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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暗涌 第44節

    他伯父和前妻的離婚官司還沒打完,也因此遲遲不能把鐘析母親正大光明地娶進門。

    而他們又都心知肚明,漆司異在成年之后在漆家會有絕對的話語權。

    施今倪眉頭緊鎖:“再給我點時間,我還不知道怎么從他嘴里問到你爸爸的消息,也在想辦法怎么讓他放棄把你們送出國。”

    漆司異父親,一個濫情的負心漢。在他高一那年許下會把鐘析母親接進漆家的承諾后,去美國看望漆司異時卻再無音訊。

    或許是去了哪尋歡作樂,又或是和一直不同意他和鐘析母親結婚的老爺子鬧離家出走。

    但現在也已經快兩年了。

    物是人非,鐘析母親現在和漆司異伯父好在了一塊。漆老爺子怕小兒子的悲劇重釀,只好對這些孩子的婚事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鐘析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兩面不是人,他嘆口氣:“你和他交往……不會真喜歡上他吧?”

    施今倪扶著他差點倒下的拐杖,遞過去,回答他的問題:“我沒有。”

    鐘析順勢握住她的手,看了看她的表情:“今倪,保護好自己。我和你才是一類人,他骨子里看不上我們這種人。”

    施今倪緩緩點頭。

    是,他們都經歷過最黑暗難堪的彼此。他們是一起的,她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好鐘析。

    “我不能讓漆司異做主把你和鐘姨送走,他走了就好了……”施今倪喃喃,自言自語道,“如果你爺爺對他失望了,會不會讓他回美國?那你mama和你伯父能順利結婚,一切都會變好的。”

    鐘析沒明白她的意思,正要問清楚時,聽見鐵門那傳來指紋解鎖的聲音。

    是漆司異回來了。

    他見到兩個人在一起并沒多大反應,反倒一反常態地走上前。

    鐘析本能地往后想躲開,施今倪夾在兩人中間,嘴角扯出一個笑:“你回來很晚誒,去干什么了?”

    進到這里一直看上去太順利,順利到她有些忘乎所以地忽視了眼前這位是有多不好糊弄的人。

    漆司異像是有點和他們在這散步的閑心,牽過她的手:“聊什么了?”

    “我和……他比你還小一個月,可以叫弟弟吧?”施今倪咬了咬下唇,仰頭笑,“就問了問你這些天有沒有帶女孩子回來咯。”

    漆司異摩挲著她虎口:“有好幾個,你問到哪個了?”

    “真有啊?”她輕輕掐他手掌心。

    ———“小心啊!”

    不遠處的鄰居在和家里的狗狗玩飛盤,一不留神往他們這里丟了過來。

    砸的是三個人的方向,施今倪松開手,幾乎是本能反應拉過了鐘析往一邊躲開,甚至撞到了漆司異。

    那只飛盤順著漆司異的手臂邊上擦過去,落下一道破皮的劃痕。

    幾個人都驚住,沒想到會蹭傷他。

    鄰居帶著狗跑上前說著道歉的話,但漆司異沒多追究。禮貌頷首過后,直接往回走了。

    鐘析擔心地拉著她的手,施今倪對他搖搖頭,追了上去。

    漆司異腳步很快,凌厲又帶著風雨欲來的冷漠,像是回到兩人最初見面時。但是他在亭子廊道那又放慢了步伐,直到施今倪追了上來。

    “漆司異!”她也有些慌張,跑得額角都是汗,“他腳不方便,所以我才先去推他的……給我看看你的手。”

    他輕輕揮開她的手,高挺的身影背對著身后的夕陽,也把她擋在身前。黑長的睫毛垂下來,余光處看見那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吃力地走近。

    施今倪著急地要去看他手臂,下一刻突然被摟緊,往后推到冰涼的柱子上。她一仰頭,嘴唇被咬住。

    漆司異的吻落了下來,不是以往的淺嘗輒止,而是帶著急風驟雨般來勢洶洶。他指腹摁在她下巴固定住,另一只手桎梏住她兩只手腕。

    施今倪掙扎了一下,卻被禁錮得更緊,那只手就在她薄而透明的脖頸血管處,仿佛要把她掐進他身體里。

    “躲什么?不想?”他嗓子沙啞,聲線都是寒的。唇分開了點,仿佛在她真的說“不想”之后就會松手。

    施今倪愣了下,沒再繼續動。氣息又渡進來,強勢地掠奪她的呼吸空間。灼熱的吮咬從唇瓣到舌尖,惡劣又瘋狂地占據每一寸。

    這才是漆司異不受控制,不去控制自己之后的本性。

    她唇完全被咬磨紅了,緊繃的后背盡量放松下來,順著他親吻的力道很溫柔地回吻。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抓緊的手松開了。

    像是懲罰的吻漸漸變得輕柔。

    作者有話說:

    更新時間還是很抱歉,盡量在晚12點前會更。

    第33章

    ◎我知暗涌,不得不碰◎

    也是很多年前的一個夏天。

    蟬鳴生生不息, 正是烈日當空的大中午。

    12歲的施今倪在放暑假的第一天,像往常的周末那樣來到漆家老宅去找鐘析。家門口只有兩位園丁工人大叔在修理水管,她沒敢打招呼, 偷偷從大門那溜了進去。

    人沒走多遠, 在亭廊那看見了前院種著的兩棵高大的迎客松風水樹。左側方向的休閑茶亭邊,在棕櫚樹下, 往前是一方寬敞的泳池。

    遠遠望過去是一片藍汪汪的池水,瓷磚上折射著太陽光, 波紋蕩漾。

    這是施今倪初次在這里聽見了男生們玩樂的吵鬧聲。

    幾個男生都穿著五分短褲,白t背心。有的跳進了池子里邊脫上衣, 有的坐在水上充氣的游泳圈里劃水。

    其中也有兩個女孩子, 都穿著短至大腿根的蕾絲邊泳衣,一并坐在泳池邊上開可樂罐。

    綁著蜈蚣辮子的女孩怎么也打不開手上的易拉罐, 丟給了其中一個大泳圈上臥躺著的男生,求人語氣很到位:“司異, 幫幫我嘛。”

    邊上幾個男生賤賤學她:“異,幫幫我嘛~”

    “你們閉嘴!我才沒有這樣說話嘞!!!”女孩立刻惱羞成怒地招呼旁邊的朋友朝他們潑水。

    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水池邊上都被潑得到處濕噠噠,連送來水果的張嬸也不幸被波及。

    如果不是他們喊了聲, 施今倪大概也不會注意到大泳圈上原來還有一個人。

    漆司異那時候已經很高, 修長俊挺的身段, 清瘦的肩胛骨凸起,懶洋洋地靠在那看他們打水仗。

    他穿著一身特別花的襯衫和沙灘褲,好在那張臉也撐的起這種風格,頗像是從夏威夷剛回來的小少爺。

    人看上去挺冷淡的, 少言寡語。但不是內向害羞的性格, 嘴角上還帶著點頑劣的壞笑。

    他走到岸上把幾罐汽水全開了, 拿著其中一罐下了池子, 遞給在最前面潑水的男生。

    手一松開,搖晃過的汽水就這么炸了出來,氣泡黏膩中傳來對方被惡作劇到的罵罵咧咧。

    男生跳下泳圈要和他拼個“你死我活”。下水沒多久,就被他一起摁進水里。

    過了幾秒后。

    男生捂著□□沖出水面,一邊原地大跳,一邊大叫著:“fu.ck!他手里有冰塊,我的雞兒!我的雞兒要被凍住了!!”

    池水那邊瞬間都笑開了花,兩個女生還在矜持地捂著眼睛笑。男生們則一沖而上炸開大片水花,扯他褲繩說要幫忙掏冰塊。

    漆司異這個壞東西,作惡完還在岸邊丟了顆水上排球過去落井下石,笑得恣意爽快,夏季的風吹過他上衣下擺。

    那大概是施今倪第一次見到這種類型的男生。

    他和杏嶺郊區外的人一點也不一樣,不說臟話,不欺負女孩子。也和鐘析的性格完全不同,肆意敞亮。

    從小到大一股慵懶松弛的少年氣沒變,與生俱來的驕矜,貴傲。

    是鐘析及時趕過來,把她從那帶了出去。他說這幾個月先不住在老宅了,又問她剛才為什么一直盯著泳池那里不走。

    施今倪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個所以然,有些尷尬地搓了搓衣角,跟他道歉:“對不起,我不該亂跑進去偷看你爸爸家里的人。”

    小女孩支支吾吾的模樣和現在抱著男生接吻的場景重合,看上去有些諷刺。

    -“你和他交往……不會真喜歡上他吧?”

    -“我沒有。”

    鐘析心里發澀,暗自轉過身離開。

    可我分明早就見過你為他著迷,眼也不眨的樣子。

    ……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初吻,是帶著渴求和欲念的吻。

    灼熱的呼吸欺壓而上,唇舌已經有些麻木。腰背被牢牢地扣緊,漆司異的拇指摁在她下頷處迫使她張開嘴,他斜著腦袋深吻她。

    從她掙扎時的狂風暴雨,到現在她主動踮腳環抱住他后頸的溫和,他反復含咬著女孩柔軟的唇瓣。

    漆司異從來不吃硬的,施今倪也對他搞不來硬的,只能迎合。

    舌尖濕滑地輕纏上,水聲嘖嘖,彼此的氣息攪合在一起。guntang略顯粗礪的指腹漸漸從腰部移到她上衣下擺,一點點往上揉捏著凝脂的白嫩.肌膚。

    夏日傍晚的風順著那空隙吹進來,有些涼。

    她瑟縮著,抑制不住地溢出一聲嚶.嚀。被吻得模糊散開的意識漸漸回籠,上身挨得更近。手快掛不住,滑到他小臂輕輕拽了下:“漆、漆司異……”

    想提醒他,這是在外面。

    漆司異眼皮微動,壓抑住起伏的胸口,收回手。唇分,吻慢慢延至她下巴、喉嚨、鎖骨,最后臉埋在她頸側。

    他氣息灼燙,短利的黑發有些扎人。施今倪抱著他緊繃精瘦的腰身,細細地喘著氣,眼睛里蓄滿了被憋紅的水霧。

    兩個人都出了汗,卻還相互抱在一起。

    “忘記告訴你,剛才那個人不僅是我大伯新女友的兒子,還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子。”漆司異的聲音很啞,薄唇貼著她頸脖淡紫色的血管。

    施今倪怔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應對他此刻的剖白。

    漆司異直起身,低眸看著她的眼睛,直白道:“我不喜歡他。不喜歡看見你跟他說話,更不喜歡你對他笑。”

    “……我知道了。”

    他聽見這句回應,依然面無表情地望住她。

    施今倪不自在避開他太凌厲的視線,目光落在他手背指骨上,撫上去:“你手這里怎么也蹭破皮了?”她遲疑了下,“你剛才難道到外面和別人……打架了嗎?”

    漆司異順著她的手看過去,一本正經地點頭:“嗯,差點沒打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