饞蟲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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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將軍府,揭開脖子上滲血的傷口,裴璃聞著彌漫鼻間的血腥味就皺了眉頭。 她還從未如此討厭過血的味道,本以為都習慣了,不想到今日又突然反感了起來。 只是現下她倒是沒有什么心思糾結,還惦記著修律之事。歪著脖子讓周臨給自己上藥,又忍不住的解釋。 “周臨,修律的事我想很久了,并不是有意包庇罪犯。西褚律法多承前朝,殉葬、株連、宮刑、幽閉、俱五刑種種何其殘忍。還有吏治你可曾想過,莫說是朝中大員,就是底下的微末小吏拿著雞毛當令箭,戕害無辜之事數不勝數。朝廷不僅僅只是發號施令,我們更要有完善規范的處置。至少在罪犯尚未定罪前不得肆意虐待,殘害其親屬。治理國家百姓,不僅僅是是依靠暴力震懾,更重要的是禮義教化。天下jian惡之人如何殺的盡,只靠酷刑惡吏只會讓無辜者淪為陪葬。” “怕我不信你,所以才解釋的嗎?” 周臨的手一頓,看著裴璃的側臉,歪著的腦袋更是顯得其脖子修長纖細。半解開微微退至肩頭的衣衫下是若隱若現的傷疤。 與她歡愛時,他總愛去親吻撫摸它們,感受她曾經九死一生的驚心動魄。 “我……我怕你不理解我,我知道你現在很多事要做。你站在帝國之上,有些事也許顧及不到,又也許底下的人蒙騙你。” 裴璃余光掃著又重新動手給自己包扎傷口的人來,說話間忍不住吞咽津液,扯動著纖細的脖子和鎖骨。 周臨忽視不掉她這旖旎的風光,迅速的纏好手中的紗布,伸手將她的腦袋身子扶正。 “正因為我一個人的精力還有諸多顧及不到的地方,所以才需要有你、方首輔還有小修撰來幫我。可你是我最后的底牌,所以有任何想法都不要親自出面好嗎?自古以來變法者不得好死,多少能臣志士落得人死政熄的下場。現在的改革變法,我希望不僅只是數年或一朝之政。而是在不斷的完善和革新中,以保西褚萬世基業。在日后我退出朝堂后,我需要你輔佐云浦繼續推行新政。以后倘若有什么事,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告訴我,或是方首輔。” 他還是護著她,裴璃懂的。 點了點頭,才發現衣衫落在胸口上,露了春光忙得攏好衣服訕訕的看著周臨。一本正經的同她討論國事,又目光深深的盯著她的胸口。 裴璃被他看著面色發熱,這模樣的周臨她還是熟悉的很。 “你……你別這樣看著我,怪不好意思的。” 周臨噙著嘴角溫溫一笑,伸手握住她的爪子又掀開了些衣服,窺到里面那對乖順的兔子。 “什么時候傷的?” 他總愛這樣追問她每一處傷口的緣由,可裴璃有些已經是不太記得了。除非是重傷險些要了她的命的,還有第一道出現在她身子的疤痕。 以前周臨問起來的時候,她也會很可以和他津津樂道的當年戰場殺敵的記憶,像說書一樣的精彩。 可是胸口上的這道疤痕,已經很久很久了,傷疤都模糊不清只剩下淺淺的粉rou。 “是,十五歲那年……” 裴璃猶豫了一下,周臨聽她說十五歲便知道是在教坊司的日子。立刻就心疼的攏起她的衣服,不再復問。 可是軟榻上的姑娘卻拉起他的手將胸口的衣服重新撥來開,握著他的食指,用溫熱的指腹在胸口上一筆一劃的臨著。 是一個妓字,烙在胸口已經模糊了,卻一輩子落在她的心口上。 周臨感受到指尖的字,猛的窒住了呼吸,看著裴璃的星眸里續起的眼淚一下滾落臉頰。 “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別怕,再也不會有了。” 他將她擁進懷里,直到今日才明白為何在珈藍她要不惜一切代價護住李家姐弟,明白她為何要立志修律。 “是黥刑,按律是要烙在臉上的,可教坊司終究不同于軍妓,所以烙在身子上。后來司徒救了我之后,給我尋了藥來祛疤,加之我年紀尚小后來去慢慢淡了。可是軍妓就不一樣了,她們只能烙在臉上。我重掌裴家軍后下令洗去了所以軍妓臉上的字,禁止軍營再蓄養軍妓。可我也只是一個將軍,我不能放她們走,就只能讓她們在軍營了做苦力。” 說起裴家軍,裴璃便冷靜了許多。還從周臨的懷里退了出來,傻乎乎的看著他笑。 “你不知道,裴家軍將士的軍鞋軍衣都是她們做的。還有珈藍的城墻壕溝她們也在修筑,雖然她們是比男人力氣小了些,可并不比男人差。后來,有些人還成了家。只是她們是奴籍,孩子連娘親也不能換,只能喚她們做jiejie。” 她像一個等待被夸獎的孩子一樣,眼角還掛著淚花。從來人們都以為她天生就會如此體恤民間疾苦,不知道她曾也從苦難中而來。 “做的好,這些事一件一件的我都會替你將新律推行下去。” 周臨摸了摸她的腦袋,像是真的給她夸獎一般。裴璃便像只小貓一樣又鉆進了他的懷里,“這些事從來沒有人夸過我,周臨你是第一個。” “是嗎,可是你真的做的很好。” 他哄著她,門外響起了小月的響起了敲門聲。 “將軍,藥好了。” 周臨起身開門將藥碗接了進來,滿滿一碗湯藥,還有李記果鋪的蜜餞。 “來,把藥吃。” 他耐心的把藥吹涼,喂到裴璃嘴邊。 聞著湯藥味,昨天還能忍一人的她,今日是一分也不能忍了,皺著眉頭有不愿意吃的意思。 “又怎么了?” “好苦,那個又好臭!” 她嫌棄的將湯藥推開。 “良藥苦口,昨日吃的好好的,今日怎么突然就不吃了。那我喂你?” 說是問她,征求意見。周臨說話間便熟練的含了口藥汁在嘴中,傾身覆在她的唇上。 只是僵持了半響,身下的梗著脖子就不張嘴,雙手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衫。 周臨低低的哄道:“乖,張嘴。” “唔……不行。周臨,你讓開……” 被強行撬開唇齒,湯藥流進嘴中裴璃一把奮力推開他,嘔吐了起來,連帶著早膳都吐得干干凈凈。 周臨手疾眼快的撈住她險些跌下床的身子,著急地拍著她的后背。 “怎么了,怎么突然吐了。” 裴璃一下吐的天昏地暗,好半響才發出聲音來,“苦,好苦。” “你,可昨日不是好好的嗎?” 周臨擦著她的嘴角,一邊大聲喚了小月進來,“小月進來,將軍吐了。” 門外小月很快就端著水進來,麻利的將屋子里的污穢都收拾了干凈。 裴璃倚靠在軟榻上不好意思的看著兩人,等待小月出去后才蔫蔫道: “我不是故意的。” “好,我知道。是藥太苦了,先吃顆蜜餞。” 周臨凈了手,捻起碟子里的蜜餞送到她嘴邊。 聞著果脯的清香,裴璃突然就胃口大開了。就著他的手銜下,忍不住咕噥道: “還可以再吃一個嗎?” “藥還沒吃,就顧著吃蜜餞了你。” 周臨嗔怪的看著她,手中的蜜餞一顆接著一顆的喂。沒會兒,一整碟蜜餞果脯消滅的干干凈凈,還在眼巴巴的看著他。 “吃完了,沒有了。” 他攤了攤手,裴璃一個沒忍住又拉起他的手像貓一樣舔了甜指尖上的余甜。 “你……” 周臨無可奈何地的抽回手,用手帕擦干凈才號上她的脈。 “周臨,我還想吃。” “來讓我給你看看,你到底犯什么饞蟲了。” “喔……” 裴璃安分下來,靜靜等著他號脈。 只是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搭在她的脈博上很久很久沒說話,裴璃看見周臨深邃的眸中閃過難以置信,不可思議,又是驚喜的神色。可到最后全數歸落于猶豫,害怕,到若無其事。 “我怎么了?” 她不安的問,想要自己去摸。可是她不會,什么也摸不到。 周臨若無其事的扯起了笑,給她拉起錦被蓋好。 “沒事,就是肚子里的饞蟲作祟。湯藥先不要吃,你還想吃什么,我去給你買。” 裴璃被他弄心里毛毛,什么胃口都沒了,“我……我不想吃了。” 周臨卻是不死心,窮追不舍的問。 “那果脯蜜餞,我再去給你買點?” 裴璃不說話,愣愣地看著他。 “包子,林記的小rou包想不想吃?” 她還是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尾子巷大槐樹下的小混沌?要不,玉酥坊的云片糕,糖心餅?還是攬星閣的蒜香小排,八寶鴨?” “周臨,我……我到底怎么了?” 裴璃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沒事,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買,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可是……” 沒等說完,周臨便放開了她出門去了。他連她想吃什么都不知道,就自顧去買了。 卻是買得一去不回,裴璃等了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