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紅，鼻子一酸，險些掉下眼淚來：“我兒子就這么白死了嗎？我不甘心！所以，我要報復！”

    “報仇也不是現在。”秦太后呵斥他，“大伯父不懂政治局勢，便不要輕舉妄動。給長奉報仇的事情往后推推也不遲，我來收拾蕭珩。”

    第411章 反心

    莫名其妙挨了頓訓，秦循的心里堵的要死。

    可又有什么辦法，眼前的女人是大周朝里身份最尊貴的女人，盡管是自己的侄女，也必須要聽她的話才行。

    “是，謹遵娘娘的命令。”秦循拱手，表面上應了下來。

    出了宮，心中的不滿達到了頂峰。

    “該死的！呸呸呸！”他對著空氣咒罵了一通，氣哼哼地鉆進了馬車里。

    回了府后，他第一件事便去見了秦峻。

    秦峻兩次挨打間隔的時間不長，元氣還未恢復，今日里心情也爽，一氣之下，便稱病不朝了。

    見秦循吹胡子瞪眼地來找他了，便打發了身邊的小妾，詢問他原因：“大伯父為何如此惱火？是誰惹到伯父了？”

    “還不是宮里的那毒婦！”秦循道，“賢侄啊，你堂弟死得冤枉啊。我要為你堂弟報仇，還被那毒婦罵了一通，我這心里憋屈啊。”

    秦峻原以為自己到了這南州城一定會備受重視呢。

    當初他可以和蕭珩共同打入了京城，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結果，這官職和俸祿還不如秦銳高。

    那小子也就在太后面前說兩句好聽話，也沒見他干什么正兒八經的事兒，反而進了內閣，成了首輔。

    每每想起來，心中也是極其不爽的。

    “大伯父。太后娘娘就是偏心。”

    “何止是偏心。我看她是沒心！”秦循惱火的很，“她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沒有遠見，我看她一個女人才沒有遠見。否則，也不會鬧出那等荒唐事，竟然懷了身孕，讓蕭珩把她手拿把掐給捏得死死的。”

    “這是深宮寂寞了，想男人了。”秦峻冷哼，“當初我在京城里不過是要睡一個廢后，被蕭珩打了一頓，她不但不心疼我，還嫌棄我蠢。”

    “我看這天下最蠢的人便是她。”秦循附和道。

    “算了，大伯父。這江山畢竟是人家趙家的，也虧了趙家沒有人，才使得咱們這些外戚上了位。若是能忍一時，便忍一時吧。”秦峻道。

    “賢侄啊，你不能這般沒骨氣啊。”秦循攛掇他，“我這把老骨頭，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可還年輕啊……不能讓一個女人壓著一輩子吧。”

    他的一言，戳中了秦峻的心事。

    空氣中忽然沉默了下來，他的眼神也逐漸變暗了下來。

    “賢侄。”秦循見他似有搖擺之意，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與態度，“我愿意鼎力支持賢侄。”

    “多謝伯父愿意信我 。不過，這事兒咱們也就是口頭上說說就罷了吧。”秦峻不敢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嘴上隨意遮掩了兩句。

    秦循笑了兩聲：“不管如何，我都支持賢侄。”

    “多謝大伯父，我與大伯父一條心，若是大伯父有難處，盡管開口，只要是我能夠幫忙的，絕不推辭。”秦峻道。

    秦循嘆口氣：“我這有吃有喝，能有什么難處呢？我這唯一的心病便是長奉的仇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報！”

    秦峻笑了起來：“大伯父，這莊稼不一定非得在地里才能長，你說是不是呢？”

    換個思維，或許就能夠尋到辦法了呢？

    秦循愣了半日，這才緩過神來：“沒錯，確實沒錯！到底是賢侄的腦袋聰明啊……”

    ……

    雨又綿延了七八日，似乎把南州城里一年的雨水都下完了，天才徹底放晴了。

    一大早，木梨和銀蕊二人便將屋里的寢被都換了下來，抱到了院子里去曬太陽。

    曜兒自從喊出了那一聲娘親之后，說話的欲望空前暴漲，每天都要對著衛靈犀咿咿呀呀地說個不停。

    盡管他的話絕大部分都是讓人聽不懂的。

    衛靈犀倒是也有耐心，握著他rou嘟嘟的小手，一聲聲地回應他：“嗯，我們曜兒真的是聰明，小小年紀說話說的可真好！”

    曜兒聽得懂母親夸贊他，嘴巴一咧便笑了起來，露出粉嘟嘟的小舌頭，別提有多么招人疼了。

    “小郎君的模樣越長越俊俏了，似乎也越來越像是大將軍了。”木梨曬完了被褥，蹲在一旁扒著那小搖籃欣賞著曜兒的“美貌”。

    “是呢。”衛靈犀心中甚是滿足，“我的曜兒將來一定是一表人才的。”

    “那是肯定的。”木梨一臉驕傲地附和。

    看那表情，似乎她是這孩子的母親一般。

    “我來瞧瞧。”銀蕊也湊了過來。

    院里正嘰嘰喳喳熱鬧地歡，忽然間聽見一陣接著一陣子地哭聲傳來。

    那聲音撕心裂肺地，聽起來難聽極了。

    “這是誰在外頭吵鬧？”衛靈犀蹙眉。

    或許是那動靜太難聽了，曜兒聽了煩躁不已，剛才還咯咯笑，聽到這哭聲，也撇了撇嘴哭了起來。

    “快，把曜兒抱進屋里去。”衛靈犀忙吩咐道。

    自從上次出過事之后，她便格外的警覺，不讓曜兒暴露在外人的面前。

    待兩個丫鬟把曜兒抱回了屋里，林白才領著兩個女人進了院子里。

    衛靈犀一瞧，這不是二姨老夫人與五夫人嗎？

    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就是從這兩位的嘴里面冒出來的。

    “她們怎么來了？”因著先前鬧騰地不愉快，蕭珩已經明令禁止他們登門了。

    說白了，這關系算是斷了。

    “夫人啊，救救二爺吧。”

    “夫人，救救五爺吧。”

    二姨老夫人與五夫人齊齊跪在了衛靈犀的面前，一個個腦袋砰砰地磕著腳下的青石板，哀求衛靈犀救命。

    “林白，這是怎么回事?”衛靈犀問道。

    言外之意，便是誰讓你領她們進來的。

    “夫人……”說起來，林白是有些為難 ，“這是老夫人讓我帶她們來找您的。”

    聽說是婆母的意思，衛靈犀便不好再責備了。

    婆母素日里事很少，一般都在東側院里住著養養花，抄抄佛經，幾乎不怎么出來走動。

    府里的事情也不插手，全權都由衛靈犀說了算。

    今日里，她讓林白帶著這兩個人來，必然是有事情。

    “說吧，你們有什么事情求我？”衛靈犀面色冷冷的，聲音淡淡地，聽得出來她并不想與她們多說什么。

    “夫人，求你一定要救救你二哥啊，你若是不答應，他就得死啊！你二哥的命都在你的手上攥著了。”二姨老夫人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囂張，卑微的都要鉆進土里去了。

    衛靈犀聽聞這話，騰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屋里走：“別拿這話來綁架我！我日日不出府，他要死也是自己作的，與我何干？”

    第412章 跪求救命

    見衛靈犀要走，二姨老夫人跪著爬了兩步，蹭得撲了過去，一把就抱住了她的腿：“夫人，夫人啊，您別走啊！”

    衛靈犀蹙著眉頭瞧著這抱住她腿的姨老夫人，真是哭笑不得。

    “二姨老夫人，你這就折煞了我。先前你不也與人說過么？你是長輩，我是小輩，我這小輩怎么敢讓你這長輩給我行這般大禮啊？”

    “糊涂，我糊涂啊！”二姨老夫人抬手就狠狠抽了自己的兩個耳光，“您是正主兒，我一個妾室，身份哪里有您矜貴，是我有眼無珠，腦袋讓大糞給糊住了。”

    “你倒也不必這么作賤自己，我也沒有那個意思。”衛靈犀道，“你起來吧，我還是那句話，二爺的死活我管不了，我不是觀音菩薩，并不能夠拯救人間疾苦。”

    林白見夫人不高興了，便急忙上前將二姨老夫人從地上給扶了起來：“您別這樣，這不是讓我們夫人為難啊？”

    二姨老夫人張口便哇哇大哭：“求求你們了，二爺好歹也是姓蕭的，這九爺也是姓蕭的，他們雖然非同母但是卻是同一個父親，都是蕭家人啊。”

    看著二姨老夫人哭得如此痛苦，衛靈犀卻是絲毫都同情不起來。

    當初蕭珩被圍困南州城，卻不見有任何一人這般想，也不曾有一人覺得這是他們同父異母的兄弟。

    “九弟妹，您先別忙著趕我們走。”五夫人跪在地上，滿臉淚水望著衛靈犀，“我們不會為難您的，幫我們只是您的舉手之勞。”

    衛靈犀心中想，婆母不是個沒有分寸的人。

    既然她將這二人推過來的，必然是有其中的原因的。

    這里面的忙或許不像是她想的那般。

    “說說吧。”衛靈犀道。

    見她總算是開了口，二姨老夫人急忙說道：“夫人，二爺和五爺昨天被人給打了，回來后二爺就開始一口接著一口的吐血，這全城里的大夫都見一遍，都說回天乏力了。”

    五夫人也搶著說道：“五爺也是。他被人抬回來之后便一直昏睡不醒，這都第二天了，呼吸是越來越微弱了。”

    二人說完之后，又是一番哭泣。

    “我又不懂醫術，你們求我，我也救不了他們。”衛靈犀冷冷說道。

    “不不不，夫人您誤會了。”二姨老夫人擦了擦眼淚道，“聽說您府上的楚玉大夫，醫術高明，能夠活死人，rou白骨，我們希望您能答應，讓楚玉大夫去給他們看看病。”

    “楚玉？”衛靈犀眉梢一挑，“你們的消息倒是夠靈通的啊？你們是怎么知道楚玉有這本事的？”

    “也是道聽途說的。”五夫人泣道，“我們這是有病亂投醫！”

    “呵。”衛靈犀淡笑一聲，“ 那你們去找楚玉好了，我又沒有攔著他，不讓他給你們看病！”

    “可是楚大夫不給我們看病……”五夫人一臉為難，“昨日便央求了楚大夫，他不肯給看病。今日又去央求了三姨……不，我說錯了，是老夫人，她讓我們來找您。”

    怪不得婆母讓她們來找她呢，根源在這兒呢。

    “看來你們背著我，沒少在背后搞動作呢。這是實在沒辦法了，所以才求我了？”衛靈犀對她們的做法十分不齒。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五夫人眼淚流成了河，“先前得罪了您，這不是怕您不同意，所以……”

    “行了。”衛靈犀并不想聽她們的狡辯，“林白，你帶她們去吧，讓楚玉給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