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出了個嬌皇后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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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華先生道:“他不會來的。他已經(jīng)去京城了。”事實上,秦冕是想來的,只是他阻止了。因為他知道,陸寧帶給秦冕的影響力很大,萬一這丫頭扮一扮可憐,裝一裝委屈,他一心軟就把人給放了呢?南華先生深知秦冕的性子,這于他來說,還真的有可能。 陸寧驚訝道:“京城?他去京城做什么?” 南華先生只是笑,反問道:“你以為我們只是兩個人嗎?不,我們也有兵力。只是一直藏之不用而已。” 所以,他們是想趁著皇上和太子都不在京城的情況下,在京中作亂? 陸寧道:“你們只是贏在蓄謀已久出其不意而已。若論實力,又怎會是大燕的對手?” 南華先生道:“想要成事,靠得從來不是實力,而是謀略。現(xiàn)在告訴你也不要緊,京中有不少我們的人,再加上楊元修,李玄禎縱是再厲害,這次也無法逆轉(zhuǎn)局勢了。況且……”他頓了頓,笑道,“我們手里還有你。” 陸寧沒忍住,罵了一句,“卑鄙小人。” 對方不以為意,甚至任何時候都保持著良好的為人師表的慈祥笑意。陸寧如今看著礙眼得很。 “好了,閑話少敘。”南華先生起身道:“今日來,是帶你去見你該見的人。” “誰啊?” “去了就知道了。” 陸寧不想去,她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待著,等李玄禎來救她。 南華先生卻不同她講什么風(fēng)度,直接命人將她強(qiáng)行拖了走。 打開房門,外面竟是一處更大的密室,同樣是沒有窗子的。這里,仿佛有一個巨大的地下宮殿,道路四通八達(dá)的。陸寧被迫跟著他們走了許久,穿過一道門,眼前忽然一亮——道路盡頭竟是一處山谷。 谷中碧草萋萋,落英繽紛,還有一處叮咚泉水,清透瑩綠,泉水邊的花叢里,趴著一只慵懶的雪球貓兒。 當(dāng)然,陸寧的視線來不及看那貓兒,就被立在貓兒不遠(yuǎn)處的男子身影所吸引了。 墨黑的發(fā),月白色的衣袍,繽紛花樹下的男子,側(cè)臉如玉,如下凡來的謫仙。 正是失蹤多時的景王李玄祐。 第106章 、南晉舊人(五) 大半年未見, 他這份高山雪蓮般的清冷淡漠還是一如往昔。只不過,在看到陸寧時,總能融成大片溫暖的春風(fēng), 俊逸的眉眼中有柔和的笑意, 仿佛他們之間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他們?nèi)允钱?dāng)年那對在長樂山清風(fēng)居中相對而坐的師生。 陸寧停下腳步, 望著他沒說話。這種時候,她看見他,著實沒有什么喜悅。 李玄祐走到她跟前, 微笑著,“瓏兒, 終于又看見你了。” 他伸手欲拉她,她避了開, 冷聲道:“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在和亂黨勾結(jié)?” 男子笑容未變,看了她片刻,淡淡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亂黨又如何呢?他本來不就是被標(biāo)上“反賊亂黨”的罪名了嗎?這回坐實了,也不虧。但他現(xiàn)在不想同陸寧談這些。 “我們許久未見, 就不必提那些掃興的事情了吧。” 陸寧繞開他,徑直往前走到花樹下的竹塌上坐下,揉了揉酸脹的腿, “那我們也沒什么可談的。” 她這樣冷淡, 卻也并未讓男子有絲毫不悅。那竹塌旁邊有案幾, 上面有一套茶盞。李玄祐跟著她過來,給她倒了杯茶,遞給她,“走了這么久累了吧?我已經(jīng)給你備了不少糕點(diǎn), 我給你端來吧?” 陸寧看他,“你不必待我這樣。你應(yīng)該知道,我現(xiàn)在不可能接受你的。” 男子卻跟沒聽到一般,徑直離開了。 這山谷四處環(huán)山,地方并不大,中間有一處竹林,隱約可見林間一處青瓦小舍。李玄祐去了那兒,很快返身回來,手里果然端了兩樣糕點(diǎn)。 玫瑰豆花酥、水晶杏仁糕。 陸寧看也沒看一眼。 李玄祐坐到她旁邊,她便往另一邊挪了挪,似乎把他當(dāng)洪水猛獸了。 他看了她半晌,終于開口:“瓏兒,你要知道,以后很長一段時間你都要同我在這里待著,你同我賭氣,也不可能一直不吃不喝。” 頓了頓,他續(xù)道:“或者,你更喜歡一個人住在密室里?” 一個人住密室,當(dāng)然不喜歡。陸寧已是被慣壞了的人,要不是憋著一口氣不想在那群反賊面前示弱求饒,昨夜她大約要哭一場。 “原本我不該來南華山的,但我擔(dān)心你一個人被關(guān)著會害怕,所以來了。”男子說著,“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瓏兒不會不懂這個道理。現(xiàn)在你跟著我才能過得好些。” 陸寧心下郁悶,問道:“你們到底要做什么啊?” 李玄祐笑道:“你終于知道打聽情況了?你問我,我知無不言。” “南華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你知道么?” “他是南晉顯慶帝的弟弟,原名秦裕。早在南晉未亡時就一直隱姓埋名在南華山中生活,故而當(dāng)年僥幸逃過燕軍的屠殺。后來一直暗中輔佐南晉的太子和長孫,意圖復(fù)國。” 南晉皇室為秦姓,但就像李姓一樣,天下間姓這個姓的很多,所以即便秦冕未曾改姓,也沒有人特意把他往南晉皇室上想。顯慶帝便是南晉的最后一個皇帝了。 陸寧忍不住罵道:“一群烏合之眾罷了,野心倒是很大。也就只會抓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不,你小看秦裕的本事了。”李玄祐道,“南華書院就是他網(wǎng)羅年輕血液的工具。你可知道每一屆學(xué)生結(jié)業(yè)前,都會去南華書院白鹿臺抽一道簽文?簽文中會建議學(xué)生未來該做什么。有些學(xué)生信以為真,便會依簽文所言行事。江南一帶原本就是南晉舊地,他用這種方法策反了不少心志不夠堅定的學(xué)生。” 這聽起來像是巫蠱之術(shù)似的。難怪歷朝歷代都很注重思想的教化,而秦裕在書院中實行的,也算是一種教化。平時大約也有在潛移默化地宣揚(yáng)忠于南晉的思想,還利用學(xué)生們對白鹿臺祈福的信任,變相cao控學(xué)生們后續(xù)的選擇。 陸寧莫名一陣?yán)湟狻_@種人,跟□□似的,實在太可怕了。她在書院里也待了一段時間了,但她的課大多是詩詞六藝,不涉及政論。 她又道:“所以,你和楊元修也是被他策反的?” 李玄祐似乎輕笑了下,帶了幾分自嘲,淡淡開口,“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被玄禎逼的。” 陸寧現(xiàn)在心都是偏的,當(dāng)然不承認(rèn)這點(diǎn)。這也不欲同他爭辯,又問道:“那你和楊元修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成了一個戰(zhàn)線的人了?” 李玄祐想了想,道:“瓏兒,這個世界上對你好的人很多,但真心對我好的,大約只有楊大人一個。他救過我多次,在我無數(shù)次需要幫助的時候,他都會挺身而出。包括這次逃離京城,也是他幫我的。” “難道,他是你的……”陸寧忽然腦中一閃,想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李玄祐不會是楊元修生的吧?! 李玄祐搖頭,“不是。他對我母妃的確是愛到了骨子里,但卻沒有絲毫的緣分。” 陸寧道:“就像我們一樣,命中注定無緣。”她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應(yīng)該放棄了。 李玄祐一愣,道:“是么?那我比他運(yùn)氣好。至少我還能同命運(yùn)搏一搏。”要他放棄?除非他死了。 陸寧嘆氣,摸了摸獨(dú)自,道:“你看,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根本不可能同你再有什么瓜葛。你應(yīng)該找一個對你全心全意的姑娘。” 李玄祐沉默下來。他看了一眼女子尚且纖細(xì)的腰腹處,眸中閃過痛苦,很快又隱去了。 “沒關(guān)系。”只要是她就好。 陸寧沒放過他那一刻的痛苦神情,“你真的不在乎?” 他低頭不言,她又補(bǔ)充道:“而且我過段時間就會變得又胖又圓,說不定臉上還要長滿斑點(diǎn),會很丑。我根本就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只會跟你一起讀書彈琴的小姑娘了。你喜歡的只是以前那個我而已,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已經(jīng)嫁為人婦的我。” 他閉了閉眼,忽然抬頭,“瓏兒,若你是懷的我的孩子,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么會在乎這些?可你懷的是玄禎的孩子。” 陸寧真的無語了,他為什么總是不肯面對現(xiàn)實,總是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妻子?他這話,說得好像是她出軌了似的。 他續(xù)道:“當(dāng)然,你若是在乎懷孕會變丑的話,我可以找大夫幫你把孩子流掉。我問過了,只要方法得當(dāng),對身子不會有什么影響。” 陸寧嚇得臉色都變了,“你……你胡說什么啊!” 男人的眼睛清清冷冷的,沉默半晌,道:“既然不愿意,那就不要再說那些刺激我的話。” 合著就是要把她強(qiáng)留在身邊唄。陸寧也不敢再勸他了,萬一他一個發(fā)瘋真要她把孩子流掉怎么辦? “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會對孩子不利。”他又開口,“畢竟……這也是我親侄兒。” 這個詞聽起來諷刺極了。 他坐到她一旁,伸手抬起她的臉,讓她正對著自己,眸光有執(zhí)著的光芒,“瓏兒,我愛你入骨,這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你,除非我死了。” 陸寧欲往后退一退,卻被他強(qiáng)硬地捏住了下巴,一直大掌按住她的后背,讓她毫無反抗之力地靠到他懷里,“別逃!我再也不許你逃!” “你……”她掙扎起來,“你何必強(qiáng)人所難!我根本不愛你!” 最終是不敵他的力道。李玄祐是會武的,而且武功不俗。若是他想來強(qiáng)的,一個小姑娘又如何反抗得了?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她越是掙扎,他就越是用力,最后干脆放棄掙扎。 果然,他的力道便輕了下來。他一時又后悔自己的沖動,輕輕抱著她,柔聲道:“我不想逼你,但你也不要逼我。從今往后,你都是我的。過去發(fā)生的我都不計較,但以后,你必須好好待在我身邊。” 陸寧道:“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會勉強(qiáng)我。” “是。那是我一直在壓抑著自己,我一直以為等你和我成了親,慢慢的就都是我的了。可你卻愛上了別人。”他專注地看著她,手指在她臉色輕輕滑過,“瓏兒,天下間的愛情都是自私的,我從沒有一刻不想得到你。我以前總是替你著想,怕你生氣,但現(xiàn)在,我也想自私一回。” “可是,愛情講究兩情相悅,你這樣又有什么意思呢?” 男子沉默片刻,道:“是。可若非當(dāng)初我沒及時認(rèn)出你,而玄禎又對你糾纏不休,說不定此刻,你已經(jīng)同我兩情相悅了。” 陸寧覺得跟他簡直沒辦法溝通了。 她低聲道:“我不想和你說這些了。” 既然勸不動,就不白費(fèi)力氣了。反正李玄禎肯定會來救她的。 李玄祐靜默片刻,道:“我知道你在等四弟來救你。但他如今可能自顧不暇。即便真的能來,也要過一段時日。瓏兒,在這段時間里,我們就像以前那樣相處,可以嗎?” 陸寧無奈道:“那你先走開總行了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我知道身邊換一個人你一時不習(xí)慣,我會給你時間習(xí)慣。”他說著,便回去了竹林小屋中。 陸寧看了看四處,這里風(fēng)景雖好,她卻沒有心情欣賞。這個山谷地形奇特,只有一個出口,就是她從地下密道走過來的那條路。如今已經(jīng)緊緊閉上了。想必他既然放心留她一人在此,她是無法輕易逃走的。 逃走也沒用。南華山就是南華先生的地盤。 陸寧走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出口,便又回到竹塌上坐著。看了眼那兩盤糕點(diǎn),終于是抵不住腹中饑餓,拿起來吃了。 吃著吃著,莫名有點(diǎn)想哭。不知道這場動亂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她現(xiàn)在只想回到李玄禎身邊。 第107章 、南晉舊人(六) 行宮中一群伺駕南下的官員, 原本是抱著游玩江南的心態(tài)來的,沒想到來了汀州沒多久,就遇上了岳峰之亂。好不容易解決了岳峰, 還沒安生幾日呢, 情勢又陡然轉(zhuǎn)變。楊輔臣不知因了什么罪,忽然被太子殿下囚禁了起來, 由太子的人親自看管,誰都不允許探視。 楊元修位高權(quán)重,他身后不知依附了多少人。他若是倒臺, 朝中很多人都要跟著倒霉,只怕要有一陣動亂。正當(dāng)大家還沒搞清楚楊大人到底是犯了什么大罪時, 京中又響起一聲驚雷——留守都指揮使忽然在家中暴斃,其手下副指揮使馮涇忽然舉起了南晉的旗幟, 領(lǐng)著部下攻入皇宮,意圖叛亂,已經(jīng)同宮中的御林軍打了起來。 崇文帝得知此事,又氣暈了過去。這馮涇,可不正是他親自提拔上來的么?當(dāng)初還是楊元修的舉薦。多日不問朝政, 這會兒也醒悟過來,這楊元修定是早就心懷不軌,為了今日不知做了多少準(zhǔn)備了。 不過, 好在有太子殿下坐鎮(zhèn), 不斷有指令從漪華殿中傳出來, 調(diào)兵遣將,馳援京城。大家雖然慌,但也不亂。 出了這樣的大事,大臣們也都打起了精神, 不約而同地去漪華殿求見太子殿下,想同太子殿下一起出謀劃策,然而卻都被擋在了殿外。 大殿中,衛(wèi)殷和江彥正發(fā)愁。太子殿下去南華山了。剛才那些諭令也都是他走的時候留下的。就跟未卜先知似的,在京中消息傳來之前,太子殿下就已經(jīng)把對策寫好了。 馮涇是楊元修的人,想必太子已經(jīng)猜到會有這步。只是,他們竟然直接把留守都指揮使殺了,這手段叫人膽寒。 “殿下讓我們不要透露他離開的消息,要不就說殿下睡了吧。”衛(wèi)殷道。 江彥看了看天色,“這么大白天的,說出來誰信啊?” --