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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立輕手輕腳打開門走了進去,屋子里靜悄悄的,白惠珍已經睡了,躡手躡腳走進自己房間。 洗了澡,顧立躺在拿出手機,今天他買了不少酒,經理給了他很多提成,打開微信,除了轉賬記錄還有一條微信,是林偏顏發來的,她問:你去哪兒了?怎么又逃課了? 他沒理,點了收款就關了手機沉沉睡去。 早上顧立起來時老太太正在樓頂澆花,今天天氣非常好,雖然天還沒完全亮,但能看到日出,明亮而溫暖,窗外還時不時響起幾聲鳥叫,婉轉動聽。 他飛快地下了面條,又煮了把青菜,煎了兩個黃澄澄的雞蛋,放在面上,色香味俱全。 將面和餐具在桌子上擺好,他沖屋外喊了一聲:“外婆,吃早飯了。” “哦。”外面應了聲。 顧立又跑去衛生間飛快洗漱,等他在椅子上坐好等白惠珍吃早飯時,白惠珍才剛剛從客廳過來。她在他對面坐定拿起筷子對他說:“吃吧。” “好。”顧立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吃了起來。 “你老師昨天給我打電話了,說你遲到早退。”老太太挑了根面條,語氣淡淡的。 顧立抬起眼睛看她,見她好像沒生氣才說:“我去打工了。” 白惠珍放下筷子,聲音不輕不重,顧立連忙放下筷子站了起來,低著頭小心看她。 “本來你轉學我就不同意,現在你還遲到早退。” “外婆,學校教的那些我都會,去不去的影響不大的。” 白惠珍拍了幾下桌子,“我教你的規矩都學哪兒去了。立身以立學為先,立學以讀書為本。你說你要去打工我也不攔你,但那畢竟只是鍛煉你的,怎么可以主次不分。” “我知道,外婆。我只是想…” “好了,”白惠珍抬手打斷他,“那工作辭了吧,以后不準遲到。” 顧立垂在兩邊的手虛握了下拳之后緩緩松開,還是低了頭:“好。” “嗯”白惠珍用手帕擦了擦手“坐下,吃早飯吧。” 顧立給她倒了杯牛奶后才坐下吃面,他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吃了飯,顧立規規矩矩跟白惠珍道別后才出門。 朝晨,光暖黃暖黃的。顧立騎著車,腳蹬地飛快,車速快得像要飛起來。 到學校時才剛剛七點,顧立鎖好車慢悠悠走進學校。 校門口那站著個有些面熟的小姑娘,一直看著他,高高的馬尾,皮膚很白,長得很漂亮,他思索片刻,想起來了,是新班級的學習委員,林偏顏。 他沒看她,自顧自走了。 …… 他在手機上給經理發消息,說了辭職的事情。經理聽見理由后表示他可以周末再過來,并且不扣他工資。畢竟顧立長得好看,一個月賣出的酒是別人的幾倍。 顧立想了想,欣然接受了,只要不遲到,外婆應該就不會管他。 林偏顏回到教室時顧立又在趴著睡覺。他到底是幾點睡的,難道在酒吧一直待到早上?林偏顏疑惑地想。 …… 一切步入正軌后,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周五了。最后一節課下課,大掃除完后林偏顏就去彩排了,這是最后一次彩排,今天晚上就是正式演出。 在彩排間隙她抓緊時間塞了幾口盒飯,放太久了,都有些涼了。 “偏顏。”正吃著飯,有人在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咽下飯,回頭,是陸景平,他高她一個頭,林偏顏微微仰頭跟他對視,有些意外“班長?” “嗯”他溫和笑著“文藝部那邊有個詩朗誦的同學發高燒請假了,盧紅老師喊我來救場。” 他是學生會會長,跟各個老師都很熟,這種事大部分老師都會想到讓他來幫忙。 林偏顏喝了口水拿起主持稿問他:“是哪個節目。” 他向前一步站到林偏顏旁邊,低頭看她手里的主持稿,兩人離得有些近,林偏顏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輕飄飄的,就在自己耳邊。皺了皺眉,有些不舒服,剛準備退開時,陸景平修長的手指就在主持稿上點了點,“這個。” “好。”林偏顏點頭,用筆將那個同學的名字劃了,寫上了陸景平的名字。 陸景平往后退開一步,“那你先忙,我去排練了。” 林偏顏點了點頭,說了聲辛苦了。 看著他若無其事的背影,林偏顏覺得自己是被那病搞得神神叨叨,別人一靠近她,她就覺得危險,拉起警報,全身警惕。 …… 晚上八點,晚會準時開始。 林偏顏穿了身淺藍色的禮服,是一件款式簡單的吊帶裙,露出她細白的脖頸,修長的手臂,精致的鎖骨,站在燈光里時整個人白的發光。她一出場幾乎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氣,太美了。像在月光下起舞的天使,美麗又難以接近。 林偏顏面帶微笑,語氣輕快又官方:“尊敬的各位領導,老師,同學們,大家晚上好!”話音未落,臺下就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首先,我謹代表涼城二中對16級的全體新生表示歡迎……” 晚會在有條不紊中漸漸接近尾聲,最后合影完結束時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林偏顏換好衣服收拾完東西跟老師道別后走了出來,階梯教室里人都走完了,特別安靜,有種熱鬧過后的不真實感。 門口站了個人,是陸景平。陸景平捧著一束向日葵,像是站了好久,見林偏顏走出來,他溫和笑著,往前迎了幾步,將花遞給她“偏顏,你今天真漂亮。” 林偏顏笑著接過:“謝謝,花很漂亮,我很喜歡。” 陸景平撓著頭笑得有些傻氣:“我送你回家吧。” 林偏顏看了看時間,拒絕道:“不用,我家離學校不遠,這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快回家吧。” 陸景平擺擺手說:“我沒關系的,司機來接我了,幾點回家都沒事兒。” 林偏顏不好再拒絕,點了點頭,笑著回他:“那就麻煩啦。” “我的榮幸。”陸景平笑著接過她的書包,跟她并排走著。 到校門口,陸景平給她拉開車門,是一輛低調的黑色寶馬。 五分鐘就到林偏顏家樓底下了,林偏顏笑著跟他道別:“我到啦,謝謝你送我回來。” 陸景平也笑著跟她道別:“不客氣,晚安。” “晚安。”林偏顏目送車離開,低頭看著手里開的正好的向日葵。 向日葵的花語是“沉默的愛,沒說出口的愛。”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她知道該怎么快速拒絕。 將花養在花瓶里就去洗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