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離 第132節
這里是白殊綜合在歷平打聽來的眾多情報后,認為泰粟王最有可能會走的一條路。 十月下旬,月光不多明朗。 眾人都不需要尋找藏身之處,只是退到道路外不平整的荒地上。畢竟,當泰粟王真奔過來的時候,就算看見前方有人,也不可能往回撤,只會再快地向前沖。 白殊帶著東宮衛們下馬,讓所有人全避到上風處,再扯起一大塊厚皮子遮風,點起兩盞從京城帶來的馬燈。 孟大把預留出來的手榴彈捧過來。白殊一只只拆開,將小心保存的白磷粉混進去裝好,交給他帶的二十名衛士。 每人兩只。 伊落有些好奇:“這是什么?” 白殊讓人滅掉燈收起皮子,自己重新上馬坐好,輕嘆口氣。 “很可怕的東西……希望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人讓我想用它。” 眾人安靜地等了沒多久,就隱約聽到零亂的馬蹄聲。 葛西爾舉著望遠鏡嘀咕:“還真向這邊來了。” 很快,一隊人馬出現在前方,隊伍稀稀落落的,拉得很長。 葛西爾繼續嘀咕:“也就百余騎吧,人比想像中少,我們的人手足夠直接干掉他。” 白殊卻輕聲道:“我要讓泰粟人怕到百年不敢再南下。” 伊落放下望遠鏡:“是泰粟王。他去年在出使大煜的使團中,我認得。” 白殊看一眼孟大等人,發現他們都已做好投擲準備。 那隊人越來越近,還因為太慌亂,仿佛并未察覺前方路邊的危險。 第一個出手的是孟大,其他人也緊跟著擲出。 四十二只手榴彈此起彼伏地在那支隊伍前方炸開,攪得一片人仰馬翻。 葛西爾緊盯著泰粟王做好準備——若是對方逃過爆炸,就立刻催馬上去補刀。 泰粟王的確運氣不錯,他被掀下馬,卻好像沒有傷得很重,還能爬起身。 但很快,他身上莫名地起了火。 泰粟王立刻撲到地面翻滾,試圖把火弄滅,卻沒有絲毫作用。 那火眨眼間就包裹他全身,讓他變成一個火人。 不僅他,那一片的人幾乎個個如此。 慘叫聲在火海地獄里翻涌。 后方沒被炸到的泰粟人死死勒住馬,目瞪口呆地看著,動都不敢動。 直到有人發現火海后方飄揚的火鳳旗,才脫口喊出:“大煜的火鳳!是那個大巫在施詛咒巫術!” 這一聲驚醒了別的人,卻也讓他們陷入更大的恐慌。當第一個人回馬逃跑,其余人也再顧不上火場中的哀嚎,紛紛奪路而逃。 并沒有人去追趕他們。 伊落最先回過神,轉眼看向白殊:“所以你才說,你不想再用第二次……” 白殊平靜地看著前方慘狀:“我也說,要讓他們怕到百年不敢南下。” * 跑在后方沒有被波及的泰粟人被白殊放走,他需要有人將那恐怖的一幕帶回泰粟去。 等眾人都恢復鎮定,白殊便打馬返回歷平。 走到半路又聽到急促的馬蹄聲。孟大立刻打馬上前,其余人也都抽刀戒備。 不過,當前方的人影進入視野之時,眾人又放松下來,收起刀控馬讓到一旁。 前方打頭那人黑甲黑馬,若不是他們全神貫注,都幾乎發現不了。 正是謝煐。 白殊勒停馬等著,唇角克制不住地上揚。 他的是白馬,相對更顯眼一些。 謝煐早早減了速,在他身邊控馬回頭,目光卻一刻不離他的眼。 白殊自然也是笑著回望。 黑馬轉到與白馬并排,謝煐忽地伸手,竟是將白殊抱到了自己馬上。 葛西爾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伊落笑著揮揮手,示意眾人都再散開一些,別打擾這對小別重逢的夫夫兩人。 白殊側坐在馬上回轉身,抬手環住謝煐的腰,直接仰頭親上去。 謝煐摟緊人,托著他后腦深深吻他。 許久,兩人才稍稍分開。 白殊喘定了氣,伸手輕捏謝煐臉頰,笑著問:“你進城了嗎?還是直接過來的。” 謝煐抬手蓋上他手背,發現挺涼,又將他兩只手都捉住,包裹在雙掌之中,才回道:“還沒進城,路上聽說你來了這邊,就直接追過來了。” 白殊剛才飆過一輪馬,現在是有些累了,也不嫌棄謝煐的盔甲咯人,整個人懶懶地靠進他懷里,由著他給自己暖手。 “那正好。不知道城里還有沒有白泊的眼線,等會兒你裝一下,回頭我就往外傳你重傷瀕死的消息。” 謝煐目光一刻都不想離開懷里的人,連路都不看了,隨黑馬自己慢慢走,只輕聲應“好”。 重傷好,他“重傷”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一直待在房里不出現。而白殊,自然也該一同待在房里“照顧”他。 完美。 作者有話要說: 白殊用的那個危險品沒查到多少信息,就胡編亂寫了,大家不要當真,看個意思就好~ ------------------ 第110章 大勝 當白殊一行回到歷平城外, 晨光已鋪滿大地。 城外的戰斗已經結束,目力所及處,泰粟圍城的軍營一片狼藉, 都成了空營。幾個被特意留下的斥候遠遠發現火鳳旗,策馬過來稟報情況。 昨晚薛家軍先是進攻泰粟王帳營區。不過,或許是軍心已散,泰粟潰敗得比預料中快得多。 隨后薛五、薛十一就分為兩隊,從城東、城西兩邊一路往下掃蕩,同時讓騎兵們用泰粟語高喊“王上死了, 首領們逃了”。 泰粟的政權組織形式類似聯邦。這個泰粟王剛上位不久,對各部掌控得還不牢, 就要求各部首領都在王帳區駐扎,白日再回各部軍中領軍。 此時各部軍隊眼見王帳區出事, 再一聽首領都逃了, 也無心戀戰, 紛紛奔逃。以至于薛家軍掃蕩到城南之時, 城南的泰粟兵士竟是已經全跑了, 只留下一座空營。 泰粟王沒往北逃, 泰粟兵倒是紛紛選擇北邊。畢竟他們是從北邊的長城缺口進來的,此時要跑,第一想法就是再從那里回去。 雖說窮寇莫追, 但這么大量的泰粟殘兵, 若是結集起來后有人能重整勢態,也是個威脅。 薛五和薛十一碰頭商量了下, 覺得打鐵還是得趁熱, 就調頭往北追擊, 要攆得泰粟趕緊滾回老家。東宮衛和西弗然的騎兵也跟著一同去了。 白殊回頭看看, 發現謝煐帶著的東宮衛有個三百多人,能把驛站守好,也就不多在意。 他從黑馬背上跳下,重新騎回自己的白馬。 謝煐也換到孟大的馬上,把自己弄得狼狽些,裝成昏迷后由孟大背著的模樣。白殊還讓人折了兩支箭桿,給別進謝煐后背盔甲縫隙里,做出中箭的假象。 黑馬一下輕松了,跑到久未見面的白馬身旁拱它,被白馬轉身用尾巴甩了好幾下。黑馬契而不舍,繼續跑上來咴咴叫。不過這次它沒拱,白馬也就不理睬它。 一切準備就緒,白殊調整好表情,帶隊跑向歷平。 歷平城里早已在歡呼勝利,知縣領著人候在城門處,見到白殊帶人回來,連忙迎上前去。結果未及說話,就被白殊搶了先。 白殊沒下馬,只沉聲道:“我趕著回驛站,余下的事就全交給知縣了。” 知縣這才發現,白殊眉頭緊皺,臉色比平日更為蒼白,明明剛打了個大勝仗,面上卻是全無喜意。他心頭一跳,目光不自覺地往旁邊掃視,很快看到白殊的護衛背著一人,從身上盔甲看,身份不會低…… 白殊語帶焦急地催促:“知縣若無事,便讓開路吧,我這里還有傷員等著救治。” 知縣回過神,趕緊一邊應是一邊領人讓道。 白殊回頭往孟大那邊看了一眼,才打馬往前跑。 做戲做全套,葛西爾讓手下自回駐地,他和伊落只帶著兩個親兵跟上去。 一行人回到驛站,東宮衛們立刻分散開,再次將驛站牢牢掌控住。 謝煐自己從馬背上跳下來,反手抽掉背上的箭桿,再伸手扶下白殊。 葛西爾笑問:“有地方給我們待嗎?” 白殊給他們指了處房間,笑著道聲“辛苦”。 馬匹自有孟大等人打理,謝煐見到知雨迎出來,便牽著白殊隨他進了屋。 雖說昨晚驛站里只剩下知雨一人,不過能干的他已經為兩位主人備好熱水與熱飯。 出門跑得一身沙,即使天冷,白殊還是快速沖洗一遍,又吃過些東西,才躺到炕上,還把小黑抓上來暖被窩。 謝煐沖洗回來,剛坐上去就蹙了眉:“怎么這么涼,我去讓知雨添把柴。” 白殊伸手拉住他,笑瞇瞇地道:“不用,你睡進來便好,燒太熱了你會難受。” 的確,這個溫度對謝煐是正合適。他剛才說涼,那是對白殊而言。 謝煐平展了眉,眼中滿是柔光,掀被躺進去,將人摟進懷里,在白殊額上落下一吻:“睡吧。” 被熟悉的溫暖氣息包圍,白殊打了個呵欠,閉上眼睛。 小黑從他懷中拱出來,趴到枕頭邊上。 謝煐伸手揉揉它腦袋,再給白殊掖好被子,也滿足地閉眼睡過去。 心情一放松,白殊這一覺就睡得有些沉,再睜眼時都到了酉時。炕上只有他一人,小黑又回到了他懷里。 外間隱隱傳來低聲說話聲,該是有人來向謝煐稟事。 白殊慢悠悠地順著小黑的毛,懶洋洋的不想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