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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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默在b市的旅店住了將近一個月。 自從第一天他站在自家院子一下午后,他就再沒有回去了,不過他去了他和冉夕寒一起看星星的河堤,一起買過東西的小雜貨店,一起牽著阿婆去過的家庭餐館,一起乘涼小憩的老樹……這個純樸的小鎮,好多好多地方,都跟當年一樣美好,河水是一樣清澈,雜貨店的老闆爺爺依然和藹,小餐館仍是溫馨,老樹的枝葉更加茂盛…… 一個月后的這天他再次拉上行李,走進車站。只是不一樣的是,當他又經過那個他們曾經共枕同臥的河畔時,萋萋滿別情,他多了一些離情愁緒。 芳草無盡,一灣清淺,汨汨終日淌流,流向遙遠的旅途。 搭上火車,窗外宜人的景緻劃過,山水田園是綠色的,流淌于田野之間,無論花開花落如何喧鬧,都無法喚回心田的平和寧靜。 「小年,我們快到了嗎?」車廂里一個看上去只有五歲的女孩奶聲奶氣地拉著旁邊小男孩的手問道。 那個男孩也去拉了拉一旁站著的中年男人的衣角︰「爸爸,我們快到了嗎?」 只見那中年男人揉了揉男孩捲捲的頭發:「下一站就到了,你們到海邊之后是想先玩水還是玩沙?」 然后倆小孩兒就精神抖擻,眨著閃亮閃亮的眼,興奮的討論了起來。 「海邊吶,真好。」顧言默見那對青梅竹馬小孩的雀躍,就突然感嘆了起來。 慢行的列車一個轉彎的縱躍,飛進盛大陽光張開的雙臂中。 托那次聯誼的福,讓兩個學校的一群男孩熟識了,其中包含了顧言默的死黨紀飛然、冉夕寒的發小丁平、溫冶,還有舒國述。 紀飛然就是那個死拉活拽把顧言默拖去聯誼的同班同學,他同時也是顧言默上了大學的死黨,要說他們的緣分那還得從軍訓開始講起。 那時候紀飛然愛玩的狠了,跟教官沒大沒小,但他也不是cao課時公然挑釁教官,就是私底下玩得特別開,結果換來的就是cao課時被盯的不是普通的慘,卻依然故我,樂在其中,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雖說如此,但大家也都知道其實年輕教官并不是刻意針對他,就也是鬧著他玩罷了,反正他動作都做的特標準,就每次都要點名他出列單獨做幾個動作當示范。 這樣“出彩”的表現,向來自來熟的他就理所當然地一下子成為了大家交朋友的首選對象。不過他也是奇耙一個,跟他們只能說是一視同仁的熱情,都不算特別熱絡,如果要說比較好的大概就是那個安安靜靜看著特別溫和斯文的溫冶了,這兩個個性看起來天南地北相差懸殊的人從軍訓第一天就成天黏在一塊兒,走到哪只要看到一個另一個絕對在不遠處。 顧言默大概是唯一一個對他冷漠的人了,這讓從小人氣爆表的紀飛然相當受傷,他長到這么大除了當初高中認識溫冶時受過這樣的冷淡之外也就這次了,而且顧言默還有一副高不可攀的帥氣長相,所以覺得挫敗的紀飛然就特別單純的暗暗在心里決定,說什么都要跟顧言默當上朋友,他要摘下這朵懸崖邊上的花,從此紀飛然就纏上了顧言默,而他那成天拉著,硬要他跟自己像橡皮糖一樣黏著的溫冶當然就一起了。 在之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校園里的二人行從此變成了萬眾矚目的三人行。 某一天晚上,顧言默、紀飛然和溫冶一起出去吃晚飯時,竟在小館巧遇了冉夕寒三人,聯誼后已是朋友的六人當然就坐在了一起,一頓飯下來是相當愉快。在這之后他們六個人只要有空就會相約湊在一塊,而且兩間學校也只是一條馬路的距離,所以時不時就會遇到,反正也都是要吃飯,那不如就一起吃人多盡興,這樣的想法讓他們有了基本上一個星期一兩次高頻率的聚會,這幾個月下來已經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的至交了。 而每次結束后,顧言默總是會站到冉夕寒旁邊說送他,冉夕寒在一開始還會不好意思的拒絕,但到最后發現根本拒絕不了,就想著都那么熟了如果老是拒絕顯得矯情,還是乾脆一點,在幾次之后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他們雖然不像第一次那樣牽著手回家,只是并肩走著,不過經過每次送冉夕寒回家短短的路程,他們兩人之間奇妙的氛圍還是漸漸蔓延開來了。到后來他們也很有默契的走得越來越慢,原本只有十分鐘的路程,在他們腳下竟變成了半個鐘頭。 不過他們始終誰也不敢說出心里的話,道破這不正常的氣氛。 那是顧言默和冉夕寒兩校聯誼的隔年春天,他們迎來了一次連假。早在一個月前六個大男孩就已經滿心期待的安排好春游行程了,他們要去紀家在海邊的別墅度假。 殷殷期盼了一個月,終于等到了出游日,那天晴空萬里,澄碧的天空纖云不染,和風送暖,是個絕佳的出游日子。一伙人搭上火車猶如小學生遠足般興高采烈,到了之后更是把行李一丟就直奔大海。 岸邊沙灘上七橫八豎的六雙鞋,光著腳的少年們向遠望去,陽光灑下粼粼波光,白茫茫的一片隨著浪花跳躍翻涌,天連水尾水連天。 他們還想著好歹也都是學藝術的,少不了要來文藝一番,就在旁邊的小樹林里找了個樹枝在沙灘上大大的寫下“人生樂在相知心”,讓天地大海見證他們的年華。 在烈日之下玩了一上午,六人直到筋疲力竭了才愿意回去。在別墅隨便吃了中飯后,因為一時興奮過度而消耗掉太多體力,就決定下午窩在房子里睡覺養精蓄銳,別墅因為紀飛然一家春節時才來住過,他又趁那時候準備了不少東西留著,所以現在是應有盡有,所以如果睡飽了想直接在屋子里玩也不怕無聊,絕對可以過個吃飽睡飽名符其實的度假。 晚上,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去夜市逛街,一路上就是吃吃吃玩玩玩,可謂是不亦樂乎。吃飽喝足了回到別墅,頂著一整天興奮心情的眾人,即使沒做什么也終于累了,但難得有這種機會如果不喝酒更待何時,于是他們開了酒也不用在意什么形象就席地而坐開始天南地北的聊天,聊累了想回房的回房睡,不想動的反正天氣也回暖了打地鋪不成問題大佬爺們就乾脆直接躺。 所有人醉的醉,睡的睡,顧言默給躺在客廳地板上的紀飛然跟舒國述拿了條薄被蓋上。還沒有睡意的顧言默就決定去吹吹海風散步一下,他輕手輕腳跨過橫在地上的四條腿,拉開大門,往沙灘上走去。 夜晚的海疲憊地享受短暫的孤獨,沒有洶涌的浪潮,只有清清的海寂。 一到沙灘就依稀看見他們今天提樹枝蒼勁揮毫的大作旁邊有個人。是冉夕寒,他一腳曲起一腳伸直的躺在夜晚潮濕的沙灘上,與天空默默相對。 顧言默雙手插在牛仔褲后面的口袋慢慢走近,坐在了冉夕寒旁邊,先隨著冉夕寒的目光望向墨灑的蒼茫天空,沒一會兒便轉移視線把手放在曲起的膝蓋上撐著下巴沉迷的看冉夕寒。 海邊的風涼涼地吹在顧言默臉上,卻勾起了胃里還未散去的酒氣,逐漸暈開。煙波的海面是夜晚的嬌嗔,羞澀撩起的濛濛霧水,暈染在顧言默的心田蕩漾。 冉夕寒伸長的腳被漲起的潮水一下一下的輕撫,彷彿海水在他腳邊輕輕絮語。 顧言默始終凝視著冉夕寒,冉夕寒被看了一會就無奈的收回目光與他四目相對,顧言默溫柔的看著他,顧言默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眼神是多么炙熱深情,看得冉夕寒耳根都紅了,他害羞的不知道要說什么,于是兩人就難為情的沉默對視。 他們以往獨處時經常兩個人都不說話,就安靜的享受著空氣間瀰漫的曖昧氣息,但還真的不曾這樣對看著不說話。 直到冉夕寒終于組織好文字開口打破沉默:「看什么啊你?」不過才問完他就后悔了,自己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只好破罐子破摔的開玩笑,可是因為太緊張說出來居然結巴了:「你、你看得也太入迷了吧……有、有那么好看嗎……」 顧言默被這氣氛和冉夕寒臉上的緋紅sao得心癢癢,一個膽大,勾起醉人的笑眼,用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實話回道︰「看你啊,最好看了。」 沒想到顧言默會這樣回自己,而且言語跟表情還都帶著挑逗,讓冉夕寒更不知所措了,只好訕訕地把臉撇開,不看他了。 顧言默看他躲避,顧言默扭過腰把兩隻手支在冉夕寒頭的兩側,就像把他圈在身下一樣,強迫他的目光看著自己。 不過冉夕寒看著他,輕咬著下唇,還是什么都不說。等了一會后,顧言默低垂了頭,低語嘆息道:「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說完便失望的要收回手,想坐回去。 正當他想轉回去時,身下的冉夕寒突然撐起身體,一手撫上顧言默的臉側,顧言默小心翼翼地把頭重新抬起來,就感覺到自己的唇上一熱,是冉夕寒柔軟的唇辦貼了上來,冉夕寒笨拙的輕啄彷彿是在安撫顧言默的失望,也為自己剛才的反應讓顧言默傷心而道歉。 輕淺而漫長的吻在兩人留戀難分之下不捨的結束,冉夕寒退開時,顧言默還流連著冉夕寒甜甜的唇,就順從慾望地快速湊上去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才坐回冉夕寒旁邊,把有些發燙的手輕輕的覆在了冉夕寒撐在沙灘上的手上面。 把心跳跟呼吸稍微平復了一會的冉夕寒終于開口道:「我都知道的,我又何嘗不是呢,一心抱區區,懼君不識察。」 冉夕寒脫開了顧言默的手,反手過去與他交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