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林白應下了。

    “等等。”衛靈犀又將他們攔了下來，“丑話我得說到前頭，雖然楚玉這醫術高明，但也未必能將他們救活。人生是有命，富貴在天。能不能活下來，還得看他們自己的。”

    “明白，明白。”二姨老夫人與五夫人點點頭，拭擦著眼淚才跟著林白往外走去。

    二人這一走，衛靈犀便也回了屋里。

    銀蕊上前來說道：“夫人，這兩人現在想起您來了，您就不應該幫她們。”

    “聽她們那話，這八成是活不了了，讓楚玉去看看也好。”衛靈犀道，“不管怎么說，面子是要做足的。”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木梨插了一嘴道，“君子得罪了，不過是不與你相交罷，若是得罪了小人，這明里暗里都會憋住了勁兒找你的麻煩的。”

    “木梨說的在理。”衛靈犀笑道，“你知道的還挺多的。”

    木梨嘆口氣：“我爹娘便是得罪了小人……所以，我是得到了血的教訓。”

    “那就任由他們這小人猖狂？”銀蕊不服氣地說道，“我們小姐可是大將軍的夫人，這等尊貴的身份，還能怕他們不成？”

    “莫這么說。”衛靈犀攥了攥拳頭道，“那日不是馬車被人撞了？”

    “哦。”銀蕊低下頭，不吭聲了。

    “你去一趟，把林白帶過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有話要問他。”衛靈犀道。

    “是，小姐。”銀蕊應了吩咐，便匆匆去西側院去了。

    西側院。

    面對跪著的兩位婦人，楚玉擰了擰眉頭，轉眸望向林白：“夫人怎么說？”

    林白如實道：“夫人的意思是你盡力。這生死有命，若是實在救不活，也只能這般了。”

    “好。既然夫人發話了，楚玉豈敢不從。”楚玉起身道，“麻煩二位在此等我一會兒，我換件衣服便出來。”

    銀蕊匆匆過來了，見她們準備要走了，便湊到林白的耳邊從低聲說兩句。

    林白點點頭：“你去回夫人，我馬上就到。”

    楚玉換了身衣服，拎著藥箱同這二人離開了大將軍府。

    林白來到衛靈犀的身邊：“夫人，您找我？”

    “林管家，這蕭二爺和蕭五爺到底是因為何事被人給打得這么嚴重？”

    方才，她一直都在同兩個人說救與不救的這個問題，卻忽略了這件事。

    “這個……聽說你與干活的伙計發生了沖突。”林白也并不是很清楚，“沒有太詳細的過問……”

    衛靈犀道：“你去查查吧，總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

    第413章 似乎遺漏了什么

    “夫人是擔心她們耍詐？”林白追問。

    “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經歷了上一次，馬車被撞事件，她格外的經心，“大將軍不在府里，我們小心一些是應該的。”

    “明白。屬下這就去查。”

    ……

    楚玉跟隨二人來到了一處宅院。

    剛走進去，便聽到院子里的慟哭聲，是兩個孩子的哭聲。

    一個孩子是二爺的孩子蕭子鵬，另外一個便是五爺的孩子，蕭子澄。

    二姨老夫人，娘，快來看看吧，二伯父不行了，我爹也沒有呼吸了。蕭子澄尚且年幼，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此刻，臉上掛滿了淚珠子。

    “楚大夫，快，快救救他們的性命吧。”二姨老夫人忙催促道。

    “走，前面帶路吧。”

    “先去看我家的去，他一直吐血。”二姨老夫人緊緊抓住了楚大夫的袖子要往蕭二爺的房間里拉。

    五夫人卻是一把拉住楚大夫：“先看我家五爺，孩子剛才都說了，他都沒有呼吸了……”

    這大夫都到了跟前了，兩個夫人起了爭執。

    楚大夫干脆把箱子往地上一放：“你們商量吧，商量好了之后，我再看病。”

    正說著，蕭子鵬從屋里跑了出來，直接揮舞著拳頭擋在了五夫人的跟前：“先去看我爹！否則，我可是要打人的！”

    蕭子鵬已經是個身高馬大的少年了，五夫人哪里惹得起，只好默默忍下了這口氣。

    多耽擱一刻，五爺的生命便危險一分。

    去給蕭二爺看病的時候，倒是容易的很。

    楚玉一進屋，看見吐了一盆血的蕭二爺，面如土灰，氣若游絲，整個人一副行將入土的樣子。

    他直接上前，搭在他的脈搏之上，只消片便起身道：“準備后事吧。”

    “啊？”二姨老夫人聽聞這個消息，跪在地上呼天搶地，哭得死去活來，“救救他吧，救救他吧……我就這么一個兒子啊。”

    楚玉道：“神仙來了都難以搭救了。”

    說這話的時間，蕭二爺喉嚨里呼嚕一聲，直接咽下了那口氣，兩腿一蹬，撒手人寰了。

    他提起了藥箱，便又去往了蕭五爺的屋子里，一番診脈后道：“有救，待我施針抓藥。”

    五夫人大喜過望：太好了，太好了。多謝楚大夫，您真是個活神仙。”

    待楚玉施針后，蕭五爺一口氣緩緩上來了。

    他睜開了眼睛，看到是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這才松了口氣，眼淚就流了出來。

    “行了，無甚大礙了。我開個方子，抓十副藥，吃完就好了。”楚玉道。

    五夫人忙不跌地道謝。

    楚玉提筆，寫了兩個藥名，便頓住了筆，問蕭五爺：“何人傷你們如此之重？”

    蕭五爺嘆息一聲：“別提了，別提了……”

    楚玉也非那般愛打聽閑事的人，既然他不說，他便也不問，開了方子就回去了。

    待回了大將軍府，楚玉便去衛靈犀的面前回話：“夫人，蕭二爺歸了西，蕭五爺還有救，已經施了針，開了藥方子，只需五日，便可完全脫離危險。”

    “謝謝楚大夫，這事兒讓你費心了。”衛靈犀道。

    “夫人客氣了。若是夫人無事吩咐，我便回去了。”

    “楚大夫請。”

    楚玉前腳剛走，林白便回來了。

    衛靈犀正心中納悶，蕭家那兩位爺招惹了什么人，竟然遭了毒手。

    林白一回來，剛好就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慮。

    “夫人，查明白了。”

    “講吧。”

    林白道：“蕭二爺這是欠了高利貸，被放貸的人給打了。五爺純屬是受了牽連。”

    “高利貸？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衛靈犀發出一聲冷哼，“二爺在京城之時便是吃喝嫖賭樣樣都沾。如今到了南州，一樣都沒有改。若是老爺在九泉之下有知，一定要被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給氣著了。”

    “是啊，他們在南州的日子過的不咋地……”林白咂砸了舌頭，“說句難聽的，這蕭府也就只能夠看咱們大將軍了。其他的人白搭……”

    衛靈犀唇角彎了彎：“這話我倒是愛聽 ，只怕是其他人不愛聽。”

    “其他人誰還能聽得著呢?”林白笑道。

    “也是。”衛靈犀點點頭。

    這件事就算是這么過去了，可衛靈犀總是覺得心里頭有些不踏實，似乎遺漏了什么事。

    五日后的晌午。

    南州城的太陽刺眼的很，明晃晃掛在頭頂上，曬得樹葉子都蔫吧了。

    樹梢上也不知道趴了多少只蟬，“知了知了”地叫個沒完。

    曜兒午睡地也不踏實，不停地焦躁的哭泣。

    衛靈犀只覺得頭暈目眩的，胃里頭惡心地厲害，幾欲要吐出來。

    “木梨，木梨……”她呼喚了木梨過來。

    “夫人，您怎么了？”木梨見她臉色不好，臉紅撲撲的，衣衫敞開，露出了雪白的脖頸和肩膀。

    “我惡心的厲害。”衛靈犀道。

    “夫人，您該不會是有喜了吧？”木梨第一反應便是這個。

    “不知道。”衛靈犀搖頭，掐指算來，蕭珩走了已經有半月之多了，最后一次就是走前的那一晚上。

    若是依照這個算起來，她并未懷孕。

    但，若是之前已經懷了身子，她不知道呢？

    衛靈犀不敢大意，便命人去請楚玉。

    “天熱，楚大夫正在沐浴，夫人得燈會兒。”銀蕊回復道。

    “難受的很。”衛靈犀道，“這屋里子也憋悶的很，后廚有沒有冰果子？給我端來一些。”

    衛靈犀派去的丫鬟去后廚取水果，剛好就撞上了蕭母的丫鬟也在。

    二人一交談，蕭母的丫鬟便回來同她說了此事。

    蕭母不敢大意，便過來看衛靈犀。

    “母親，我覺得不太像是……”衛靈犀道。

    “若是有了身孕，這等寒涼之物你便不能吃了。”蕭母道，“還是等楚大夫給看過了再說吧。”

    “好。”衛靈犀答應了下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等著楚玉的到來。

    還未等來楚玉，便聽人來匯報：“老夫人，夫人，蕭家五爺帶著五夫人他們的小郎君來謝恩來了。”

    衛靈犀哪里有心思理會他們，便道：“謝就不必了，讓他們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