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門科舉奮斗日常 第1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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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出去忙事業(yè), 陳延就和女兒在院子里搗鼓小發(fā)明。 陳延發(fā)現(xiàn), 朗月身上的創(chuàng)造力是無與倫比的,她沒有系統(tǒng)的學(xué)過物理和化學(xué), 但對于世界的理解完全超脫于這個時代。 她會對制作出的工具仔細(xì)觀察、提出思考—— 為什么力向下, 為什么這樣比這樣更省力, 諸如此類。而且, 她不僅強(qiáng)于思考, 還有很杰出的動手能力, 簡直就是一個古代的六邊形發(fā)明戰(zhàn)士。 這一月以來,陳延偶爾提出一些超前的理論,朗月居然能根據(jù)他的理論做出很多奇形怪狀的東西。 這些東西里,甚至包含一個簡陋的小型蒸汽機(jī)。 陳延:…… 他再一次覺得這個時代束縛了自己的女兒。 陳朗月看著這個小型蒸汽玩具向前走,也覺得不可思議,她昂起頭,“爹,這這——” 她驚詫中帶著一點這種東西居然是我做出來的自豪,喃喃道:“爹,它是怎么動起來的!” 她纏著他講述關(guān)于小型蒸汽機(jī)的原理、知識。 對于一個接受過基礎(chǔ)教育的人來說,解釋清楚它其實并不難,花了小半天的時間,朗月對于‘科學(xué)’這個類目,有了一個小小的了解。 但更大的疑惑隨之而來,她問:“爹,這些東西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我問過姑父,也看過外公他們讀書……書里,會講這個嗎?” 她很疑惑問起這個問題,然陳延勾起了對自己出生地的回憶。 那是一個綺麗美好的世界,陳延問:“你想知道嗎?” “嗯?!标惱试曼c頭,“我覺得它們很有意思?!?/br> 他應(yīng)該把這些東西告訴女兒嗎? 只思考了一瞬,陳延很快做出了決定,說唄,已經(jīng)說了一些,不怕再說一些。 于是,他道:“那爹過幾天再來告訴你?!?/br> 旦日,陳延就在書房奮筆疾書,寫下了一本普通的科學(xué)教案,它的名字叫——基礎(chǔ)世界。 然后拎著她,給女兒講述一些基礎(chǔ)的學(xué)科知識。 后來有一天,這東西不小心被茵茵聽到了,她也是一個腦子里藏著萬千溝壑的寶藏少女,一聽就停下了腳步,忍不住駐足了起來。 “這是在說什么?” “天圓、是個球?天氣受海風(fēng)的影響……”姜茵茵把頭伸進(jìn)相公和女兒中間,“有點意思啊。” 于是,新的愛好取代了舊的興趣,在禁足的這段時日,小葵花陳延課堂開課啦~ 這對于陳延來說,真的是一段美好又快樂的時光,他幾乎忘卻了時代,和和美美講著科學(xué)的故事,說著世界的奧秘,沒有勾心斗角,只有簡單的快樂。 只可惜,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禁足的日子也總會結(jié)束。他也到了要去翰林院里上崗的日子了。 在將上崗之前的一個夜里,茵茵忽然問陳延,“那么多的東西,相公你是從哪里聽來的呀?” “可別說游記上!” 陳延失笑,沒有用敷衍的理由,而是忽然半開玩笑半正色對茵茵說:“茵茵,其實我生而不同?!?/br> 姜茵茵一時之間聽不懂陳延這話的意思,但她看到了在說出這句話后,陳延眼中的傷感。 于是她沒有猶豫,輕輕環(huán)住了他,“怎么了?” 她拍拍他的背脊,“生來就這么聰明看起來還不開心了?” “沒有。”陳延感受著懷里的溫暖,“我開心。” 新的人生旅程中,親人、朋友,愛侶以及女兒,都是他期待的、喜愛的,除了世道略有些討厭,又有什么不開心呢。 人在四十依舊壓到花枝亂顫,迷亂的一夜過去后,陳延很快換上官服、在翰林院上崗了。 說起來,自上次入此間,已經(jīng)快十五余年了。 因為上一屆的大學(xué)士乃病故在崗上,所以陳延來上崗是無人交接的,還好,老熟人許學(xué)士還在。 一過十五年,許學(xué)士老了很多,但老人家看著還挺硬朗,見陳延,嚴(yán)肅的許大人臉上也難得掛上了幾分笑意,“許久不見了,清遠(yuǎn)。” “大人,許久不見!”陳延拱手。 翰林院清貴,這兒的事也不多,基本就是幫陛下打打下手,偶爾有庶吉士、編修去宮中講學(xué)、或者是擬旨。 當(dāng)然,作為掌院大學(xué)士,翰林院的調(diào)度工作、主持翰林院養(yǎng)望、參與科舉、入宮伴駕、編書,他也是逃不開的。 但總的來說,這里是個閑差,因為能進(jìn)翰林院的,大部分是聰明人。 在滿是聰明人的單位里當(dāng)老大,總不會太難過。 事實也正如此,陳延深秋上馬,大學(xué)士的位置剛剛坐穩(wěn),就開始為陛下撰寫個人志。 寫書對于陳延這個文科生來說,是個簡單的差事,再者,在陛下的要求中,此書不同于‘史書’,傳世、讓天子自己觀瞻的意義比較大。 所以陳延寫起來就更輕松了。 輕松到他白天在翰林院里奮筆疾書,夜里還能回家,和妻子兒女說一說基礎(chǔ)物理。 陳延做翰林院大學(xué)士的第一年,便是如此的輕輕松松、快快樂樂。 - 陳延做大學(xué)士的第二年,恰逢三年一度的會試。 這一年,他將更多的目光放在了科舉、民生上。 目光的轉(zhuǎn)移,令他發(fā)現(xiàn),近年來,參與會試的舉子越來越卷了,昔年是從華美文章到做實干派,如今,大抵是因為人們的生活水平大幅提升,這做實事的文章,也能文采飛揚(yáng)了。 華美文章令人目不暇接,舉子們口中的‘風(fēng)土人情’,也叫陳延領(lǐng)略了一下各地都在上揚(yáng)的經(jīng)濟(jì)。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翰林院也迎來了新鮮的血液。 那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郎,眉目里含著光的小編修,這一年,陳延想過從里面挑一挑適合的女婿。 然,一生一世一雙人者畢竟難找,這一屆許多人都已有了通房或者已經(jīng)定了親。 陳延有心將目光移到世家之中,但聽著那‘四十無子’方能納妾,他又頭痛。 這聽起來很好,那若月兒真的四十無子呢? 這一年,他去問女兒,卻得到了一句:我又不著急。 好吧,于是陳延和茵茵決定,這女兒,再養(yǎng)幾年也罷,無所謂。 精彩的一年過去,翰林院中,新人出頭,陛下也有了新的偏愛的少年郎,不過陳延依舊是所有人中,被點的最多的。 …… 如水的時光就這樣悄然的過去。 四海升平,天下無大災(zāi),雖然陛下偶爾昏聵一下下、偶爾小心眼一下下,但歷史的車輪寬廣,并不在乎小小的路不平。 在陳延的眼中,大名朝依舊急速發(fā)展著。 因為前期書塾的鋪墊,加上糧食并不緊缺,邊境太平,識字的人變得越來越多,工匠也變得越來也多。 工匠一多,各種各樣的發(fā)明如雨后春筍般破土而出,而文字令人的見識增長,我朝又并不限制行商。 許多心思活泛的人背著本地研究出的新器具,前往其他各地,互相貿(mào)易往來,經(jīng)濟(jì)也變得格外發(fā)達(dá)。 陳延站在高高的山峰之中看著下面的一切,感覺到名朝已經(jīng)很解決他記憶中的宋朝了。 只是大名比大宋更完美一些,沒有重武輕文,武將還保持著相當(dāng)?shù)牡匚弧?/br> 他想,自己有生之年,會不會真的迎來小資本主義經(jīng)濟(jì)的稍稍萌芽呢? 他不知道,只覺得,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民智開放、后面的幾任君王又不給力,可能民眾真的會起義。 在陳延的胡思亂想之中,偏居一隅的大名,忽然迎來了海上的客人。 作為后世之人,陳延是拒絕海禁派的中堅力量,他支持航海,與外國人貿(mào)易,是以,幾年的時間,海上的航路搭建得很快。 新的種子,新的器具、新的理念,以及更多的錢,逐漸傳入中原。 人民變得更加富足,因為大家都有錢,所有很巧妙的,‘天下大同’出現(xiàn)了。 因為大家都過得很好,所以不必‘鋌而走險’,治安變好,人口變多,大名在陛下六十這年,進(jìn)入了空前的盛世。 這一年,朗月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沒錯,是女鵝自己找的,在陳延眼里,這個女婿什么都不好,就是高了點、好看了點、體貼了點。文采非常一般、武藝倒是很高強(qiáng)。 他不太想同意,但是看著朗月喜歡,還是同意了。 新女婿是個小將軍,朗月和他成親之后,就遠(yuǎn)游、陪他去任上了,長大的小鳥飛出了巢xue,雖然陳延已經(jīng)是個四五十歲的老權(quán)臣了,在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有一次和天子聊起朗月,陳延一時控制不住哭了,差點逗得陛下笑岔氣。 “清遠(yuǎn),你可真是……”天子找不出形容詞,只是想笑,笑過之后,他表情又略略收斂,“不過你與月兒,倒是父女情深?!?/br> 提及父女情深,他表情有些復(fù)雜。 陳延知道,他這是想起了自己的兒子。 陛下已經(jīng)真正年老了,開始力不從心了,而殿下們,卻正值壯年,因為年近六十而不立太子,朝中有許多臣子勸諫,惹得天家父子關(guān)系有些緊張。 “諸位皇子心中最高位也是陛下,又何嘗不是父子情深?”陳延道。 “不一樣?!北菹绿?,“不談此事,此事又臭又長,是談不完的,還是說說你與葉問的事?!?/br> “一眨眼……你們也在任上這么多年了?!?/br> 陳延和葉問都在各自的部門里成為了最老資格的人,這么些年的動作,陛下看在眼里,而此時,也是時候要動一動了。 因為宮內(nèi)的葉衡告老了。 陛下深諳制衡之術(shù),葉衡告老還鄉(xiāng),那么,葉問在吏部侍郎這個位置上,總算做到了頭。 天子痛快地讓葉問升到了吏部尚書的位置,若不出意外,這將成為葉問做官的頂峰。 老皇帝覺得自己對葉問的安排十分妥帖,就是在安排陳延的時候,他犯了難,陳延已經(jīng)做過六部尚書了,按理來說,他不能再回去當(dāng)尚書。 但翰林院掌院之上,唯有太傅、太師,這些宮內(nèi)行走的官職,天子不希望自己喜愛的臣子摻和到亂七八糟的奪嫡之中。 而入閣做宰相,這個官又升得太快了,再說了,也不妥。 是以,天子覺得還是再等等吧,他的老臣,再在翰林院的位置陪一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