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有道(雙重生)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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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路元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后,脊背微弓,高大的身量大半露在外面,只將腦袋湊到她傘下,下巴搭進她的頸窩里,不輕不重地蹭了蹭。 “來找我的?” 郁棠被他無聲無息的靠近嚇得一個哆嗦,回首睨他一眼,驚魂未定地拍了拍心口,“季昱安,都說了不要突然嚇我。” 受了嗔責的季世子悶笑一聲,雙臂自她背后繞過來,輕輕蓋住了她的雙手。 略顯冰涼的手指緩緩摩挲著同樣冰涼的手背,季路元愈加將人往懷里攬了攬,黑眸半闔,就這么安安靜靜地聽起了廊間的雨聲。 他堪堪料理完了萬公公,周身此刻尤被那鏤骨的悔恨與滔天的怒意灼得生生泛疼。 前世那些始終堵在他心頭未曾紓解,同時也再無機會可以被紓解的痛疚與嗟悔,就此被往日的仇敵化為了嘲諷的利刃,厲聲質問著他的疏忽與無能,強硬地逼迫他一遍又一遍去回想郁棠那本可以避免的悲涼結局。 …… “季昱安,你來這里做什么?” 闃然間郁棠已經開口打破了沉默,她偏了偏頭,馨香的額角款款碰了碰他的側頰。 “晚膳早就準備好了,結果你好久都不回來。” 潮濕發間的香露氣息隨著她的動作氤氳擴散開來,郁棠嘟嘟囔囔,低弱的嗓音裹在連綿的雨聲里,顯得又甜又軟。 季路元聽進耳中,沉沉吐出一口氣,感覺自己震蕩的心緒漸漸穩定下來。 他埋頭藏進郁棠的發間嗅了嗅,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闔著眼睛笑起來, “之前原本給你買了些消遣的小玩意兒,一直未能尋著機會拿給你,今日正好空閑,就想著來邊廂里找找,誰知找了好久都沒能找到,大抵是遷宅的時候弄丟了。” 郁棠‘哦’了一聲,“無妨的,丟了就丟了吧。” 她笑盈盈地轉過頭來,“總歸著我時下已經離宮了,日后我們可以一起再去買,不止是消遣的小玩意兒,從前我還在書里看到過……” 廊間落雨滴答,郁棠輕言軟語,聲音絮絮綿綿,尤為婉轉溫和。 季路元默默聽著,眸光繾綣眷戀,深深凝視著她。 郁棠尤在掰著指頭一一念叨,她興致正濃,被夜風吹拂得冰涼的耳垂卻驀地一熱,腦中一個怔愣,灼灼的呼吸已然覆上耳廓。 “阿棠。” 季路元毫無征兆地忽而湊上來,黏黏糊糊地同她耳語, “我們親一下吧。” “……?!” 郁棠被他猝不及防的話題轉換驚得咳了兩聲,她將油紙傘移開了些,“你,你又喝醉了?” “沒有。”季路元又笑,重新將郁棠摟回懷里,“你這話說的,我又不是只能在喝醉的時候親你。” 漂亮的桃花眼徐徐向上挑了一挑,“再說了,你我今日在酒樓時,我不也同樣……” 郁棠面紅耳赤地抬手捂住他的嘴,“知道了知道了,你別說了。” “那——” 季世子唔聲連連,不滿的絮語透過阻隔的手掌甕聲甕氣地傳上來, “那你到底同不同我親?” 他拿開郁棠的手,沉沉的語調里含著些好似小狗吃不到骨頭的委屈, “你昨日還……” “你閉嘴吧!”郁棠又去捂他,“我,我又沒說不親……” 她猶猶豫豫,到底還是勸服了自己,先是做賊心虛般左右擺頭瞧了瞧,確定廊間此時真的無人,這才羞怯地抿了抿唇,雙手攀上他的肩頭,黑眸半闔,顫顫巍巍地踮起了腳尖。 季路元含著滿目深切的愉悅,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的眼睛,看著那沾了雨水的鴉黑長睫振翅如蝶,尤要撲爍著棲到他的心尖上。 …… 眼見二人已經到達了一個鼻尖相抵息息相通的極近距離,郁棠卻在此時猝然停了下來。 “先等一下。” 作者有話說: 第26章 里小季最大的顧慮就是這章說的中毒 第32章 恩賞 ◎言傳身教地教她此刻應當如何開啟對方的齒列◎ 郁棠又站了回去, 她清了清嗓,頂著滿臉的緋色,認真且一本正經地問他道: “我們先講明白, 你適才要求的‘親一下’,是指今日你我二人在酒樓里的那種親?還是昨晚在榻,咳,榻間的那種親?” 畢竟極擅混淆視聽, 強詞奪理如季某人, 完全可以在他二人親過之后, 再矢口抵賴說她親的不對,繼而沒完沒了地在這晦暗無人的回廊間持續肆意犯渾。 之前那個‘被小花打斷的親吻’不就是如此嗎? 季路元被她出乎意料的問詢惹得一愣, 他詫異地挑了挑眉,卻是很快就顫抖著肩膀笑出聲來。 “阿棠。” 半刻前堆積的郁結徹底散去, 季世子笑得眼泛淚花,情不自禁地抬手去捏郁棠白嫩的面頰。 “你真是。” 他接過郁棠手中的油紙傘撐在頭頂, 端著個揶揄的口吻半真半假地抱怨她, “有些人整日明里暗里地說我錙銖必較,結果自己不也是如此?” 堅實的手臂搭上郁棠的肩頭,愈加將人往傘下攬了攬,季路元微偏過頭,在郁棠的眉心處輕輕啄了一下。 “親過了,走吧,先回去用晚膳。” …… 屋子里雪炭燃得足, 郁棠出來尋了他這么一通,又與他在廊間鬧了一陣, 如此這般耽誤了好一會兒功夫, 待到回了主屋, 桌上的膳食卻仍是熱氣騰騰。 梨花木的圓桌中央放著一口描金的彩繪瓷盅,栗桃斂著衣袖揭開盅蓋,小心翼翼地將其端至季路元眼前, “駙馬,這是公主今日特地讓嬤嬤為您熬煮的。” 絲絲縷縷的rou香隨著她的動作迎鼻而上,季世子順勢垂眸,發現那是一盅羊腰枸杞湯。 季路元:“……” 栗桃與栗果簡單地布過膳后便退了出去,房中一時再無旁人,郁棠取來小湯匙放進瓷盅里,見他始終呆愣著不動,又極為貼心地催了他一句, “快喝吧,當心一會兒涼了。” 季路元閉了閉眼,面上隱隱顯出些氣急敗壞又咬牙切齒的隱忍神色。 郁棠不知就里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她取來另一只湯匙,舀出一勺補湯至自己碗中,垂首嘗了一嘗,“很好喝啊,而且我記得你一直都是吃羊rou的。” 季路元道了句‘沒事’,眉頭卻仍舊微顰著,看上去實在不是‘沒事’的樣子。 郁棠于是又不自覺地開始反省自己,從歸宅進門到邊廂尋人,樁樁件件都在腦中過了一遍,最后得出結論,難不成是因為方才在廊間沒有親他,所以這人才會直至目今都還在生悶氣? 她越想越對這結論確鑿不移,于是又淺淺嘆出一口氣,心道季世子此人果真是從小到大的難伺候,適才明明就是他自己不要親的,結果不過盛個湯的功夫,他就又開始小心眼兒地發脾氣。 可盡管如此又能如何呢? 她在‘巧取豪奪’了季路元之前,不就已經清楚知道這人是何種的臭德行了嗎? …… “季昱安。” 郁棠抬了抬眼, “你靠過來些。” …… 與此同時,季路元也尤在沉默著進行自我勸慰。 他一面暗暗寬解自己,罷了罷了,郁棠對于風.月之事本就是個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狀態,況且這人自小就喜歡胡思亂想,出了什么事都習慣性地將錯處往自己身上攬,他今日若是不喝這盅湯,郁棠保不齊又要內疚不開心; 一面又頂著個仿佛身敗名裂威信掃地似的悲痛神情,漠然拿起了白瓷的小湯匙。 他舀起一勺補湯,正默默要往嘴里送,冷不防聽見郁棠喊他,便又將湯匙放下,腦袋湊過去,不明所以道: “嗯?怎么……” 唇角突然被人親了一下,郁棠抬手攬住他的脖頸,燦亮的眉眼半闔著,卷曲的眼睫輕輕掃過他的嘴唇,觸感酥麻,好似直接掃在了他心上。 她輾轉著貼在那處輕輕壓了壓,很快又猶猶豫豫地伸出舌.尖,依循著記憶中季世子肆無忌憚的恣意方式,生疏又緊張地探向了他的齒列。 季路元身軀一僵,感覺自己的腦袋里霎時炸開了花。 怔怔間郁棠已經愈加地靠近過來,手指揪住他前襟的一點衣料,膝.蓋擠進他的雙.腿.間,仰了仰頭,倍加抻著舌.頭探入他的唇齒。 可無奈季世子仍處在大喜過望的呆愣之中,銀白的齒列堅貞不屈地嚴絲合縫,郁棠幾番嘗試卻仍不得其法,只得暫且撤開身,紅著臉向后退了退。 “季昱安。” 她聲音低弱,呼吸也有點亂,輕而軟的語調聽著不像命令,反倒更像是習焉不察又直白肆力的請求與勾.引。 “你張嘴啊。” …… 房中燈火晃動,郁棠眼前一花,還不待反應過來,高大的暗影就已經鋪天蓋地地籠了下來。 被她勾得氣血翻涌的季世子不容拒絕地抬起她的下頜,言傳身教地為她展示了此刻應當如何開啟對方的齒列。 郁棠被他親得嗚聲連連,季路元牢牢箍住她的腰,肩膀一沉,就此單臂將她抱了起來。 哐當—— 擋在身前的交椅被季世子十分暴力地一腳踹開,郁棠被這動靜驚得一抖,下意識分神去瞧,偏頭間四唇分離,不過轉眼又被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