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鳳凰泣血后無期
鳳凰泣血后無期 江月年年只相似,蒼穹日日皆蔚藍(lán)。 不知何時,花影宮已如從前的浮華宮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連透過窗櫺的晨曦在我看來都顯得刺眼。 今日的大宴,我本不想出席,但為了能遠(yuǎn)遠(yuǎn)看到顏墜一眼,還是去吧,即便再難受。 什么時候,我也變得畏畏縮縮? 什么時候,我也變成男人的附屬品了? 鑒鑾宮設(shè)宴,流靡金器擺設(shè),金黃布幔映入眼簾,奢華的排場全是帝王的貴氣。 盼貴嬪挺著稍稍顯懷的肚子坐在一旁,雖有帝王恩寵的滋潤而顯得容光煥發(fā),但我還是看的出她刻意斂去的憂鬱與暗黑氛圍。 長毯的尾端是帝王高高在上的主位,幾個年輕貌美的美人圍繞在顏墜身邊,花枝招展。 我皺了皺眉,終于鼓起勇氣上前,長毯鋪蓋的路遙遠(yuǎn)的不知何時能走向盡頭,如同我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我拖著裙擺慢慢的走,近看才發(fā)現(xiàn)那些女人盡是些庸脂俗粉,顏墜的眼光怎么越發(fā)差了? 「皇上。」我勉強(qiáng)揚(yáng)起笑眸看向顏墜,他一見我便摟上我的腰際,一展邪魅的笑顏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還想念他曾經(jīng)給我的一絲溫存,現(xiàn)在被他摟抱著卻覺一根根芒刺在背,他的犀利珠眸直直盯著我,頓時我毛骨悚然,好想掙脫。 「朕做了一個決定,朕要攻打魏國。」顏墜的聲音貫徹整個鑒鑾宮,語畢全場肅靜。 我一聽不對,皺了眉頭,根據(jù)歷史,他只是去白白送死而已,我該阻止他。 「皇上的決定,臣妾定然支持。」盼月雖然有孕在身,仍起身恭謹(jǐn)?shù)母A烁I碜?只要是顏墜的話,她都唯命是從。 「皇上請三思,我宋建國不久,若就此攻魏,未免過于匆促。」我這么說就是示意顏墜就此作罷,卻只見他勃然大怒。 「宓貴妃,朕是宣告天下不是要聽取你的建議。」顏墜瞇著眼,露出一個詭譎而不屑的笑。 「沒有……臣妾只是為大宋著想。」我垂眸還想多做解釋,卻被他陰冷的珠眸給嚇得不敢再出聲。一切的一切,我以為他會懂的。 「你確定不是怕朕和拓跋氏打起來讓你為難?」顏墜此話不帶好意,刻意針對著我,明里暗里就像在說我和權(quán)朔有姦情一樣。 「臣妾是真的怕,怕皇上白白犧牲。」我抬頭直視他,堅(jiān)韌的語氣是怕真的失去他。 「大膽!后妃干政。」顏墜凌厲的聲音響徹我的腦袋如同耳鳴不停在我耳邊響著。 「皇上。」我就要踩到他的底線,眼神堅(jiān)定的看著他,絲毫不退讓。 「宓貴妃后宮干政,以下犯上,幽禁花影宮以自省,所有人只進(jìn)不出,違令者一律處斬。」顏墜不留一點(diǎn)情面,冷凜的語氣冰凍了我,他的一字一句就像扎了針的冰爪,硬生生刺入我的每一寸細(xì)胞,我全身疼痛感蔓延,連呼吸也變得虛弱。 我驚慌失措,一陣昏厥,從顏墜幽暗如深潭的珠眸中,看見我被拉出鑒鑾宮的身影。 - 被幽禁在花影宮的時日已一月有馀,隨著寒冬的降臨我感覺花影宮渾然像是一座被冰封的囹圄,雖說按份例送來的碳和綢緞不曾減少,但我實(shí)在不知要怎么才能挨過著個寒冬。 「娘娘,冬日里冷,奴婢去替您倒碗暗香湯。」我窩在橘金芙茵貴妃榻上,儘管披著顏墜從前賞的白狐氅衣,還是抵擋不了嚴(yán)寒的難耐,我的心臟還隱隱作痛,伴隨無數(shù)根細(xì)筋抽痛。 我不理解顏墜突然的冷落,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讓我痛徹心扉。 帝王之愛,苦難耐。 當(dāng)初我奢求的一切,不只都幻化為泡影,還把自己狠狠的一頭栽了進(jìn)去。 原來一道道跨不去的坎,累積久了,也就成了一道高墻。就像是被豢養(yǎng)的寵物,被囚禁在后宮,去留都由不得自己。 原來帝王的一字一句,都足以改變命運(yùn)。 - 「叩……叩。」有人敲著宮門,原來還有人記得花影宮啊。 也真是的,那個人不怕觸碰到花影宮的霉氣嗎,隨著冬日一起消沉到大雪里,永不見天日。 深深宮海里,少了誰,多了誰,都沒人會在意的。 「都入夜要子時了,外邊還下著雪,誰會來呢?」雪霽皺著眉,打傘正要出去看。 「傘給我吧,本宮自己去看看。」拖著沉重的步伐,踩著許久無人踏足和隨天氣乾裂的石磚。 「是誰?」由于我仍被禁足,只能隔著紅墻磚瓦說話,不然就得破了只進(jìn)不出的規(guī)矩。 倏地,門被一腳踹開,男子的頭發(fā)散亂,猙獰而狼狽,深邃而沉靜的雙瞳,讓我再次憶起所有的過去,我內(nèi)心早已翻涌奔騰。 「策!」我心里又驚又喜,泛起一陣感動,看見他就好像當(dāng)初在桐花巷,一切回歸原始。 我滿足的笑了,我一直渴望的是那些回不去的時光。沒有芥蒂,沒有嫌隙,只有我們四人的情誼。 「凝宓你怎么如此憔悴,別淋雪了,先進(jìn)屋吧。」策一手拿起我手里的傘。 「等等……顏墜說。」我赫然想起顏墜禁足我一事,退縮的不敢請策入屋。 「顏墜還說什么!看他都把你折磨成了什么樣子,先進(jìn)屋要緊。」策提到顏墜便有些氣憤,雙瞳燃起烈火。 進(jìn)了內(nèi)殿,策卸下被弄濕的黑毛棕外衣,放在火上乾烤。我怕策著涼,還讓雪霽去取了一件比較大的披風(fēng)給他蓋著。 「好久不見,你怎么來了。」我一手斟著熱茶,對策說道。 「聽綰扉說你過得不好,于是趕來了。」策神色凝重,明顯掩住怒氣。 「你和綰扉有在聯(lián)絡(luò)?」我在意的不是他趕來,我驚訝的問策。 「有時通信,寒暄罷了。」策尷尬一笑,在我的印象里,他從未有過這樣的神情。 「綰扉……我對不住她的。」提到綰扉,nongnong罪惡感襲來,她那張無瑕而姣好臉龐,不停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 「那不是你的錯,凝宓。」策示意我安心,就像從前一樣,他一直是我最信賴的朋友。 「但愿如此。」我飲了一口熱茶,稍稍平息了寒冷。 這一夜,我和策歡笑長談,未曾睡去,談起年少時追夢的荒唐歲月,談起苦尋神珠的艱辛旅程,從天到地,從過去到未來。這時我們是真的放下彼此身段,除去貴妃與一國統(tǒng)領(lǐng)這丑陋的外衣,只剩純粹的策和凝宓二人,我才真覺放松。 我沒想過在偌大宋宮中,策會回來找我談心,也就是如此,才讓我意識到過去有多么美好,和人心的變化。 隨著天亮破曉的黎明時分,示意著策離去的節(jié)奏。 「顏墜待你不好嗎?」策突然一句戳痛了我不想談?wù)摰牟糠帧?/br> 「我們……只剩下互相折磨的分了吧。」每次一想到顏墜,內(nèi)心便不自覺的絞痛,無法自拔……就像沉痛的毒癮作祟。 即便從前再怎么親密,如今他身為帝王,我是什么都無法違抗的。 「我?guī)阕?回我的王國。」策的眼神還如往日堅(jiān)毅,勢在必行,多年下來多了歷練的成熟。 其實(shí)他不必如此,比我好的女人多的是,我不值得。 「不,我是顏墜的女人,我會陪著他一輩子。」自從我決定回來,便做好這個準(zhǔn)備,才不負(fù)他當(dāng)年為我做的一切。 一輩子又何其漫長,這份承諾好像過于飄渺而不實(shí)。 「你何時變的如此迂腐?」策快速套上已烘乾的外衣,拉著我,一手推開木門。 一股冷冽強(qiáng)風(fēng)襲來,使我的腦袋更加清醒,就算顏墜再冷淡,我也無法忘記他用神珠送我回去的那份真摯。 我還是眷戀這個,可能會把我折磨到死的深宮煉獄…… 我和策還在拉扯爭執(zhí),忽然花影宮宮門被大力推開。 「你們在做什么?」顏墜好似早就知道策來花影宮,隨時在門外要闖進(jìn)來,他凌厲的聲音貫穿整座花影宮,珠眸燃起怒氣。 「顏墜……」我手足無措,策的外衣才穿上,衣衫不整,現(xiàn)在又是清晨,我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顏墜卻絲毫沒有要聽我解釋的意思。 「朕禁足你,讓你自省,居然還做起穢亂后宮這等事?」顏墜朝我走近,字字如針,眼底滿是不屑和憤怒,我卻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顏墜,凝宓如此信賴你,你卻如此誤解她,還把她折磨成什么樣子。」策額際的青筋爆起,衝上去就要給顏墜一拳,滿腔憤怒。我內(nèi)心著急不已,策卻被顏墜身旁的不墜壑軍給攔住。 「朕眼睛看到的便是事實(shí)。」顏墜語氣冷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冷凜氣氛絲毫不因策銳減。 「顏墜,你夠了沒,我已經(jīng)受不了了。」我終于忍受不住,爆發(fā)所有的情緒,朝著顏墜大吼。 「你是什么態(tài)度,朕是皇上。」顏墜的語氣加重在皇上二字,盛氣凌人,此刻我是不理解他的,名利真的會使人盲目嗎,讓他看不清一切…… 「我不知道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在乎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不屬于這里,我在這里的日子好難受,我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男人同時擁有好幾個女人。但這些我都嚥下去了,你卻來質(zhì)疑我。」我歇斯底里的把這些日子來的委屈全數(shù)爆發(fā),已經(jīng)分辨不出什么該講,什么不該講。 「宓貴妃,你要清楚這是宋國,不是你的時代,朕給你的你該珍惜。」顏墜神色嚴(yán)肅,神情一貫的淡漠冷凜,我說不出話了,因?yàn)閷?shí)在太荒唐。 我顫抖的看著顏墜,他已經(jīng)變成了撒旦,再也不似從前。 「把宇文策拖下去,再派重兵把守花影宮,一隻螞蟻也不準(zhǔn)進(jìn)去。」顏墜帝王的威嚴(yán),盛氣凌人,我只能懾服。 「顏墜……你不能這樣……顏墜。」臉上燒灼的淚配上大雪的寒冷交互侵襲著我,跌坐在地,口一張一合,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尤其是顏墜離去前,最后一抹失望而憎恨的神情,徹底把我擊倒。 自從來到宋宮,我變了,變得害怕,害怕顏墜會把我拋棄,所以我順從,把身為一個現(xiàn)代女人該秉持的自主觀念都丟棄了。 原來一支脫塵的白玫,可以把我刺的遍體鱗傷,什么都不剩。 終于在這一日的破曉,終結(jié)了我對顏墜的最后一點(diǎn)冀望。 - 果然,午后。 我聽見門外轟隆隆的聲響,莫海推開花影宮宮門,而顏墜如鬼魅一般站在莫海深后,那一刻我才明白,帝王之家有多么丑陋噁心。 「貴妃娘娘,這是皇上賞賜的,請娘娘飲下,微臣才能頒布圣旨。」一碗用玉陶瓷盛裝的湯藥被端到我面前,酸澀的苦味撲鼻,泛著淡淡紅色。 心下一揪……這已經(jīng)不是我認(rèn)識的顏墜了。他居然這么對我,這可是紅花湯啊。我舉起湯碗冷笑一聲,幽怨的朝著顏墜瞪過去,他不發(fā)一語眼神高傲的像在嘲笑我的難堪。 「哈哈。」我喪心病狂的大笑,我顫抖的手高舉湯碗,紅花湯混著淚珠,一飲而盡。 它刮著我的喉嚨,延伸至食道,身體的每一寸都是疼痛的。最后湯碗被我摔碎,碎片撒成一地,象徵著我和顏墜破裂的情誼,再也回不去 顏墜居然真的懷疑我,他覺得我和策昨晚行了茍且之事,還拿紅花湯要我喝下…… 那個曾經(jīng)承載我所有夢想的男人,一個指令就足以毀了我對他的冀望,情誼早已面目全非。我太笨,居然還信他。 顏墜……神珠……一切的一切,早隨昨日的大雪紛飛而去了,只留下了無限感慨嘆息,和互相折磨的苦痛。 也許真正令人憂傷的不是早已逝去的紅塵往事,而是我們只剩下互相猜忌的心。隨后,莫海念了那段令人發(fā)寒的圣旨。 “去妃位且念昔情 朕今輕判姚氏女 離宮千里無還期 水襲土捲不翻身 洛水之史除其名 放任驕縱今釀禍 愿我大宋得太平” 詔書字字錐心,句句刺骨。我就像被沉重的枷鎖套牢在深不見底的煉獄,再也見不得陽光。 「莫海,你退下。」顏墜看著癱坐在地的我冷冷地說,他瞇著眼端詳我旋即粗暴地把我拉起來推到在一旁的貴妃榻上。 我伸手推開他,但我不斷的抗拒只是徒勞,顏墜冷笑一聲后更粗暴的撕開我的下裙,不顧我是無助的請求還是怒吼的咒罵他都不停下來。 「朕會一輩子成為你的夢魘,一輩子!」語畢顏墜緊緊壓著我的頭大力的抹去我臉頰上的淚珠,下身不斷的挺入,徹底把我最后的防線一併擊潰。 「我恨你。」我低頭喃喃啜泣,我感覺顏墜是我此刻最恨的人,我甚至想拿刀往他心臟刺入,可我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任由他凌辱。 「朕要讓你記住,你是朕的女人。」顏墜輕視的看著我,事后泰然自若地穿上明黃色的龍袍,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逕自離去。 我呆在原地?zé)o聲嘶吼,直到遠(yuǎn)方那抹明黃色的影子漸漸淡去,雙手?jǐn)€緊被撕碎的裙子,我真的好恨他……好恨…… 洛水四年,廢國號“洛水”,改為“永初”。 永初,永如當(dāng)初。 - 桃花逐水流,柳絮隨風(fēng)舞。 我孑然立于城門下,卻無人來送行。聽雪霽說,綰扉徹夜未眠跪在鑒鑾宮前替策求情,策才被放了出來,而我落得隻身一人狼狽的處在這個世界。 水紋白斗篷被風(fēng)捲起翻飛,看著遠(yuǎn)處,一對誘人的藍(lán)紫色眸慢慢朝我靠近,我有幾分訝異。 「我來接你了。」權(quán)朔的薄唇揚(yáng)起一個完美的弧度,彷彿我度過水深火熱的日子都已云淡風(fēng)輕。 原來權(quán)朔一直在等我,但他的語氣就像早有預(yù)料,我會被趕出來。 此次離宮,我只帶了那道金黃錦繡的圣旨,我要警惕自己別忘記,自己是如何失去所愛,失去一切的。 「帶你回之前那個地方吧,我給它起了個名字,撫昔齋。」權(quán)朔提起那個宋魏交際的好地方,我點(diǎn)頭表示同意。 這么快,事情瞬間都上了軌道,像是早有所準(zhǔn)備。 撫昔齋,撫今追昔。 熙來攘往的璽城,依舊繁華無度。 我決定先去找一個人,謝老爺。他曾幾次告誡我們,尋求神珠要付出的代價太大,若是承受不起,將會被自己反噬。 而現(xiàn)如今,我懂得何謂犧牲,卻不再開心。 「權(quán)朔,我想先去陳郡謝府一趟。」璽城并沒有太大變化,我還記得怎么走。 「要我陪你去嗎?」權(quán)朔沒有過問,眼底總?cè)粲兴茻o的不知看向何處,最終凝眸。 「不用,我可以自己去。」我擠出一個讓他放心的笑容,我不想讓他和我一樣深刻的體會到,我們四人早已面目全非。 「好。」權(quán)朔語畢便往云中金陵的方向走去,那樣瀟灑的身影,是沐嵐一生所求。 謝家大宅古色古香,靜謐無聲。 腦海中浮起當(dāng)初我們在庭院中等待的樣子,權(quán)朔拿著琥珀枕,我絞盡腦汁回答的題目。 那時,我們四人同心協(xié)力,信任著彼此,沒有一絲芥蒂。可現(xiàn)在我懷疑著顏墜,而他折磨我。最終,他還是不要我了。 那些美好的誓言和承諾呢?空氣都因疑惑而共振。 「姑娘,請問是來找謝老爺?shù)膯帷!挂幻氯俗叱?我還記得他的樣子,謝宅空氣清新,人煙罕至,卻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是的。」我點(diǎn)點(diǎn)頭,探頭探腦追尋謝老爺?shù)纳碛啊?/br> 「老爺已經(jīng)去了。」那名下人彷彿一直在等我,聽他的語氣像是已經(jīng)把生死看的很開。 「老爺是在睡夢中安詳去的,他老人家特別吩咐過,姑娘你一定會再回來,特意交代了一段話要告訴你,我才能離開謝宅呢。」那名下人尷尬笑笑。 「是嗎,那就麻煩您了。」謝老爺真是料事如神,又或者是已經(jīng)看透紅塵,摸清了人的每一面。 「老爺留了一段佛語,你可要仔細(xì)聽好了。」我認(rèn)真點(diǎn)點(diǎn)頭。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是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老爺說世事無常,永恆不及片刻,紅塵路上,有得必有失,盼姑娘好好思考活在當(dāng)下便是。」待我回過神來,那名下人已不見蹤影,獨(dú)留我一人在空蕩蕩的謝氏大宅。 腦袋來回思索,愿我有慧根可以理解謝老爺要傳達(dá)給我的箴言。或許這些年,我把情誼看得太重,才把自己狠狠的栽了進(jìn)去。但我不是佛家中人,我沒有能夠遁入空門的思想,我不過是一介平凡女子,渴望心上人的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