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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 第97節(jié)

    沈?qū)氂弥浪砩洗蟾庞卸嗌馘X,那錢是胡大宇該得的,她沒想貪那個,她也貪不了,但,既然他要做生意,為什么自己不能摻一腳進去呢。

    布越沙也可以幫她辦到,但沈?qū)氂貌桓遥瑢λI殷勤的男人她都恨不得離得遠遠的,這輩子她是不需要男人的,她只需要錢,需要自己的家產(chǎn)。

    而胡大宇,這一路觀察下來明顯對她不感興趣,那也是一個只愛錢,只愛自己的人。所以,沈?qū)氂冒阎饕獯虻搅怂纳砩希枚⒅荒茏屵@條肥魚跑了,借力總比一人在陌生環(huán)境里孤身奮戰(zhàn)的好。

    沈?qū)氂没氐椒恐校贸鰞宰訉憣懩钅畹模@是她跟雅衣學的桂越語,若是在逃出前哪怕給她幾個月的時間,她都有自信能掌握最基本的語言溝通本領(lǐng),但她不能學,薄且太聰明太難騙,她若學的話肯定會留下痕跡,只能出來再開始學。

    倒也不怕,不過是更努力一些罷了。她已邁過了最難的一步,從薄且手中逃了出來,剩下的都不算事,給她些時間她都能一步一步地達成目標。

    一輪日出露出頭來,沈?qū)氂媒K于下船了。

    船上的日子,她做了筆生意,掙了第一筆錢,確定了目標,盯上了胡大宇,她還學了一些桂越打招呼用的基本用語,一點都沒有虛度時光。

    沈?qū)氂煤苤斏鳎恍湃稳魏稳耍乓抡f過,她若沒地方可去可以跟她走,她能幫她找到落腳的地方,這話布越沙也說過,但沈?qū)氂秒m覺得他們都不是壞人,但她不能大意,知人知意不知心,她婉拒了他們,則是跟上了胡大宇。

    胡大宇回頭問她:“沈姑娘你看,當初你的人與我說好的,只管把你帶上船其他的不用管,你現(xiàn)在這是要怎樣?”

    胡大宇是九王找來的人,對他做過萬全的調(diào)查,倒不至于有多良善,但他講誠信從不害人,也精得很,別人也害不到他,是個聰明且有底線的人,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比起頭一次見的雅衣與布越沙,沈?qū)氂每梢苑判牡卣宜麕兔Α?/br>
    “我初來乍到,言語不通,就是想請胡大哥幫人幫到底。”

    胡大宇沒招,想想道:“只能幫你到找到房子落腳。”

    沈?qū)氂脤λ麪N然一笑:“那就麻煩胡大哥了。”

    媽的,被閃了一下,笑個屁啊。胡大宇摸了下鼻子,扭開了頭,心里默道:有毒有毒,千萬記住這是有毒的。

    沈?qū)氂玫倪@些事情,都被后來查到她行蹤的大弘密探寫進了密報里。

    薄且此刻拿著密報,不過一頁紙半頁字,他看得很慢,很認真。上書沈?qū)氂弥挥昧宋鍌€月就能與桂越國順利地溝通交流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搬離胡大宇給她找的房子,搬到了莽隴香料的旁邊,與香料廠的夫人成了好友。

    隨著她的搬遷,布越沙也搬到了那里去,成了她的鄰居。這個布越沙薄且還有印象,他看到這里眼含不悅,早知道搜船時把他找個理由扣下好了,省得現(xiàn)在像個討人厭的蒼蠅一樣,圍著他的人亂轉(zhuǎn)。

    沈?qū)氂玫穆斆鞅∏沂侵赖模谝郧暗拿軋笾杏姓f,她是在確定莽隴與雅衣那兩口子沒有問題后,才拿著禮物去拜訪的。

    這禮物不是別的,是用莽隴家香料做成的香囊。明明香料莽隴家有的是,香囊也不新鮮,桂越的那些香料本來就是要賣到大弘來的,哪一個大弘貴族身上帶的香囊不是桂越產(chǎn)的。

    只不過在桂越干這個買賣的很多,莽隴香料的規(guī)模并不大,一百個大弘人里,能有一兩個掛的是他家的香料就算多了。

    沈?qū)氂盟湍莻€香囊當然不光是個禮物,她引導(dǎo)著那兩夫妻開拓思路,做半成品市場。

    直接出口香料原材當然省事,但若是分類裝好在精美的袋中,直接做到分銷這一步,因為沒有人做過,是有可能吃到第一口鮮的。

    莽隴他們只懂生產(chǎn)香料,不懂這個怎么弄,但沈?qū)氂枚。龔牡讓幼龅搅藢m中貴妃,無論哪個階層的女子、主婦用的香料她都是了解的,能精準地迎合大弘的市場。

    當然這是生意,莽隴并不是她一說就信了、干了。但沈?qū)氂貌⒉换倚模c雅衣交往成為了摯友,潤物細無聲,雅衣最終成為了她的盟友,終于說動了夫君,嘗試做這個產(chǎn)品。

    這還不算,沈?qū)氂眠€說動胡大宇把從她那掙到的錢拿出來與她的錢財合在一起,辦了個小錢莊。

    錢莊規(guī)模不大,因為胡大宇是被她纏得沒招才同意拿出一部分的,并沒有全部投入,所以目前只是小打小鬧,只做大弘與桂越兩國的匯兌,掙個抽成的錢。

    一邊是錢倒錢,沒有實物的買賣,一邊是與香料廠合作,開始做實業(yè),薄且把密報放下,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他的寶貴妃可真是個寶,聰明能干,到哪都能給人以驚喜。

    可薄且一邊覺得驕傲,一邊心生隱憂,沈?qū)氂迷侥芨梢馕吨綇姶螅簿驮接锌赡芑夭粊砹恕?/br>
    第106章

    在沈?qū)氂锰映龅牡谝荒昀?于她來說日子過得很快,這一年她很忙。

    忙著學新的語言新的文字,忙著觀察感受桂越是個怎樣的地方,忙著確立掙錢的營生以及去實現(xiàn)它們。當然,她還不忘“初心”,沒有放過胡大宇這條肥魚。

    可以說她的目標她要做的事在第一年里初步完成了,莽隴與雅衣的香料廠開辟的新線貿(mào)易已打開局面,連那些一開始看不上他們掙這種辛苦錢的大供料商,在看到莽隴買了新的地建料房后,也開始蠢蠢欲動。

    而胡大宇本來想與布越沙合伙做點什么,布越沙他熟悉,算是半個朋友,他的夢想就是投錢出去,不賠不虧能錢生錢,然后讓布越沙在前面忙活兒,他落個輕松,沒事海里釣釣魚,游個泳曬個太陽什么的,過愜意地生活。

    但胡大宇沒想到,這一切都被沈?qū)氂脦退麑崿F(xiàn)了。

    他不樂意參與經(jīng)營,沈?qū)氂煤孟癜筒坏盟绱耍灰铣鲥X就行。她給錢也痛快到日子就分賬,有時他懶得過來往后拖,她會派管事給他送過來。

    可最近他開始在家里見到她了,知道她無事不登三寶殿,胡大宇有種調(diào)頭跑掉的沖動。送錢這種好事她從來不親自來,那這就是要錢來了?

    果然,沈?qū)氂媚弥~冊與他說了一堆,意思就是這一年錢莊掙了錢,發(fā)展了起來,不能再這樣小打小鬧,該“開疆擴域”了。

    胡大宇沒什么大志向,現(xiàn)在的生活他就很滿意了,但他發(fā)現(xiàn)沈?qū)氂每赡苁悄贻p吧,像個永不休止的摟錢耙子,頗有他年輕時的風采。

    他勸:“阿寶,聽哥一句勸,錢財是永遠掙不夠的,咱就圖個過舒服日子不行嗎,你還想富可敵國。”

    沈?qū)氂命c了點頭,胡大宇沒想到她直接認領(lǐng),很是驚訝:“你,你還真這么想的啊?”

    “你也知道,我是逃出來的,若不能盡快讓自己強大起來,再被抓回去,我會沒命的。”

    胡大宇:“你跟我說實話,是從誰家里逃出來的?”

    沈?qū)氂茫骸安荒芨嬖V你,至少現(xiàn)在不能,你這人圖穩(wěn),膽子小得很,告訴你怕你把我轟出去,急著跟我撇清關(guān)系。”

    胡大宇不以為意,不過是都城里的權(quán)貴大家,他又不是沒做過他們的生意,能有多大能量,她都逃到外邦來了,只要不自投羅網(wǎng)地回去,平平安安在這里呆一輩子啰。

    總之最后說來說去,胡大宇不想擴大規(guī)模不想再投錢。

    沈?qū)氂眠€是點點頭,好說話的不像她:“行,胡大哥說什么就是什么,生意伙伴嘛,我也不能獨斷專行,那就先這樣吧。”

    她這個樣子反倒惹得胡大宇不安起來,該不會是有什么后招等著他吧。

    沈?qū)氂谜f完就走了,弄得胡大宇差點把人叫住,想讓她說得再清楚一些,在這樣思想的支配下,他一路把人送了出去。

    直到沈?qū)氂谜f不用送了大哥太客氣了時,胡大宇才驚覺自己都走到大門口了。遂一甩袖子,吩咐下人“關(guān)門吧”。

    沈?qū)氂每粗拇箝T在她眼前關(guān)上,她慢慢走向牛車,桂越這里沒有馬車,只有牛車,速度是慢了一些,但好在桂越的國都不大,去哪都不會很遠。

    沈?qū)氂米谲噹锵耄瑢τ阱X莊她其實并不想現(xiàn)在就開始大干特干,香料廠那邊才剛發(fā)展起來,她現(xiàn)在的主要精力都在那邊。但錢莊肯定是要發(fā)展的,她想達到的頂峰,只靠其中一項生意是無法實現(xiàn)的,她哪個都不能放手,都要好好經(jīng)營。

    以她這一年來對胡大宇的諸多了解,不提前與他打招呼,忽然跟他提出擴大錢莊經(jīng)營范圍一事,他肯定是不會答應(yīng)的。

    你哪怕給他把賬捋清楚了、利益前景說明白了,他還是不會痛快同意的,他就這毛病,你得跟他磨,跟他纏,到了一定的時間,他才會堅持不住聽她的。

    沈?qū)氂媒袢罩胁皇菫榱爽F(xiàn)在,是為了以后,正好她最近太忙太累了,可以在回去的牛車里休息一會兒。

    而與胡大宇說話,交流,甚至是逗他能讓沈?qū)氂酶械椒潘桑绕鹉切λ憩F(xiàn)出興趣的男人,胡大宇這種躲著她走的,反倒讓她安心與之相處。

    沈?qū)氂孟胫胫乖谂\嚴锼耍贿^牛車剛一停她就醒了過來,這一年她練就的本領(lǐng),上車的時候多少要睡一下,以彌補她奔波、用腦的勞累。

    大弘的皇宮中,比起沈?qū)氂玫某鋵嵜β担∏胰兆舆^得平淡無波。他就兩個時候像個活人,一是收到來自桂越的密報時,二是與立兒待在一起的時候。

    這日,他在退朝后,召見了九王。所有在身邊侍候的人都像往常一樣退出回避。

    “近日太后安居在保宜宮,沒有召見過任何人,另都憲、侍從令、大邑武那里也沒有動靜,皇上召臣過來所為何事?”

    薄且擺手:“皇叔別緊張,什么事都沒有,只是要與你重新商議一事。”

    皇上一副輕松模樣,但隨后說出的話卻令薄光震驚異常直接楞住,好久沒有緩過神來。

    薄且見他如此,笑笑道:“皇叔難道被嚇到了,不必如此,以朕對你以及對你夫妻的了解,這天下最終會是誰的,我們難道心里沒有數(shù)嗎。不過是讓皇叔替朕辛苦幾年,皇叔以為呢?”

    薄光猛地看向薄且,神色復(fù)雜,良久以后他道:“皇上的意思臣明白了,臣只是沒想到皇上竟如此執(zhí)著,會為了一個女子做到這種地步。”

    薄且:“朕羨慕皇叔,羨慕到嫉妒的程度,若是貴妃能像九王妃那樣的性子,朕何需走到這一步。”

    薄光幽幽道:“皇上貪戀的不就是那孩子的性子,貴妃若不那樣了,皇上也就放下了。”

    “是啊,所以朕是自找的,沒皇叔那樣的好命,不用防著,cao心著,輕松把自己女人牢牢地抓在手中。朕若是不邁出這一步,沈?qū)氂镁惋w走了,再也回不到朕身邊了。”

    薄光:“那原先的計劃要改成,”

    薄且:“就按原先的計劃行事,不過不是你與我的,而是你與他們的。這樣倒比之前行事方便了,到時朕配合就是,不過進程要加快。”

    薄光知道皇上等不及了,從這一年里越來越多來自桂越的密報可見一斑。他道:“是,臣明白。”

    薄光離開,薄且一人坐了很久,他實在是看不慣圍在沈?qū)氂蒙磉叺哪切┠腥耍€有那個胡大宇,總是引得她上門去,他特別交待派去的人以不能被發(fā)現(xiàn)為準則,所以,密探并不知她與胡大宇在屋中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而能讓沈?qū)氂门c之單獨相處的,整個桂越都城就這么一個胡大宇。

    薄且一下下敲著桌面,本想讓自己的心靜下來,但卻怎么都沉淀不下來,人是浮的。他叩擊的頗率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直到把扳指叩碎,叩擊聲變成了清脆的碎裂聲。

    薄且運了口氣,天躁人也躁,他得讓自己穩(wěn)下來,把宮中的事做完,他才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薄且這時完全想不到,他的計劃實行了三年才成。

    而沈?qū)氂眠@三年里在桂越國已賺到了不少錢,她買了地買了新房子,奴婢與護衛(wèi)可以想雇多少就雇多少,現(xiàn)在連布越沙想見她,都得經(jīng)過護衛(wèi)這一關(guān),這給了沈?qū)氂脴O大的安全感。

    但慢慢地她發(fā)現(xiàn),若想完全的安下心來,這樣還不夠。

    沈?qū)氂眠@三年里做得最多的夢就是,薄且發(fā)瘋到拿國運換她回去,畢竟比起大弘,桂越國只是個小國家。

    它雖地理位置優(yōu)越,易守難攻,擅長海戰(zhàn),但薄且不是沒瘋過,沈?qū)氂貌恢@三年里,他有沒有查到她的行蹤,但她相信她的落腳點會被薄且縮小在一個范圍內(nèi),而桂越肯定在這個范圍里。

    所以她不安,連年來她的惡夢只有這一個。她要抓緊時間,不夠還不夠,她要做到富可敵國,做桂越國的大商才能夠左右國王的決定,抵御薄且的威脅。

    沈?qū)氂萌嗔巳嗝夹模緹o曼擔心地問:“家主,要不要去請大夫?”

    沈?qū)氂脫u頭:“不用,只是做了個惡夢,給我倒杯水來就好。”

    喝過水后,她起身去錢莊,寶宇錢莊一看名字就知,這是她與胡大宇的錢莊。剛一進去,就聽伙計在說:“那皇上會不會被殺頭?”

    另一個說:“不能吧。”

    “反正咱們的國王是這樣的,只要一下臺就不得善終。”

    “那不是咱們嗎,大弘與咱們還是有不同的,我聽街上寨長說,好像被幽禁了。”

    沈?qū)氂妹枺骸罢l被幽禁了,哪個皇帝,大弘的皇帝嗎?”

    伙計見她的來了,馬上道:“家主,我們沒偷懶,莊上打掃了,錢銀已就位。”

    說完一想,家主就是大弘來的,該是對這個事情感興趣,接著又道:“就是大弘的皇帝,剛傳來的消息,他們的王爺串通大臣與太后反了皇上,如今大弘的皇帝已不是先前那位,大弘變天了。”

    沈?qū)氂美阍谠匾粫海缓缶团芰顺鋈ァ?/br>
    她正好遇到朝這里來的布越沙,布越沙現(xiàn)在有點錢就想著存到寶宇錢莊來,知道今日沈?qū)氂貌蝗ハ懔蠌S會往這里來,他頂門一大早就出了門。

    “你這是急什么?”布越沙問

    沈?qū)氂梅磫査骸按蠛胱兲炝耍磕懵犝f了嗎?”

    布越沙哦了一聲:“昨天消息就過來了,你沒聽到?”

    “沒有,你快說說是怎么回事。”

    布越沙常年兩國之間跑,他對大弘的時政十分關(guān)心,總能及時掌握,他與沈?qū)氂冒咽虑樵敿毜恼f了。

    與伙計們說得差不多,九王與太后推出分封制,得到重臣的擁戴,最終皇帝被廢,九王也就是新帝留了他一命,把廢帝幽禁在宮中禁庭。

    沈?qū)氂孟肓讼胗謫枺骸澳谴蠡首幽兀克挪贿^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