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冤種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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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昌給令梨安排的房間是天字號,在最清凈的高樓,旁邊只有一個鄰居。 令梨的房間靠近盡頭,越過鄰居才是樓梯。 “縹緲樓被凌云劍宗包場,住在我隔壁的應該是……”應該是宿師兄和軒師兄中的一位。 令梨本來沒當回事,準備徑直下樓去給貓貓買填肚子的rou食,但她轉念一想,直接出門是不是不太好? “我與師兄是結盟的關系,說好先休息一夜再做打算,我獨自出樓是否會被誤以為偷跑?” 修士之間的聯盟是很脆弱的,天天有人對天道發誓,天天有人頂著被雷劈的代價說背刺就背刺。與天爭命之人,對天道信誓旦旦的誓言基本等同于渣男的鬼話,翻臉比翻書還快。 令梨將心比心,假如她和一個陌生散修結盟,商量得好好的,大家站在同個起跑線,結果一覺醒來發現對方在外面走了個來回,打著買夜宵的名義偷跑數千里,她肯定會生氣。 “無論出門作甚,我該和盟友交代一聲,以示誠意。”令梨認真地想,“不可因細節的疏忽破壞我與師兄的情誼。” 打好主意,令梨站在隔壁房間門口,抬手敲門。 “軒曉?”門內,宿回云冷淡地說,“門沒鎖。” 看來隔壁住的是宿師兄。 令梨糾結了一下:師兄叫的是軒師兄的名字,想必是誤會了敲門的人。但他既然沒鎖門,又直言讓“軒師兄”自己開門,她是不是也該自己推門進去? 倘若師兄正在打坐納息,她怎么能讓他中斷修行只為過來開門?伸手一推的事情罷了,師兄都說了門沒有鎖。 沒鎖門,肯定沒有不方便的狀況,令梨勇敢地點點頭,她上了! “宿真人,我準備出門一趟,特來告知……” 門扉推開,狹長的影子在地面木板上拖長,懸掛于門口的燈籠暖暖發光,鋪成扇形的光影。 宿回云站在屏風后面,山峰霧渺青瓷淡色的屏風遮住他大半個身軀,只露出寬闊的脊背。 染血的白衣將脫未脫,束帶散落在地,外袍和沾血的里衣被一并剝下,露出矯健的身軀。 聽到推門的動靜,宿回云偏頭看來,外衣掛在他的臂彎,將掉未掉。 他墨黑的瞳孔中印著千山的雪,亂戰中的傷痕清晰刻在每一寸皮膚上,他的身姿卻凌冽如刃,挺拔如松。 令梨半只腳踏過門檻,茫然失措地和宿回云對上視線。 作者有話說: 小梨:所以師兄為什么不鎖門(貓貓呆滯) 第56章 修仙第五十六天 ◎他養的倒霉孩子◎ 冷靜。 令梨呵斥自己冷靜。 她什么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意外頻發是她的日常, 追殺通緝是她的宿命,眼前的遭遇不過是命運微不足道的捉弄,不值得驚慌失措。 不就是誤闖她非常尊敬的師兄的房門, 險些誤了師兄清白嗎? 都是求仙證道超脫世俗的修士了,何必困于封建男德……師兄一定能理解的! 令梨努力做好心理建設, 剛搭建好的頑固堅墻在她忍不住又看了宿回云一眼后土崩瓦解, 化為一地飛灰。 師兄能理解, 但她不能原諒自己! 說來慚愧, 令梨修遍凌云劍宗各大學分, 唯獨兩性教育通識課程,她一直沒有認真研讀,是她知識的盲區。 凌云劍宗收納弟子的基礎條件是筑基期修士, 而從練氣期跨越到筑基期,除了出生自帶修為的妖修,無論是怎樣的天才都不可能僅在成年前跨越階級。 故而, 進入宗門的大家都是成年人。 宗主尋思成年人需要什么兩性教育, 開這門課不是單純濫用經費嗎?能省則省, 黑心資本家如他大手一揮:爾等自學成才罷。 自學等于不用學,忙于打工的令梨一聽說這門課不給學分, 立刻把課本墊了桌角, 連序言都沒翻開過。 事到如今,她稀薄的兩性教育全部來自離家前兄長大人的教誨。 令梨的兄長雖是個細心的人, 但撿孩子和養孩子都是生平第一次, 很沒有經驗。 令梨記的好清楚, 兄長大人只嚴肅對她強調過一次男女有別的問題, 還是因為令梨闖了禍, 他才終于想起教育的盲區, 亡羊補牢。 那是令梨還小的時候,男人拎著小梨丟在鋪著厚厚羊絨毯子的地上,一股腦倒了半籮筐街上買來的民間孩童喜歡的玩具給她,一臉無所謂地說: “你就在這兒玩,記得別把魯班鎖吞肚子里。我要去沐浴,不想洗干凈之后還得給你開膛破肚。” 開膛破肚是個新詞,好學的小梨努力記住了。 等到兄長大人離開,她握著魯班鎖放在嘴邊試著咬了咬,太硬,一股難吃的木頭味,小梨呸了兩口,撐著地毯搖搖晃晃站起來。 兄長大人挑的玩具五花八門,小梨看中一只顏色喜慶的布老虎。布老虎在男人傾倒玩具堆的時候骨碌碌滾到門檻外,令梨比劃了一下距離,覺得能走,慢吞吞地挪著步子前進。 她尚在與瓊玉梨枝磨合,兄長大人每天都要去園子里遛小孩遛夠一萬步,直到她跌跌撞撞走得力氣全無,才單手把小梨拎起來讓她趴在肩上,給她擦汗,拍著背哄哄。 今天的一萬步還沒開始走,令梨邊向著布老虎出發邊給自己數步子,數著數著,她突然好奇地歪了歪頭,看到不遠處的院子里冒出了層層翻滾的云霧。 如果是現在的令梨,她肯定能判斷出是溫泉熱水的霧氣,但當時的小梨只在一種情況見過濃郁的白霧——新鮮出爐的包子鋪。 兄長大人什么時候在家里開了包子鋪,怎么不告訴她? 小梨捏著布老虎認真想了很久,她覺得,兄長大人是在吃獨食! 可惡的大人,狡詐的大人,說著開膛破肚嚇小孩的話,不過是為了掩蓋吃獨食的陰謀罷了! 勇敢小梨不會被嚇,令梨想到香噴噴的大rou包,攥緊布老虎,毅然決然一往無前地向“包子鋪”前進。 或許是出生時便被人挖了骨的緣故,令梨有很長一段時間對疼痛的概念很畸形:脊背天天在疼,走路的時候最疼,但疼痛時時刻刻都存在,是否證明這才是“正確的常態”? 既然是“正常的”,覺得痛苦便是她的問題,她必須去克服,必須去習慣。 再疼的路,終究是能走完的。 男人在房間里鋪滿地毯,本意是想令梨疼得站不起來的時候可以坐下來玩,或者假扮毛毛蟲趴在地上拱來拱去也可以,等他回來牽著再站起來走。 因此,在他隨意裹了條浴巾,渾身滴水地踏出溫泉時,完全沒想到會看到捏著布老虎踮著腳努力向他身后張望的女孩子。 男人:“……” 他詭異地沉默了,在水霧彌散的溫泉門口和令梨大眼瞪小眼瞪了十幾秒,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你——”他半蹲下來,平視站得不穩的女孩子,在訓斥責罵和好好說話中猶豫了半天,本著鼓勵教育的原則言不由衷道:“能自己走到這里來,還挺了不起。” 令梨驕傲地挺直胸膛:不愧是她! “但是。”兄長大人話音一轉,“小小年紀,偷看別人沐浴,該當何罪?” “我沒有偷看。”小梨非常冤枉,她睜大眼睛,“我很正大光明在看。” 男人:很好,輕易說出了罪加一等的證詞且不知悔改,不愧是我養的倒霉孩子。 令梨才不覺得自己錯了,她左顧右看沒看到包子,深覺一定是兄長大人趁著小梨走路慢,把一籠包子全吃了,是可惡的大飯桶。 女孩子鼓著張臉不高興,眼睛盯住男人小腹,想看一看他是不是吃得肚子飽飽,卻被浴巾擋住了視線。 浴巾擋住了,扯下來就是了。 天生劍修暴力的思維在兒時已露端倪,令梨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她丟下手里的布老虎,抬起手用力一扯。 沒扯動。 千鈞一發之際,一股極大的力道鉗住令梨手腕,男人單手捏住她兩只細細的腕子,一把拎著她站起。 令梨:“!” 騰空的感覺讓她下意識踢著腿掙扎起來,幼小的女孩體格與成年男性相差太大,任憑她怎樣掙脫都像被拎住后頸的貓。 兄長大人額冒青筋,一臉好想把令梨按在腿上打一頓的表情,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壓下沖動,掌心順著女孩的脊椎來回捋了兩次。 “別、別!”方才理直氣壯做壞事的女孩子哆嗦了一下,毫不猶豫地認了錯,“我錯了,別碰那兒……” “你哪兒錯了?”兄長大人冷酷地問,像搓貓一樣狠狠捋過令梨的脊椎,“說清楚,這三天的點心有還是沒有,全看小梨的認錯態度。” 三天的點心!令梨遭受的打擊宛如天打雷劈,她身上最敏感的脊椎又被男人捉著不放,委屈得想哭。 “明明是兄長大人吃獨食不分給我。”即使遭受“嚴酷”的刑罰,令梨也決不輕易認輸,不向邪惡的大人低頭,“還拿布遮住肚子,掩蓋自己是個飯桶的事實……” 幼貓似的meimei嘀咕的聲音雖小,男人還是一字不漏地聽見了。 “飯、桶?”他眼帶茫然,和令梨無聲對持。 直到換了身衣服,逮著小孩徹底盤問了一番,男人總算弄懂了令梨復雜崎嶇的邏輯。 “你只是個孩子。”他捂住額頭,頭痛欲裂,“能不能放棄思考,學一學別人家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崽子,讓我省點心?” 小梨:“省點心?省什么點心?省下來的點心是給我吃的嗎?” “住嘴。”兄長大人放下手,嚴肅地讓令梨站好——算了,站著她脊椎疼,坐著也疼,還是趴著吧——“我突然想起有常識沒有教給你,你好好聽。” 令梨像只毛毛蟲一樣趴在地毯上,腦袋枕著被她拋棄又被男人拾掇回來的布老虎,仰著頭眨巴眼:“嗯嗯,我好好聽。” “古往今來,道德倫理,男女授受不親。”男人盡可能把話講清楚,“最基礎的,小梨不可以偷看我洗澡,也不能扒我衣服,這是絕對錯誤的行為。” “為什么?”令梨不解,“被人看到身子,兄長大人會死嗎?” 男人:倒也沒有這么嚴重。 男人:算了,和天生劍修講不通道理,劍修都是一群世間除生死之外無大事的死腦筋,我養的這個也不例外。 “沒錯。”令梨聽見兄長大人嚴肅地說,“男性被女性看到了身子,失去了清白了,你又不肯對他負責,他會羞于見人,自盡而死。” 令梨倒吸一口涼氣,連忙道:“我愿意對兄長大人負責,你不要死。” 自己養的meimei終究是向著自己的,沒有完全失去良心,被令梨崎嶇的腦回路反復折磨的男人竟有一絲欣慰。 “有小梨這句話,我不會死的。”男人溫柔地撫摸令梨的腦袋,“可小梨不能對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負責,我們要從源頭解決問題的發生——除了你未來的心上人,不要看別的男人的身子,明白嗎?” “就算是你的心上人。”男人微笑道,“在我判斷是讓你們在一起,還是讓他去死之前,也不可以,懂嗎?” 令梨懵懵懂懂地點頭,她疑惑道:“如果萬一,我不小心看到了,為了避免一樁命案,我還要對那人負責的吧?” 男人:“不,讓他去死就可以了,故意勾引女孩子看他身子的男人死不足惜。” 過去了這么多年,兄長大人說話時驟然變得冷酷無情的語氣依然回蕩在令梨腦海,久久無法忘懷。 所以她才會在伽野從黑貓突然變回人形時反應異常迅速地用被子把他裹成卷餅,就是為了避免少主痛失清白,想不開跳海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