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沒有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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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上有時光機,俞舟舟可能會選擇重新回到談話草草結束的那個夜晚,心平氣和地問一問沉川。 其實在分開的五年里,她并不是一次都沒有想起過他,大二那年的跨年夜,俞舟舟被室友鄔沅拉著去江邊看煙花,她不太愿意,但拗不過鄔沅的苦苦哀求。 江邊很冷,冷的浸骨,周圍的人群叁五成團,零散又擁擠地待在江岸。她站在平靜的江水邊,腳下踩著坑洼不平的碎石頭,耳邊是鄔沅興奮的叫聲。 俞舟舟將自己手套摘下來一只遞給鄔沅讓她戴上,問:“你不冷嗎?” 說話間的白霧從口中冒出,微微模糊了視線,鄔沅接過手套,順勢抱住俞舟舟,半撒嬌道:“不怎么冷,我穿的可比你多。” 她剛想反駁,余光無意間瞥見了一對情侶,站在離他們約莫五六米遠的地方,女生靠在男生懷里,兩人一邊說笑一邊盯著天空。 只是一對普通的情侶,但俞舟舟的視線被牢牢吸引在了男生身上。 一樣的身高,頭發(fā)稍長蓋過眉毛,黑色短款羽絨服上圍巾繞了兩圈,在腦后松松地打了個結。 如果不看臉,戴圍巾的小習慣和站立的姿勢幾乎和沉川如出一轍,在她記憶里,寒冷的冬日清晨,沉川也是這樣系著圍巾,埋住半張臉,將手揣在校服口袋里,睡眼惺忪地走過教學樓底。 或許是視線停留時間過長,鄔沅也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問:“舟舟,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俞舟舟回過頭笑了下,“那邊那個男生有一點像我的一個朋友。” “高中同學?” “算是吧,我們很小就認識了。” 鄔沅恍然,又看了一眼遠處的那對情侶問:“是一個舟舟你很熟悉的人吧,我看你盯著那邊看了很久……跨年夜這么好的機會怎么不叫他出來見一面?” 俞舟舟沒有立即答話,煙花紛紛在半空中綻開,半明半暗的閃光不斷照亮她的臉龐。 沉默許久,直到鄔沅以為她不會回答時,聽見俞舟舟說:“已經沒聯(lián)系了,如果突然去找他的話,會很奇怪。” 二十一世紀聯(lián)絡不再成為問題,任何人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任何角落都能被人知曉,如果想要去找一個人,距離不是問題,時間也不是。 那阻攔她的是什么? 大約是長久沒見的人,怎么開口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山頂?shù)娘L越來越大,不知從何處吹來,停在原地打轉,一圈一圈地撥弄著俞舟舟的衣擺,連沉川額前的發(fā)也被吹起,露出了他眉眼。 四周太過安靜,俞舟舟吸了一口氣,遲疑半秒后開口說:“沉川,這五年你過得好嗎?” 聽到身邊人的問題,沉川垂下眼,微皺了下眉頭又立即松開,隨后彎起嘴角,語氣有著同樣的停頓和猶豫:“終于問這個問題了,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官方下去,就跟之前在我家里問的那些問題一樣。” 【我以為你會好奇一些更私人的問題】 【比如說……問問我今天中午吃了什么】 “我嘛……”沉川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不算太好。” “不算太好是指?” “好的部分如你所見,壞的部分暫時保密。” 俞舟舟張了張嘴,想問什么卻又遲遲未開口,直到沉川注意到她的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沉川輕笑出聲,小聲道:“放心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既然這么說了,俞舟舟也不再掩飾。 “雖然不知道畢業(yè)那天你為什么那么生氣,”她干脆開門見山道,“我還是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準確來說,“生氣”這個形容詞并不恰當,那天的沉川是寫在臉上的委屈。 這是真心實意的道歉嗎? 當然不是,這是長大后俞舟舟作為成年人的體面,一方面是出于私情,一方面是為了拍攝工作的順利展開,先道歉總是一張保險牌。 那場交談不歡而散,饒是俞舟舟也心心念念了五年。 話音落下,沉川沉默良久,像是不知道該對她輕飄飄的一句道歉作出何種反應。 凍結的氛圍太過難挨,俞舟舟小心翼翼地去瞄沉川的表情。 下一秒,她還沒看清時發(fā)梢被一只手輕輕地扯了扯,力道不大,緊接著頭頂便出現(xiàn)了兩只手,胡亂地開始揉她整齊的頭發(fā)。 沉川一邊揉,一邊咬著牙說:“俞舟舟,你怎么還是那么讓人討厭……合著就我一個人覺得我是在跟你賭氣對嗎?” 整整五年啊。 結果對方壓根就沒想過會有碰面再見的一天。 只有沉川自顧自的氣惱了五年,以為自己變成了受歡迎的樂隊主唱就能刺一刺俞舟舟,用無聲的反抗方式告訴她——快看,我才是那個擁有萬丈光芒的人。 賀朗比不上我。 甚至那場演出在臺下看見俞舟舟的瞬間,他還在竊喜,這一天終于被他等到。 以為自己等到了俞舟舟給出的臺階。 他都想好了日后的臺詞和場景,在某一天的恰當時機,他佯裝漫不經心道:“俞舟舟,我才沒有那么輕易地就想原諒你。” 沉川十分記仇。 這是他能想出來給她最大的懲罰,但很明顯……此時此刻,他的夢想破滅了。 比俞舟舟只是碰巧去看了他演出更讓人傷心的是,過去的五年里,她或許沒有想過要主動聯(lián)系他。 意識到這一點的沉川表情依舊平淡,嘴角的弧度剛好,只有眼眸在悄悄地顫動,沒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事實上,他很想大哭,并且把俞舟舟頭發(fā)揉成一個鳥窩,讓她知道自己做了多過分的事情。 不過這也未能如他所愿。 “沉川,住手。”俞舟舟抓住他手腕,從“魔爪”底下掙脫,她氣鼓鼓地理順自己的頭發(fā),滿眼不解地與沉川對視問:“你哪根弦搭錯了?為什么要突然揉我頭發(fā)?” “……” 沉川松開手,不死心地又扯了扯俞舟舟的發(fā)尾,輕輕地,不敢加重力道。 “夠了,再扯我要生氣了,”俞舟舟厲聲道,“你是屬鳥的嗎?” “世界上沒人屬鳥。”他反駁道。 “你不就是嗎?” 兩人一來一回,都不想服輸,在沒什么營養(yǎng)的拌嘴之后,沉川忽然伸手比了比俞舟舟頭頂?shù)母叨龋拔迥炅耍阍趺催€是跟以前一樣高?” “你見誰成年之后還長身體的?”俞舟舟對他提起的身高話題有些不滿。 “在我的記憶里,你還要比現(xiàn)在高一點點,頭頂剛好在我的這里。” 他說著用手比在了下巴的位置。 俞舟舟后退半步,看了看彼此的身高差,若有所思道:“不是我變了,而是你……是不是又長高了一點。” “比高中的時候高了一點點。”沉川刻意將這個范圍說得很小。 “是嗎……” 看著用手指認真比著長度的沉川,在這個寂靜且空蕩的夜晚,俞舟舟清晰地意識到,她跟沉川其實分離了很久。 可那些時間突然消失了,沉川還是沉川,就像昨天才在小賣部前搶了她一包薯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