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藏進余生里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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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霍南佳眼底透出幾分釋然,徐曉然乘勝追擊,又拋出了第二個問題:“假如讓我們進入到父母的命運里,我們又能不能做得比他們好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霍南佳自然不敢肯定。 倆人的交談持續(xù)了將近一個半小時。 一開始霍南佳幾乎沒有傾訴的欲望,她一直努力地將自己包裹起來,躲在自認為安全的“龜殼”里。所幸徐曉然很理解她的狀況,仿佛并不需要費多少力氣,就能輕易讀懂她,于是一面憑借相似的經歷與她共情,一面“撒著魚餌”引導她思考。 到了后期,霍南佳也逐漸收起滿身的刺,開始吐露自己的心聲。 盡管稱不上正式的心理咨詢,但和徐曉然之間的對話,確實讓霍南佳心里好受了很多。 ** 漸漸地,每星期六下午和徐曉然的交談,成為了霍南佳在那段日子里唯一期待的事兒。 因為只有在那個時候,她才敢卸下所有的盔甲,把自己的懦弱和不堪完完全全地攤開,展現(xiàn)在那個人面前。 后來,霍南佳的情緒有了好轉,徐曉然的學業(yè)也日漸繁忙,倆人的相處時間便越來越少,交流談方式也從面對面演變成了其他的通訊工具。但霍南佳對徐曉然的依賴,卻與日俱增。 自從認識了徐曉然,霍南佳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會想起他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 她時常覺得,“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這兩句詩若是能用來形容人的話,大概就是徐曉然那樣的吧。 直到接觸久了,霍南佳才發(fā)現(xiàn),與其用和煦柔軟的春風形容他,倒不如用馟馥醇厚的米酒。 酒香甘醇,卻總在不知不覺之間,讓人想要一醉方休。 -------------------- 作者有話要說: 霍南佳的原型,其實是我一位不算很熟的朋友——大概就像虞聲和霍南佳故事最開始時那樣——我們只比“點頭之交”再多一點點。 記得當初,我看到了她在朋友圈發(fā)的一篇文章(寫的是她高中時期抑郁癥的日子),突然就很心疼這個女孩子,于是才有了我筆下的“霍南佳”。 希望,我世界里的那個“霍南佳”,可以天天開心、心想事成~ —— 寶貝們等著~ 下一章,霍南佳和徐曉然給我——談!戀!愛! 第56章 徐曉然x霍南佳(下) 【extra chapter:我愛人世的不幸勝過愛天堂的幸福, 我愛我的不幸勝過愛他人的幸福。——《論幸福》周國平】 父女倆的日子就這樣不咸不淡地過著,有些渾渾噩噩,卻也沒再生出什么波瀾來。 高一下學期, 霍南佳準備提交文理分科表的時候,霍母回來約她見面的時候, 跟她商量起了文理分科的事情。 霍母的意思是, 讓霍南佳選文科,以后報考她那邊的濂城大學。 濂城大學在國內雖然不算拔尖, 但它的文科類專業(yè)卻排得上前六。況且在霍母看來, 霍父工作忙, 照顧孩子想必也沒有她細心, 等霍南佳上了大學,可以借此機會搬到濂城去,跟她一起生活。 霍南佳只是靜靜地聽著,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哭著叫“mama別走”的小女孩了, 那份遲到的、在她最需要mama的年紀里沒有得到的照顧, 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 似乎已經變得不那么必要了。 出奇的是, 一向不喜干涉她選擇的霍父,卻因為霍南佳最終決定選文科而發(fā)了好大的火。 但霍南佳對于選文科這件事相當堅持, 父女倆因此不歡而散。 父女倆都是倔脾氣,誰也不愿意先服軟。霍南佳不喜歡冷戰(zhàn), 卻也不想對父親妥協(xié), 文理分科表被她從班主任那里要回來好幾次, 最終也沒舍得將“文科”改成“理科”。 誰知道,霍父竟然主動聯(lián)系了班主任, 說要幫霍南佳把志愿改成理科。 班主任沒有同意,但還是把霍南佳的文理分科表暫時壓了下來,讓父女倆再好好商量一下。 “南佳,人生的路是自己的,你確實該為自己做個選擇。但如果可以的話,老師還是希望你能跟你爸爸好好溝通一下。”班主任當時語重心長道,“老師希望你可以得到家里人的支持。” 霍南佳從小到大都很聽話,這樣忤逆父親是第一次。被壓下的文理分科表,讓原本已經打定主意“一不做二不休”的她險些鎩羽而歸。 而霍父還像老樣子,甚至比之前更忙,每天都早出晚歸。霍南佳根本找不到和他好好說話的機會。 轉眼就進入了三伏天,天氣悶熱得叫人心煩意亂。不知道是因為這燥熱的天氣,還是因為文理分科的事情,霍南佳又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她已經好久不失眠了,之前的安眠藥也被徐曉然清理了個干凈。 徐曉然跟她說過,吃安眠藥對身體不好,長期服用更是會產生依賴,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她生生熬了三天沒有吃藥,直到第四個晚上,她實在扛不住了,才去買了褪黑素。 好不容易到了暑假,同學們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只有霍南佳每天昏頭昏腦地待在家里。 所幸沒過多久,在奚城讀研一的徐曉然就回來了。他剛下飛機,就給霍南佳發(fā)了微信:“小朋友,放假沒?出來玩不?” 霍南佳收到這條信息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找個借口推掉。回復的內容被刪刪改改好幾遍,最終她故作輕松道:“假期作業(yè)太多了,我不去啦。” 她不希望自己在徐曉然眼中永遠都是那個“有心理問題的小朋友”。 沒想到,徐曉然的電話直接打了進來。 霍南佳平復了一下心情,才按下接聽鍵。 還沒等她開口說話,徐曉然就在那頭抱怨道:“不是吧,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連個陪我玩的人都沒有啊?”他溫和的聲音里似乎還帶著幾分委屈。 “我……我作業(yè)太多了。”這個借口顯然十分拙劣,可她實在編不出來第二個了。 “再不行就把作業(yè)帶上,我陪你做。”徐曉然輕嘖一聲,說,“明天早上九點,你家樓下等。” 霍南佳不知怎的,突然紅了眼眶。她深吸一口氣,答應下來:“好。” “行,掛了。” “拜拜……” 她能怎么辦呢?抓住眼前這棵救命稻草,就像是溺水之人的本能。 ** 翌日一早,徐曉然就在霍南佳家樓下等她了。 他今天穿著很隨意——白色印花t恤,搭配牛油果綠短袖外套和淺卡其色休閑短褲——但因為模樣長得好看,所以光是斜斜地靠在他那輛很拉風的摩托車上,就仿若一件雕刻精美的藝術品,引得路人頻頻駐足。 為了不讓他看出自己的黑眼圈,霍南佳特意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瓶粉底液,往眼下遮了又遮。 可這顯然是徒勞的。 徐曉然幾乎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察覺出了她狀態(tài)不對——非常不對。 他挑了挑眉,沒說什么,只是把自己的頭盔遞給她,說:“走吧,帶你去兜風。” 徐曉然原本的計劃是帶她找個星巴克寫作業(yè),但現(xiàn)在,他改主意了。 十幾分鐘后,徐曉然的摩托車停在了綏城體育中心的田徑場前。霍南佳遲疑著從摩托車上爬下來,抬眼望了望四周,說:“你帶我來……跑步?” “你不是失眠嗎?”徐曉然瞥了她一眼,“多曬點兒太陽,做點兒有氧運動。” 霍南佳啞然。 ——還是瞞不過他。 徐曉然把摩托車停好,對她說:“在這兒等我一下。” “怎么了……”霍南佳見他小跑著進了一旁的便利店,沒多久就帶著一瓶防曬噴霧走了出來。 徐曉然走到她面前,左手接過她懷里抱著的頭盔,右手使勁兒搖了搖手里的防曬噴霧,示意她:“伸手。” “哦。”霍南佳依言照做。 細心地給她雙臂雙腿都噴上了防曬噴霧,徐曉然才沖田徑場抬了抬下巴:“跑吧。” 霍南佳:“……”你來真的啊? ** 徐曉然陪霍南佳繞著田徑場慢跑,跑個十分鐘,就慢下來一邊走路一邊說說話,歇夠了就接著慢跑,如此反復,直到臨近十點四十五分,他才拉著她到看臺上休息,問她中午想吃什么。 霍南佳向來沒什么主意,他自然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他卻偏擺出一副“今天你說了算”的樣子。最后,霍南佳只好指了指馬路對面的日料店,說:“這個吧。” 還沒到飯點,日料店里客人不多,他們沒有坐回轉桌,而是靠邊挑了一個卡座。 倆人磨磨蹭蹭半天才點好單,三文魚腩刺身上桌的時候,日料店里已經陸陸續(xù)續(xù)坐滿了客人,他們后面的卡座也坐進來了一家三口。 那桌的小女孩看上去約摸五六歲,剛進了卡座就跪在了椅子上,目不轉睛地望著不遠處回轉桌中央正在捏壽司的年輕師傅。 小女孩的mama點好單,笑著揉了揉她的發(fā)髻,說:“楠楠看什么呢?這么認真呀。” “我在看哥哥做壽司。”小女孩指著回轉桌那邊,糯糯地回答道。 mama莞爾:“那你看吧,學會了做給爸爸mama吃。” 小女孩的爸爸沒有說話,只是寵溺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小女孩又道:“我以后長大了想做廚師,做很多很多好吃的。” 聞聲,她爸爸終于開口,附和道:“好,楠楠真棒,爸爸的寶貝想做什么都可以。” 聽到這句話,霍南佳一下子失了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芥末的辛辣和舌頭的刺痛感爭先恐后地被涌上來,迅速擊潰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線。 沒想到霍南佳會忽然掉眼淚,徐曉然有些被嚇到。他愣了愣,將手放到她的頭頂,揉了兩下,輕聲問道:“干嘛呢?” “芥末太辣了。”霍南佳說著,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見此,徐曉然忍不住皺眉。他嘆了口氣,望著她的眼睛,問:“小朋友,對我還要撒謊嗎?” 霍南佳抬眼瞧了瞧他,哭得更兇了。 徐曉然抽出一張紙巾,單手撐著桌面起身往前探,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嘆息道:“哎……到底是長大了。自己一個人不開心了這么久,也不跟我說了。” 霍南佳張了張嘴,一時半會卻沒辦法組織好語言。 若說世界上最了解霍南佳的人,大概就是徐曉然了。見她還沒完沒了地掉著金豆子,徐曉然輕嘖一聲,說:“你看這只小熊貓,真以為粉底液能把黑眼圈蓋住呢?” “……”果然,霍南佳的眼淚倏然頓住,憤憤地搶過他手里的紙巾,重重地吸了吸鼻子,須臾,喉嚨間還倔強地發(fā)出了一聲,“哼。” “快吃,”徐曉然揚眉,指了指桌上的壽司,“吃完老實交代。” 日料店的客人越來越多,顯然不是聊心事的好地方。倆人吃飽之后,徐曉然買了單,帶霍南佳到江邊散步。 吹著夏日的江風,霍南佳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倒豆子般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