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離 第98節
白殊目光掃向床頭——他記得,謝煐是從床頭暗格里拿出小瓷罐。 那種暗格不是多復雜的設計,白殊抬手嘗試四處叩擊。 這個時候謝煐在泡澡,同樣是紅花澡。 他身上的痕跡不比白殊少多少,雖然白殊力氣不濟,按不出多少青紫,但白殊牙口厲害。馮萬川給他梳頭時瞧見一些,問過之后就堅持要他也泡泡澡。 泡夠時間起身,謝煐擦身穿衣,突然聽見腦中響起白殊的聲音。 白殊:“小黑,上來看好東西。” 謝煐按著今早學的要領,嘗試問道:“什么東西?” 白殊回答的聲音里帶著笑:“你出來看就知道了。” 見他不肯說,謝煐加快動作穿上中衣,一邊系衣帶一邊往外走。 剛進門,謝煐便聽到白殊驚嘆:“這張腦洞有點大啊,這姿勢真的沒問題?” 小黑:“普通人的話,手會斷。” 謝煐快步走過去,目光往床頭掃過,頓時整個人一僵。 床頭散亂地擺著那套暖玉玉勢,還有好幾本春宮冊,以及兩三幅展開的小卷軸,全是收在床頭大暗格里的東西。 白殊趴在床上,黑貓趴在他肩膀旁,一人一貓正低頭仔細研究其中一張圖。 作者有話要說: 第83章 壽禮 謝煐呆在原地走不動步, 只覺得兩邊耳朵迅速開始發燙,那熱意還有順著脖子往臉上蔓延的趨勢。 那些東西要么是葛西爾送的,要么是馮萬川找來的。謝煐只是不想被收拾房間的小廝們發覺, 才收進床頭的暗格。 床頭的暗格設計,是用于裝一些物件方便拿取。謝煐通常只用外側的小格,油膏被他單獨裝在內側的小格,中間的大格他完全給拋到了腦后。 白殊在這張床上午睡了那么久,先前也不是沒見過自己從外側暗格中取物,卻未從試過敲開暗格, 怎么突然就…… 謝煐對那些東西全無興趣,但此時都被白殊翻出來, 就好似自己特別在意才專門藏起來似的。一時間,他陷入一種不知該不該解釋的窘迫中, 總覺得不管說什么都是欲蓋彌彰。 而且……白殊雖然看得興致勃勃, 卻絲毫不是看春宮圖該有的模樣, 仿佛只是在看再普遍不過的圖畫。 面對這樣的白殊, 謝煐又感覺自己的窘迫反倒讓自己顯得大驚小怪。 那邊白殊早已發現謝煐進了門, 結果左等右等都不見他有動靜, 就抬頭望去,好似未察覺他的異樣,只笑道:“不是說好的再給我按一回腰, 殿下怎么還不過來。” 白殊這種自然如常的態度, 總算緩解了謝煐的尷尬。 謝煐盡量保持著淡然神色,不急不徐地走過去, 坐到床上, 伸手去幫白殊按摩。 白殊將面前那張圖推到一旁, 又去拿另一本, 一邊道:“我聽說,按著民間風俗,女子的嫁妝里都會放有春宮圖冊,給新人在新婚之夜學習。這些難道是殿下的嫁妝?” 謝煐:“……” 白殊回頭瞥他一眼,眸中是毫不掩飾的促狹,還續道:“畫工都非常精良,想像力還相當豐富,不便宜吧。殿下最喜歡哪張圖?” 謝煐暗暗吸口氣,無視先前那句逗弄,把鍋全推到好兄弟頭上:“都是葛西爾送的。他在其中一本里藏了密信,我只在尋密信的時候翻過一次,已經沒印象了。” 白殊“哦”一聲,也不知道信沒信,只繼續和小黑一起評論圖。 謝煐在幫他按摩腰,目光不可避免地掃過那些圖,聽這一人一貓饒有興致地議論,心中委實覺得怪異極了。 白殊點評過幾張,突然再次驚嘆:“哇,秋千!真的不會摔下來嗎!” 小黑:“如果換成那種搖籃式的,應該沒問題。” 謝煐終于忍不住問道:“三郎,你看這些圖……就沒有什么感覺嗎?” 明明自己就在他身邊。 謝煐獨自看時心如止水,可現下白殊在這兒,他目光掃過那些圖,就免不了會心猿意馬。 然而白殊身為剪片達人,本就閾值奇高,對著這時代的失真畫風,自然沒有絲毫感覺。 他回頭一瞥,對謝煐眨下眼:“殿下若須要再去一次浴房,隨時可以去。” 謝煐微瞇眼,手在他會癢的位置輕撓幾下。 白殊腰一軟,撲在枕頭上笑得全身輕顫。 謝煐到底顧忌他身體,不敢多逗,繼續老老實實地按摩。 白殊看完那些冊子,又隨意拿起支玉勢把玩。這東西他以前只有所耳聞,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頗為稀奇。 謝煐初時還沒覺得如何,可看著白殊修長的手指四處滑動,還時不時戳一戳抹一抹,驚嘆做工精細,臉色就不自覺地越來越黑。 他伸手過去將那玉勢從白殊手中抽出,扔到一旁,同時說道:“別玩這東西,明日我就讓馮萬川把這些都砸了。” 醋壇子說翻就翻,白殊失笑:“別啊,這么好的玉,觸手生溫呢,砸了多可惜。讓人改雕成其他東西就好了。” 謝煐垂眼看他:“你帶著去找人?” 白殊:“……” 他想像一下,笑出了聲。雖然他并不介意,但這事如果傳出去,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奇葩故事。 最后,白殊只好笑道:“看來,還得麻煩馮總管那位能干的干兒子。” 說完,他翻過身,抬手輕捏謝煐的鼻子:“堂堂太子,竟連個死物的醋都吃。” 謝煐眸光沉沉地看著他,緩緩俯下身,貼著他的唇道:“我記得你昨晚說,偶爾可以三回。那今晚是不是能把余下的這一回補上?” 一邊說,謝煐一邊時輕時重地吮著白殊的唇。 白殊給他撩得有些心癢,卻還是猶豫著道:“你明日要上早朝。” 謝煐:“我撐得住。” 白殊不得不按住他的手:“可我的腰撐不住了。” 謝煐反手回握他:“看了那么多圖,就沒哪張能用得上?剛才你不是和黑王議論……那張樹下的不費腰……” 白殊腦中浮現出具體的畫面,還未說話,就被謝煐吻了個結實。心火一下下竄高,最終白殊還是放棄掙扎,抬起雙手攬上謝煐肩膀。 至于小黑,它早在謝煐俯下身時就識趣地跳下床,跑到窗前一躍,從留著透氣的窗縫里鉆出去。 小黑決定,先把上景宮巡視一遍,再回來睡覺。 十一月二十三日千秋節,白殊又一次被迫早起。幸好這次不用祭祀,也就沒早多少。 白殊和謝煐各自打理好,吃過早飯,出門登車。偏殿外頭的路寬,即使是謝煐的太子車架也能進來,免了白殊的吹風之苦。 兩人剛坐好,張嶠匆匆尋來,在車外急喚“殿下”。 謝煐推開車門:“風大,上來說。” 張嶠帶著一身寒意進到車中,白殊體貼地將熏籠往他面前推了推,張嶠便一邊伸手取暖一邊細細陳稟。 “第二次去黔中的人回來了一個,已經確定如今這位齊國公是頂替了白泊的身份。當年白泊與其母停留的縣城里,沒人認識齊國公,連白泊族里的親戚也沒人認識他。 “一確定這點,那人便先回來稟報。其他人還留在那邊繼續往鄰近各縣追查,看能不能摸到一些齊國公真正身份的線索。” 謝煐道聲“辛苦”,張嶠便又迅速下車,不耽誤他們出發。 車子走到大門處,碰上牽著馬出來的葛西爾和伊落。他們既然住在這邊,干脆就一塊過去。 兩隊人合在一處,出門慢慢去往北辰宮。 到了這時,白殊才將自己準備的壽禮打開給謝煐看。 謝煐詫異地拿起一個細瞧:“青棗?這是……你從哪里尋來的?” 白殊得意一笑:“自然是自己弄的。知雨和孟大從九月底就一直在房里養著好幾盆青棗,等結出棗子了就將紙貼上去,讓它慢慢長。現在這三顆是從一大堆棗子里面挑出來,紋路最自然的三顆。” 謝煐微微點頭:“再加上老花目鏡,當得上一份好禮了。” 白殊拉開抽屜,又拿出一個盒子打開,里面也是青棗。他塞了一個給謝煐,自己也拿起一個啃。 “剩下的我們可以慢慢吃,還挺甜。小黑和小鹿都喜歡,這兩天都吃過好幾個了。對吧,小黑。” 白殊說完,還咬下一大塊喂給身旁黑貓。 謝煐見他們吃得香甜,垂眼看看手中青棗,也放到嘴邊啃起來。 馬車行到嘉德門,白殊裹緊狐裘斗篷,下車頂著寒風進宮。所幸今天不開大朝會,這次他能把小黑也帶進去。 千秋節的所有集體活動,都在臨著御花園的十福殿里進行。 先是群臣與各地使者獻禮賀壽,隨后開宴。宴會將一直延續到天黑,放過煙火才散,而在宴會期間,群臣也可到御花園去游玩。 千秋宴還有一點與別的時候不同,是男女合席。以家庭為單位入席,官員們都可攜家眷前來。 謝煐依慣例晚到。白殊跟著他往里走,一路能看到男男女女們混在一處交談,有點像他參加過的北山行宮那次賞花宴。只是,不過半年時光,當初舉辦賞花宴的皇后,如今已經成了范昭儀。 白殊突然聽到謝煐在腦內說:【白泊果然沒帶夫人來。】 他依言看向齊國公府的席位,就見到白泊正同旁邊官員說話,身旁只有白廣和白纓兒兩兄妹。那兩兄妹都拘謹得厲害,垂著頭端坐在案臺后。 對此,白殊兩人先前已經有所預料。白遷將白纓兒和謝浩密謀的事透露給趙夫人,趙夫人若在,必然會時刻盯緊白纓兒。而白泊為了讓自己的計劃順利實施,絕不會允許趙夫人來橫插一手。 白殊收回目光,在腦中回道:【還得看白纓兒自己的選擇。】 兩人走到太子席位入座,白殊又望向靠得最近的眾皇子席位。 大皇子平川王帶著王妃與一雙龍鳳胎,此時謝浩也乖乖坐著,沒敢往白纓兒那邊張望。 二皇子寧西王那里只有王妃和嫡子女,沒見到寧西王的身影。 白殊在腦中問:【寧西王不來?】 謝煐語帶嘲諷地道:【稱病了。估計天子不想看見他,敗壞好心情。能允許他家眷來,已經是看在范家的情份上。】 白殊繼續往下看,五皇子肅王還沒成家,孤零零一人坐著,一臉不痛快。 白殊:【肅王這臉色是擺給誰看?】 謝煐嗤笑:【他也就只能自己生悶氣。本來他被白泊推出來,另兩派人就在警惕他,他又得志便猖狂。先前他幫泰粟使團爭院子的事傳開,一下就被抓住把柄,兩派人聯起手來參他,現在他鴻臚寺的職已經沒了。】 白殊笑道:【那天我看他就像不熟官場的樣子,范家沒請人教他嗎?】 謝煐:【范家主要栽培的是謝珅(寧西王),對謝琢(肅王)就只當個紈绔來養,以免兄弟倆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