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離 第70節
也不知這床上的枕被是薰了什么香,初時幾乎聞不香,多躺一會兒就有味道絲絲縷縷地往鼻里鉆。那味道仿佛慢慢散向四肢百骸,配合著白殊淺淺的氣息,一點點吹起他的心火。 這次,那火苗怎么都按不下去。 謝煐久久地凝視著白殊雙唇。 那唇平日里色彩較為淺淡,卻總帶著潤澤,像含著水珠的荷瓣。此時難得涂紅,卻又有另一種嬌艷欲滴的風情。 謝煐的眼眸越來越沉,他也聽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重。 他終是再也無法按捺,緩緩湊近過去,將唇壓上那朱唇。 謝煐在心中滿足一嘆。 他的動作相當輕柔,像是害怕打擾熟睡的人,只貼著對方輕輕地吮,又伸舌細細描過那優美的唇線。 良久,謝煐才退開些許。 然而,那被親得更加水潤的唇卻在這時揚起唇角。 下一刻,白殊睜開眼,笑著用幾乎是氣聲的聲音道:“原來殿下喜歡吃胭脂?” 隨后,他伸出舌,緩緩在自己下唇舔過,品味似地瞇起眼。 “很好吃嗎……” 謝煐只覺得剛消褪一點的心火騰地又再串高,直燒得他腦中一片空白。 他伸手扣上白殊后腦,將人壓向自己。 白殊卻是抬手去撥他胡子,笑著道:“你這胡子可太礙事……” 謝煐重重吻上白殊的唇,將話尾吞進口中。 這次與剛才截然不同,他就像頭獵食的狼,吻得既深又狠。 漸漸地,白殊雙臂不由覺地改成繞在謝煐脖子上,圈著他不讓離開,也將自己與他嚴密相貼。 許久之后,兩人稍稍分開些許。 白殊重重地喘著氣,平復著心跳。 片刻之后,他目光就忍不住往下瞥,啞聲問:“你還有帕子嗎?” 謝煐的聲音比他更喑?。骸安挥霉??!?/br> “真不用?”白殊輕笑,接著暗示,“可我有點想念北山那一晚啊……” 謝煐捧著他的臉,拇指在他泛起薄紅的眼尾劃過:“忍一忍,你身子還沒養好,傷身?!?/br> 白殊微微一愣,隨即心中便是一片柔軟——原來太子一直沒行動,竟然是這個原因? 謝煐略微挪下身子,給兩人留出點空間,方便冷靜。手卻是一下下劃過白殊的發鬢,還忍不住在他唇上輕輕吮吻。 白殊再次伸手去壓謝煐的胡子,一邊笑一邊配合著他。 氣氛慢慢由旖旎變得溫情。 謝煐平靜下來,輕輕拍著白殊后背,聲音低沉卻柔和:“快睡吧,還能睡兩個時辰?!?/br> 白殊和他額頭相抵,輕聲回道:“你也盡量睡一會兒,早朝耗精神。” 謝煐“嗯”一聲,看著他合上眼簾,才跟著閉上雙眼。 白殊等過一會兒,悄悄睜一條縫看過去,確認謝煐這回是真要睡了,才安心地培養睡意。 只是,一靜下來,剛剛那個激烈的吻又涌上腦海,才發生過的每個一細節都是那么清晰,不用刻意去想也會一個接一個冒出來。 白殊抿下唇——狼崽子居然進步不少,這次知道不叼人了,還能引得自己血液沸騰。 最難得的是,太子這般年輕氣盛,竟然愿為他如此忍耐。 嘖,好像真有點心動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60章 閨趣 白殊被謝煐推醒之時, 隱隱聽到外頭傳來雞叫。他打著呵欠坐起身,含糊地問:“是不是起晚了?” 謝煐將被子披在白殊身上,輕聲道:“無妨, 能趕得上早朝。深夜涼,你先坐著適應下,我去給你拿衣服?!?/br> 他起身下床,先將蠟燭都點上,再把白殊那一疊衣裙都捧到床上。白殊從里面挑出上衣,套在中衣外系好帶, 才下床拿起裙子湊到腰上。 只是,白殊比劃過幾下后, 有些頭疼:“我不會穿這個……” 他自來到這時代,穿的不是道袍就是圓領袍, 沒穿過這種上衣下裳的式樣。先前換女裝, 全程都是知雨伺候, 他是讓抬手就抬手, 讓轉身就轉身。 扎好發髻的謝煐走過來, 從白殊手中接過裙子拉展, 微俯下身,伸出雙手環過他的腰。 這一刻兩人挨得很近,白殊為了躲開謝煐的胡子, 不得不側過臉后仰身, 還是忍不住低笑:“好癢?!?/br> 接著他便感到腰間一緊,頓時輕抽口氣:“松點, 別勒那么緊!” 謝煐就著如同雙臂環住他腰的姿勢調整裙頭松緊, 低聲問:“這樣?” 白殊保持著后仰, 答道:“又太松了……” 謝煐接著調整, 直到白殊說合適,才拿著裙帶繞回他身前,低頭給他扎上裙帶,再取來擺在案臺上的禁步掛好。 白殊揉揉腰,嘀咕:“若是以后還需要你變裝,一定不能再貼絡腮胡!” 此時外頭傳進孟大的喚聲,很快他和衛率又一次端著溫水送進來。 白殊漱過口擦過臉,在椅子上坐下,打開花娘那滿滿當當的妝奩,稍稍研究一下,挑出畫眉墨調了一點,取筆沾上。 不過,他照著銅鏡,反手執筆,卻是怎么都感覺不順,遲遲下不去筆。 謝煐此時已經穿上外袍,見狀便抽走他手中的筆,又道:“你站起來,坐著太矮?!?/br> 白殊聽話起身,乖乖仰起臉,一邊道:“順著原來的形狀補兩筆便好。” 謝煐一手托著他下頜,一手抬筆落下。 白殊便覺軟軟的筆尖在自己眉上輕掃而過,帶來點微涼。 他本來還沒覺得有什么,這觸感一出,心頭突然便冒出些微妙的怪異感——他一個大男人,先前連成婚當日都沒有敷粉畫眉,現在居然感受了一回閨房里的描眉樂趣? 謝煐動作利落,兩個呼吸間便給白殊補好兩邊眉毛,沒留給他過多胡思亂想的時間。 白殊端起銅鏡照照,嘆道:“殿下不愧是練武之人,手可真穩。” 謝煐放下筆,又拿起裝口脂的小罐,右手拇指在面上輕輕擦過,回頭對白殊道:“鏡子讓一下。” 白殊沒留意他的動作,不解地降低手中銅鏡。 謝煐伸過右手,曲起的食指再次挑起白殊下頜,拇指前伸,按在他下唇上。 白殊一愣,抬眼向謝煐看去,卻撞進一雙深邃的眼中。黑沉沉的眸里映著搖晃的燭光,仿佛兩簇小火苗在不斷躍動。 隨后,他感覺到唇上的拇指略略下壓,指尖也貼到了唇縫上。 白殊緩緩眨下眼,翹起唇角,雙唇微微開合,若有似無地含住那指尖,再伸舌在指尖上舔過。 他看到謝煐的眼眸內頓時翻涌起墨浪,喉結滾動兩下。 謝煐暗暗運過幾口氣,拇指在白殊唇瓣上左右一抹,才收回手,走過旁邊去清洗。 白殊看著謝煐緊繃的背影,眼中滿是笑意——拼命忍耐的狼崽子實在讓人忍不住地想撩撥逗弄。 如果太子登基后先忙于政務,沒那么快廣開后宮的話,他倒是可以多留一段時間。 白殊一邊想,一邊再次舉起銅鏡,仔細看看自己的新唇妝,抿抿唇讓它更自然。 這次外頭響起薛明芳的大嗓門:“六郎、三……三娘,你們好了嗎?” 白殊提聲應道:“來了?!?/br> 他起身穿上褙子,戴上帷帽,收起案臺上兩支金釵,又環視房內一圈——小黑的小包袱先前孟大已經拿出去,沒再有東西落下。 兩人繞出屏風,白殊彎身抱起小黑,跟在謝煐身后往院外走。 薛明芳見白殊頭發散在身后,低聲問:“你頭發不盤?” 白殊也壓低聲回他:“不會盤。戴著帷帽,天又黑,應當問題不大?!?/br> 說完,他轉眼去看賀蘭和,見他臉上依舊蠟黃,也問:“章臣昨晚沒洗掉臉上的東西嗎?” 賀蘭和笑道:“剛才又涂上的。我隨身帶了一點調好的涂料備用,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兩句話的功夫便走出院門,幾人都閉上了嘴繼續往外走。 衛率和一個薛府的家丁已經拉出馬車候在樓前,待眾人上車坐好,就趕著馬車向一處坊門而去。 * 坊門前已經排起一段隊伍??催@緩慢的行進速度,應當正如白殊昨晚所料,有人在坊門設卡檢查。 所幸眾人走得早,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足夠謝煐回家換裝上朝。 馬車跟著隊伍慢慢往前,倒也沒等多久,便有安陽府的衙役上來盤問。 駕車的衛率答道:“我家郎君來京做生意,投宿在永寧坊的客棧,昨晚過來參加四樓海的拍賣,被攔在此處?!?/br> 衙役又細問自何處來,做何生意,準備停留多久。衛率沉穩地一一答過,沒露一絲破綻。 白殊在車內聽得有些詫異,低聲問:“你這身份還是有來處的啊?!?/br> 謝煐略一點頭:“身份文書也備有?!?/br> 這時,外頭的光漏進車廂中,明顯是拿著火把的衙役在靠近,接著車門就被敲響。 白殊將小黑放到謝煐身后,謝煐向前探身,打開車門。 門外的衙役就著火把的光細看看他,道:“得罪了,還請拿證明文書給某一看?!?/br> 依大煜制,凡離開戶籍地的平民,須去官府辦理身份證明。如有隨行仆役,也會列在這份證明中。若是在外新買仆役,同樣得去當地官府往證明中添上記錄。 除了各軍事關卡,大煜基本不禁止民間人員在各地流動,但若無證明身份的文書,則會被抓起來依情況治罪。 謝煐從袖袋里取出一本小摺本遞上。 這個衙役該是有點職位,明顯識字。他將火把交給旁邊一人,接過文書拉開快速看看,還謹慎地對比上面對謝煐、孟大和衛率的相貌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