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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林偏顏難得睡了個懶覺。 陸景平一大早就給她發(fā)了早安,她剛回復,又興沖沖約她去圖書館,她禮貌拒絕了。 點開跟顧立的聊天界面,他還是沒回她,她用食指狠狠戳他的頭像。這人真沒有禮貌。 她窩在床上,中午了才慢騰騰起來。 下午,她艱難畫了個妝——她剛學化妝不久,速度很慢。好不容易搞定,她又在衣柜旁糾結(jié)穿什么。等她出門時已經(jīng)下午五點了。 她還是決定去酒吧碰碰運氣。 顧立就像一個謎團,讓人忍不住靠近,探索。她被牢牢吸引住,難以控制。 下午六點,她坐在了今朝對面的咖啡廳里,選了個靠窗位置,往外一看就是今朝的大門。又點了杯卡布奇諾和蜜桃味慕斯,她在美團上看了今朝的營業(yè)時間,晚上七點。 手指摩挲著杯沿,她緊緊盯著今朝大門,不錯過進去的每一個人。還不到營業(yè)時間,進出的人沒幾個,應(yīng)該都是里面工作人員。 不一會兒,她就如愿看到那個身影,他今天穿了一件純白色的襯衣,一條淺藍色牛仔褲,牛仔褲版型很好,視覺上他又拔高了幾分。在人群中耀眼極了。 看到他那一刻,她的手一頓,他旁邊跟著兩個人,一個是那天看到的騎摩托車來接他的男孩,另一個是女孩,偏圓的鵝蛋臉,眼睛很漂亮,大大的,像小鹿,鼻子小巧,嘴臉有兩個淺淺的梨渦,她跟在兩人旁邊,時而輕快地鬧著,時而掐著腰站他們前面跟他們說什么,可能是因為一直鬧著,她的臉頰紅彤彤的,又活潑又可愛。 看起來幾人關(guān)系不錯。 等他們進了今朝,林偏顏又坐了會兒,低頭看看時間,7:10了,林偏顏放下杯子走出咖啡店。 出了門,她的眼神對上咖啡店玻璃上的自己,純白色的連衣裙,配一雙白色的帆布鞋,美麗而純潔。 握了握手心,在心里給自己打了個氣,轉(zhuǎn)身進了今朝。 剛開始營業(yè),里面人還不是很多,剛在一個位置有些偏僻的卡座坐下,她就如愿看到了顧立。 此時他已經(jīng)換上了黑色制服,在吧臺里擦著酒杯,骨節(jié)分明,拿著白色的布,靈活地轉(zhuǎn)動著酒杯,像在加工一件工藝品。 他表情淡淡的,像是在走神。 “您好,小姐,請問需要什么?” 林偏顏回過頭,是剛剛看到的顧立身邊的那個像小鹿一樣的女孩,她也換上了黑色的制服,是女仆的裝扮,畫著淡妝,很漂亮。 林偏顏看著她,有些怔怔的,片刻后才緩緩開口:“我第一次來,有什么推薦。” 女孩將菜單遞給她,微笑著給她做推薦,聲音清脆,像鈴鐺,很好聽:“這幾款雞尾酒,在今朝都特別受女孩子喜歡,口感好,度數(shù)也不高。像這款…” 林偏顏有些走神,目光停在她的胸牌,趙曉晴。 聽她介紹完,林偏顏隨便點了一個,將菜單遞給她。 趙曉晴微笑著接過菜單點頭:“您稍后。”說完就踩著高跟鞋向吧臺走去。 看她年紀應(yīng)該跟自己差不多大,林偏顏看她的小腿肌rou,是長時間穿高跟鞋導致的弧度。她在這工作應(yīng)該是有些時間了。 見她有些親昵地跟顧立交流,林偏顏的心不住沉了沉,晚了嗎,他們是那種關(guān)系嗎。 夜色漸濃,今朝里的人多了起來,先前還有些安靜的音樂已經(jīng)被一首首節(jié)奏十足的DJ取代,氣氛嗨到爆炸,舞池里人很多,擠在一起,他們隨著音樂扭動著身體,有激動的已經(jīng)在舞池里擁吻。 林偏顏依舊坐在那個角落的卡座里,隔著人群看他。 他很忙,一會兒調(diào)酒,一會兒見服務(wù)員來不及過來又跑去送酒。有幾個小姑娘找他要聯(lián)系方式他也只是禮貌而疏離的笑著拒絕,看她們訕訕離去,他也沒說什么,只是笑著道歉。 他身板挺得很直,就算是已經(jīng)站了三個小時了,他儀態(tài)也是好的。 一曲末,又換了首更鬧的音樂,林偏顏覺得自己的耳朵要炸了,終于忍不住結(jié)了帳,匆匆走出今朝。 聞著自己身上的酒水混合著其他味道的奇怪的味道,她皺了皺眉,在風中站了許久,直到她冷得縮了縮肩才走進了離今朝不遠的一家24小時便利店,泡了桶番茄牛腩味的泡面,又開始盯著今朝大門。 等面湯完全涼透時已經(jīng)過十二點了,林偏顏知道離今朝歇業(yè)估計還得很長時間,她打了個哈欠,已經(jīng)準備好打一個持久戰(zhàn)了。 突然她看到了顧立,那身影從今朝門口出來時,她的瞬間睡意消散,穿起外套,又拿起剛剛在便利店買的帽子和口罩戴上,急步走出了便利店,跟上走遠的顧立。 顧立應(yīng)該是喝了些酒,走的有些慢,但腳步還是穩(wěn)的。林偏顏離他很遠,只遠遠看得見他背影。 他走的這邊就這一條路,并不寬敞,路燈昏暗,樹影婆娑,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偶爾一兩輛車經(jīng)過。 林偏顏怕他察覺,攏了攏帽沿,腳步放松了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 顧立倒一直沒回頭,他知道后面有人跟著他,他沒理,想等對方的動作。 在居民樓下,他照例用冷水洗臉,微微側(cè)頭,沒人。他無聲冷笑了下,理了理因洗臉扯開的衣角,又走出了小區(qū)。 林偏顏遠遠看見他進那片居民樓就沒跟著了,因為路更窄了,周圍很靜,一不小心就會被發(fā)現(xiàn)。 今天天氣不好,沒有月光,天黑得像墨一樣,有些悶熱,應(yīng)該是要下雨的。 這地方偏,不好打車,林偏顏只好照原路走著,周圍靜極了,腦子里不自覺就聯(lián)想起那些花季少女失蹤的新聞,她眼睛只敢盯著前面的路燈,越走越害怕,一邊安慰自己不要怕,一邊加快腳步,這時一陣風吹過,帶著身后落葉被吹得在地上摩擦發(fā)出聲響。她瞬間臉色一白,撒開丫子就順著昏暗的路燈朝路口那跑去。連帽子掉了也顧不得撿。 顧立雙手插兜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狼狽逃走的背影,有些好笑。 他走過去撿起被林偏顏拋棄的帽子,看了一眼后隨手扔進垃圾桶里,轉(zhuǎn)身朝家走去。 就這點兒膽子還玩兒跟蹤。 其實在酒吧時他就發(fā)現(xiàn)她了,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就肆無忌憚的看他,一粘就是幾個小時,讓人非常不舒服。那眼神很直白,像要將他剝光吞入腹中。這眼神他很熟悉,大部分喜歡他的女生都會這么看他,追他的人未間斷過,他從不屑這些,甚至有些惡心。 …… 林偏顏在日記里記下了顧立的住址。還有那個女孩的名字趙曉晴,又在名字旁邊畫了個問號。 躺在床上,她又忍不住想起那個肩寬窄腰的背影,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淡漠的神色,還有鼻梁上的小痣… 腿心有些癢,她拿出玩具,把自己玩高潮后才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