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門科舉奮斗日常 第1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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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寫這樣一封親筆信,敢交到自己手里,承認(rèn)恩情、承認(rèn)自己先動心,已有幾分誠意。 但,那又如何。 姜定修把信蓋上,光是這樣,還不夠。 … 次日,陳延再度上門,但仍被姜定修拒之門外。 同日,姜夫人收到了來自葉府、葉夫人的拜帖,說要邀她于正月十二日攜女至葉府賞雪煎茶。 特意點(diǎn)名攜女前來便是相看,這是京城貴婦們之間心照不宣的共識。 是以,當(dāng)夜,姜定修剛上床,腿就被隔壁的夫人踢了一腳,“相公,如何了?” “這來一日,來二日,你糾結(jié)了這許久,還沒定下來?”姜夫人言笑晏晏,“你女兒今日知道我收到了葉府的拜帖,硬催著我去呢。” 這句話成功讓姜定修黑了臉。 “相公,給個準(zhǔn)信吧?!苯蛉司褪强闯隽俗约蚁喙婚_心,要逗他。 姜定修沒有說話,夫人嘖嘖了兩聲,“若我爹當(dāng)年同你一樣磨磨唧唧,你可娶不到妻。” “!” 姜大人蹙眉,“夫人,你這話里話外,到底站在何方!” “自然是站在有利的那一方?!苯蛉艘埠苷J(rèn)真,“這一年我們也看了其他人選,看來看去,我都覺得不如這個陳延。” 很現(xiàn)實(shí),比陳延條件好的一抓一大把,但錦繡朱門,意味著人際關(guān)系復(fù)雜,茵茵素來聰慧,但心眼并沒有點(diǎn)在宅斗上,再說了,姜夫人也不希望她此生在宅門里汲汲營營。 “將門合適,你不同意。” “書香世家,不適合她?!苯蛉藝@了口氣,“最早,我說要將她養(yǎng)得淑女些,不要學(xué)太多拳腳功夫,畢竟,像你這樣的公卿難找,你那時怎么說的?” 五歲練拳,她反正還小以后有時間,八歲練鞭,反正又不會亂打人,女孩子會些功夫也有好處,后來十二三,要去邊關(guān)了,又縱著她去。 再后來,甚至手上染過血,愈發(fā)像她。 姜定修:…… 忽然心虛了起來。 “兩情相悅,實(shí)在難得,你也說過陳延性情不錯,父母雖然是農(nóng)家,但勝在開明,陳家家風(fēng)亦不錯,又有葉府做連襟。今日茵茵還告訴我,陳延答應(yīng)她此生不納二色?!苯蛉司秃芎闷?,“你對他,還有哪里不滿意呢?” “家世?你為茵茵籌備的嫁妝夠她此生吃喝不愁了吧?!?/br> “也不是。”姜定修聽著聽著,慢慢把自己滑入了錦被之中,聲音有些悶,“無論是誰,要娶茵茵,我都哪里都不滿意。” 老父親的聲音滿腹愁怨,惹得姜夫人笑得花枝亂顫,半晌,她也躺下,目光與姜定修相對,“所以,你也滿意這個。” “算是吧?!?/br> 那就是是,誒,書生的嘴,真是別扭。姜夫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語氣十分跳躍,“那這賞雪的帖子,我明日便回了?!?/br> “回吧?!笨傆羞@一日的。 “對了,若是你心中已有成算,定下了……”姜夫人想了想,“便給陳延些面子,不要太過了。” 岳父壓婿,折人傲骨,現(xiàn)在這一刻是爽了,將來女兒還要去陳家生活,便是陳延自己不放在心上,那陳父陳母心里也會留痕。 “我心中有數(shù),夫人不必?fù)?dān)憂?!?/br> 未來的許多年,陳延都將在他手下,他有足夠多的時間來觀測這小子,“對了,最近這段時間先壓住茵茵,不要叫她出門了?!?/br> 姜府議親,必然會有許多目光聚集在她和陳延身上,此時鬧出什么傳聞來不是好事兒。 “我知道?!?/br> 爹娘夜話至此結(jié)束,但老父親cao的心,遠(yuǎn)不止這些。 旦日,姜夫人回帖去了,陳延繼續(xù)上門拜訪,這一次,他終于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姜大人。 陳延覺得,此次見姜大人,與往日十分不同,首先是踏入書房后,前者看他的目光十分不同,以往都是帶著贊賞的,今日十分犀利。 且姜大人今天穿得十分整齊,一身紫,雖不是官袍在身,但十分肅然、令人很有壓力。 他落座后,管家便帶上門,退出了書房。 此間只余二人,但小小的房間十分寂靜,陳延坐了片刻,確認(rèn)姜大人沒有先說話的意思后,立即起身,而后挺身跪在了地上,“晚輩心悅姜小姐,愿求娶姜小姐。” “快起來,這可使不得?!苯笕苏Z氣很真誠,但人就在書桌后,沒有動。 陳延也沒有動,少頃,待姜大人又說了一遍后,他才慢慢起身。 二人的目光這才對上,都到這個時候了,準(zhǔn)備同意了,姜定修也不準(zhǔn)備來彎的曲的了,他淡淡道:“你也知道,我膝下只有她一個女兒,從小便是金尊玉貴捧在手心里長大的……” 姜定修邊說,陳延邊點(diǎn)頭,總之,姿態(tài)在這里,同樣,他胸中心跳明顯加快,這……若是拒絕,便不會說這些,所以,姜大人這是同意了?! 前面的話鋪墊完后,姜定修就開始說要求了,“你言你此生不納二色……” “晚輩絕不納妾。” “她是我唯一的女兒,便是出嫁后,回家的次數(shù)也不會少,此點(diǎn),你家中可能接受?”問過后,姜定修又神色肅然加了一句,“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將來會做的是,無須虛言掩飾?!?/br> 農(nóng)家人并不好這樣的面子,而且父母也沒有什么老封君的架子,陳延道:“晚輩爹娘開明,并不介意這些?!?/br> 開明? 那就讓他來看看,到底有多開明吧。 不知道是陳延的哪句話取悅了姜定修,他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還有一事,她在我府上,開開心心,從不為錢財瑣碎而煩心,吃穿用度,無一不精?!闭f到這兒,他頓了頓。 陳延立刻接上,“晚輩家中資產(chǎn)不豐,但會盡力給她最好的?!?/br> 姜定修聞言,輕輕搖頭,“她十來歲的時候,便大手大腳,我約束不了她,恐她將來委屈,準(zhǔn)備了許多嫁妝,倒不致使她受委屈,只是……” 他道:“若她嫁于你,動用了嫁妝,你易被一些人議論,這樣許是不太好,不若——”姜大人圖窮匕見,“不若貼些資產(chǎn)在你私產(chǎn)之中,使你免受議論?!?/br> 這句話,處處是坑。 陳延沒有去盯著坑,而是說:“嫁妝里有,自然是用嫁妝里的,但晚輩相信,不會一直用嫁妝的。至于議論,晚輩一路走來,都在風(fēng)口浪尖之上,從不聞別人口中之詞?!弊约哼^自己的就可以了。 姜定修問,陳延答,半個時辰過去,陳延已經(jīng)由站著變成了坐著,手邊也多了一杯茶。 清茶茶煙裊裊上升,就如同陳延此刻的心情一樣,一路高漲。 因?yàn)?,姜大人,同意了?/br> - 滿身喜意歸家,陳延看見的,是同樣高興的母親。 李銀花笑得合不攏嘴,“你葉伯母說,姜府回信啦!” 天可憐見,自家這兒子總算有了歸途。 中午簡單對付了一餐,距離十二日還有兩天,李銀花一直在家里試衣服,除試衣服之外,她還在算錢,得算好,家里還有多少存銀,娶妻下定、下聘,這些都得要銀子撐著! 除銀子外,最好去江南那邊捎些精貴點(diǎn)的物件過來,能省些錢…… “對了!”某日飯桌上,李銀花忽然想起來,“兒啊,你先前說陛下賞了你一宅子,是不是也要修繕起來了?” 那兩進(jìn)的宅院李銀花也去看過,比這邊大多了,距離東門街那邊更近,就是舊了點(diǎn),不過沒事兒,老房子舍得銀子,修修補(bǔ)補(bǔ)之后,跟新的也差上離多少。 “總不能讓新娘子到這邊來?”這么一算又不成了,“那修繕需要多少銀子?”真是錢到用時方恨少。 陳延見母親焦慮,安慰她道:“修繕房子的事不必?fù)?dān)心,陛下曾賞我黃金百兩,修宅子差不多了,就是要勞心爹時不時過去幫我看看——” “好!”關(guān)于提親這件事,陳多富一直沒什么參與感,就是在一邊開心著,現(xiàn)下聽到有事情做,整個人都活了起來,“你到時候跟我說說要什么樣的宅子,我日日去看?!?/br> 陳家這邊的氛圍極好。 父母不是屏障,家世不是屏障,這事兒便談得極為順利、妥帖。十二日宴會初見,李銀花一見姜茵茵活潑明燦、姜夫人大氣有禮、不拘小節(jié),就十分驚喜、滿意。 她也是生意場上鍛煉出的精巧婦人,雖禮儀差了些,但做人不孬,有情商,是以,十二日會見雙方都十分滿意。 葉夫人擱一旁看著自己這親家,心下也稱奇,這人,有主母性子啊。 兩家滿意后,元宵那日,陳家、姜府便互送了元宵禮物,待十八日,新雪消融之際,姜夫人便再度邀請李銀花至姜府做客,賞景喝茶。 來來去去,兩邊都未曾遮掩,所以京中一些有頭臉的世家很快發(fā)現(xiàn),不得了了,姜尚書不聲不響,竟然就把女婿落定了? 定的還是今年熾手可熱的女婿‘陳延’,這? 議論著紛紛,畢竟,這中間的差距真有點(diǎn)大啊……人家說陳延在京中姻緣熱,熱的也就是小官家的嫡女、或者中流之家的嫡次女,像是姜尚書這個檔次的,基本都是嫁庶女,他竟將唯一的嫡女嫁給了一個農(nóng)事官,這? 這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而陳延其人,也讓周遭人無比嫉妒,他的上位史,再添風(fēng)言風(fēng)語,好哇,原來靠的不是葉府的裙帶,是姜府的裙帶,左裙帶,右裙帶,這小小的陳家,簡直就是左右逢源的‘裙帶菜’! 當(dāng)然,這樣的戲稱,陳延是聽不到啦,如今元宵已過,上班的點(diǎn)到了。 他今年要負(fù)責(zé)推行整個京城的春耕,外加在皇莊里探索施肥的其他可能……因?yàn)?,畝產(chǎn)300斤對于當(dāng)代人來說很震驚,對于看過畝產(chǎn)千斤的陳延來說,總感覺這個數(shù)字還不是終點(diǎn)。 雖然現(xiàn)代依靠的是雜交水稻,但—— 探索探索嘛,堆肥種田,沒有盡頭。 他極快的忙碌了起來,但與去年全身心投入不同,今年,在夜闌人靜之刻,在清風(fēng)拂過木屋的片刻,他心里的小小角落,總會悄悄浮出一個人的身影。 貪兒女情長太短,但用筆記錄下此刻的心緒,也算是一種……屬于后來人的浪漫吧。 因?yàn)楫嬤^許多的總結(jié)日記,總結(jié)報告,游歷也畫過許多游記,陳延寫這種帶點(diǎn)小心緒、一點(diǎn)點(diǎn)故事的圖文隨記頗為上手,不多時,一男子望著水田,天里浮現(xiàn)出少女臉龐倒影的簡筆畫躍然紙上。 …… 他啪嗒合起書冊,吹滅燭火,強(qiáng)迫著自己入睡了。 快些睡吧,明日還要干活呢。 又是一日清晨,乍暖還寒,但在田間勞作的人們動起來后,完全不會覺得冷。 今年,陳延照舊是分區(qū)、分組,設(shè)置對照組,大部分按原計劃不動,然后在其中一組設(shè)置了一個不同的施肥方法,即一次堆肥。 他挖空腦袋回憶,依稀記得一點(diǎn)小麥全施肥之類之類的文字片段,但具體記不清了,只得慢慢摸索。 除了大方向外,陳延本次還在皇莊之內(nèi)劃了一個專門的區(qū)域來培選麥種,如果說肥、是增產(chǎn)的一種手段,可以讓麥?zhǔn)盏竭_(dá)天花板,那么育種則是最快提升麥?zhǔn)仗旎ò宓氖侄?。雙管齊下,但愿今年能比明年更好。 雖然今年的各種吩咐更冗雜,但皇莊吳家這邊的佃戶卻比之前更配合,一是血色沖擊、二是被陳延這一手本事整得心服口服,三則是去年出了成果,莊上許多人都得了嘉獎,有了賞銀,再加之賣菜之事…… 一樁樁,一件件,使得不僅是皇莊,周遭百姓也對陳延極為推崇。 這邊,陳延覺得工作推進(jìn)順暢如流水,另一邊,紅墻綠瓦、皇宮之內(nèi),陛下又同姜尚書,一同談起了自己這位肱股之臣。 仍是以棋為索,圣上滿面笑意,“今年,陳延那小子說麥種還有改進(jìn)的余地呢,一點(diǎn)不客氣,向我討了幾個小官職下去,真是不合規(guī)矩極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