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不來搶走我 第36節
該說的說完了,林旗讓護衛退下,手按上了姜榆房間的門,卻遲遲未推開。 這間房嚴格來說并不是姜榆的,而是姜榆與周明夜夫妻倆的,他深夜而入,是不合禮數的。 林旗在房間外駐足停了會兒,高大的身影就那么大大方方地立著,好像與夜色融合在一起。 最終,他垂下眼,推門而入。 屋中晦暗,林旗眼力好,避開桌椅到了姜榆床邊,掀開薄紗帳,見床上只有她一個人。 姜榆平躺著,薄毯的一角隨意地搭在腰間,雪白的寢衣發著光一樣格外顯眼,緊貼著玲瓏軀體,將曼妙身姿盡數勾勒出來。 林旗伸手把毯子給她蓋上,目光一轉,又看見了她的腳,白白嫩嫩,腳尖高高翹著,下面墊著一個軟枕。 沒見過睡覺時頭和腳都要枕枕頭的。 林旗多看了兩眼,想起山洞中她問的那句:“你是不是想看我的腳?” 他沒忍住又看了一下,那腳底板是漂亮的弧線。越看越心癢,他手掌動了動,扯過毯子把姜榆的腳也遮住了。 這下姜榆從頭到腳都遮得嚴嚴實實了,他掃視了一遍,在床頭坐下。 林旗有事情想不通,想再問問姜榆。 這幾日他查了許多明昌侯府的往事,周老夫人是老明昌侯府的續弦,只有一個女兒已經遠嫁出去,周明夜的生父與周二爺都是前面的夫人生的,只是養在她膝下,在外人看來是母慈子孝,內里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護衛說明昌侯府里的人都很簡單,林旗卻不這么認為,就拿今日的事情來說,老夫人若是當真對姜榆在姜家一住就是半月的事情沒有怨言,今日大可在惟姨娘剛開口時就呵斥把人趕走,卻偏偏不做聲,等孟氏與惟姨娘吵起來,才出面來。 說起來這明昌侯府也真是邪門,明昌侯與孟氏膝下共兩子,長子在十二歲時被毒蛇咬了去世,次子周明夜出生沒多久,明昌侯也去世了。 老大如此,老二則是反過來了,周二爺是發妻早逝,府中現今幾個妾室都是他的。 到現在,侯府中僅存的一對完整的夫妻便是周明夜與姜榆了。 而當初明昌侯去世后,按理說這侯爵該落到尚在襁褓中的周明夜身上的。明昌侯去世前硬是拖著一口氣進了宮,誰都以為他是要請皇帝讓周明夜承爵了,沒想到他卻是把爵位交還給了皇帝。 世襲的榮耀沒了,當初有沒有爭執誰也不知道,但毫無疑問,周明夜與孟氏在侯府的日子并沒有外人所見的那么好。 只是皇帝感念明昌侯主動歸還爵位,這兩人也是在皇帝眼中有些存在感的,不然怕是不知道要被怎么蹉跎呢。 若說這明昌侯府中有能耐□□、監視姜榆與周明夜的,除了周老夫人與周二爺,林旗想不出其他人。 只是他想不出理由,這兩人與他不曾有過恩怨,更沒理由憎惡姜榆,沒有道理要去傷害姜榆。 姜榆在明昌侯府待了這么多年了,或許會知道些別的消息,林旗想問問姜榆,但今日有事耽擱了來晚了,到的時候姜榆已經睡下。 林旗低頭望著她熟睡的面容,伸手把她額前的碎發撥開,摸到了潮濕的汗水。 …… 他正猶豫是不是把薄被給掀開一些,姜榆“唔唔”兩聲閉著眼推開了身上的被子。 雪亮的綢衣露了出來,衣襟隨著她翻身的動作微微扯開,隆起的弧度很明顯,甚至還露出了一抹鵝黃。 林旗手背上青筋突起,抓著被子的手緊緊的,忽地猛地一扯,把姜榆連腦袋一起遮住了。 動作大了點,驚醒了姜榆,她迷迷糊糊拉開被子,聲音細弱地喊道:“旗哥——” 林旗視線固定在她半睜著的雙眸上,她眼神迷茫地看著林旗,半睡半醒的,眷戀地朝著林旗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壓,臉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看著又軟又乖,動作與神色間皆是對情郎的親昵與愛慕。 林旗像是一個傀儡任由她動作,看見她雙唇噏動,又喊道:“旗哥——” 聲音軟綿綿的,聽得人心都要化了。 林旗俯身細聽,聽她聲音含糊不清道:“被我抓到了,看我怎么折磨你……” “……” 林旗扯下她雙手,把她身上的寢被掀開,然后起身出了床帳,守在了外面。 . 天才微亮,姜榆就醒了,是被熱醒的。 明昌侯府雖然門第高,但自從爵位沒了之后,日子漸漸緊迫了起來,高門作風還在,日子卻沒法奢靡。 姜榆在自己家尚能用得上冰,在這里卻用不上。 倒不是姜家多奢侈,是姜榆小時候中過暑,姜夫人嚇壞了,從那之后每年夏天不管花多少銀子都得給她備上冰。反正他們府上人少,也花不了多少銀子。 不像明昌侯府夏日用冰緊張,只有老夫人與周二爺能隨意用,其余小輩只能去老夫人那蹭,或者自己找地方納涼。 姜榆睡前就帶著氣,現在又被熱醒了,難受極了。 她心里有氣,想著屋里沒人就不裝了,一腳把腳邊的軟枕踹出床帳,氣惱地哼哼了幾聲。 “大清早的,跟誰耍脾氣?” 耳熟的聲音響起,姜榆一驚,匆匆坐起來,唰地一聲掀開了床簾,正好看見林旗撿起她踢落的枕頭拍著。 驚喜來的太快,她眼睛一彎就要笑,然而下一刻想起昨日的事情,趕緊憋住,裝作生氣的樣子道:“你在我房間做什么,我要喊人了!” 林旗把枕頭朝她拋過去,目光微微一掃,道:“衣裳穿好。” 姜榆茫然地低頭,看見了自己半開的衣襟,臉上一熱,忙伸手抓住衣襟,又故意道:“明昌侯府家的三夫人你也敢輕薄,我馬上喊人來,打死你。” “我有事要問你。”林旗忍著她,走到了床邊坐下,道,“說完你再鬧。” “你說誰鬧啦?”姜榆嘴上嘟囔著,跟著往他身邊靠,“你要問什么?” “周家二老爺是什么樣的人?” 姜榆沒想到他突然問起周二老爺,想了想才道:“他從不管后宅的事,我與他見面也只是簡單問好,從未多說過什么。他為人看著很板正,對子女教導嚴格,但是很奇怪,幾個子女沒一個教的好的。” 姜榆答完了,問道:“你問他做什么?” “隨便問問。”什么都沒查出來,林旗暫時不想與她說,又問,“老夫人的為人呢?” 姜榆可不滿意他這反應,攀住他手臂道:“你不與我說清楚,我不要告訴你了。” 她任性慣了,想起昨夜自己苦等他那么久,突然就不樂意他坐在自己床上了,側著身子去推他。 不巧的是,林旗耳尖,聽見外面有了動靜正要起身藏起,見姜榆撞來怕她摔到床下,急忙接住了她。 姜榆撞入他懷中的同時,房門被人打開。 “他又來了!”周明夜急匆匆走進來,猝不及防地看見了相擁著的兩人。 姜榆衣衫不整、面色潮紅,而林旗雖未見什么表情,手卻牢牢地摟在姜榆腰上。 周明夜愣了愣,猛地閉眼,轉身朝外走去。 第43章 來人 周明夜這半生一直謹言慎行, 與姑娘家相處時時刻謹記自己男兒身份,在姜榆之前,除了她娘孟氏之外, 再沒有和別的姑娘家有過接觸;與男子相處時, 則暗自提醒自己是女兒身, 從不敢與男人有任何肢體觸碰。 唯有一次意外…… 方才那場面給她帶來了很大刺激, 周明夜久久沒能回過神,面紅耳赤地在書房呆坐了半晌,書房門被人敲響。 周明夜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抬頭望去,正好與林旗打了個照面, 霎時間窘迫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尷尬了會兒,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不管是名義上還是道義上,現在姜榆都是她的夫人。 她是捉jian的,林旗是被捉的那個, 于情于理,都該他忐忑不安才對。 周明夜勉強定神, 神色嚴峻地看去, 卻見林旗神色淡淡, 道:“三日后去禁軍任職。” “什么任職?”周明夜裝出來的沉穩瞬間破碎, 驚訝問道。 “整日窩在府中, 你想怎么將功抵罪?” 周明夜驚得站起,眼眸顫動,不可置信道:“你、你當真愿意幫我?” “算是報答你當初救了音音。”林旗說完不顧周明夜反應, 轉身就走, 可是到了門檻處又停下, 背對著她低聲道,“也是為了和離書。” 在去保州的路上,兩人有過一次簡短的交談,雙方對彼此都有抵觸,林旗只是與她說了侯府有不軌之人,其余的是一個字也不愿意多與之交談。 這是兩人第二次談話,內容依舊言簡意賅,可周明夜卻渾渾噩噩,長久未能回神。這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被人施以援手,雖然對方另有目的。 這也從另一方面證明了姜榆是對的。 周明夜急匆匆追出去,外面天光已大亮,丫鬟們來來往往,根本就沒有了林旗的身影。 她左右張望了會兒,引來了丫鬟,“少爺在找什么?” 周明夜木然搖頭,僵硬道:“少夫人起了嗎?” “還在梳洗呢。”丫鬟道。 姜榆起床后簡單沐浴了一下,洗得清清爽爽,又慢吞吞描妝梳發。 其實她原本該去給周老夫人晨昏定省的,剛嫁過來的時候折騰了三五日,就當著眾人暈倒了。說是夜間照顧周明夜疲憊不堪,實在撐不住了。 周老夫人要面子,怕被人說苛待大房,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姜榆正悠悠對著銅鏡戴朱釵時,周明夜等不急,自己找了過來。 明明是周明夜自己的房間,她現在進來卻十分不自在,尤其不敢往那張床上瞅。 姜榆膽子那么大,又與林旗兩廂情悅,誰知道這兩人都做了些什么? 周明夜一進這屋就想起方才的畫面,想說的話卡在喉頭,好久沒能說出來。 姜榆倒是十分自由,臉上抹了薄薄的胭脂,看上去春風滿面、嬌艷欲滴,打發丫鬟們下去了,扭頭望著周明夜,道:“誰又來了啊?” 周明夜被問住了,“什么誰又來了?” “嗯……”姜榆水潤的眼眸轉了一圈,落在勾起了簾帳的床榻上,瞧見周明夜又紅了臉,她抿著嘴笑起來。 雖然她與林旗什么也沒有,一整夜最近的距離也就是林旗抱了她那一下,但是她高興別人誤會。 相處這么久,周明夜對她還是了解的,這時候她越是表現得不自在,姜榆就越開心。 她咳了一聲,把那畫面從腦海中驅逐出去,終于想起她最開始找姜榆還是為了什么事了。 “喬海又來了。” 孟氏曾被身邊的心腹嬤嬤背叛要挾,嬤嬤有個兒子,名叫喬海,年近四十,發妻早早去世了,自己又瘸了條腿,只一人帶著個七歲兒子生活。 嬤嬤還在時,孟氏可憐她,不僅不曾虧待她,還時常給她賞銀去補貼家用,結果反被她威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