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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獻給偏執太子后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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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沐璃眼眶噙淚,克制住心中煎熬的情緒,冷靜看他:“殿下派了暗衛一直盯著我,想必也知道陛下要對我做什么,我自然不會認為你會看著我被陛下處死,只是我實在想不明白,殿下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么?”

    那盞熱茶終究還是入了謝縛辭的口中。

    護國寺的茶入口苦澀,難喝至極,他眉宇擰成疙瘩:“孤想做什么?你想依靠陛下擺脫孤?那么孤就讓你認清現實,陛下他根本護不了你,甚至為了你娘,還會取你的性命?!?/br>
    “所以,殿下讓慧念大師對我說的話,便是讓我清楚明白地認清自己,我不過是一只你和陛下都能隨意捏死的螻蟻?”

    謝縛辭臉色陰沉,“孤有派暗衛保護你,自然會確保你的安全?!?/br>
    姜沐璃苦笑:“現在陛下駕崩,也沒有人可以阻止殿下了,殿下打算如何處置我?”

    謝縛辭緩緩放松心緒,又看她臉色蒼白如紙,眼睛紅腫,整個人單薄又脆弱,他心里揪得一陣一陣的難受。

    默了片刻,他牽著她冰冷的手心,替她暖了暖:“孤知道你聽到陛下說的那句話了,想必你也清楚,你的肚子里如今懷了孤的骨rou。今日孤便想要將所有的事都解決了,讓你可以放松身心,好好將孩子生下來。”

    姜沐璃微楞。

    她差點忘了,她現在懷了身孕。

    將手中貼在小腹上,她不解地問謝縛辭,“這孩子是怎么來的?我不是每回都喝了避子湯嗎?”

    甚至在清寧殿,她擔心會發生意外,特地叮囑了雅彤將避子湯的量再加重一些。

    都防成這樣了,怎么還會懷了?

    謝縛辭拉她依偎到自己懷里,用自己的體溫暖了暖她冰冷的身軀,眼角含笑:“這種事,又有什么說得準?避子湯本就不是萬無一失的?!?/br>
    姜沐璃白著臉,倉皇失措地拉扯謝縛辭的衣襟,面含祈求:“殿下,你再幫我請個太醫來診一下脈好不好?”

    她手心貼著腹部,困惑地呢喃:“我不相信這里會有孩子,興許是慧念她誤診了?或許還有可能是她故意說這種話來嚇唬我?!?/br>
    她怎么能懷了謝縛辭的骨rou?怎么可以!

    她和他之間本就隔了上一輩的仇恨,她若是懷了仇人之子的骨rou,又怎么對得起阿娘……

    謝縛辭緊抿著唇,最終為了不嚇到姜沐璃,還是不動聲色地掩下臉色的寒霜。

    懷了他的孩子,就這樣讓她難以接受?

    可當她又一次吵著要太醫診斷時,他還是無奈地應了下來。

    “好,孤便讓你徹底死心!”

    作者有話說:

    女鵝:我不信,我防成這樣!孩子是怎么來的!!

    狗子(嘴硬):是我jz厲害還不成嗎?

    第52章 新帝登基

    來給姜沐璃診脈的是同謝縛辭去淮州的隨行太醫, 張太醫從接到太子召見的命令時,鄒卓便已經仔細叮囑過了。

    張太醫凝神診脈了多久,姜沐璃整顆心便懸掛了多久,等張太醫收手后, 見他皺著眉頭, 思索起來。

    姜沐璃眼里漸漸浮起喜悅。

    這是沒懷?

    謝縛辭見此, 呼吸不自覺放輕,帶著自己都尚未察覺的緊張,緊繃著臉問:“如何?有身孕了嗎?”

    張太醫回道:“回稟太子殿下,柔安公主的確已有了三個月的身孕?!?/br>
    姜沐璃慌張追問:“這怎么可能?張太醫, 我……我……”她紅著臉, 小聲說:“我可是都有喝避子湯啊?!?/br>
    張太醫皺眉,正欲說話, 卻忽然對上謝縛辭冷冽警告的眼神,剛準備說出口的話便連忙換了一句:“柔安公主有所不知, 這避子湯本就不是萬無一失的,微臣行醫多年,也見過少數喝了避子湯也懷上了子嗣的情況?!?/br>
    “況且,公主應當已有兩個月沒有來癸水, 難道公主沒有察覺嗎?”

    姜沐璃訥訥道:“我以往也有過一個月沒有來的,是以便沒有多想……”

    張太醫只隨口又說了一句孩子是意外來的話,后又叮囑了些懷孕時需要防備忌口的事之后便出去了, 謝縛辭喊來雅彤, 吩咐她去煎張太醫備好的安胎藥。

    此時廊下來來回回的下人奔走聲,即使確診了, 姜沐璃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謝縛辭眉宇微蹙:“怎么, 現在有太醫確診, 你還是不信?”

    靜默了許久許久。

    姜沐璃像是對自己妥協,又像是認命了,氣餒地低垂著眼,容色略微憔悴,啞聲道:“我,信了……”

    若真是老天對她開了這樣大的玩笑,她除了承受,還能如何?如今懷了孩子也是事實,這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還是在她肚子里孕育的孩子。

    她若這樣一昧地逃避,又有何用?

    可,這到底是個不該來的孩子……

    見她這樣輕而易舉的妥協,謝縛辭心里浮起怪異,可很快就被這個到來的孩子而掃去了方才的不虞。

    室內淡香浮動。

    他一把拉過還在悶悶不樂的姜沐璃坐上自己的大腿,黑眸蘊著光亮,輕聲細語道:“陛下在護國寺駕崩,如今我必須得趕緊趕回長安,處理后事?!?/br>
    姜沐璃抬眼看他,內心五味雜陳。

    當時她清楚地看到了,分明是他弒父殺君,死的是他的親生父親,可是他提起時的樣子,像是死的只是一個路人一樣。

    難道帝王家都這般生性薄情嗎?即使她怨恨皇帝,可皇帝到底也是他的生父,他怎能冷漠到如此地步。

    她微微出神,謝縛辭掐了下她柔嫩的臉頰喚醒她,“緣緣,你有沒有在聽孤說話。”

    姜沐璃啊了一聲,下意識回:“在聽的?!痹捳f出口,又覺得很是不對勁,雙眸立即瞪大,不悅道:“不要叫我緣緣,那是我家人才能叫的?!?/br>
    見她一副耍小孩子脾氣的模樣,實在可愛至極,謝縛辭心里忽燙,輕笑出聲,揶揄道:“如今你懷有孤的骨rou,我們怎么不算一家人了?”

    一家人。

    她怎么能跟傷害了她阿娘的仇人之子,毫無芥蒂地做一家人?

    況且,先皇后的死雖說并非她阿娘害得,但到底也是間接造成,他們之間隔了那樣難以消除的仇恨,又怎能這樣不管不顧,拋棄所有道德廉恥這樣做一家人?

    姜沐璃瞬間就紅了眼眶,忽然不敢對上他灼熱的眼神,便只能低下頭來。

    謝縛辭以為她害羞了,便笑了幾聲就此順過,繼續方才的話題,“明日我便要啟程回長安了,你就跟孤一道回去?!?/br>
    姜沐璃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頭應下。

    她來的時候是跟著陛下來的,如今陛下駕崩,謝縛辭又派暗衛盯著她,四周都是他的眼線,她拒絕了又有何用?

    天色漸暗,謝縛辭將姜沐璃哄睡了后,便吹滅燭火出了房門,門外能聽見他吩咐雅彤好好伺候姜沐璃的聲音。

    屋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姜沐璃緩緩睜開眼,垂下的手心不由自主又貼上了小腹,隨后力道不自覺攥緊。

    她能感覺到,她和謝縛辭之間,都只是在刻意不提某件事。

    可即便不提,便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嗎?

    屋外,謝縛辭喊了張太醫過來,屋檐長廊下的夜風迎風搖曳。

    “張太醫方才為柔安公主診脈,可是想說些什么?”

    張太醫躊躇著,還是老實答道:“微臣觀公主的脈象,不像是飲了避子湯,便想問問公主是不是記錯了什么?!?/br>
    謝縛辭眉梢微挑,神色冷漠不近人情:“張太醫是聰明人,想必懂得什么該對公主說,什么不該對公主說?!?/br>
    張太醫額冒冷汗,心中雖對太子和陛下的養女之間攪合在一起的事震撼不已,可如今卷了進來,只能乖順應下。

    得到張太醫的保證,謝縛辭很是滿意,便晉升他的職位,待一同回了長安,專門負責照料姜沐璃的身體。

    夜里,姜沐璃自有了身孕后比以往睡得更沉,自是不知道有人又掀起了她的軟衾,鉆了進去又將她牢牢的圈入懷中。

    屋內沒有點燈。

    謝縛辭手心按上姜沐璃的后頸,將她的臉頰往自己胸膛上放,他執著地想讓這樣一個已經熟睡的人,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溫香軟玉在懷,他埋頭在她頸窩處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他深入骨髓,平生難忘的氣息,這才覺得仿佛活了過來。

    “緣緣?!彼麩o聲的呢喃,掌心從她精致的鎖骨一路滑到小腹處。

    幽深的眼神緊緊盯著她平坦的腹部,黑夜中,逐漸浮起難以自控的喜悅。

    這里即將會有他與她血脈相連的骨rou。

    白日里為了不讓她看出異常,他只能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無人知曉,當他從皇帝口中得知她懷了身孕時,全身的血液能有多沸騰,有多欣喜。

    自打母后薨逝后,他便覺得自己在這世上再也沒有血脈相連的至親了。

    如今,他和緣緣有了孩子。

    這是融有他們血液的骨rou,是這輩子都無法切割的血脈。有了孩子后,想必她也會老實留在他身旁,不會再動逃離的念頭了。

    謝縛辭活了二十一年,頭一次覺得老天待他不薄,便是帶著這樣的快意,他安然地摟著姜沐璃入睡了。

    也是這三個月來,他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

    二皇子謀反刺殺皇帝,被從淮州賑災返回到護國寺的太子當場誅殺,陛下因受傷嚴重,失血過多之下,救治不及時已無力回天。

    此消息不過一日便傳遍了長安,大街小巷沸沸揚揚。

    烏云密布,天色陰沉。

    皇帝的遺體運回了長安皇宮,宮門隊伍長排。

    皇宮上下一片悲戚,崔繼后身穿素色喪服,渾身顫抖地走向那描金黑漆棺槨前,纖細的指尖還在隱隱發抖,淚水從眼角滑落,哭著喊:“陛下——您怎么舍得拋下臣妾就這樣去了?嗚嗚嗚……”

    一旁幾名隨同謝縛辭回京的大臣,見皇后悲慟萬分,紛紛安撫:“娘娘,節哀?!?/br>
    崔繼后拖著悲傷的情緒,開始處理皇帝的喪儀,得到消息的一眾朝臣,王公貴族均拖家帶口來皇宮奔喪。

    皇城內哀樂不斷,哭聲連綿不絕。

    姜沐璃回了長安后,便被謝縛辭強令帶回了東宮。

    當時她便拒絕:“為什么我不能回清寧殿?如今我還是先帝冊封的公主,住在殿下的東宮像什么樣子?”

    開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才從東宮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