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獻給偏執(zhí)太子后 第80節(jié)
“外頭是太子殿下以及一眾前往淮州賑災的官員,他們清早來護國寺,本想隨同圣駕一道回長安,可……沒料到二皇子膽大包天,趁著陛下身旁沒人,將陛下引到山上謀殺。” 雅彤不知姜沐璃知道原委,便將外面正在爭吵的事說了一遍,“所幸二皇子沒有逃脫,被正巧來護國寺的太子殿下誅殺,但因陛下受的箭傷實在太重失血過多,還是沒等到太醫(yī)的醫(yī)治便駕崩了。” 姜沐璃嗯了一聲,旋即掀開被子站起身,強制忍下暈眩的感覺往門外走去。 雅彤急忙攔下:“公主,您身子不適,得好生歇著。” “我想去看看,究竟是誰在外面吵。”且一直在喊著:“柔安公主才是殺害陛下的真兇!”這句話。 雅彤面露為難,思及太子的吩咐還是大步越過姜沐璃,擋住了房門:“公主,您不能出去。” 姜沐璃冷眸看向雅彤:“為何?是誰讓你限制了我的行為?” 忽然,雅彤身后的門傳來“吱呀”一聲響。 外面的日光從門口照映進來,謝縛辭一身墨紫長袍,逆著陽光站在門檻外看她,薄唇輕啟:“是孤下的命令。” 姜沐璃渾身僵硬。 他舉步走了進來,“你下去吧。” “是。”雅彤福了福身,接著退了出去,關緊了房門。 房門緊閉后外面的陽光無法投進來,屋內瞬間昏暗了不少,就連謝縛辭的面容,都那般晦暗不明。 姜沐璃后退幾步。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問:“雅彤是從什么時候起為你效命的?” 謝縛辭朝她走近,順手牽起她冰冷綿軟的手心,捏了捏后不悅地皺眉:“怎這么涼?那些下人都是怎么照顧你的!” “殿下!我在問你話。”她氣憤地將手抽離,卻怎么都掙脫不掉他掌心的溫熱。 他不語,將她打橫抱起,落座到自己的大腿上,平時都很用力的臂膀,今日卻松松垮垮地環(huán)著她的細腰,像是怕弄疼了她。 等她沒再掙扎了,謝縛辭才緩慢道:“從你進清寧殿之前,雅彤就聽命于孤。” 所以打從一開始,雅彤就不是皇帝的眼線,而是謝縛辭的? 這便也難怪,為何每回謝縛辭來清寧殿,雅彤都毫不意外,且每次都非常知趣的在外面守門。 這便也難怪,為何謝縛辭離開長安三個月,雅彤幾乎每日都會有意無意地在她面前提起他! 若是她沒猜錯,就連白日里將她打暈的那兩個侍衛(wèi),也是謝縛辭的人。 原來,她即使出了東宮,也從沒有逃出他的手掌心,無論是清寧殿還是來了行宮,她的一言一行全部都在他的掌控和監(jiān)視下。 她臉色煞白,低垂著長睫,謝縛辭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 但是他和她有三個月沒見,再次見面,她對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一個婢女的由來? 這點讓謝縛辭極其不悅。 可到底憐惜她如今的身子不適,他還是放輕了語調,手心貼上她滑膩的臉頰,柔聲問她:“近乎三個月沒見,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孤嗎?” 當日分別的匆忙,前往淮州之前的啟程當晚,他也曾去過一次清寧殿。 廝磨間,他對她說他要離開長安,去淮州處理賑災事宜。 猶記得懷里的人當時是如何回答他的? 她懶洋洋地嗯了一聲,問:“要去多久?” “快的話兩個月能回,慢的話興許要三個月。” “這么快呀?” 聞言謝縛辭眉宇擰成一團,胸悶得無法出氣,半天氣極了,只能掐她臉頰:“你就巴不得孤就此一去再也不回了?” 渾身本就酸軟到提不起力氣的姜沐璃,因臉頰的輕微吃痛低呼了一聲。 “這話是殿下自己說的,我從未說過!” 他冷笑:“你不曾說,但這是你心里所想。” 姜沐璃不愿搭理他。 真是愈發(fā)陰晴不定的男人,還沒有蠱毒發(fā)作時的半分溫柔。 “醒醒,別睡了。”謝縛辭見她又闔上了眼睛,將她搖了起來。 姜沐璃閉眼嘟囔一聲:“你明日不是要啟程?早點休息也好養(yǎng)精蓄銳。” 謝縛辭沒有回話,屋內靜了半晌,就在姜沐璃睡過去時,忽然感覺肩頸處有種濕濕黏黏的感覺。 這種熟悉感,使她猛地睜開雙眼,果不其然看到他正埋在她鎖骨處輕輕噬咬。 她頓時掃去了困意,臉頰漲得通紅:“殿下?方才不是已經(jīng)……” 謝縛辭從她頸窩抬起臉來,眼神幽深:“方才那么點怎么夠?孤這次一去將幾個月不回,得一次先補齊。” 說著,他的視線從她臉頰一路往下,最終停留在肚子這處,他不知盯了多久,目光灼灼仿佛要在她的小腹上盯出個窟窿。 后來他真的折騰她到快天亮。 那時,姜沐璃是真的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只隱約記得昏睡之前好似聽到身旁的男人,在她耳邊呢喃了一句話,隱隱似有關孩子的事。 ** 謝縛辭剛問完話,此時恰好外頭又響起了sao動,姜沐璃被轉移了注意力,避不回答他方才的問題,反而問他:“究竟是何人一直在提起我?” 從她醒來為止,就一直聽到外面?zhèn)鱽矸Q不上陌生的女聲,在聲嘶力竭地喊。 謝縛辭蹙眉,朝門外喊了一聲:“鄒卓。” 鄒卓推開門立在門外,“殿下有何吩咐。” “將外面那瘋女人帶進來。” 鄒卓詫異,“殿下?她已經(jīng)瘋癲了,恐怕會驚擾到殿下。” 謝縛辭擰眉:“其他不必多說,帶進來吧。” “是……”鄒卓只好應下。 不多時,兩名侍衛(wèi)壓著一個衣衫凌亂,面上蜿蜒血跡已干枯的尼姑進了屋內。 謝縛辭吩咐侍衛(wèi)將她雙手綁在身后,便讓一干人等退了出去,很快屋子便只剩下他三人。 他將姜沐璃從懷里放下,淡淡問她:“還認得她嗎?” 雖說面前的尼姑早已失去了初見時的體面,就連右眼的血跡流了滿臉,模糊了面容,姜沐璃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 這是慧念大師?那個提出要將她處死做成銅像的人! “殿下想說什么……”她嗓音細細發(fā)顫,聽得出在克制情緒。 謝縛辭還沒說話,慧念已經(jīng)開始破口大罵:“你這個毒婦!不愧是蘇嫣的女兒,跟她一樣心腸歹毒膽敢做出這種事!害得我瞎了只眼睛,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還有陛下,你殺死了陛下,作為陛下的養(yǎng)女,竟還跟太子私下搞一起去,我也一定會將事實公布于眾,讓眾人知道你的歹毒心腸!!” 謝縛辭微瞇黑眸,旋即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朝慧念胸膛前穿去,冷聲發(fā)狠:“閉嘴!孤讓你說話了?從現(xiàn)在起,沒有孤的允許,你若膽敢再多說一個字,孤會讓你生不如死。” 慧念慘叫幾聲,捂住眼睛的手不得不騰出來捂住胸口,全身疼得抽搐。 “你不是問孤想說什么嗎?”謝縛辭看向姜沐璃,淡聲道:“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姜沐璃不解:“她不是護國寺的住持大師?” 他冷笑一聲,“住持大師會想要謀害你的性命?姜沐璃,你是完全不知道你娘當初究竟惹了多少人?” “你好端端又提我娘做什么!” 謝縛辭眸色寒涼,轉過去朝慧念吩咐:“你自己跟她說,你同陛下是在謀劃些什么,若是敢漏了一個字,孤就割你身上一塊rou喂狗。” 慧念方才大罵的勇氣也因太子狠戾的話嚇得氣焰霎時間消滅,面前這個男人,驀然間讓她覺得,他比皇帝還要可怖。 慧念顫顫巍巍癱坐在地,只能老實道:“陛下從去年起,便吩咐我?guī)退芤粋€蘇嫣的銅像,可是塑真人的銅像,簡直前所未聞,但陛下完全不給我解釋的機會,警告說若是做不出來就會要了我的命。后來我得知了柔安公主的存在,傳信問陛下是何情況,陛下便告訴我,柔安公主是蘇嫣的親生女兒。” 雖說先前皇帝已經(jīng)說了,可如今聽到來龍去脈,姜沐璃渾身顫抖,氣憤不已。 塑她阿娘的銅像?陛下是瘋了嗎?她阿娘便是去世了,都逃不開這個惡人的魔爪?! “我得知柔安公主與蘇顏相貌相似,便……便心生歹意,就提出要以柔安公主為模具……塑出銅像,才會更加逼真……” 姜沐璃面色凝重:“所以陛下便帶我來護國寺,你才打暈了我,打從我踏入護國寺起,你們便打著這樣的主意?” 慧念現(xiàn)在哪敢說句假話,只能憤憤點頭。 她恨陛下,可也愛陛下,她無法對陛下出手,便只能將恨意轉到蘇嫣身上,蘇嫣死了后,就連她的女兒,都能輕而易舉得到陛下的關愛。 憑什么?憑什么只有她在這樣一個寺廟里做尼姑?!憑什么有的人什么都不用付出,便輕而易舉得到九五之尊的寵愛。 姜沐璃咬緊了牙,怒目而視:“你說我心腸歹毒?我一從未傷害過人,二未起過任何傷人的心思,而堂堂住持大師想要取我性命,還倒打一耙指責我歹毒?這便也難怪你永遠都比不上我阿娘!” 提起比不上蘇嫣,慧念氣得橫眉瞪目:“你娘就是什么心善之人?她若不是心腸歹毒,又怎會攛掇陛下不準冊封我為妃?她若不心腸歹毒,又——” 話說到此處,慧念突然不害怕謝縛辭的威脅,反而嘲諷的目光在面前二人身上來回掃視:“又怎會害死了先皇后。” “太子殿下的生母崔皇后,那可是一個端莊大氣,出身士族的貴女,又豈能是蘇嫣這等揚州瘦馬出身的女子比得上,可即使是那樣的先皇后,照樣因為蘇嫣的一句話,而險些被廢了后位。” 她嗤了一聲,呸道:“你的阿娘,倒不見得有多清白!” “你閉嘴!不準侮辱我阿娘!” 姜沐璃氣得渾身發(fā)抖,下意識去看謝縛辭的神情,果真在慧念提起先皇后的死因之后,他眼底神色更加的冰冷,與方才抱著她,柔聲問起想不想他的,完全是另一個人。 慧念敏銳地察覺她這個眼神小動作,諷刺道:“我當太子殿下為何要這么做,原來不過跟我一樣想要報仇罷了。先皇后的死,與蘇嫣脫不了干系,這是連陛下都心知肚明的事,你覺得太子殿下心里不會怨嗎?” “我倒是沒想到,原來蘇嫣的女兒,不僅得她的真?zhèn)鳎€比她更厲害,連隔著這樣一層殺母之仇,都能勾得太子殿下對你這樣上心。” 姜沐璃垂下的手還在顫抖,渾身無力,忽然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謝縛辭沒看她,只冷聲對慧念說了一句:“這里不需要你了,滾出去。” 他話音一落,侯在門外的鄒卓便推門而入,在慧念喊出來之前,塞了棉布在她嘴里,堵住了話語拖了出去。 三兩下,這間屋子便僅剩他二人。 姜沐璃站著搖搖欲墜,謝縛辭皺眉將她拉下落座,“你這樣站著不累嗎?” 她輕輕笑了一聲,面色蒼白問他:“殿下這樣不累嗎?” 他反而神色坦然地倒了一盞熱茶給她,“是有點。孤剛從淮州回來,誅殺了反賊,關于陛下駕崩,還有一大堆的事等著孤去處理。” “殿下知道我問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