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纏纏纏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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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線纏纏纏偶人 一線兩只絆渾身 仙人在山撫我頂 割發入煙招財神…… 割發入煙招財神…… 鎬京夜半,幾句歌聲在角落里低唱,街巷里只有金吾衛巡查的身影,各坊雖有幾許燈火,卻也照不透深夜。 外面十分安靜,某些不見光的角落卻熱鬧異常,城東偏僻處的地下,正藏著一所暗娼館,屋子里煙霧繚繞,氣味悶熱難聞,隔間僅用厚布分割,許多男子伏在女人身上弓腰打樁,汗水順著喘息幅度往下滴。 這里充斥了yin叫和粗喘,不堪入耳,卻正好掩蓋住屋外閃過的腳步聲。 暗紅色的金吾衛官服略過暗娼館四周,各自站定圍住此地。 為首的柴豐在門口探聽片刻,對著左右點頭示意,他退后一步,提腳踹開大門!拔刀入內。 “金吾衛巡察,站在原地別動!” 屋內眾人驚慌失措,紛紛撿起衣服遮擋身體,金吾衛涌入屋中,控制住屋子里的嫖客。有幾人在人群里左右翻看,終于找到一女子,抬頭道。 “將軍,找到了?!?/br> 他把手中畫像給柴豐看,柴豐比對一二,點頭道:“全都帶走,與畫像匹配的女子先行安置。” 下屬一愣,道:“都…都帶著?萬一有…” 他的意思是可能有官宦富戶子弟,這些人柴豐也惹不得。 “都帶走?!?/br> 他正犯難,身后傳來另一道命令,那人面容清俊,說話冷冷淡淡,吩咐了一句便要往里搜。 低下人沒有立刻行動,給柴豐使眼色問他意見,那人見沒人動,回頭掃了眾人一眼,“沒聽清?都拿下?!?/br> 柴豐了解他,打圓場道:“聽小池將軍的,都帶走!” “呃…是!” 眾人領命,四散去綁人,池方已經進了里間,有幾悄聲怪怨道,“這人上任多久了?怎么半點都不知道變通?” “他呀?!蓖橥餃惲艘谎鄣溃骸氨钡鼗貋淼?,以前跟著侯爺打過仗,身上有軍功,在金吾衛就是做個跳板,以后指不定怎么升呢,你剛來不清楚,快干活!別得罪他?!?/br> “你們將軍是不是姓池?”被他們綁的那人突然轉過頭問道,“他不跟著承平侯了?” “現在又不打仗……”金吾衛邊綁人邊隨口回道,說了半句低頭一看,發現是個熟人,他喲了聲道:“李郎君?是您啊,您怎么也到這種地方玩?” 李郎君尷尬道:“這不是…圖個新鮮…頭一回嘛,抓回去要關起來嗎?是關哪啊?大理寺獄還是你們金吾獄?能不能不告我爹?” “你想得美?!?/br> 金吾衛往里努努嘴,“落到他手里,先通知家人,再打四十到八十大板不等,關七日到一月,且不收金銀罰款贖人?!?/br> 李郎君大駭,驚叫道:“什么?!這…這…誰不嫖啊!” 他一喊,周圍人也激動起來。 “就是!哪個不嫖!現在怎么管得這么嚴!” 站在中間的柴豐見有人起哄,制止道:“暗娼買賣明令禁止,何況此間還有受拐的良家女,放著平康坊不去,來這種地方,諸位是自找的,還跟他們廢話什么?!沒聽見話嗎?!都帶走!” 被押走的人中不乏富戶子弟過來找刺激,這下子炸開了鍋,一邊被金吾衛拖走一邊叫罵,池方半蹲在隔間,他面前的女子瑟瑟發抖,身上披著他的外袍,池方對她笑了笑,安慰道。 “不用怕,你是被賣過來的?” 那小娘子抓著他的衣角點頭道:“是…奴…奴是被拐到這里……” “家里還有人嗎?朝廷會送你安置的銀錢,把你送回去?!背胤秸Z氣溫和,小娘子漸漸放松道:“有!有我娘!謝…謝謝將軍!” 池方點頭,他手里有一角黃色碎片,上面還殘留幾筆朱紅色的圖案,他把碎片抵到小娘子面前問道:“這是誰燒的?” 小娘子見了眉頭緊鎖,她吞吞吐吐道:“是剛來我這的男人燒的…” “為何燒此物?” “他說這個燒了能……能……” 她實在難以啟齒,池方并不逼迫,又問道,“他走了?” 小娘子嗯了聲,眼睛卻往后看去,暗示那里另有天地,池方了然,沖她點頭安撫,他收起了那一角碎片道:“跟他們走,會安置你。” 他讓人把人帶走,自己繼續深入,里間沒有人,看物品痕跡是剛走不久,池方在閉塞的土房里翻找,火光略過一處破布時,卻聽見有東西被碰落的聲音。 那聲音有些遠,卻很清晰,池方十分敏銳,他掀開破布,放下燭臺把里面的雜物搬開,臟土合著揚起的灰稀稀拉拉掉干凈之后,池方看見了一條長暗道。 他揮開塵土,向后喊了一聲柴豐,柴豐聽見他的動靜往里走,他見池方找了燭臺就要鉆進暗道,還沒等他阻止,他已經先行,柴豐搖頭感慨池方的較真,他向其他人交代了一句,就跟著池方進了暗道。 暗道只能容一人彎腰通行,因剛下過雨,暗道越走越潮濕,前面慌亂的腳步聲已經消失,池方順道追出,待見敞亮處,突見迎面砸來幾根粗木! 甬道不便身形,池方往后幾步堪堪避讓,雖然有驚無險,卻撞上了身后突出的石塊,他只覺腰上錐痛,卻并未理會,抬腳穿過粗木追出。 暗算耽誤了他的腳步,暗道盡頭是河岸,而那幾人已經上了木筏,向對岸逃竄。 柴豐跟著鉆出暗道時,船上的人以為逃脫,向池方揮手炫耀,其中一人還站起挑釁,池方拍了拍身上的土,取下弓箭拉滿弓弦,他神情冷漠,看起來馬上就要取他們狗命,木筏上六人大驚失色,嫖娼居然還會送命?!他們躲得失張失志,撐船的人更是賣力戳桿! 柴豐見此也勸阻道:“池方…沒必要這……” 他又向暗道喊道:“你們動作快些!去找船來!” 河道深但是不寬,六人就快抵達對岸,轉頭見池方放下了弓箭,幾個浪蕩子以為他放棄了,邊上岸邊嬉笑嘲弄道。 “來?。。〗又钒。。 ?/br> “金吾衛給多少月俸?!玩女人犯什么法?!奔喪一樣追!” “誒~!老子跑咯?。 ?/br> 他們正洋洋得意,原本黑漆漆的林子卻亮起了火把。 有馬蹄聲逐漸靠近河岸,火把也越來越多,六人不知來者善惡,頓在當場,狐疑間火光已經向他們圍了過來。 原本停在林子里,接送他們的馬車,此刻被一隊騎兵包圍,鐵蹄天生透著肅然殺意,車夫躲在車架邊瑟瑟發抖,不敢妄動。 溫廷澤從玄甲騎兵間催馬近前,看著木筏上的眾人道。 “幾位出來玩,準備挺充足啊?!?/br> 馮衛認得溫廷澤,更清楚關于他的某些風言風語,他心生不妙,訕笑道:“侯…侯爺?這么巧啊?!?/br> 溫廷澤沒有穿甲,頭發也隨意束著,有些卷的發絲落在肩頭,大概是剛淋了雨,他的單衣有些潮,手臂上的衣料都貼在緊實的肌rou上,他手里拿著馬鞭,十分悠哉地拎著韁繩俯身道。 “可不是,馮郎君這是在逃命?” 馮衛尷尬道:“侯爺說笑了…我們是…” “不是逃命,那對岸的金吾衛在做什么?” 他轉著腦子想對策,馬上的溫廷澤已經向對岸喊道:“這幾個人是你們要?” 池方沒有回答,柴豐已經喊道:“侯爺!勞駕你拿下那幾人!” 原本被暗道里的泥濘弄得一臉不耐煩的金吾衛見了對岸的承平侯,立刻換了一張臉,十分積極找船來劃到對岸,溫廷澤示意騎兵把人都捆了,馮衛幾人大呼小叫,騎兵連嘴也給人堵上。 金吾衛眾很快到了對岸,溫廷澤的視線停留在池方身上,池方正對上他的目光,只是一瞬,他就垂下眼睛,沖他點了點頭,移開了視線。 好像瘦了點。 溫廷澤還要進宮,不能停留太久,身邊的魏聞仲輕輕咳了一聲,溫廷則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回頭道:“柴將軍,大半夜幸苦了?!?/br> 柴豐客氣道:“侯爺,這是剛從平州回來嗎?” 溫廷澤笑道:“是啊,就快入夏,得防著蝗蟲吃莊稼不是。這幾人是暗娼館的常客了吧,怎么對糟蹋良家娘子這么有興致?” “可不是嘛…”柴豐一邊客套,眼神一邊在他和池方身上游移,其實不光是他,其他人也在這么干,溫廷澤沒有接話之后,林子里就安靜地詭異,只有火把偶爾的噼啪聲響起,片刻之后,溫廷澤身邊的魏聞忠又咳了一聲提醒道。 “呃…侯爺,咱們還得進宮呢。” 溫廷澤這才回過神,他直起身體,目光又看向把馮衛等人拎到一起的池方,和柴豐招呼一聲后,便帶著騎兵迅速離開了林子。 池方在他們走遠時才回頭望了一眼,柴豐帶了馮衛幾人先回金吾獄,那些受害的娘子需要送去暫時安置的地方,那里有點偏遠,下屬都不大愿意去,池方向來不愛和人廢話,于是放他們回家,自己送走了其余人。 一通折騰之后,往家里走時已快天亮,池方的府邸臨街,天亮之后有些吵鬧,但池方喜歡,太安靜他反而睡不好。 進了坊門,池方遠遠見到一女子站在他家門口,見了他便上前來拜道:“池將軍。” 池方認得她,招呼了聲問道:“巧娘?是柳娘子有事?” 巧娘點頭道,“我家娘子邀您晚些在水肆見。” 池方應了聲好,巧娘便與他拜別。池方開鎖進門,放下身上的東西之后燒水洗漱,拎起木桶時后腰一陣疼,池方微微皺眉,伸手輕輕摸了摸受傷的位置,觸手之后更疼,他心想一會得找點藥涂上。 屋子十分規整,必要的用具放在合理的位置,沒有什么擺件,只有窗臺上放著一株白茶,是皇后送給他的喬遷禮,說養大些再派人來移栽,但他不會養,小植物看上去沒什么生機。 池方泡在水里瞧著那盆花,心想它也得泡泡水了。 但等他擦洗好身體,困意就陣陣來襲,他躺回一個人的床鋪,擦藥澆水的事情完全忘了,蓋上被子就要入夢。 有些涼意的被子漸漸捂暖,像一個人從身后擁抱他,被曬得有些深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滿是粗繭的掌心摩梭著他的傷處。 池方帶著睡意睜開眼睛,轉身去看,身后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