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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氣溫比白天更低了。陣陣寒意竄進屋里,梅尚之點了爐,轉過身來卻見夜融雪坐在床沿兒直盯著他,不解問道:“怎么了?點了爐火一會兒就不冷了。” 她一笑,依偎在他臂間。“你真好。” 梅尚之一愣,伸手攬著她的纖腰,笑得極柔和,眼神一暗:“傻瓜。” 夜融雪仰頭看他的俊臉,皺皺鼻子嗔道:“又說我傻瓜……”他疼愛地揉揉她的腦袋,而后神色一變,笑意頓減,冷然道:“請進。” 溫馨的時光好像總是特別短暫。 吱呀一聲,兩個人推門走進屋里。是一個褐色長衫的高瘦男子和一個佩劍的美艷女子。 男子在離夜融雪十步之遙的地方垂首抱拳行禮,道:“竹青嵐見過小姐。”原來是竹之君。他給她的感覺,像是夏日碧綠竹林里吹過的幽然和風。 蘭妃卿本是目光灼灼地望向梅尚之,而他不予理會,便看向夜融雪,她冷著臉不情不愿行禮,低聲道:“蘭妃卿……見過小姐。”說罷,馬上抬眼看著夜融雪的臉,卻是看愣了。 那少女松挽著青絲,香肌雪腮,柳葉似的黛眉,秋水似的雙瞳,瓊鼻下菱唇嬌艷欲滴,純真清靈,柔美嫵媚,氣韻天成。若青蓮,若牡丹,若紅梅,若茉莉……一時間竟辨不清了。 此時桌上燭火忽明忽暗,映得夜融雪的臉別有雙重意味。 “呵呵,二位免禮。”蘭妃卿看她半靠著梅尚之,后又望著自己溫婉笑問:“蘭姑娘便是那位‘雨夜落寞窗下人’吧?幸會。” 當下,蘭妃卿驚得臉色刷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怎么會知道? 夜融雪也只點了這一句,免得有些人把她當猴耍了。而她素聞竹青嵐心思縝密,武功亦和二哥在伯仲之間。他雖相貌平平,但行為言語處處顯其睿智,更讓夜融雪心底暗暗佩服。 請二人在八仙桌前坐下,夜融雪起身倒了兩杯茶,一杯給蘭妃卿,一杯給竹青嵐,笑道:“蘭姑娘,青嵐,今雖初次相見,卻甚為投緣,融雪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一尊稱一直呼,孰親孰疏,一目了然。 竹青嵐聽她直呼他的名字,本覺不妥,但見她爽朗直率地敬茶,灑脫而不拘束,身上更無勢力之氣,心中也對這位初次見面的小姐產生幾分好感。遂微笑舉杯:“那青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而后一飲而盡。 后來從交談得知,香墨定期與十夜門內通信匯報情況,但自夜紫陌失蹤后與十夜門的聯系便也中斷了,至今找不出原因,懷疑是信鴿一放出便被朱家莊的人截殺。夜昱刑為了不打草驚蛇,派竹青嵐趕來并沿途保護,也好出謀劃策。 “那現在找到二哥了么?”夜融雪憂心忡忡。難道出事了? 梅尚之雖不忍見她難過,但還是說了實話:“音訊全無。只知道二少爺和我分開后,他曾與冰河宮的人交過手。” 冰河宮?二哥的母親不就是冰河宮宮主的異母meimei?那么也算是有親緣了……喟嘆一聲,夜融雪啟口道:“梅,青嵐,再多派些探子去尋吧,查查冰河宮的底再說。無論結果如何,我……我都不想放棄。”她一定要學著變得堅強…… 竹青嵐頷首,朗朗的嗓音像是在安慰:“青嵐明白,小姐放心。”語氣一轉,又語:“我認為,小姐目前應該先擔心自己。據我所知,襄州城、遼元城內數月來頻頻發生少女失蹤案,大概有數十起,有幾個找回來了。都是些豆蔻年華的少女,官府對此事亦無能為力。可能和岳玄宗有關,也和小姐有關。” 蘭妃卿心高氣傲,坐在一旁早已想發表看法,馬上接話道:“區區一個岳玄宗,還能吃了我們不成?岳柔底下的也就是些蝦兵蟹將,能成什么大事?就算是有少女失蹤了,那和我們的關系也不大……小姐若是怕了可先回十夜門去。”末了,她挑釁道,美艷的臉上得意洋洋。 沒等夜融雪說話,梅尚之就厲聲責備道:“妃卿!你怎么這樣和小姐說話?快道歉!” 蘭妃卿神色受傷,滿眼的不可置信,兩腮也因惱怒而漲紅了。“我……” “好了,妃卿說話直,沒什么的。”夜融雪面帶微笑,不在意地揚揚手。誰料當事人完全不吃她這套,當場怒氣沖沖反駁道:“誰讓你叫我妃卿的,倒像是沾親帶故似的!”蘭妃卿見自己心儀之人不袒護自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口不擇言,連尊卑都忘了。 一句話砸下來,連方才巧笑著的夜融雪都微微愣了,桌前的氣氛頓時僵住了。 梅尚之俊眉皺起,語若寒霜:“看來我的話你已經聽不進去了,蘭之君和我們的確是既沒沾親也沒帶故。”以前很乖巧的好孩子,現在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說話尖酸刻薄,不可一世,真的是那個活潑可愛的妃卿? 蘭妃卿委屈得張口欲言,幾次下來竟什么也沒說出來。竹青嵐喝了一口茶,云淡風清。 “小姐,你的脖頸上有傷痕么?” 她以奇怪的眼神盯著氣定神閑的竹青嵐,手不自覺地摸著脖子,遲疑了一會兒輕聲說:“有。像是被吸血的痕跡。”眼前又浮現岳柔手持七湖的陰森冷笑…… 竹青嵐一聽,似乎隱隱有所不安,低聲道:“那些尋回來的少女,脖子上都有被吸血后的傷痕!” 咣當一聲,白瓷茶杯應聲滑落在地,跌個粉碎。 窗外,傳來陣陣不祥的烏鴉叫聲。 濟南府外城初冬的黑夜如幕,伸手不見五指。濟南府燈火通明的官驛館正門前,停著兩輛馬車和幾匹馬。 馬車上的門簾一掀開,伸出一只素手,車下的丫頭立刻攙扶著車內的女人慢慢踏凳下來。“夫人小心腳下。”兩個家丁 忙小跑著迎上來,接過車上的幾件行李。大紅門前臺階上的幾位地方官員連同夫人也諂媚的笑著阿諛奉承,攀著客套說些“遠道而來、大駕光臨”等等。光是這陣仗,便知道那女子身份不低,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她丈夫身份不低。 女子年約二十六、七,頭束追月髻,戴金絲八寶含珠鳳飾,藍寶石芙蓉對釵,穿立領橙紅牡丹繡襖,宮制百折朱紅留仙裙,外罩銀灰色兔毛斗篷;手戴一對兒金鐲子,耳戴暖玉墜子。她身材不高,身姿纖弱如柳。清秀白皙的瓜子臉上,精細描了眉毛,鳳眼有神。雖說算不上是美人,最多是個清秀佳人,可身上的書卷氣韻亦為她增色不少,儼然一位風姿綽約的貴族少婦。 邊上樓梯,女子邊問身邊的丫環,話音溫和婉約:“紅兒,爺到哪兒去了?” 攙著她的丫環紅兒回道:“爺正在府尹同人商議呢,爺吩咐了讓夫人早些安置,不必等他了。爺還說后天早上啟程回京,讓夫人準備一下。” “嗯,知道了。你回頭讓德良給爺熱些清淡的粥店備著,等他回來就伺候他吃了。”她又囑咐道,他總在外忙公事,一定不曾好好吃過一頓飯。 進了寬敞華麗的房間,兩個丫環熏香、鋪床,另兩個服侍女子梳洗完了,正要往外間走,女子又回過身把她們叫住:“若是爺又熬夜看折子批文的,勸他早些休息,別累著。”兩人答應著退了出去。 女子走到梳妝臺前坐下,銅鏡里的清秀面容眉帶輕愁,顧影自憐。 自己的夫君已是當朝丞相,權傾朝野。他對她是溫和的,體貼的,甚至是相敬如賓,可她想每天見丈夫一面竟成了難事。雖是枕邊人,卻無言,此話倒不假。難道是她苛求的太多了么?想到此她又是一聲柔嘆。 且看鏡中人兒是誰? 那眉眼、那神情,分明就是席湘。 雁斷喋血 焦州城內涼夜似霜,破舊的棄屋內隱隱傳來談話的聲音。地上四名黑衣人單膝跪著,一名女子站在三人身前訓話。 “此次追蹤,他們從襄州城出逃有三條路線,其中一條路直通塞外大漠,諒他們也不會走。剩下的一是從襄州到廣和,再經焦州、丁山,一是從襄州往曲陽,至濟南府、靖川,你們分兩組各帶十人各尋一路。放機靈點兒,留活口帶回!事成了宗主自有獎賞,若不成……”沒把話說下去,語氣狠厲,正是企圖戴罪立功的袁鴻雁。 “那右使您……” “我先回宗里,你們去吧。” 四人得令后迅速離開了。 袁鴻雁立于原地,心內緊張又忐忑不安,生怕此次再不能完成任務項上人頭恐怕不保!相比起宗主,陰晴不定的岳柔才是真正可怕!她擦擦額上的冷汗,正要走,只聽得窗邊忽的飄來魅惑的磁性嗓音。 “袁右使不是早訓完話了,怎的還不走?” 驚得袁鴻雁快速轉向窗子的方向,抽出腰上的連環鞭,擺開架勢備戰。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她怒喊。此人功力必定極高,他什么時候來的自己竟全然不知?! 月色落在男子修長的身軀上,映照得他一身銀色月華,飄逸勝仙,連持鞭的袁鴻雁都呆愣愣地看著,眼睛眨也不眨。 俊美絕倫的男性面孔,紫色深瞳流光波轉,越發晶瑩冷酷。薄唇微挑,右眼睫下一點淚痣似充滿妖幻風情,毫無悲情哀泣的惆悵,令人覺得像傳說浮出碧海的人魚,月光下勾魂的香艷邪魅,仿佛稍不注意就會被他控制住心神,甘愿迷失在那如柔蜜般惑人的紫眸里,萬劫不復。 袁鴻雁驚得手心出汗,清了清嗓子故作冷靜:“你到底是……” 男子性感的唇角綻開勾魂的淺笑,淡淡看著漲紅了臉的袁鴻雁。 “你傷了她。”不是疑問句,而是完全的肯定。 沙啞呢喃,輕柔如戀人絮語,眼中卻燃燒著殘酷冷絕的紫焰,嗜血的殺意。 寒風刮進室內,破爛的木門吱吱作響如人心底的恐懼尖叫。 “她?誰?我、我沒有!!”猛地睜大的眼睛映著徐步靠近的夜紫陌的身影,袁鴻雁胡亂地揮著連環鞭,驚恐莫名。“你、你不要過來!!不然我殺了你!!” 威脅,嘶喊,害怕,此刻一錢不值。 殺氣彌漫。 “你哪只手傷她的?左手?還是右手?”夜紫陌忽然在她身后冷冷問道,俊臉上的誘惑笑容已全部被陰狠的恨意代替,暗夜修羅一般。 袁鴻雁咬牙心一橫,拼了!當下縱身揮鞭,“咻”地蛇似的纏住夜紫陌的右臂,誰知鞭身剛纏上去不等她發力便斷裂成一節節,伴隨清脆的金屬聲響落地,久久回響在廢屋內,像是嘲笑著她的不自量力和死到臨頭。 再看向隱在黑暗中的夜紫陌,一雙紫眸在漆黑里格外亮眼。 她這回方是真真正正的慌了手腳,她袁鴻雁從小習武,武功內力也是個排頭位的,怎么一招之內便落的如此下場?!難道今日要命喪于此?腦袋里胡亂轉著,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心里斷了的鞭柄捏得死緊,身子不住地輕顫,腳下一個虛浮反跌將下來摔個四腳朝天。 月光背照著,看不清表情的夜紫陌,一步一步沖著她行來。袁鴻雁癱坐在地,穿的雙層絲襖居然被汗沁濕了。 夜深人靜,喘息聲回蕩在耳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求你!別、別殺我———”女人瘋狂的尖叫哀求著,只盼一線生機。 他像是沒聽到似的,微笑道:“嘖嘖嘖……袁右使怎么坐在地上說胡話呢?我沒別的要求,你只要把欠她的還了就行了。”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生浮木,她拼命點頭, 伸手攀上他的手臂:“還!我還!”腦中一片空白,思緒被求生的本能占領,許下一個她必定會后悔的承諾。 握著他的手,袁鴻雁終于看清了來人的臉,不寒而栗。 看向握著他的手,水晶般的紫瞳漾著水一樣溫柔的色彩,妖冶紅唇揚起殘酷的笑意。 “不要碰我。” “啊啊—————————”一聲凄厲的慘叫自她口中吼出,鮮血自袁鴻雁肩臂處噴薄而出,濺了她一身,激烈的痛楚紅了她的眼。 沒有人看清他是什么時候抽出的劍,劍梢上滴血不沾。他斂笑,閉上眼扯出一個淡到幾乎不得而見的微笑:“我的身體,是屬于她的,只她一個人。也只有她一個人,能被我污染。如果她要我,我就是她的。如果她不要我,我就永遠消失。”目光再落到血泊里的斷臂上,旁邊縮著哆哆嗦嗦的袁鴻雁。“左手,是你欠她的。方才你可是答應了的。” 往日威風八面的人哪想到會落得斷臂的下場?她只能睜大眼看著眼前仙人一樣的男子。 可是她錯了,他不是仙,是妖,是魔。 “她是那么美好,我當成寶貝一樣呵護的她,你居然敢傷她?”嗓音越發的低柔曖昧,眼神卻是赤裸裸的恨意。 夜紫陌優雅地揚起手中的劍,癱坐在地的袁鴻雁死死的盯著劍身,突地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大叫:“碧霄?!你是夜融雪的哥哥———” 悶哼一聲,她錯愕地感覺到鋒利的劍穿過身體……劍上的寒光中映出他的微笑。 “像你這種人,能死在碧霄劍下也是無上的榮耀。這也是你欠我的。” 夜風料峭。 第二天傍晚,本應回到岳玄宗的袁鴻雁無故失蹤,岳玄宗派人外出尋找,終于在焦州城一處廢宅內尋得她的尸體。據推測,她在斷臂后不久受一式重創,茍延殘喘至天明方死去,痛苦不堪;而派至丁山、衡朔一線的人員在焦州城外被殺,無一活口。因此,岳柔相信夜融雪必往衡朔方向逃去,遂下令調集人手追趕。 夜融雪坐在梳妝臺前,耳邊還回響著昨夜幾人討論的話。 小姐,你的脖頸上有傷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