抱在懷里哄,而小小的她一進入溫暖的懷抱,張著嘴就大聲哭起來,甚至得寸進尺地抓撓凱莉的頭發,痛哭,哭得凱莉的耳膜好似要碎裂,哭到凱莉肩頭有一片醒目的濕痕。

    湯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不開心,明明媽咪說會回來探望她,明明媽咪沒有不要她……她只能通過這么沒有理由的行為宣泄自己的不舍,她不要媽咪走,她不要這樣,凱莉的頭發被她軟軟的小手捏著,那么歇斯底里,仿佛就是女兒的樹藤。

    后來,凱莉離開香港,湯淽長大了,再也沒有那么哭過,以至于今時今日的凱莉高度緊張地擰起眉毛,湯淽沒辦法及時回應,凱莉不打算魯莽地安慰,靜靜等待,終于等到她情緒有所緩和。

    “我討厭喬治。”

    這是她們母女二人避而不談的話題。

    湯淽說,“我沒有不喜歡杰西卡,但是我每個禮拜六日在家都能聽到他們吵架,喬治從來都不反駁不說話,悶著悶著只顧做自己的事情,中午離開,半夜三更才回家,杰西卡見他回來以后,繼續吵,我聽到就很煩。”

    凱莉沉默,而后吸一口氣,“你會怨我們當初分開嗎。”

    “我覺得我沒有怨過,可是我又好像有怨,我以前明明只是不想你離我那么遠。”

    凱莉努力溫柔地笑著,“小珍,我一直很擔心我們離婚會給你留下不好的影響,你從來都說沒有,你說你理解我們離婚,你說這個世界上單親家庭的孩子很多,不是所有人都會有陰影,你照樣會過得好好的。”

    湯淽原本已經止住淚,聽到這句話又忍不住揉眼睛,嘴邊含過澀澀的苦藥,“我不知道……”

    終究還是給女兒帶來影響,凱莉難受地仰過頭,要克制即將泛濫到眼角的淚水。

    “我懷你的時候逼他和我結婚,我生你的時候他在醫院門口哭得不像個男人,我們離婚不是因為生了你,是我當時沒辦法承受他轉過頭就不顧家的情況,其實我很愧疚,如果當時我忍受下來,你就有個美滿的家庭。”

    湯淽鼻子已經堵塞,“我一直覺得他對你不好……”

    凱莉笑著哭著搖頭,“他沒有對我不好,你爹地以前真的很愛我,只是沒辦法面對我,我那時候有非常倔的脾氣,把你生下來之前幾乎以死相逼,逼他結婚,他放不下我所以才和我結婚,其實他沒做好組建家庭的準備,以至于結婚以后選擇了逃避。我不能接受,我覺得這個檻真的邁不過去了,但我為了你我怎么也不能離婚,又撐了好幾年,直到你七歲才下定決心。”

    “他明明答應你要改變,又做不到,他對你說過的話沒幾句真的。”湯淽依然在怨恨喬治。

    “他寫給我的信就像檢討,是愛而痛苦的文字,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必真或必假,很久之后我發現,我不能固執地要求從愛的人嘴里聽到一直想聽的話,也不能逼他為了自己作出改變,我們之間的關系就像一顆種子,可能生了花,可能會爛在土里,要看誰愿意掏心呵護,很遺憾,我們是同時選擇放棄,自然而然要走到離婚的地步。”

    湯淽哭得不知道說什么,凱莉溫婉一笑:“我和他拍拖九年,回過頭看他一個人承受不少,因為我幾乎用盡全力無理取鬧,我會在你面前抹掉我這些痕跡,但那是真實存在的你不知道的部分,對不起寶貝。”

    “不要說對不起……是我做錯了事情。”湯淽闔著眼,真誠托出:“我故意破壞了別人的感情,但是我把自己的過錯都歸咎到你們身上。”

    凱莉嘆息:“因為你愛我們,只是我們沒有做好榜樣。”

    湯淽抿不住顫著的唇瓣,捂著話筒,放聲痛哭出來,她的眼淚就是斷線的珍珠,又似纏繞難言心思的雨滴,落在有月光關照的地方,那么真切而痛楚,她幾乎來不及用眼睛欣賞,也無法組織心靈深處的語言。

    原來,她不是冷漠的,她愛的,愛著喬治和凱莉,也感激杰西卡的悉心照顧。

    她一直以為神愛世人卻唯獨不愛她,以為喬治從未將她們放在心上,其實,所有的以為都是那么脆弱易碎,所有人都對她很好,如若不是天父祈示下雨,她怎知道喬治會因為杰西卡的一句擔憂,而冒雨跑到幾公里外的藥店替她買感冒藥。

    日夜更替,湯淽藏在被子里反思一個凌晨,始終睡不著,待冷靜下來以后,從漆黑中點開社交媒體,屏幕的亮光照進她紅腫的眼睛,她就像上次那般找到陳笛佳,發送一句對不住,陳笛佳已讀,沒有回復。

    第二日風和日麗,湯淽站在拔萃門口等人,天光光不再有雨,人心絲毫不比晴日明朗,陳笛佳沒有上學,余家宸出來以后見到湯淽,沒有意外,慢慢地朝她走去。

    “聊聊。”

    又是七仔,余家宸替她買溫熱箱里的盒裝牛奶,湯淽接過,淡淡一句:“謝謝。”

    二人無言。

    “我同她道歉了。”

    余家宸了然地嗯一聲,湯淽低頭摸牛奶包裝的字,低垂紅腫著的眼睛,眼神方向偏離面前這個人,問:“如果我沒有道歉,你和她會怎么樣。”

    “不怎么樣。”余家宸拿出平常態度對待她。

    “嗯。”湯淽這么回復,又問:“他們……”

    余家宸跟著她的問題,敘述后續,“兩個人不舒服請假,麥以皓在她家樓下求了一夜,陳笛佳發訊息要我給你傳話,她說你很讓人討厭。”

    沒有任何情感添加劑,只是那么淡無波瀾地敘述著這些。

    湯淽對這份討厭之情并無感覺,“那你呢。”

    “沒感冒。”他見她一直握著牛奶不開,俯身從她手中拿過,拆吸管插進孔里,放回原位。

    “我意思是你討厭我嗎。”

    余家宸復雜地說:“我沒辦法給你一個標準答案。”

    湯淽點頭,雙手捧著那盒牛奶,淺淺地吸一口,微甜的,可她卻喜歡無糖。

    到底要聊什么呢,其實無話好講。

    后來,余家宸和她一同到補習社,上堂,做資料卷,下堂,與以往沒有區別。

    傍晚,他們即將分離,湯淽動了動玫瑰色的唇,問他為什么那么喜歡電影,余家宸說,鏡頭也是一種語言,最重要的是用心感受里面的情緒。

    臨走前,他不再送她坐巴士,問她可以抱一下嗎,她沒有點頭,慢慢地走過去伸手摟住他的腰,頭埋在他懷里深吸他身上的味道,他抱著她,貪婪地聞她發絲的香味,將自己的耳機放進她的口袋,入夜港灣倚靠班房的窗戶,那么安靜,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分開的時候,他們都知道,喜歡和不喜歡已經不重要,沒有開始,亦沒有結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