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寵夫郎后我在異世暴富 第30節
屋里的血腥味并不濃,被另一股霸道的藥味結結實實壓住了,除此之外還有艾草那獨特的香氣。 嚴之默有些步履蹣跚地挪動到架子床旁,床上的姚灼雙目緊閉,幾縷碎發因為冷汗而黏在額前,嚴之默小心替他撥到一邊。 將那毫無知覺的手收進掌心,平日里姚灼的手總是熱乎乎的,晚上抱在懷里像個小火爐,而不是此刻這般,比嚴之默的還要冰一些。 他湊近了些, 在對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神態溫柔無比。 姚灼的出現, 被他當做這場穿越鬧劇的獎賞。 一個毫無保留信任自己、依靠自己的人,值得自己回以同樣百分百的愛意。 他在姚灼身旁陪了許久,等到日頭高起,小藥童又端來一碗藥讓嚴之默喂姚灼喝下,喝完診下脈,無礙便可挪去客棧休養了。 嚴之默接過藥,本想用舊辦法喂進去,無奈姚灼這會兒昏迷地結實,不曉得自己吞咽,一勺子藥多半都順著唇角又流了下來。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 嚴之默在意識海里叫出旺財,“……接下來的畫面能屏蔽嗎?” 旺財公事公辦地回答。 【系統會自動檢測直播內容】 意思就是不是你想屏蔽就屏蔽。 嚴之默掙扎兩秒,果斷端起碗喝了一口。 彈幕陷入瘋狂。 【喂藥的標準橋段要上演了!我好激動啊家人們!】 【詭計多端的主播,這是一把刀子一口糖啊(滿地打滾)】 【脖子以上,確定這是我能看的!】 【srds,我一邊心疼灼哥兒一邊無恥地激動了……】 唇瓣相貼,嘴對嘴地哺進去一碗藥,好不容易折騰完,嚴之默抿著舌尖的苦味,都開始思考在這個時代發明靜脈輸液的可能性了。 倒是因為這不得已為之的動作又收獲一大堆的打賞。 但當下確實無暇顧及。 喝完藥,梁大夫進來診了脈,接著嚴之默就背起姚灼,方老三在后頭提心吊膽地護著,準備把人轉移到客棧去。 出了門哈欠連天的小藥童就準備安上門板,他家師父得補個覺,除非再來一個像姚灼這樣關乎姓名的急癥,否則上了歲數干熬一天可吃不消。 客棧離醫館很近,步行也就片刻的距離。 店小二一見方老三,就想起昨天夜里這位來訂了房,原本想要天字號的上房,奈何最后一間也訂出去了,所以換了地字號的。 這會兒見住店的是一對小夫夫,一個哥兒趴在書生郎的背上,身上裹著一件長外袍,從頭到腳都蓋住了,身上一股濃重的藥味。 “二位是從梁大夫的醫館來的罷?梁大夫的病患常有住我們客棧的,離得近,若是有什么需要的,您知會我們一聲,我們就能替您請梁大夫過來。” 進了房間,把姚灼安頓好,嚴之默強打著精神,讓店小二送些熱水來,又要了些早飯的餐食。 包子和粥都是現成的,小二很快就送了上來,嚴之默逼著自己喝了大半碗粥,余下的都被方老三風卷殘云地解決了。 吃完飯了,方老三便道:“嚴老弟,你這若是沒什么需要搭把手的,我便需得先回去了。昨兒答應麻三白日里把車送回去,地里的活計也沒做完,我想好了,三日后咱們定個時間,我再來城里接你倆。” 嚴之默卻打定主意不再麻煩方老三。 秋收都是和老天爺搶時間的,地里的糧食可不等人,方老三一個壯勞力,若是離家太久,都要耽誤家里今年的收成,便說自己三日后從縣城雇車回去。 兩人拉扯一番,嚴之默硬要塞給方老三的銅板,方老三堅決不收,只拿了說好的,要給麻三的車費。 因為縣城離得遠,又借用了一夜,嚴之默比說好的多給了十文錢,一共四十文。 嚴之默只好暗中打算,等姚灼好了回村,再琢磨別的方式上門道謝。 不僅是方老三一家,還有越哥兒、王大夫。 方老三很快離開,嚴之默打開窗戶目送了他一程。 麻三那頭牛在牲口棚一夜吃夠了草料,如今精神抖擻,方老三朝窗后的嚴之默揮揮手,駕車離去。 合上窗戶,店小二在外敲門,說是熱水燒好了。 開門后送進來兩大壺,一壺開水,一壺兌好的溫水。 嚴之默謝過,接進來倒進房中提供的木盆里,開始給姚灼擦洗。 布巾帶去汗水和血污,水換了兩盆終于結束。 嚴之默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干凈里衣,小心翼翼替他換上。 不過只穿了上衣,下身因為傷口的緣故,就只能掛空擋了。 忙完之后蓋好被子,嚴之默已經覺得自己要虛脫了。 他用掉最后一點熱水,草草洗漱一番,就合衣靠在房中床之外的一條軟塌上睡了。 客棧隔音一般,大約是隔壁房間有住客入住,說話的聲音吵醒了嚴之默。 他睜開眼恍惚了三秒,便一下子彈起來往床邊看去。 他醒的及時,姚灼還真有蘇醒的跡象,躺得不安穩,大約是察覺到了疼。 嚴之默怕他亂動碰歪了夾板,在一旁細心安撫著,過了一刻鐘,姚灼干燥的嘴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姚灼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從漆樹上掉下來的那一刻。 這幾日上山,他早就學著上回嚴之默說的,在漆樹上纏麻繩,釘樹枝進去做梯子,這樣能攀到比較高的地方采果子。 第一回 還謹慎些,沒去比較高的地方,但因為最后平安無事地下來了,第二回的膽子就大了。 沒成想被一只突然飛過來的大鳥壞了事,為了躲開那鳥,下意識地就往后仰,結果扶著的樹枝剛好斷掉,就這么直直墜了下來。 “那附近無人……我想著,總要到有人的地方呼救,便往外爬了好久,最后便……遇見越哥兒。”姚灼醒來后喝了些水,隨后慢慢地講著,聽到姚灼帶著傷往山下爬的時候,嚴之默一把抱緊了姚灼,只覺得差點呼吸都要停了。 姚灼知曉是自己魯莽闖了禍,本想替病中的夫君分憂,結果卻惹出大亂子。 他小心地拽著嚴之默的衣袖抬起頭,見嚴之默下頜崩得緊緊的,臉色比起先前又蒼白憔悴了許多。 “夫君,我……”姚灼鼻子一酸,又疼又悔,“這事怪我,是我的錯。” 嚴之默深吸一口氣,把那股翻涌的情緒壓下去。 他后怕得緊,又擔心自己的狀態影響了姚灼,聲音努力維持著鎮定。 “別說傻話。”他把人好好裹在被子里,連著肩頭攏在懷中,“你是因我病了才獨自一人上山,我也有錯,你上山時我就該勸住你,等病好再陪你一起去的,戚掌柜那里讓他寬限兩日,至多下一批咱們讓些利,補了他的損失。” 他繼續道:“我也想好了,今次回去,咱們就雇人,在家建個小工坊,將做蠟燭這塊營生交給信任的人,按日發工錢。咱們采漆樹果的事,日后只會需求越來越大,早晚瞞不住村里人。不妨借著這個時機,去知會村長,過了明路,也省的村里人生出別的心思,回頭給咱們使絆子。” 在村里生活就是這樣,若是大家的日子都過得差不多也就罷了,若是誰家突然發跡了賺錢了,只會招來眼紅。 一個村子不少人都沾親帶故,是一個十足十的小社會,正所謂人心難測,人言可畏。 尤其嚴之默和姚灼兩人在村里本就惹人關注,這也是之前他們做蠟燭都盡可能低調的原因。 “萬事都聽你的。”姚灼沒想到嚴之默已經想得這么周全了,而自己卻給好好的日子添了亂。 他神色黯然,被嚴之默看在眼中,不禁把人親了好幾道。 “還沒同你說,今次來縣城,是王大夫介紹的接骨大夫,幫你重新接骨續了經脈,日后好好養著,你的腿傷說不定能恢復到和從前一樣。” 姚灼一下子睜大眼,連傷筋動骨的痛都暫且拋到腦后。 “真的么?可那傷都許多年了,還能治好?” 嚴之默勾唇道:“還能騙你不成,就是養好需要時日,咱家日后不缺銀錢,慢慢來就是。” 姚灼抿住嘴唇道:“定是花了許多銀子吧?” 嚴之默揉了揉他的發頂,“想這么多做什么,這是該花的。只要你的腿能好,花再多也值得。” 兩人說完,姚灼眼皮子又開始打架。 他失血不少,身體還虛弱,嚴之默給他又喂了止痛片,睡得安穩才能好得更快。 姚灼也沒問那奇怪的藥片是哪里來的,就著白開水吞了之后,沒多久就覺得痛楚漸漸減輕,人也昏昏欲睡。 嚴之默見姚灼睡實了,才悄悄起身,打算去找店小二提前點一些清淡的吃食。 他打開房門,正好隔壁房間出來的一人也走到此處,過道偏狹窄,嚴之默便后退讓了讓。 孰料對方轉頭看過來,卻沒再往前走,而此刻左手邊也傳來一人的聲音,語調里透著驚喜。 “嚴相公?”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小小的波折過了,夫夫就要開始正經賺錢了! 第29章 沒想到先前入住隔壁的不是別人, 正是西窗閣的掌柜戚燈曉與他家男人裴澈。 “戚掌柜,裴大哥。”嚴之默放輕動作,反手掩上房門。 戚燈曉扶著腰走過來,月份大了,每次見他都覺得身子看起來更沉。 他把嚴之默的動作看在眼里,下意識壓低了聲音,細語道:“灼哥兒在屋里?可是睡了?” 轉而又打量嚴之默,見他神情疲憊至極,面色青白,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渾似好幾日沒換了,壓根不像其原本的作風,心下一緊,看了一眼房門道:“你們夫夫二人怎的來了縣城,莫非出什么事了?” 三人未免在過道堵了路,最后還是一道去隔壁房間坐下細說。 裴澈仍是不發一言地守在門口,兩邊房門都能瞧見,也不妨礙聽屋里的對話。 戚燈曉倒了杯熱茶,茶水里漂著清香的花瓣,一看就是自己帶的,而非客棧備好的。 熱水下肚,嚴之默哽在心頭的一口氣似乎終于順了過來,這才講起昨日兵荒馬亂的一夜。 待最后一字落下,戚燈曉以帕掩口,半晌沒說出話來,門邊的裴澈聽了個清楚,眉心緊鎖,顯出深深的紋路。 戚燈曉再開口時,已斂住了情緒,唯有眉宇間擔憂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