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斷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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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荔固執地搖頭,“我不要跟你走。” 肖無漠然道:“輪不到你說要不要。一隊,把人帶走。” “我沒說你,”銀荔抬手一指,指向游離幾步開外,像在旁觀看戲的路停崢,“我說他。跟你走可以,我不跟他走。” 眾人虎軀一震,這哪來的小姑娘,竟敢指著他們最高級別的執政官大言不慚。 路停崢笑著接受指責,翡翠似的眼睛跟著閃爍明暗:“我只是順便陪同肖處長出任務,一切都聽負責人的安排。” 裝。繼續裝。就差把“不關我事”四個字刻腦門了。 銀荔警惕地盯著他,瘋狂打郎定河的訊號,一直顯示無法接通。 真有意思,路停崢含笑看她。她生動地復刻了家里那只土狗剛抓進門的樣子,警惕又謹慎,他進一步,她就退十步。 正好抓回去跟狗作伴。 打不通。為什么會打不通?銀荔咬牙轉而打溫文爾的訊號,令她絕望的是也打不通。 路停崢雙手松垮環胸,劍拔弩張中最為閑適。他略一揚眉毛,淚痣像被浪潮抖出的沙礫,那甕中捉鱉的戲謔毫不掩飾,盡情看她亂撞也撞不開他的手心。 逗貓逗狗都不過是為了看這點寵物蒙頭轉向的趣味。 面對治安部治安一隊齊刷刷亮刃的光劍,亞當與郎譯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郎邇與郎傘接到內部訊號,驚叫一聲,首領和參謀長竟然……和人族的參謀長一起被刺刀襲擊! 退役首領臨時接替首領之位,15位狼族S級以上骨干Alpha和Omega同時向他們發出訊號:暫勿與其他勢力起正面沖突! 亞當進入備戰狀態的紅眼睛往后略微一瞥,兩個指揮系的孩子已經緊緊拉住他,打了一個重大危機手勢。 亞當頓住。郎邇比得更詳細了一點:首領,危! 路停崢瞄了眼時間,可見計劃進展順利,見狀打圓場:“她原和軍部也有瓜葛,不妨我做擔保,不會讓她遭遇看守所的不公正對待的。” 郎譯被郎傘拉住,見手勢也愣住。張擇明在后,自覺身份微薄,說不上話,只能眼巴巴看雙方拉鋸,如今一看,形勢明了,不敢多言。 亞當迅速瀏覽了堆積如雪花片似的訊號消息,冷酷地抬起眼睛,那是從戰場上殊死搏斗過的眼神,一眼、一眼、一眼掃過面前的人,把每個人的特征都印入腦海,以待來日。 他掠過肖無這條走狗,最后定在路停崢臉上。 這個人,故意在飛船旅程中間挑起事,既不落地海上城,以免帶走賓客影響溫慕的婚禮,更重要的是為了把他們堵在太空中,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短時間求救無門,還能讓普通的陌生觀眾,見證他們的狼狽。 如此惡劣。 更惡毒的是,不惜賠上一個路斗勇,也要把他們狼族的核心人物拖進禁錮里去。不,這不叫賠,這是穩賺不賠。 他早有預謀,并且心狠手辣,無所顧忌。 亞當最終選擇退避。他可以護住她,但眼下形勢不明,她說到底只是個Beta,糾葛與狼族相關的可能性不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他及所有狼族骨干的目前的態度,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倘若能聯系上郎定河,但凡他有一句“不惜一切代價”的指令,他們也不會這樣被動后退。 這是一場目標清晰的預謀。他料定他們要避讓。 亞當定下心,毫不拖泥帶水從銀荔身前撤開,直勾勾盯著幕后主使,“你說的,不會讓她遭受任何不公平的待遇。” 路停崢微笑以對,并不答話,他把他那句話的原意范圍擴大了,顯然是看穿了他的語言把戲。 銀荔感受得出來,短短幾分鐘內,她被放棄了。 她暗恨自己為什么今天出門沒看老黃歷的玄學牌,倒霉催的就遇上的衰神,無奈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主動走過去。 她瞄了一眼飛船的窗外,正在飛躍陌生城區,漆黑得很,沒有一點星亮,也不知道跳下去是什么后果。她幻想中自己已經勇敢逃下了飛船,躲開所有不懷好意的注目,毫無防護地跳進了不再有光的外太空。 她突然開始怕黑,這樣濃烈的黑色隔著防空窗無聲吞噬了她,帶走了她的一躍而下的勇敢。從此她只能活在有光的地方,再不敢穿越黑暗。 路停崢優哉游哉地跟在后面,肖無和治安隊一班人馬是從治安部的飛艇上搭橋從艙門進來的,任務完成,自然走搭橋回去。而她很誠實地光貼著治安隊和肖無走,絕不靠近他三米之內。 肖無臨走前補充了一句:“如果日后治安部門查到今晚的事情有所泄露的,一并以控告叛國罪處理。” 眾普通乘客噤若寒蟬,不敢說話。 亞當的設備切入軍用頻道,“二十分鐘后軍用艇才到,我們立刻回中心城,” 他持軍令進入船長艙,“中央軍委狼族軍部行動,要求將飛船航速調到最低限度配合我們,等待軍用飛船搭橋。” 船長默然不語,配合地下調航速。今晚大人物一撥接一撥的,把他嚇得人工智能駕駛了。 郎邇與郎傘交頭接耳:“為什么是首領和參謀長同時……” 亞當早已打開軍用屏蔽系統,他冷靜說:“這個時間,郎定河通常在軍委大樓里處理工作。” 他對“首領”的稱呼已經回到直呼其名,更像私人交談。 郎邇悚然:“在軍委大樓里遇襲……也就是,狼族內部,出了……” 級別非常高的,叛徒。這等于是在最安全的家中遇害! 郎傘低聲說:“我更不理解的是,為什么三個人同時被刺刀襲擊。通常刺刀的目標是:作用于Beta身上,令有配偶的Alpha或Omega發情,只有兩個人涉案,不會進入第三人。因為一旦涉嫌第三方AO,Beta對其的吸引力就會減小。” 同時讓AO發情,再拉入Beta,效果并不如單純A或O與Beta的獨處,性腺依然是發情標記的第一選擇。 亞當嚴肅說:“所以我認為不是AO同時發情。我猜計劃預案應該是:讓郎定河發情對Beta發情,計劃執行失敗,第二步才讓郎娟發情,牽制郎定河。以郎定河和郎娟的力量對比,郎娟的發情不會有結果,隨后再強行引入Beta,讓郎娟的發情更改目標。” 郎譯接著思路:“所以,是郎娟在郎定河和路斗勇之間做標記選擇。” 郎邇沉痛道:“首領沒辦法既保證自己不陷入發情,又保護參謀長不對Beta發情,所以他選擇放棄自己,阻止參謀長對路斗勇的偽標記。” “對于路停崢來說,無論是他們AO標記,還是郎娟偽標記路斗勇,都達成了截斷的目的。但對郎定河來說,一旦郎娟選擇強迫Beta,必然要經歷嗅器分離的痛苦和失敗后委身于路斗勇的風險。所以……”亞當停頓了一下,這才是他真正選擇退步的原因,“他們,可能已經互相標記了。” 以郎定河的品性,很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參謀長偽標記Beta而坐視不理。對于已經發情并且互相標記的AO來說,追求的Beta再沒有意義。而對于狼族內部的事務,一個Beta卷入的風云也無關緊要。 “……” 一片沉默中,郎譯插嘴:“互相標記還算一個雙贏的局面。萬一沒有互相標記,發情后選擇偽標記路斗勇,損失更大。” “何況,還出了高級叛徒。”亞當更進一步猜測:“我個人很懷疑,郎定河很清楚叛徒的后手是什么,所以才決定放棄自我保護。無論是針對他,還是針對郎娟,都已經著手了。” 張擇明癱坐在座位上,遠遠看他們軍部的人表情沉重,嘴型模糊,不知道在討論什么。船艙內很安靜,乘客們陷入偽造的平靜中,他望著治安部離開的方向愣神。 他只是治安局巡邏隊一隊的小隊長。聯邦帝國人口中,有多達50萬的黑戶,其中中心城區多達5萬。這些黑戶許多來源于聯邦以外的星系,有些迷失于星海航行,但大部分是多年前邊緣城戰役中流離失所的人。他往日做得最多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影響城市市容考核、安全系數評定的黑戶們,偶爾被人工智能扣點績效,但還算穩定,至少有吃有住。 中心城的垃圾由人工智能統一處理,銀荔不過是數以千計的“垃圾盜獵戶”中毫不起眼的一個。但見昔日食不果腹的小孩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不妨他有一種過去十年執勤沒有白費心血的光榮。 只是這個小孩終究還是卷進了他能力所不及的范圍內。他恐懼于治安部政治處處長投來的冷然一瞥,不知道自己的飯碗還能否保持住。 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海上城,波濤洶涌的海邊。 夜深人靜,岸上的路燈星星點點。溫文爾孤零零地走在沙灘上,眺望一潮一潮的浪涌,席卷過來打濕沙邊,又倒退而去,去了卻又來,好像永不疲倦。漆黑的海水在浪撲上來的尾巴,泛起幽幽的藍光。 現下是藍眼淚噴發的季節,幽美的藍色點亮了大海的黑。 海上城是圍著大海而建造的城市,以海洋之美麗與絢爛的藍眼淚景點聞名聯邦,而旅游業的發達使大海的潮線日益消退。帝國溫氏亦無法阻止大海的萎靡,只能圈定出獨屬于家族享有的一片純凈視野。 他小時候常常遠望大海深處,等待傳說中的阿芙洛狄忒從升騰泡沫的貝殼中走出來,直到發現傳說是不會實現的過去,才放棄了不切實際的幻想。等到再大一點,他便覺得,人世間太多齟齬骯臟,也不值得干凈的愛欲美神來走一趟。 海上城藍眼淚盛放的時刻,也像愛欲美神愿意降臨的時間。 “少爺,還請今晚好好休息。” 光腦彈出視頻通訊,他的管家還在莊園內cao心婚禮布場。 溫文爾把投屏放到身后,以免擋住他欣賞藍眼淚,“溫伯伯,海上城產過最大的珍珠有多大?” 管家從人工智能的數據反饋中知道了他不知道受什么影響,近來睡眠不佳的問題,但他不愿多說。這孩子潔癖慣了,還不喜人在身旁伺候,這樣的性子要結婚,也不知道還會鬧出什么矛盾。 管家想了想,“據傳在兩百年前產過一顆拳頭大的黑珍珠,但我們也沒見過。” “黑珍珠嗎?”溫文爾搖搖頭,雖然黑珍珠十分稀有,十年才見兩三顆,但他覺得黑珍珠沒有白的好看,不會散發那種溫潤的光澤。 管家也不知道少爺為什么突然對珍珠感興趣,只哄道:“夜里風大,早點回來準備做明天的造型吧。” 溫文爾雙手插兜,海風吹得簌簌作響,他壓得整潔的衣領早被吹得上下翻飛,他一邊看波瀾壯闊的藍眼淚,一邊分神問:“銀荔到了嗎?” 管家打開入住賓客名單,“還沒有。” “這么晚了,還沒到?”溫文爾皺起眉頭,打開光腦。 涌過來的藍眼淚撞碎在他的腳下,他突然頓住。 “屏蔽人……” 微弱的路燈映照著他面無表情的臉,他的面前是被小插件攔截的6個通訊記錄。 管家瞧他的臉:“怎么了?” “慕子榕動了我的光腦。”他厭煩道,“她總是毫無分寸地插手我的事情。” 管家小心翼翼斟酌用詞:“成為夫妻,難免有小摩擦……” 傳說藍眼淚是有人掉進海洋的淚,在別人注視海洋時會重新出現,再一滴一滴游回到岸上。接二連三的藍眼淚撞碎在他防水的鞋上,碎成一瓣一瓣彈開,鞋面滴水不沾,走過無痕。 “不,我聯系不上她。”溫文爾皺起眉頭,呼嘯的海風漸漸小了,他無故產生不妙的預感,“替我叫父親打探一下。” 溫故而難得休息在家,等待兒子的婚禮。他正在管家身后,和某位高官賓相談甚歡,聞聲積極探頭:“找我干什么?” “我聯系不上銀荔。” “這么晚了,睡著了也是可能的嘛。” “她十點的飛船票,兩個小時,現在應該下船了。” 溫故而一梗,你這孩子怎么回事?說不在意,又知道得這么精準!早說了當情婦養著不就完事了嗎? 他無奈地瞪了兒子一眼,被迫打開光腦咨詢情報網。 驀地,他愣了半秒,但很快掩飾過去,尋常作答:“已經入住酒店了。” 那短短一瞬的半秒沒有逃過密切關注的溫文爾的眼睛:“不對,發生了什么?” 溫故而面無表情地走進內室的屏蔽間:“你要為了她放棄婚禮嗎?” 溫文爾剛發現被人碰了東西的不爽瞬間被點起來:“她總是越界!” “那也是你自己選的。我問過你是不是確定要和她結婚了!” 溫文爾對著父親大發脾氣:“我討厭她不行嗎!” “結了婚怎么過我不管你,愛離就離,現在頭已經伸進來了,要么你就砍掉腦袋。” 溫故而簡直被這死孩子氣死,最近老是發悶氣,以前一點心不用cao,現在一cao就要cao個大的,什么青春叛逆期十八歲才爆發,“你記得請柬發了多少份吧?你知道來到的人有多少吧?你現在發脾氣好意思!” 管家跟在后面打圓場:“少爺這也是婚前焦慮,沒事的,年輕人總有一點脾氣。” 溫文爾冷靜下來,“我現在只想知道銀荔哪里去了。” 溫故而面無表情的樣子和他如出一轍,父子相似度99.99%:“你的小情人涉嫌偷渡罪和叛國罪被羈押了。” “不可能!” 溫文爾下意識高聲反駁:“我檢查過她的履歷,不可能犯這些罪。” “你算個屁。”溫故而年輕時封印的暴躁也被兒子激了起來,氣得猛拍桌子,拍得他手疼,更氣了:“做事嫌七嫌八磨磨蹭蹭,你知道個屁!別人撈走的你都吃不上一口剩的!” 溫文爾臉色漲紅,這是他父親第一次毫不留情指責他,他年輕氣盛也硬頂:“我再三檢查過她的履歷,她也是我教出來的,絕對不可能犯罪!這是誰的污蔑?” “你怎么知道中央軍委派人做了什么?你怎么知道在你眼皮子之外是什么人形?你還以為你盤算得很好呢,幼稚!” 管家幽幽插嘴:“有話好好說啊,父子之間鬧什么脾氣……” 溫文爾抓回重點:“是誰的指控?” 溫故而硬生生削平一點火氣:“聯邦政治部政治處肖無。” “他是誰的勢力?” “中立派!” “不可能!” 眼看著又要杠上去,管家心力交瘁:“這樣,我派人去保釋,先把明天的婚結了你們再吵。” 溫文爾直勾勾地看著他,他打開訊號,“您好……” 溫故而氣得狂喝兩杯水,罵這兔崽子罵得他上火,等明天處理完這堆破事下海降火。 “……啊?這樣么。”管家也愣住,“好的,沒關系,謝謝。” 父子異口同聲:“不能保釋?” “治安部政治處監察委的說被帶走秘密調查了。”管家也為難了,“說是……那位帶走的。” “那位?” “哪位?” 父子倆又對視一眼,火氣值飛漲。 “你少給我惹事!哪位關你屁事!”溫故而指著他大罵,一晚上的唾液量把過去十八年缺的都補上了。 溫文爾迅速冷靜下來,“聯邦治安部政治處處長是三級政銜,隸屬二級政銜治安部部長,政治處監察委是四級政銜,如果是治安部內部調查程序,不用走特地隔離的秘密調查。所以那位只能是上面的,一級政銜的執政官路停崢?” 管家攤手,他也沒想到那個普通可愛的小姑娘這么大來頭。 溫文爾繼續追問:“為什么?他為什么要帶走她?” 她身上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溫故而閉口不提:“結你的婚,有什么事情結完婚送完客再說。” 他突然意識到什么,“邊緣城2城的空間躍遷項目,也是路停崢的授意審批下來的吧。我們的資質本來不足以承擔這個試點項目。” “你到底結不結?” “他在cao控我的婚姻?”溫文爾猛然聯想到藏在深處的東西,不可置信:“他和慕子榕,和慕氏有什么關系?” 為什么特地攔截下他的消息,在人落地海上城之前截走?這到底是慕子榕的心意,還是路停崢的授意?為什么要給他放寬邊緣城2的試點資質標準? 龐大的陰謀隱秘地籠罩在他頭頂上,終于被他察覺。 溫故而不耐煩地盯著這個死孩子。 溫文爾固執地吐出字眼,跟他二十年前拒絕結婚的樣子徹底重合: “不結了。我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 (這章寫得意外順暢) 溫故而在外:裝逼好手,長相普通但風度翩翩 溫故而在家:你個小兔崽子amp;…)%¥¥#** 溫文爾在外:龜毛潔癖但清風明月也風度翩翩 溫文爾在家:臉紅脖子粗亂發脾氣幼稚鬼一個 (攤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