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芮一路上都跟在秦秦身后。雖說一個(gè)幼稚園學(xué)生不會(huì)跑得多快，顧瑜芮一下子就能追到，但……看著她，顧瑜芮覺得好像需要給她一點(diǎn)空間。

    「其實(shí)，哥哥很討厭。」坐在公園的盪鞦韆上，秦秦一邊盪著，一邊說。

    「他對(duì)我很好，常常給我餅乾糖果、還任我欺負(fù)；但他也不好，只要他覺得『不可以』，他就會(huì)把那件事弄到『可以』。」

    顧瑜芮不語。

    說完這一段話，秦秦也沒再開口，只是坐在盪鞦韆上，前后擺盪著。

    「但，他還是我的好哥哥喔！一輩子都是我的親愛的！」晃了十分鐘，秦秦倏地抬起頭，對(duì)著顧瑜芮這么說。

    顧瑜芮一愣，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老師，謝謝你陪我，但是啊，今天講的這些，要當(dāng)成秘密喔！」站了起來，秦秦?fù)P起她小小的嘴，說道。

    兩人回到火鍋店時(shí)，聶成硯和秦艾德已經(jīng)在里面了。進(jìn)到包廂，里頭已經(jīng)清潔過了，代表著顧爸等人也已經(jīng)回家。

    將秦秦的手交到秦艾德的手上，顧瑜芮跟他們道別，就要離開。

    「大jiejie。」秦艾德忽然叫住她，顧瑜芮回頭一看，卻見秦艾德沒有笑意的臉，直直地盯著她。

    顧瑜芮忽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就要扶上自己的手臂，緩和緩和，秦艾德卻換上平常那張歡樂無害的臉，對(duì)她揮揮手：「再見啦！」

    顧瑜芮頓了頓，頜首，離開。

    「哥哥，幫我裝飲料好不好？人家渴了！」秦秦看了一眼顧瑜芮的背影后，對(duì)著聶成硯說道。

    點(diǎn)頭，聶成硯起身。

    「親愛的，你要做什么啊？」把聶成硯支開后，秦秦目光直視，問著一旁的秦艾德。

    秦艾德忽然就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小孩子，不要亂想啦！」

    秦秦抿嘴，忽然「哼！」一聲站起來，「我要回家了！」

    秦艾德也沒反對(duì)，跟聶成硯打了聲招呼，走向已經(jīng)跑到門外等待的秦秦。

    ……一個(gè)人拿著已經(jīng)裝好的可樂，聶成硯看著兩個(gè)人手牽手的背影，聳聳肩，喝了下去。

    *

    第二天顧瑜芮進(jìn)到掛著「休息中」牌子的店里，阿晟走出來查看，見是顧瑜芮，頓了頓，「呃，嗨！」打招呼。

    顧瑜芮皺眉，什么情況？

    進(jìn)到廚房，舒韓也在場(chǎng)，看到她來了卻不像平常那樣笑著打招呼，而是皺著眉，猶豫了下，頜首以作回應(yīng)。

    這下子顧瑜芮更加懷疑了。「怎么了嗎？」她問。

    舒韓繼續(xù)刷地板，沒有回應(yīng)，倒是阿晟，發(fā)出有些尷尬的笑聲，「沒有啦，會(huì)有什么事？對(duì)了，你直接打卡上班吧，去跟舒韓一起刷地。」

    看他這個(gè)反應(yīng)，看來是只跟我有關(guān)係的吧？顧瑜芮想，也因?yàn)檫@樣，她也不再在意，到打卡鐘前拿起自己的打卡單。

    才剛刷地不到十分鐘，聶成硯就出現(xiàn)在顧瑜芮面前，看顧瑜芮彎著腰刷地賣力，就想要上前去跟著刷。

    「軒，你做什么？」卻被阿晟拉開，拖著他進(jìn)到包廂。

    「你是不是喜歡她？」不等聶成硯抗議，一關(guān)上門，阿晟就直接問道。

    不給聶成硯消化的時(shí)間，他愣了愣，才問：「很明顯嗎？」

    「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我問你，她是不是腳踏兩條船！」一開始還有些猶豫，但想到自己的表弟可能被劈腿了，阿晟心一橫，豁出去了。

    然后，面對(duì)他的，是皺著眉，無語看著他的聶成硯，以及正好推開門，正好聽到「腳踏兩條船」這句話。

    ……左右分別看了眼目露尷尬的兩人，顧瑜芮其實(shí)不明所以。

    「不好意思，我是想問店長，地我刷地差不多了，接下來還需要做什么嗎？」她問。

    「啊？喔，時(shí)間到了，去翻營業(yè)牌，開始營業(yè)吧，要是沒事做……」想了想，阿晟右手一伸，指向廚房：「里面的骨籠去洗一洗吧。」

    收到指示，顧瑜芮退了出去。

    「你讓她刷骨籠？那上面很多刺，你……」

    「你什么你，這里的員工都刷過，難道是我故意刁難她嗎？」不等聶成硯說完，阿晟直接打斷，有些不耐煩地道：「好了！今天沒有很忙，你不用幫忙，回去吧。」

    「……」聶成硯不說話了，站在那里，看著阿晟。

    阿晟的眉間倏地就多了幾條皺紋：「你干嘛這樣啊？一直跟著她，還不讓她知道你的心思，每次都在背后默默看著她，最好她會(huì)知道啦！現(xiàn)在有沒有劈腿還不知道咧，還這么心甘情愿，搞什么啊！」

    「誰跟你說她劈腿的？」

    阿晟還沒氣夠，聶成硯就冒出這一句話，硬生生地把他的氣焰給撲滅。

    「沒！沒有人！我他媽的自己猜的！你老爸找人通靈跟我說的！」又在下一秒，撂下這句話，氣沖沖離開。

    講都講不聽，這個(gè)人真的是……

    相對(duì)于阿晟的怒氣，聶成硯就有些懷疑。

    店里真的認(rèn)識(shí)顧瑜芮的也沒多少，到底是誰把這種毫無根據(jù)的謠言傳出去的？

    ……答案，似乎也只有一個(gè)。

    打了通電話出去，聶成硯劈頭就問：「為什么要在店里傳她的謠言？」

    聞言，本來還因?yàn)樗膩黼姸_心了一下的秦艾德，不過俄頃就沉下了語調(diào)，頓了頓，他說：「什么？」

    「是你在店里說老師劈腿、腳踏兩條船的，不是嗎？」

    「誰跟你說的？」秦艾德輕笑了聲，「阿晟？」

    聶成硯皺著眉頭，不說話。

    「啊，不是嗎？」秦艾德又笑了，這次，笑得讓聶成硯開始猶豫。

    難道……不是嗎？

    「是、是我說的。」卻沒想到在下一秒，他就立刻這么說，再次讓聶成硯無言以對(duì)。「我就是看不慣她，平常沒事把你晾在一邊，有事的時(shí)候才把你叫出來關(guān)心問候，這算什么啊！你就這樣任他耍弄？頭腦撞到嗎？每次我看到你跟在她身后，看著她跟小表哥笑的那么開心，自己卻躲在那里跨都不敢跨出一步，你知道我看得有多不shuangma？你呢？孬種是不是！為甚么不用敢一點(diǎn)去追啊？你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嗎？我在害她欸！去告訴她，然后英雄救美啊！」

    「……」

    「干什么？快去啊！我知道，你現(xiàn)在在你姑姑的店里對(duì)吧？她今天有班嘛！啊，不對(duì)，不對(duì)不對(duì)，你再等一下，等到事情更嚴(yán)重了等到整間店的員工都看她不爽了，你再出來，這樣效果比較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