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我爹是朱標 第121節
“是。”曹國公夫人相貌平平,卻是難得的賢良敦厚,亦知丈夫和太子的情分,絕然沒有攔著不讓太子進屋的道理。 “嘔!”不想人沒進屋,屋里竟然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曹國公夫人驚得越過太子沖入屋內,只見原本昏迷不清的曹國公突然起身,吐了一地的黑血,曹國公夫人驚得沖到床前,慌亂的扶住曹國公問:“這,這是怎么了?” 曹國公突然吐得急,坐在榻邊正為曹國公施針的孫商枝被曹國公吐出的血濺了一身,卻依然面色如常地道:“請夫人讓曹國公躺下。” 饒是曹國公夫人慌亂不矣,但聞孫商枝的話卻不敢不聽,乖乖將曹國公扶著躺下。 孫商枝且讓曹國公夫人為曹國公脫衣,但見曹國公身上的無一處好的皮膚,一條一條的傷疤觸目驚心,孫商枝眼中閃過敬佩,接著面不改色的在曹國公身上施針,一處接一處的地方,下針不帶遲疑的。 曹國公并未醒來,一層層的汗滲出,更是緊咬牙關,可見十分痛苦。 孫商枝于此時拿出一顆黑色藥丸,以溫水而化,硬是撬開曹國公的嘴讓他服下,可是這藥吃了下去,曹國公竟然渾身開始抽搐,孫商枝看在眼里,立刻朗聲提醒道:“按住國公,千萬別讓他傷著自己。” 曹國公夫人沒來得及問朱至怎么回事,結果孫商枝已然如此吩咐,曹國公夫人想按人,她的力道比起曹國公來差得遠了! 在一旁看著的太子一眼掃過朱至,朱至已經一個箭步上去,手腳并用,萬河跟著去,一人一邊,牢牢將曹國公壓制得穩穩當當的,愣是沒讓他動著。 曹國公夫人本來急得滿頭都是汗,結果倒好,朱至和萬河竟然就把曹國公按住了,饒是曹國公再怎么掙扎都掙扎不開,驚得曹國公夫人張大了嘴。 “嘔!”不想曹國公掙扎之后竟然又吐出了一堆黑色的血,得,朱至身上都被濺了一身,曹國公夫人看著朱至連閃都不曾閃,反而牢牢的按住曹國公,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拿不準。 不過,隨著曹國公再吐出東西,臉色卻好看得多了,額頭上的冷汗可見少了些。 孫商枝提醒朱至道:“郡主,可以了。” 朱至松一口氣,與萬河一道收手站在榻邊,且等著孫商枝收回銀針才問:“我伯父這是怎么回事?” “中毒。而且久矣,至少有兩年。”孫商枝將自己的發現一一道來,叫人驚詫無比。 “兩年?”太子的臉色鐵青,如何能想得到曹國公竟然是中毒! “若非曹國公身體康健,早撐不住了。”孫商枝就事論事,不過,能給曹國公下毒長達兩年,一點一點的侵蝕曹國公健康的身體,這個人,不簡單! 太子第一時間看向曹國公夫人,曹國公夫人何嘗不是驚愣無比,丈夫竟然中毒兩年之久,怎么會這樣? “眼下可有解除曹國公身上毒素的辦法?”太子不再細問,當務之急是救命,救曹國公的命。 “非一時可成。不過暫時曹國公沒有性命之危。雖說對方下毒的時間挺長的,不過毒性不夠,一時半會要不了人的命,我剛剛已經用了藥,將曹國公體內的毒素逼出來。剩下的只要好好調理,曹國公身上的毒素可以清除。不過,若是尋不出毒素的來源,無用。”孫商枝指出根本問題所在,誰也別無視這一點。 太子神色陰暗,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他明白孫商枝何意。 找不出下毒的人,就算暫時救回曹國公的命,早晚有一天也會有人再對曹國公動手,到了那時怕是更難了。 “你知道曹國公中的是什么毒嗎?”太子問起孫商枝,孫商枝道:“太子殿下,我雖然知道曹國公所中的毒,可是曹國公所中的毒極難察覺。我探得曹國公的脈象得知他至少中了兩年的毒。至少。” 著重提醒最少兩個字,太子的臉更是黑了一圈,視線落在曹國公夫人身上,顯然是想從曹國公夫人嘴里得出,究竟有沒有這方面的線索。 曹國公夫人早已六神無主。手忙腳亂不知道如何是好。 太子也算看明白了,問曹國公夫人只怕是無所收獲,只好問一旁的孫商枝道:“何時曹國公才醒來?” “差不多能醒,只是未必有精力回答太子的問題。”孫商枝辛苦救了半天的人,人至少緩過來了,她也松一口氣。 太子擰緊眉頭,這時候曹國公咳嗽著睜眼,不明所以的問:“我這是怎么了?” 曹國公夫人當下哭泣喊道:“文忠,你差點,差點就沒了!” 曹國公一頓,不料自己一晃神的功夫竟然走了一趟鬼門關。 “忠哥。”太子看到曹國公睜眼也是松一口氣,曹國公但見太子掙扎著要起身,太子連忙將人按住,“忠哥,你身體不適,還是躺著休息吧。” “太子,對不住了,臣失禮了。”曹國公顫著聲向太子賠禮,太子安撫道:“無事,為安全起見,忠哥暫時隨我回宮休養吧。” 太子明白孫商枝說的是實話,正因為是實話,太子更想把曹國公帶走。 既然不清楚危險從哪里來,那就遠離所有的可能。 “這個主意好。”朱至重重點頭,很是認同。 “可是,可是......”曹國公自知宮中規矩森嚴,哪里是他可以隨便進宮,想住就能住的。 “沒有什么可是。天大的事也沒有忠哥的性命重要。”太子豈不知輕重。曹國公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再要是出什么意外,太子得氣死! 為安全起見,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讓曹國公遠離身邊的一切,趁曹國公養病的時間正好可以查查清楚,究竟是誰對曹國公下此毒手,欲置他于死地。 “爹,咱們這就走!”朱至馬上催促,太子既然已經有了主意,事不宜遲,立刻把曹國公帶進宮去。 “你去外頭命人安排妥當,立刻帶你伯父進宮。”太子并非說笑,說干這就干。朱雄英立刻出門安排。 “太子。”曹國公夫人倒不是對太子的安排有意見,但是太子這樣將曹國公帶進宮,她留下怎么是好? 朱至這時候就得上前了,一手拉過曹國公夫人的手安撫道:“伯母放心,我們將伯父帶進宮,定會照顧好伯父。府上的事,伯母只須配合找出毒害伯父的人即可。當然,伯母也須小心。” 不怪朱至危言聳聽,欲加害曹國公的人不知和曹國公有什么恩怨,曹國公一進宮,對方沒有對付曹國公的辦法,會不會對府里的其他人動手,誰又敢保證? 朱至拍拍曹國公夫人的手道:“只是眼下伯父病成這般模樣,府里的事只能靠伯母,您得撐起來。” 曹國公夫人原本擔心曹國公有個三長兩短,聽完朱至的話,立刻驚覺自己責任重大。連連點頭道:“文忠安全我就放心了,旁的事太子不必擔心,我會安頓好府上。” “另外有人進府查查,伯母務必配合。”朱至與太子對視一眼,立刻明白太子眼中何意,好說,不就是勸說人配合而已,不是什么難事,朱至能辦好! “我會的。定要將那殺千刀的人找出來。”曹國公夫人心里何嘗不是掛念曹國公身體的人,要不是因為那暗中的人,曹國公豈會險些喪命。 曹國公夫人深吸一口氣,握緊朱至的手道:“只是文忠須得煩勞你們了。” 朱至立刻拍著胸膛道:“伯母,我們都是自家人,不說那兩家話。我保證一定把伯父全須全尾的給您還回來。” 有朱至這句保證,曹國公夫人暗松一口氣,牢牢握住朱至的手,回頭望著曹國公,眼里都是擔心。 可是府里的情況不明,曹國公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曹國公夫人也不想讓曹國公留在府上,萬一再出什么事,曹國公的命未必能再救得回來。 曹國公夫人既無能力挽狂瀾,也沒有辦法揪出暗中的人,太子接手,她自是乖乖的把事情交給太子。 孫商枝得了太子的話,立刻將一應曹國公身上的東西都檢查了一個遍,太子與朱至道:“你留下隨商枝四處看看。” 某個當爹的人也是拿了女兒當全才啊,別管什么事都能把朱至推出去。 “是。”朱至應得乖巧,別管能不能有別的發現,陪著孫商枝四處看看,這是給孫商枝撐場子呢! 一家子夠不客氣的使喚孫商枝的了,關鍵時候該他們出面撐場子豈能推辭。 朱至留下,朱雄英跟太子回宮了。 沒一會兒鐵牛來了。一見朱至和孫商枝,某位錦衣衛的指揮使面上一僵,好在很快又恢復平靜。 “我爹讓你們查案,你們悠著點。”朱至見著人,本著好心提醒一番的原則,鐵牛答道:“郡主,陛下有旨,讓我們一定要用最快速度查出對曹國公下毒的人。” “所以,你想告訴我說,把整個府里的人捉起來嚴刑逼問是你認為能最快找出下毒人的辦法?”朱至順溜的接話,同時納了悶了,“你們就不能有點志氣?” 鐵牛一頓,不明所以,好好的怎么說到志氣上了? “你們是我爺爺最信任的人,既然如此,你們是不是更應該證明自己沒有辜負我爺爺對你們的信任?”朱至一看他們的傻反應,能不可勁的忽悠? “朝中那些大臣一個個都認定了你們除了靠我爺爺對你們的偏袒,你們就沒有一個是有真本事的。所以,你們就想讓他們看不起你們?更借此對我爺爺不滿?”朱至再接再厲,且問問他們是不是就喜歡被人小看了? “當然不是。只是不知我們要怎么做才能讓陛下莫因我們再受非議?”朱至說得激憤,顯露出的何嘗不是對朱元璋的愛重。那他們口口聲聲喊著對朱元璋這個皇帝忠心,不讓皇帝因為他們而受非議,也該吧? 朱至馬上接話道:“自然是向滿朝的臣子證明你們是有真本事的人。我爺爺愛重你們,信任你們,都是因為你們值得信任。查案,用嚴刑逼供查出來的案算什么本事?那叫屈打成招。真正有本事的人,那是干脆亮出證據,人贓并獲之下,讓人想否認都否認不了。更無人能尋你們錯處。” 對的,朱至在給人畫大餅! 這個餅她不該畫嗎? “曹國公被人下毒一事,一定得查出來,尤其得查得一清二楚,絕不能讓幕后的人跑了。你們想來硬的,萬一碰上硬骨頭怎么辦?萬一沒能把幕后的人揪出來怎么辦? “曹國公于國有功,我大明的有功之臣死在旁人的毒害之下,難道不是證明了你們的無能?這事你們要是辦得不好,滿朝的臣子一準在心里嘀咕。 “看吧,這就是陛下愛重的錦衣衛,連個案子都查不明白,真沒用!還說不是仗著我爺爺的偏袒。” 朱至更得刺激人,被人看不起什么的,絕不能忍是吧。 果然,鐵牛這會兒漲紅了一張臉道:“郡主說得對,毒害曹國公的人敢對曹國公動手,何嘗不是對朝廷的挑釁。我們一定把幕后的人查出來,絕不讓人逃了。” “行,我等你們的好消息。放心,府上所有人,包括曹國公夫人都會全力配合你們。”朱至心下暗喜,把人忽悠住,別讓人犯蠢犯傻的拿了人只想嚴刑逼供,案子要怎么查,他們就算現在不會,難道不能找人? 她就不信了錦衣衛里一個有真本事的人都沒有。 朱至可勁忽悠完畢,一個轉頭注意到孫商枝打量她的眼神,朱至可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 “郡主有一張巧嘴。”私底下,翻找曹國公所中的毒源的孫商枝如是評價。 “你喜歡被人嚴刑逼供?”朱至只此一問,孫商枝如實答道:“不喜歡。” 朱至理所當然的道:“所以啊,風氣得正,必須要豎立不以重刑逼供的原則。屈打成招是常有的事。可是在我們這兒,絕對不能屈打成招。” 作為一個有理想的人,朱至是不樂意輕易動刑。錦衣衛,好像刑具是不少。但是,能不用就別用。 查案拿證據,本就應該一步步來,急不得。 鐵牛領著錦衣衛們當著朱至的面夸下海口,一心想成為有志氣的人,和朱至告辭后,有人就得問問鐵牛了,“指揮使,咱們要找證據揪出幕后的人,怎么找?” 被問的鐵牛臉瞬間黑了下來,顯然并不太樂意聽到這樣的話。 可是,這個問題由不得他不想。 查案,查案什么的,他是不行,不過又不是沒有人行。 “我記得皮世回家呆了好些日子了吧,去,讓他來一趟,務必把案子給我查清楚了。”鐵牛是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和他們道不相同,但是確實好像有那么點真本事的人。 雖說之前他們之間有爭執,現在關系錦衣衛的名聲,皇帝的名聲,他們絕不能丟了錦衣衛的臉,皇上的臉。 “啊!把皮世喊回來嗎?他那人太煩了。”可是一提皮世,馬上有人抗議了! “那你來查案?找線索?陛下那兒等著我們的消息呢。”鐵牛沒辦法,本來一進曹國公府,鐵牛是打算將曹國公府上的人全都帶回錦衣衛,不用查,直接審訊,他就不信了重刑之下弄不清楚究竟是誰對曹國公下的毒。 萬萬沒想到碰上個朱至,朱至一番話告誡下來,一群忠于朱元璋的人是越想越覺得,沒錯,他們哪怕不為自己爭臉,也該為朱元璋爭個臉!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他們丟盡朱元璋的臉! 如此這架式,把人全押下送錦衣衛逼供是不行的了,這就得尋個能撐起場子的人出來吧。 皮世一向不認同他們逼供的方式,但又是自家的兄弟,兩看兩相厭什么的,最后干脆那位家去了! 那沒關系,自家的兄弟,爭爭吵吵常有的事,沒什么隔夜仇。 曹國公這個案子關系重大,怎么著也得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才能對得起朱元璋對他們的信任是吧! 鐵牛越想越覺得有些事必須得做,催促道:“傻站著干什么,趕緊的去把皮世叫過來。” 再心不甘情不愿的人,面對鐵牛的催促,也只能去請人了。 而孫商枝查找曹國公的房間,再到書房,終于是找到毒源了。 “這個鼻壺有問題。”孫商枝看著放在案上的鼻壺,拿過打開,聞著上面的味道道:“毒很少,幾乎不易察覺,可是長期吸入,毒會慢慢由表入皮。” 朱至看著孫商枝手中的鼻壺道:“很難察覺嗎?” “如果不是今日曹國公毒發,根本沒有辦法察覺。”孫商枝很肯定的告訴朱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