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冤種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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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兩只竹筒的時候,令梨眼中透題的興奮變成麻木的冷漠。 不就是一對一斗法,誰先被打得昏迷在地不省人事誰輸么,有什么值得透題的? 擬鳳道君早就被時代拋棄了,抽簽挑對手是老古董才玩的戲碼,現(xiàn)在修真界流行的是另一套。 古人云,戰(zhàn)斗是修士的浪漫,人與人的交情不是培養(yǎng)出來的,是打出來的。 為了廣交摯友,交戰(zhàn)雙方彼此約定,在開戰(zhàn)前互相告訴對方一件難以啟齒的黑歷史。 如果斗法過程中,兩人打得天昏地暗晝夜黃昏,卻咬著牙不愿大聲對觀眾講出敵人的黑歷史,戰(zhàn)后他們必會心心相惜,握手言和,與黑歷史中泯恩仇,結(jié)為摯友。 想法很好,實施很難。現(xiàn)實中的人一打就上頭,什么瘋言瘋語都往外丟,肆意嘲諷,將敵人黑歷史講得津津有味,只差把劍一丟掏出快板現(xiàn)場給觀眾高歌一段評書。 令梨可喜歡看黑歷史決斗了。場上的人打著打著突然驚覺不止是對面那家伙知道了黑歷史,場下吃瓜群眾各個聽得炯炯有神,議論紛紛。 被曝光黑歷史的人心想,好啊,你們一個個吃瓜吃得很開心啊,既然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就都給我留下吧! 戰(zhàn)火瞬間從臺上燒到臺下,決戰(zhàn)也不戰(zhàn)了,磨刀霍霍向觀眾。觀眾邊高聲叫嚷“在下是無妄之災(zāi)!”邊紛紛掏出家伙,打成一團亂麻。 既吃到了香噴噴的保熟瓜,又參與了新鮮的亂斗,令梨可開心了,像只在暗黑瓜田亂竄的猹。 相比之下,擬鳳道君老土、過時、沒有創(chuàng)意、格局太小。 令梨私心不喜歡抽簽、抽卡等一切憑運氣的游戲,她老非酋了,卡池保底專業(yè)戶,玄不救非氪不改命最有力的證明。 一千零一枚風(fēng)云牌,她隨手抽到無字牌,你以為這是概率嗎? 不,這是命運。 是冤種的命中注定。 “不瞞道君。”令梨誠懇道,“若是要我自己抽簽,簽上必然寫著端端正正三個字——宿回云。” 最難纏的對手,一定是她的。 令梨:“不信我現(xiàn)在抽給你看。” “小友說笑了,哪可能這么巧?”擬鳳道君不信邪地遞來裝短簽的竹筒。 令梨掃了眼一模一樣的幾十根竹簽,不做思考,隨意挑了一根抽出竹筒。 她甚至沒有多看一眼,直接將寫有名字的一面朝向擬鳳道君。 “宿回云”三個大字清晰得燙眼睛。 擬鳳道君:“……” 擬鳳道君:“你有沒有考慮過,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天道?” 令梨一口否決:“怎么可能。” 她這些年給天道上供的隔夜花卷數(shù)量之多,加起來都夠湊一籠了,誠意日月可鑒。 “你這運氣……”擬鳳道君欲言又止,“罷了,本座幫你一回。” 他挑出令梨的長簽,單手一折,啪嗒,長簽被無情砍腿,變成短簽。 擬鳳道君把寫有“令梨”的短簽插進有“宿回云”短簽的竹筒里,信手一晃,兩根短簽淹沒在簽群的海洋里。 “事在人為,總有逆天改命的辦法。”擬鳳道君老神道道,“小友劫數(shù)已過,明日盡管抽簽即可。” 如果擬鳳道君不在背地里對伽野殺意重重,令梨愿稱他為貴人。 給錢給房給作弊,三給前輩哪里找。 有人兜底心不慌,第二天,待擬鳳道君宣布完比賽規(guī)則后,令梨胸有成竹地抽出一支長簽。 令梨:“……” “憑良心講,命運對我并不殘忍。”她嘆息地捏著長簽走向她的對手,“可嘆我命中注定是個孤家寡人,脆弱的同門情誼啊,終究是保不住的。” 令梨在軒曉面前站定,雙手捧著長簽遞到軒師兄面前,整個人呈現(xiàn)出虔誠的謝罪姿態(tài)。 “我很抱歉。”令梨用上她最畢恭畢敬的語氣,“請問這位心仁貌美英俊無敵慈祥友善的道友,我可以淘汰你嗎?” 小師妹連用三個褒義的四字詞語,是足夠軒曉受寵若驚的待遇。 可為什么她的語氣如此謙卑,說出的話卻如此欠打? 軒曉盯著寫有自己名字的長簽,嗤笑道:“我尚未拔劍,你怎么敢說自己一定會贏?” “你以為還是刻舟塔那時候嗎?”軒曉壓低聲音不讓第三個人聽見,“結(jié)丹又如何,劍術(shù)超絕又如何?我年長你的這些歲數(shù),可沒有白活!” 他抬手拔劍,長劍直指令梨咽喉,氣勢傲然:“你要戰(zhàn),便來戰(zhàn),我奉陪到底!” 軒曉驟然出聲,引起直播間一陣叫好,一句句“燃起來了!”的彈幕滑過水幕,周圍人迅速散開,為他們騰出場地。 劍修,要的就是一往無前的氣勢! 令梨第一次被人大庭廣眾邀戰(zhàn),泛著銀光的鋒利劍尖險些擦過她的皮膚,她不閃不避,明眸熠熠生輝。 “好!”令梨欣然應(yīng)約,“請賜教!” 話音剛落,令梨提劍就上。 她的本命劍以凡鐵打造,通體黝黑,體態(tài)不似名劍輕靈飄逸,沉沉墜墜,揮砍間有不容忽視的鈍感。 這樣的劍上沒有輕劍靈活,下沒有重劍厚實,卡在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再如何精于奉承的人也稱不出一個好字。 軒曉看到令瓜劍的那一刻,心中升起一股贏面很大的感覺。 “她揮劍的速度受劍身限制,必有凝澀,所擊力道亦被材質(zhì)所困,至多能讓我手腕發(fā)麻……” 軒曉想著,劍身與令瓜劍相碰。 噌! 撲面而來的沉沉鐵銹味,堵住了軒曉的口鼻。 這是怎樣的一種氣味?陰暗的濕雨天,被人丟棄在灰塵滿地的房間角落,猩紅色的水順著房梁一滴滴垂落,刺骨的寒冷從脊椎竄上天靈感。 死亡的來臨并非悄無聲息,它伴著沉重的腳步、浮動的灰塵和濕冷的白霧。 軒曉發(fā)現(xiàn)自己大錯特錯。 他習(xí)劍幾十余載,從未見過這樣流暢的劍法。 輕劍快卻飄忽,重劍沉但笨拙,一柄不上不下的劍落到令梨手里,達到了全都要的效果。 劍身相碰,壓制而來的力道重得軒曉胸口悶血。 他反手推劍后退,令梨向左輕踏一步,一晃眼,劍尖直逼軒曉眼珠,在他擴大的瞳孔中尖銳如斯! 死亡與疼痛的錯覺震得軒曉頭皮發(fā)麻,一道尖銳的、不似他本人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我會死、我會死!” 劍尖堪堪停在軒曉顫抖的眼珠前。 濃郁的鐵銹味間,一絲淺淡的干凈的梨花香和緩了空氣。 令梨單手執(zhí)劍,劍尖貼著軒曉的眼膜上下晃了晃:“軒真人?” 你該認輸了。她悄悄催促,不要讓師妹我真的背上殘害同門的罪名呀。 軒曉一個晃神,向后大退一步! 要殺要剮隨你便,劍尖貼著人的眼珠做什么?很恐怖的! 軒曉長劍垂地示意認輸,他抬起左手反復(fù)擦拭被令梨劍尖指過的眼睛,越擦越難受,越擦越像有一粒擦不掉的黑點停在視網(wǎng)膜上。 令梨瞧見軒曉認輸,手腕一翻收了劍。 她身側(cè)的劍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一切都是軒曉的錯覺,他在幻覺中挨了頓痛打,小師妹還是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開心師妹。 “別揉了。”令梨安慰道,“沒刺到你的眼珠,我發(fā)誓沒刺到,手感不一樣,我分辨得出來。” 軒曉:“意思是你曾經(jīng)刺過別人的眼珠,而且刺過很多次,所以連手感都認得出來?” “人或多或少有格外偏愛的要害。”令梨轉(zhuǎn)移話題,“軒真人不也出手便往我小腹捅嗎?你放心,我理解。” 軒曉:你當(dāng)然理解,被痛打的人又不是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收劍入鞘,心情復(fù)雜地看著淘汰他的令梨。 明明在前不久,還是站在隊伍后頭,一點兒存在感都沒有的外門小師妹,誰能想到她會有今天? 一輪輪篩下來,千人減少為百人,百人減少為十人,很快又要一個一個下臺、落敗,只剩最后對決的兩個人。 任誰笑到最后,都不是旁觀者左右得了的事情,劍尖垂下的那一刻,他只能成為觀眾的一員。 “第四次了。”脾氣暴躁的劍修沒好氣地說,“我真正陪跑風(fēng)云會四次了,說什么我也不來第五次,宗主拿劍架在我脖子上也沒用。” “我覺得,宗主無論如何會讓軒師兄來第五次。”令梨改為傳音入密,“你知道為什么嗎?” 軒曉:“都說了老子死也不來——為什么?” 令梨:“你陪跑四屆,四屆風(fēng)云會魁首都是凌云劍宗弟子。等于說只要獻祭一個軒師兄,我宗必能奪冠。鐵打的軒師兄,流水的冠軍,下屆風(fēng)云會沒你我不看。” 軒曉突然悟了。 他慘敗是有理由的。 令師妹不可能不強,否則她以這張嘴,哪能活到今天。 作者有話說: 生命力頑強的小梨 第66章 修仙第六十六天 ◎內(nèi)卷王者◎ 令梨贏了比賽, 失了人心,她被暴躁的軒師兄趕鴨子似的趕到旁邊,默默收攏黑袍, 安靜做一朵自閉的蘑菇。 弱小可憐又無助,看得直播間觀眾紛紛指責(zé)軒曉:瞧把孩子嚇得, 兇什么兇。 軒曉懶得理會這個顛倒黑白的世界, 目光緊盯著另一處清空的場地。 “久聞凌云劍宗宿真人大名。”一位干瘦書生打扮的修士作揖道, “小生巫蠱書生, 請宿真人賜教。” 宿回云:“請。” “真是吝嗇字眼。”巫蠱書生刷地展開一面白紙扇, nongnong毒霧自扇間噴涌而出,“瞧不上我這繁文縟節(jié)之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