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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國好好學習生活 第101節

    陸浩云沒有任何評價。

    回到公事房以后,陸浩云又燃了一根煙。

    他回想十二三歲的時候,讀嚴幾道先生的《天演論》,知道世上有種規則叫——物競天澤,適者生存。

    這世上最大的規則,就是人人憑能力本事過活。

    他后來取個名字叫“競存”,就是用來自我鼓動,叫自己投入大時代的競爭,在競爭和奮斗中求生存。

    他十三歲到歐美留學,經濟上不想依賴家里,就事先考取政府的官費留學生。

    到了國外以后,有時官費發放不及時,日子時常過得捉襟見肘,他也從不跟家里伸手要錢,一直自己勤工儉學。

    學成歸來要進入社會,他不想依靠家中財勢,也不想跟大哥爭斗。

    他一開始就跟母親宣言,他要自立門戶、白手起家,甚至將來可以不分家產。他靠自己的努力,經營出如今的成色。

    當然,客觀地說,他是謝公館的三公子,不覺之間肯定受到過家世的庇護,這也不能否認……

    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在社會這個大熔爐里鍛造,陸浩云對許多事失望,也對很多人失望。

    少年時朝氣蓬勃的他,現在也變得圓滑世故,成了自己厭煩的樣子。

    可他變化得再多,也還自認為是革新派,看不慣舊派人的行事。

    他的哥嫂都上過新式學堂,穿的是時髦新式的衣裳,過的也是新式的高尚生活,但骨子里還是舊式的人。

    舊式人對你的惡意,有時會讓人猝不及防。現在的大哥,有時候真有封建大家長的作派。

    陸浩云正在憶往昔,喬秘書進來告訴他,現在是十一點一刻,徐司機已經等在下面,問他是否出發。

    陸浩云滅了煙,說:“現在出發。”

    他昨天就計劃好的,今天接五妹出來吃飯。說起來,也有一個多月沒見到她。

    還在學校的珍卿,又上了一回慘淡的縫紉課,她又被教縫紉的老師留堂,過了十分鐘才下課。

    往宿舍走的時候,就看到她的舍友梁玉芝,又在路上跟人吵起來了——梁玉芝說那幾個女生,背地里學她說話的口音,兼說她的壞話。

    珍卿好歹給梁玉芝攔住了,強拉硬拽地帶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珍卿倒了兩杯熱水,一杯遞給梁玉芝,一杯自己抱著喝。

    梁玉芝一邊補充水分,一邊哭著痛罵那些女生,說她們怎么賣sao,怎么惡毒,怎么瞧不起鄉下人,怎么該死很多次,blabla……

    看著這樣的梁玉芝,珍卿覺得無奈地很。

    梁玉芝不跟人鬧矛盾時,真是難得的熱心腸。

    她處處維護朋友,處處照顧朋友——這個朋友就是珍卿了。

    梁玉芝經常幫珍卿梳頭發,幫她整理床鋪、桌柜,甚至會幫她倒洗腳水,攔都攔不住的;有好事梁玉芝會想著她,有壞事梁玉芝就想著幫她平事……

    可梁玉芝這個女孩子,太過在意別人的評價,聽到一點不好的話,她都無法忍受,一點氣都存不住。

    比如說有時候,她跟梁玉芝一起下學,抱著胳膊一邊走路一邊聊天,說說笑笑還挺高興的。

    忽然間,梁玉芝看到樹下面,或者是教室外面,有三兩個女生,湊在一塊說話嬉笑,也許是無意看了梁玉芝一眼。

    這梁玉芝就認定了,那幾個女生在說她壞話。

    珍卿想不大明白,怎么會有人,疑神疑鬼到這個地步?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的認知沒有錯,那些人確實在說她壞話。

    但有些人不喜歡你,故意地惡語傷人,讓你難受,不能當她是放屁嗎?

    不能讓這個屁,隨風而去嗎?

    此時此刻,看著悲憤交加、不能自拔的梁玉芝,珍卿無奈地想:她沒有這種能量,想忘卻終不能忘。

    珍卿喝完一杯水,去窗戶邊的茶桌上倒水,她發現外面開始下雨了。

    細密的雨滴,落在宿舍前面的水門汀里,不一會兒就把地面打濕了。

    珍卿倒了半杯水繼續喝,忽然舍監跑過來通知她,說她哥哥接她出去吃飯。

    珍卿好久沒見三哥,一聽這個消息,真是喜出望外。

    珍卿一邊換衣服,一邊勸梁玉芝,別把身體氣壞,吃完飯再想別的。

    外面雨下得不小,珍卿撐著傘快步走。

    走到校門口時,看見陸三哥舉著傘,站在外面的路上。

    他的傘像一朵黑色的花,黑色的花外面是清寒的雨線,他的腳邊是野生的寒菊。

    這一幕生動的景象,讓珍卿想起兩句詩: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這兩句詩中的季節,當然跟當下不搭配,但暗合了珍卿此時看到的意境。

    珍卿坐在汽車里,看著墨色的街道,見那梧葉滿地,煙雨凄迷,感覺雨中的海寧慢下來了,像個滿懷詩意的女青年。

    陸浩云手搭著她腦袋,摸了一把,說:“像是長個了。”

    珍卿就點點頭,說:

    “上個月,我老是做怪夢,夢見走樓梯踩空,夢見一直被人追。我做夢的時候,舍友說聽見我大喊大叫。

    “一個室友還說,我可能神經有病,不能控制自己,就拉著我去看校醫。

    “校醫問我,腳有沒有長長,我說腳長長了,原來特意做大的皮鞋,現在穿著正合適。他就跟我說,我是在長個頭,不是神經有病。”

    陸三哥聽得莞爾一笑,開車的徐師傅也笑。

    等到了一家遠德大菜館,車子緩緩停了下來。

    徐師傅下車開門撐傘,珍卿下來走到雨傘里,在嘈雜的雨聲里聽見有女人在痛哭。

    就見北邊三丈外的地方,一個抱孩子的女人,跟過路的人哭訴,說愿意自賣自身,只求得的賣身錢,給懷里的孩子看病。

    這女人背著一個大包袱,穿著一件整齊的棉旗袍,腳上的鞋子也不破,大約是投親不遇,以致流落街頭。

    大約真是走投無路了,這女人沖著一對洋人夫妻,猛地跪在地上磕頭。

    卻把頭磕在一位洋太太的皮鞋上,那位太太的洋先生,就把那磕頭的女人踢了一腳。

    那女人被踢得滾轱轆,她懷里的孩子,也落在雨地里,摔得頭破血流的。那女人從雨地里摟起孩子,嘶聲呼喚了半天。

    那孩子卻一點動靜也沒有,說不清楚是個什么情況。

    那女人一時間哭天搶地,絕望之極,過往的行人,無論洋人還是國人,通通避如蛇蝎一般。

    她的哭聲非常得絕望凄厲,哭到高音處,讓聽者也有點喘不過氣的感覺,珍卿聽得心里不由一抖。

    在這個亂世時候,親人之間,也不見得會分擔痛苦和災難,更別提萍水相逢的人。

    陸浩云兜著珍卿的下巴,讓她把腦袋轉回來,低聲跟她說了一句:“進去吧。”

    珍卿正在天人交戰,要不要拔刀相助一下。

    那小孩子摔倒后流出了鮮血,多半還是活著的。

    但他母親喊他半天沒動靜,就算他還活著,要給他治病,醫藥費肯定也不是小數目。

    萬一他身上有傳染病,現在接近了她,染上了怎么辦?

    萬一對方恩將仇報,反而糾纏上她怎么辦?

    可是她的腦海里,涌出許多勸人行善的良言,甚到還有姑奶奶給她講的那些因果報應的故事。

    還有善待她的楊家人,扶助她的杜家人,教導她的師父、師娘……

    若說因為他們是親人師長,所以才對她好的,可是有血緣關系的人那么多,為什么對她好的,就只有這么兩三家呢。

    因為她杜珍卿,正巧遇到這些好人了啊。——她自己就是在好人的恩澤中,才平平安安長大成人的啊。

    劉大耳臨終前留下遺言: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這個草根皇帝的話,總是他人生經驗的總結。

    而且西北現在爆發的瘟疫,是肺鼠疫,肺鼠疫的癥狀,她們學校的生理課老師講過:

    肺鼠疫感染的初期,會有強烈的頭痛,雙眼充血,止不住的咳嗽,整個人沒精打彩的。病狀發展到后期,更會寒戰、呼吸不暢,明顯能看出是病人的樣子。

    那個女人沒有這些癥狀,而且她的口音是南方的,不是西北的。

    這一個月的報紙上,只說西北發了瘟災,倒沒聽說海寧有什么感染者。

    唉呀,要做一件好人好事,簡直天人交戰,快把人整瘋了。

    陸浩云無意管閑事,攬著珍卿的肩膀,低下頭又輕聲說一句:“小五,進去吧。”

    珍卿猛地省過神,她腦袋里的想法和記憶,一會兒左一會兒右,在瘋狂地拉鋸著,弄得她頭都快要爆炸了。

    她糾結了這么半天,做決定卻好像是一瞬間的事。她看著陸三哥,忽然跟他說:“三哥,你稍等我一下。”

    說著不等對方回應,她扒拉著她的布書包,從里面找出她的小荷包——荷包里面裝著備用的五塊錢。

    她本來只想給一塊錢,可覺得一塊錢未必夠,想著給三塊錢,好像也不大夠。

    然后,她把整個荷包都拿出來,又把手上的紅瑪瑙串兒,一并裝進荷包里。

    她抬頭跟神情莫測的三哥說:“三哥,你等我一下。我先做一件事。”

    然后,她從車里拿了她的傘,撐開傘舉在頭頂,跑向那個已經哭不出聲的女人身邊。

    陸浩云看著她跑開,她黑色的皮鞋踩在雨地上,濺起一片一片的水花。

    珍卿跑到那女人身旁,把荷包交給那女人,大聲地喊著:“快帶小孩兒看病去吧。”

    那女人還在癡愣著,沒有什么動作,珍卿又大聲喊了一遍:“快帶孩子看醫生去吧。”

    那女人這時才猛地省神,捏住珍卿給的荷包,才意識到發生什么事,她死死地抱著孩子,在雨地里扎下脖子就要給珍卿磕頭。

    珍卿連忙攔著她,這時有一輛黃包車來,車上的客人大概也來吃飯,就在這里下了車,車子就空出來了。

    珍卿就在那招呼著,讓那女人抱著孩子,趕快坐上車去。

    陸浩云眼神一暗,收起了袖手旁觀的姿勢,對司機徐師傅說:

    “你找兩個巡警,送一送這個女人,小五送給她的錢,別讓人搶走了。”

    徐師傅就感嘆地說:“這個亂世道啊,小孩子心里最干凈。”

    說著,徐師傅走到街上看,發現路下坡的地方,就站著兩個華人巡捕和一個華人探長。

    他連忙沿著路跑下去,跟兩個巡捕和那探長說話,然后給了那巡捕和探長一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